9 意外
談理想的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
歸其原因,織田作之助聽到白绮說太宰治是大文豪的時候,笑場了。
溫馨氣氛瞬間變成搞笑氣氛。
“咳咳……哈,白绮,以我對文學的了解來看,日本沒有一個叫太宰治的文豪,我認識的太宰治更是與文學沒有任何關系,他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
“白绮……等等,你別惱羞成怒!我說的是真的!”
“……”
“房子小!求不要打破東西,我沒錢了啊啊啊啊——!!!”
咖啡館的二樓傳來織田作之助的哀嚎。
……
當天下午氣跑了白绮,織田作之助不得不打電話給了“罪魁禍首”太宰治,想要從他身上了解到白绮為什麽認為對方是“大文豪”。當他把白绮的事情說出後,太宰治整個人捧腹大笑,邊笑還邊用手拍桌子,“他居然認為我是寫文學的?!”
他從屬下胸前的口袋裏抽出小鏡子,左照照右照照。
“我怎麽看也不像啊。”
鏡子裏,深棕色頭發的少年面容蒼白陰冷,右眼纏着繃帶,給人一種不好招惹的氣場。但是他左眼鳶色的眸子睜大成泰迪熊那樣,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太宰治還是有賣萌的天賦的。
只是除了不知道他本性的人,港口黑手黨沒有人吃他這一套。
“難不成……我有成為文學少年的天賦?”
太宰治往遠處走去,摸着下巴說話,被拿走鏡子的屬下恰巧聽到了這麽一句話,渾身打了寒顫,無法想象上司兼職去寫作。
那一定不是什麽心靈雞湯,妥妥是拖着人一起死的毒雞湯啊!
織田作之助也只是把這件事情作為話題,扭轉太宰治對白绮的印象:“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既然你沒這麽誤導過他,大概是他被誰的一言半語給弄混淆了,我讓他不要學你的時候,他表現出強烈地抗拒和驚恐。”
太宰治的心情大好,腦海裏都能想象得到白绮當時受到驚吓的表情。
“織田作,如果只是這件事情,我這邊要挂電話喽。”
“……太宰。”
“嗯~。”
“白绮還是個孩子,你別跟他計較,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不要織田作的道歉哦。”
聽到這裏,太宰治果斷閃避話題,打了個馬虎眼地說道:“我的部下來了,下次聊。”
他挂了織田作之助的電話。
織田作之助拿着手機發呆三秒,心道:太宰還是一如既往的記仇。
自己不就是挂過他一次電話嗎……唉……
港口黑手黨本部附近,太宰治在手上抛了抛手機,歪頭看向跟上來的一個小鬼。來者穿着和他類似的黑色風衣,白色的襯衫被風衣擋住了荷葉邊的下擺,只露出了襯衫文雅複古的中世紀領口,這品味……讓他有點無法形容。
對方在年齡上比他小兩歲,大白绮一歲。
但是,在他看來這就是個十足的小鬼,離真正的成熟還差很遠。
“芥川君啊。”
他的嘴角劃出一個弧度,下意識就吐露刺激人心髒的言語:“我認識一個和你同樣出生貧民窟的孩子,他得到了一個很好的男人撫養,現在和普通人那樣去上學了,芥川君有沒有後悔跟随我加入黑手黨呢?”
芥川龍之介冷着臉道:“沒有。”
為了加重自己話裏的決心,他看了看眼前的太宰治,“我只适合這裏。”
他是被這個男人從貧民窟帶入黑手黨的。
變強。
超越對方。
他渴望得到對方的認同,對所謂的貧民窟裏出來的其他人不屑一顧。
“嘛嘛。”太宰治發出趣味的音調,“可是他比你——”在芥川龍之介心髒一緊,不可避免地産生比較心理前,太宰治的話題又轉了開來:“接下來你就代我去做一些監督工作吧,中也不在這裏,打雜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芥川龍之介對他剛才的話題比較敏感,“太宰先生,您之前說的人是誰?”
太宰治笑道:“誰都不是哦。”
算了,看在織田作的面子上,他就不白绮牽扯進來了。
雖然——
有點小小的不爽。
另一邊,白绮借用酒吧老板的一臺電腦,敲擊鍵盤,怎麽也搜不出太宰治這個人。
他喃道:“這個世界沒有我認識的太宰治?”在種花家,他這種外行人聽說過的日本文豪就那麽幾個人,《人間失格》的作者是其中之一。
即使過去了十五年,白绮仍然相信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
他倒是想要再嘗試其他文豪的名字,又搖了搖頭,自己不是精通電腦的人,沒有辦法合理的借口抹掉自己無緣無故搜查幾個陌生人名的事情。
除非,砸掉。
腦海裏冒出這個想法的下一秒,白绮就壓了下去,“那是莽夫的行為。”
恩将仇報這種事情——
他不會去做。
“我不是白眼狼,也不想當喪門星,沒道理讓收留了自己的人倒黴。”白绮操控鼠标去關機,眼中有着一絲獨屬于他的底氣,“我只是白绮而已。”
流星街其他人傻逼,不代表他也要傻逼。
他是社會主義新時代的好少年。
括號,僞。
晚上九點後,橫濱的街道最不缺一些夜不歸宿的人,一個喝得渾身酒氣的男人從居酒屋裏走出來,搖搖擺擺地還要前往夜店,想要在那邊找個女人過一個晚上。越是不成功的男人,就越是不想回去家看自己的黃臉婆。
在快要扶牆走出昏暗的小路,來到燈光明亮的地方時,男人迷糊地看見迎面走來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少年,尖尖的下巴和身材,就像是個沒長大得到孩子。
男人與他擦肩而過,隐約聽到一聲漫不經心地道謝。
“多謝啦。”
下一秒,他的後頸一痛,失去意識。
随手把人丢在了垃圾桶旁邊,白绮拿起他的皮夾算了算現金,晚上出門的人帶的錢不算少,這個男人的皮夾裏有兩張一千日元和五張五千日元、一萬日元的紙鈔,換算成種花家的錢幣約等于九百八十五元。他彈了彈紙鈔,捏着薄薄的幾張紙鈔到面前瞅了瞅,漆黑的眼眸在夜晚附上念力,散發着他人看不見的瑩紫色光芒。
“怎麽感覺和上輩子看到的不太一樣。”
日本的貨幣,紙鈔上不是聽說有福澤谕吉和夏目漱石嗎?
上面的人長得不像啊。
不管這個世界有怎樣的不同,錢仍然是錢,白绮把空了的錢包随手一丢,有念力的情況下,任何指紋都不可能留在物品上面。
然後,他又拿起對方的手機就走了。
沒有自保之力就敢醉醺醺地在夜晚行動,在白绮眼中看來就是過來送錢的。
“老板,我回來了。”
白绮環視一圈,酒吧的人還算多,龍蛇混雜,角落有幾個穿西裝戴墨鏡的男人在低聲談話,四周難免有些嘈雜,怪不得織田作從不在這個時候過來喝酒。他小聲地和老板打招呼,對方調完酒後問道:“吃完宵夜了嗎?”
白绮笑容可掬:“吃完了。”
酒吧不負責他的夥食,但是會給他一份吃飯的錢。
他走過去洗幹淨手,接替老板的工作,忽然說道:“老板,要是有人在酒吧鬧事,我需要幫忙嗎?”
經營這家小酒吧多年的中年男人露出溫和慈祥的表情。
“你要是能幫忙,就幫忙吧。”
說完,他低下頭繼續擦着手上晶瑩剔透的玻璃杯,仿佛随口說出的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白绮得到他的允許,拿起記賬的紙和筆走過去。
“客人,請結賬。”
在剛才,他聽到了兩個地痞無賴的男人在肆無忌憚地商讨怎麽賴賬。
“打個欠條。”把衣袖故意卷起來,在胳膊上紋了紋身的男人打了個酒嗝,目光看着白绮就像是在看一個弱不禁風的小菜雞。
另一個一口一個喊着他大哥的小弟賊眉鼠眼,笑道:“我們大哥可是橫濱黑道上面的人,身上從不帶錢,簽個欠條算是給你們面子,以後這裏就歸我們保護了。”他的話說得理直氣壯,要是換做其他的小酒吧,恐怕不給這個面子都不行。
然而,白绮疑惑道:“橫濱黑道?你們是混這個的?”
兩人得意的點頭,等着他服軟。
在旁邊,低頭喝酒交談的幾個西裝男不禁側目,目光鄙視,仿佛在說那是在拉低格調。橫濱裏黑道龍頭就是港口黑手黨,連港口黑手黨的人都不會這麽欠酒費。
這一壯一瘦的兩個男人,屁股和椅子脫離開來。
白绮看也沒看他們,拎起兩個人就從酒吧樓梯上走上去,把他們往外面一抛。
噗通的落地聲混合着兩人的慘叫。
同時,兩個新的皮夾就出現在他的手上,白绮拿着皮夾的錢結算酒費,咬開筆蓋,寫下數字,“混黑的沒錢,還能叫混黑的嗎?”
在酒吧招牌微弱的光線下,黑發少年盈盈而笑。
他拿着皮夾揮手。
“慢走,不送。”
他正要背對着兩個趴在地上摔痛了的人回去,耳朵敏銳地那位“大哥”憤恨地聲音。
“你給我記着……我可是黑手黨的人……”
“……”
白绮扭過頭,目光彙聚着夜晚的陰暗與嘲笑。
“哦。”
不好意思,他還是流星街的人呢。
白绮回到酒吧裏,老板看也沒看外面一眼地問道:“酒費結了嗎?”
白绮答道:“結了。”
老板這才看向一只手拿着兩個客人的皮夾,十分開心地白绮。
“剩下的錢是你的小費。”
“謝謝老板。”
白绮瞬間把來錢更快的搶劫忘記,覺得在酒吧裏名正言順地“收費”更有趣。
這是他的勞動報酬呢!
在他手指飛快地數着自己小費的時候,動作微微一頓,引起了老板的注意。
“白绮?”
“沒什麽……我在想明天買什麽。”
白绮垂下眼簾,就在剛才,那兩個被他丢出去的家夥生命氣息沒了。
僅僅不到五十米範圍……
他特意用念能力中的“圓”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一來是鍛煉自己的能力,二來是不希望那兩個人又殺一個回馬槍來找麻煩。不過死了也無所謂,酒吧門口有監控攝像頭,他全程站在監控攝像頭下面,所以他對洗刷自己的嫌疑并不擔心。
在他心不在焉地收回“圓”的過程中,一直趴在角落裏的貓突然炸了毛。
“喵——!”
原本在門口往外輻射的力量波及了酒吧內部。
白绮猛地看了過去,大黃又乖巧地趴了下來,仿佛只是半夜叫了個春。
他的眼神頓時狐疑起來。
“圓”是一種高級念力運用技巧,他靠漫畫自學成才,這種能力就是以自身為中心向外擴展,形成一個小範圍的能量氣場,足夠感知到這個範圍內的任何風吹草動。
一般而言……
在普通人中,只有神經極其敏銳的人可以察覺到被監視的異樣。
這只貓未免太敏銳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裝作貓的夏目漱石老師#
白绮:大黃?你真的是大黃嗎?
夏目漱石:喵。
白绮:我們要不要試試小黃貓,黃又黃,兩個耳朵真可愛呢?
夏目漱石:……
織田作之助:咳,白绮,它只是一只貓,你別虐待它啊。
白绮:可是我看它怪怪的。
織田作之助:我喂過小魚幹的,是正常的貓沒錯。
夏目漱石:【點頭】
白绮:可是其他的貓都沒有它那麽不願靠近我……
織田作之助:這是怎麽回事?
白绮:【委屈】不知道。
夏目漱石:→_→我只給我欣賞的人撸毛。
PS:夏目漱石老師的異能力——《我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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