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錢包歸屬

懷孕石的存在,微妙的緩解了港口黑手黨對武裝偵探社的關系。

至少森鷗外沒打算搞事情了。

不。

他只是在搞事情前,思考的人選有一點廣,導致他暫時對周圍充滿“善意”。

哪怕是走到路上,森鷗外覺得自己都可以對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谕吉笑一笑,心平氣和地邀請對方喝杯茶,談談人生。

周末第二天,中島敦就被太宰治忽悠地踏入了武裝偵探社的地盤。

白發少年已經知道了“老虎”是什麽,而身無分文的他難以拒絕一份穩定的工作,太宰治讓他加入武裝偵探社,他稍稍猶豫就忐忑地同意了。要是換做加入港口黑手黨,心存善良的白發少年沒準還會考慮偷偷逃跑。

此時,武裝偵探社上演着一場“入社考驗”。

幾個社員聯合演習,來了一次綁匪綁架社員,威脅用炸彈殺死所有人的劇情。

“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

一臉兇狠的黃發青年坐在辦公室桌子上,身邊綁架着一名女性。

中島敦已懵。

這和他想的入社畫面不一樣啊!

在他身邊,國木田獨步一臉緊張地躲在後面,與太宰治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訴了中島敦事情的來龍去脈,進一步證明武裝偵探社是個高危崗位。

樓下。

咖啡廳保持着安靜,女侍者臉蛋圓乎乎的,十分讨喜,端着咖啡送到靠窗的一桌客人那裏,仿佛裏面的人都不知道三樓已經鬧起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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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的聽力不錯,隔着玻璃窗都能聽見樓上激烈的争吵聲。

“你們在演話劇?”

他問清早還沒去上班的織田作之助。

“嗯。”

織田作之助居然還承認了,要是中島敦聽見,肯定目瞪口呆。

武裝偵探社內都是白切黑。

正義是他們維護的,也是他們考驗對方的東西。

織田作之助看見白绮喝起咖啡,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暫時不方便上去,太宰說演員有四五個就可以,再多就容易演崩了,新人加入武裝偵探社會被安排一場有驚無險的考驗,主要是考驗他們的心性與處理問題的方法。”

白绮打趣起對方:“織田作根本不會演戲。”

上去肯定比不過那幾個戲精。

“演戲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啊。”織田作之助有點苦惱,覺得自己雖然沒有長一張壞人臉,但也不是什麽老好人臉,“我不喜歡欺騙人。”

白绮一筆帶過道:“織田作做織田作就好啦。”

忽然,他敏銳地問出一個問題:“織田作的入社考驗是臺北市那件事嗎?”

織田作之助點頭:“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白绮沉吟:“怪不得……”

時間吻合,事件也适合。

一開始不清楚武裝偵探社的立場有多堅定,他以為那些人是怕引起國際糾紛,放棄了支援織田作,沒想到對方倒是有魄力把“異能力者自殺事件”當作試煉。

那可是一個國家戰略級的異能力者!

只能說,種花家的強大深入人心,讓武裝偵探社的人如此放心。

白绮的思維跳躍性很大,冷不丁地問道:“織田作對那個新人很看好嗎?”

織田作之助端起咖啡:“說不上看不看好,那個孩子好像比你小一歲,在迷茫的階段碰上了太宰,以太宰的本事應該可以安排好他的未來。”

醇香溫潤的液體流入喉嚨,如同這一個舒适安逸的早晨。

紅褐色頭發的男人一整天心情都不錯,白绮去東京念大學,就不再經常回橫濱了,他為了對方的學業方便,去年就給對方買了一套東京的公寓。對方不願意回來,他會抽空去東京看望對方,而願意回來,則是驚喜。

一轉眼,他看見白绮從少年成長到青年,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就像是太宰說的“養成”?

織田作之助這邊在感慨,白绮在那邊托着下巴,提出一個假設:“假如第一個撿到我的是太宰,我現在估計就加入港口黑手黨了吧?”

織田作之助:“欸……”

白绮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宰打不過我,也帶不走我。”

再進一步假設。

“除非中原中也在他身邊,中也倒是能對付那個狀态下的我,我被帶去港口黑手黨審查一遍,來歷不明,那位森先生就算想吸納我入港口黑手黨,也會把我放在一個可以壓制我的人身邊,最後我就變成了中也的人了?”

這麽一想,太宰的體術弱爆了,根本沒可能成為他的監護人。

頭腦壓制武力的前提——

是兩者的差距不是特別懸殊。

“果然,我還是和中也比較有緣的。”

白绮心滿意足地得出判斷,自己不存在被太宰忽悠的可能性。他又喝了一口咖啡,再去看織田作下沒有胡子渣的下巴,對方出門前特意剃幹淨了。

稍加整理過的男人,五官端正,雙眸給人散漫而不失精神的感覺,鼻梁到下巴的線條硬朗有型,總算沒有了平時随意的感覺。

非要說。

那就是帥氣了許多。

“今天的織田作很有男人味呢。”白绮笑起來。

他的瞳孔倒映着對方,不管是狼狽的還是幹淨的,全部收入眼底。

對方養大了他,他何嘗沒有見證對方的歲月。

從二十三歲到二十七歲,這個男人唯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織田作之助內心守護他們的信念沒有動搖過,一點也沒有過。

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

這一句話,白绮竟然無法在織田作的身上找到任何苗頭。

時間越長,這個男人越無懈可擊!

“多謝誇獎。”

在白绮略顯詭谲的目光下,織田作之助沒有被他看得不自在,自诩比較熟悉白绮的腦回路,但是他深刻的明白對方有一些他難以理解的思維。

例如:千萬不要和白绮深究到底在想什麽。

答案絕對不會是你想聽到的。

織田作之助剛接受了這份誇贊,背後就傳來一聲“噗”的笑聲。

太宰治的身影就加入談話之中,潇灑地坐到了織田作之助的身邊,“他可是不經常打扮自己的,明明才二十多歲,一身三四十歲的氣質,這樣就不好找女朋友了。”

白绮聽見“女朋友”一詞,眼皮擡了擡,與太宰治交換了一個目光。

【你又皮癢了?】

【不,只是特意提醒你,別給他增加太大的負擔。】

【你說誰是負擔?】

【最近有女客戶了解到織田作是單身,有對他産生過興趣的哦。】

【……】

空氣中,是一陣肉眼難見的刀光劍影。

“給他來一杯咖啡。”

織田作之助找來女侍者,點了一杯給太宰治的咖啡。

他同時問太宰:“樓上結束了嗎?”

太宰懶洋洋地回答:“還沒結束,大家都在看熱鬧,我一個人先溜下來了。”

看見女侍者端着咖啡走過來,太宰治來了精神,溫柔地牽起對方的手。

“美麗的小姐,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

現場版殉情邀請?

白绮産生了一絲興趣,觀摩起太宰是怎麽撩一個人的。

織田作之助目不斜視地喝咖啡。

在三個人的桌子旁,女侍者笑容可掬,一點也不生氣地說道:“很抱歉,太宰先生,恕我難以同意,在此之前,你已經賒賬了好幾天,請問何時付賬?這杯咖啡是看在織田先生的面子給的哦。”

一個快要冒出黑氣的“哦”字尾音,甜美動人。

織田作之助:“……”

白绮:“……”

太宰治深情地說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織田作呀。”

女侍者天真無邪地接話道:“可是織田先生的錢包不是太宰先生的,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們也讓我不要再相信你的任何借口。”

在太宰治的賒賬愛好下,女侍者已經免疫部分套路。

織田作之助不忍心看太宰陷入賒賬的困境,下意識道:“我來……”

他在桌子下的腳立刻被踩住!

嘶。

白绮踩住織田作後,若無其事地說道:“讓他自己還,織田作。”

太宰治一聽,不樂意了,頓時對織田作之助釋放“可憐、弱小”的目光。

這已經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是面子!

織田作之助欲言又止,要是以往白绮不在,他肯定二話不說幫太宰結賬。

但是,他不知道怎麽就說不出口了。

“白绮……”

“嗯?織田作不用去上班嗎?我在這裏等你下班就可以了。”

“太宰他……”

“你喊他的名字做什麽,我不信他沒錢。”

若說女侍者免疫部分套路,那麽白绮就已經免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套路,面帶溫和優雅地貴族式冷漠笑:“太宰,織田作的錢是我的。”

居然敢剝削他們家的生活費!

太宰治收回撩妹的手,把自己的口袋外翻,裏面別說是傳說中的錢夾了,一塊硬幣都沒有,“我還真沒錢,正好月底花光了。”

一句話,他是憑本事賒賬的。

織田作之助也了解太宰治的花錢能力,嘆道:“他說的沒錯,太宰基本不存錢的。”

武裝偵探社的這些工資只能勉強養活一位前黑手黨幹部。

太宰治是百分百月光族。

白绮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太宰治,定格在對方襯衣領口的下方。

太宰治迅速捂住了胸前的領結。

“這個不行!假貨!”

“……”

他分明看出太宰治的領結是一塊質地上佳的藍寶石。

用中也的話來說,太宰敗家能力一流,多高的工資和獎金到對方手裏,沒幾天就能花個幹幹淨淨,最後沒臉沒皮地去刷搭檔的卡。

如今沒了中也,準備禍害到織田作這裏?

白绮惱怒。

可惜看出織田作礙于白绮,不敢偏幫他,太宰治一口氣喝完了咖啡,靈活地運用各種借口,翻過沙發,溜回了三樓的武裝偵探社。

“他們應該差不多結束了,我去樓上看看情況!織田作等我的電話!”

“嗯,麻煩太宰了。”

織田作之助說完,又得到了幾道涼飕飕的眼刀子。

白绮不理他,直接問沒有阻攔的女侍者:“你看上去也不着急?”

女侍者看完太宰逃跑,一言道盡對武裝偵探社的信任:“沒有關系啊,武裝偵探社就在樓上,我相信太宰先生會有幡然醒悟的那一天。”

這話說得連織田作之助都微微尴尬,目光飄移,太宰幡然醒悟?

不可能的。

對方只會準備坑下一個人給他還賬。

在女侍者走遠後,白绮深知織田作在乎朋友的秉性:“不許給太宰還賬。”

織田作之助無奈道:“總不能見死不救。”

白绮抿唇,太宰就是看出這一點才故意挑釁他的。

真當他沒有辦法嗎?

他忽然對織田作展顏一笑,盡顯“庫洛洛·魯西魯”的高顏值,“織田作,我拒絕了那位森先生的邀請,沒有加入港口黑手黨。”

“這樣也好。”

聽到這件事的織田作一驚,而後放下心。

白绮先揚後抑道:“可是異能特務科又在邀請我,讓我有些為難。”

織田作之助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的話奪走,思考起對方加入異能特務科是好是壞。

但是白绮吸引到的人不止這些。

“我在東京的期間,有‘死鼠之屋’的人熱情地聯絡我,邀請我去俄羅斯進修。後來,也不知道我的信息是從哪裏走漏了,一個名為‘組合’的國外組織找我,出的薪酬價格非常高,他們的目的是抓到一只‘可以變成貓科動物的人’。”

“……!!!”

織田作之助的眼皮開始不斷跳動。

先是死鼠之屋?還來了個組合?抓的對象怎麽有點像是在說中島敦?

白绮臉色不變地說道。

“真是令人苦惱,據說對那名異能力者的懸賞達到了七十億。”

“……”這麽高?

“要是家裏錢不夠,我總得賺一點外快,你說是吧?”

“……”并不是。

織田作之助硬生生把自己想說的話咽回去,只有ky會不分場合地亂說話。他相信自己要是這麽開口,那名新人可能明天就被打包快遞出去了。

作為明白白绮性格的人,織田作之助敗下陣。

輸的心甘情願。

“白绮,我這次不會幫太宰。”

“下次呢?”

“……下次有安吾。”

織田作之助的回答讓白绮笑得真切了一些,不過仍然不夠。

白绮伸出手,掌心朝上,“你的錢夾。”

織田作之助拿出錢夾放到了他手裏,上面帶着餘溫,不算厚實,但也不薄。

白绮的日語發音柔軟下來,目光透出喜悅,能夠虜獲任何人。

“我的。”

“……好……你的。”

織田作之助為他贏得的勝利一嘆,說出口的話反倒是比誰都縱容。

他的一切,都會給白绮。

不是為了那天欠下的巴掌,也不是為了撫養一個人的責任。

而是……

希望未來的道路上,身邊一直有這個人。

三樓。

無聊到連咖啡廳都放竊聽器的太宰治,放下耳朵裏的耳機。

“織田作,你居然把錢都上交,晚上怎麽喝酒……”

太宰治嘀咕幾聲,眼睛往武裝偵探社的幾個人劃過去,被看的幾個人打了個寒顫,假裝沒有注意到在門口劃水的太宰先生。

他靠在門口,揚起一個挑中獵物的愉快神色。

織田作說得沒錯——

還是安吾吧。

過了一會兒,在異能特務科駐橫濱地區的分部,連續熬夜工作的某個公務員揉了揉眼睛。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看見晚上喝酒的邀請就笑了。

“好啊。”

三個人又可以聚一聚了。

在夜晚。

但再也不是在黑暗之中偷偷碰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寵白绮的織田作先生#

織田作之助:錢包給你了,乖。

白绮:你以為你身上的錢很多嗎→_→,那可是七十億~。

織田作之助:販賣人口是不對的。

白绮:我賣老虎而已。

織田作之助:我今後的錢都是你的,不會給太宰付賬。

白绮:好呀。

太宰治:我是徹底失寵了嗎?!!

織田作之助:沒辦法,我需要養家,今後就只能你一個人付賬了。

太宰治:你別相信他的話啊!

織田作之助:為了新人的安全,也為了家宅安寧。

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而且,我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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