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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從一個人的住處,就能看出一個人的生活品質,閨秀受自己一個人住,房子是獨棟小公寓,不太大,卻很精致,房外還有一方細心整饬的小花園,白色山茶花從栅欄裏探出頭,沖着過路人展示自己的清麗。
妖豔受打量完了周圍環境,兩手空空地去按門鈴,閨秀受很快就來開門了。
閨秀受穿着奶白色的家居服,頭發也沒抹發蠟,軟塌塌放下來,樣子溫軟無害,見到妖豔受,他溫和一笑:“快進來吧。”
他這不像是歡迎情敵上門的态度,倒像是歡迎哪個朋友。
妖豔受一邊看他一遍心想,要是自己的話,不拿着菜刀和砒霜迎接都算他和藹可親了——這人也是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還要冒昧打擾。
跟随意的閨秀受不同,妖豔受今天也是花枝招展的,甚至比參加晚宴那次還招眼,灰色頭發抓出了淩亂造型,破洞撕裂衛衣隐隐都能看見裏面腹肌。
他進門之後也不見外,四下打量了一遍之後,就問閨秀受:“你一個人在家?”
閨秀受說是,一邊給他找了室內拖鞋,又去給他端茶和吃的。
妖豔受不喜歡喝茶,他就喜歡喝酒,也不喜歡喝那些高級酒,他就愛喝老村長,燒刀子,二鍋頭。
端來的茶沒怎麽喝,小吃卻吃得不少,檸檬餅幹和椰汁糕,被他很快吃個幹淨。
對上閨秀受目光,他也絲毫不覺得丢臉,理直氣壯道:“着急過來,沒吃飯。”
他像是才想起來閨秀受剛剛在電話裏說的話,探頭看了一眼廚房,問閨秀受:“你在廚房做什麽?我都聞到香味了。”
他這話屬實是屁話,閨秀受向來喜歡在家開火,廚房并不是半開放式,廚房門的封閉性又極佳,關上門根本不會将味道傳入客廳。
但閨秀受還是好好回答:“閑着無事,試試在家做佛跳牆。”
他說完,看着對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等着自己說些什麽,他只好繼續道:“你不介意的話,留下一起吃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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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豔受一點也不懂客套和推脫:“行吧。”
“……”
閨秀受又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點心盤,問:“還要吃的嗎?”
妖豔受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直接掀了衣服給情敵看自己肚子和腹肌:“不吃了,等着吃飯了。”
閨秀受不知道說啥好,只低低說了一聲你看電視吧我先去忙,就扔下揉着肚子懶散躺坐在沙發上的人,又進了廚房。
一邊做飯,閨秀受心想,是冰山攻不給妖豔受吃飽飯嗎,都讓他淪落到上自己家裏讨吃的了。
将壇子用小火煨上之後,閨秀受看了看冰箱,又拿出幾樣食材開始準備午飯。
他自己早上吃過飯,午飯本來就想等着佛跳牆了,但佛跳牆還有3個小時才好,他能等,外面的人可等不了。
忙碌到一半,廚房門就被打開又關上了。
妖豔受雙手環胸,站在閨秀受身後看着他優雅卻又幹淨利落的動作,一時有些驚奇:“我以為你家那種教育,會奉行君子遠庖廚這種原則。”
閨秀受動作頓了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繼續翻炒着鍋裏的蝦,嘴裏答道:“我覺得給自己的家人和愛人做好吃的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哦?你的意思是你只給家人和愛人做飯?”
這人真是讨厭,好好說話還要摳字眼。
饒是閨秀受這類好脾氣的,也有些無奈:“只是那麽一說而已。”
“你給他做過沒?”
他自然指的是冰山攻。
閨秀受誠實回答問題:“做過。”
豈止是做過,還做過很多次呢,冰山攻嘴刁,外面的飯吃不慣,以前沒少上他這裏讨飯吃。
冰山攻喜歡吃他做的飯,卻又喜歡不上他,由此可見,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這個男人的胃這句話也不是全然有理的。
“我最煩做飯這種事情,麻煩死了。”妖豔受說。
閨秀受将油焖大蝦裝盤,回頭看了妖豔受一眼,說:“你不用做這些,也會有人喜歡你。”
妖豔受撇嘴:“喜歡我有什麽用,又不會給我做飯吃。”
閨秀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只能洗了鍋,繼續忙碌。
他做了個油焖蝦和茭白肉絲,還煮了玉米排骨湯,想了想妖豔受對甜食的喜愛程度,又從冰箱裏拿出之前做的凍酸奶芝士蛋糕,小心翼翼切了一角,留給妖豔受作飯後甜點。
妖豔受果真對這頓飯十分滿意,尤其是那塊芝士蛋糕,被他吃得幹幹淨淨,渣都不剩。
他吃飽喝足,又問:“我剛看你壇子裏還炖着東西呢,是啥玩意兒?”
“是佛跳牆。”
閨秀受起身要收拾碗筷,被妖豔受攔下,這人嘴裏叨叨着吃撐了必須運動消化一下,手上動作十分迅速地收拾了碗筷拿進廚房。
閨秀受提醒他:“有洗碗機。”
“我手洗。”妖豔受頭也不擡。
料理臺是按照閨秀受的身量做的,妖豔受比他高出一截,這會兒不得不委屈着微微弓着身子,樣子還有點可憐。
這場景簡直玄幻。
閨秀受看着對方毫不見外的忙碌身影,不由扶額。
誰家情敵還來自己家蹭飯吃,又在蹭完了飯之後還給洗碗啊。
妖豔受手腳麻利,很快将廚房收拾個幹淨,他像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還在煨着的壇子,問:“還要多久才好啊?”
閨秀受看了看表,說:“兩個多小時吧。”
妖豔受又說:“我還沒吃過這種高級玩意兒呢。”
他這話也只能用來蒙對他絲毫不了解的閨秀受了。
見着對方都這麽說了,閨秀受能說什麽呢,他只好說:“你要是不介意等的話,可以留下來等着它熟了嘗嘗,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
“我不介意。”妖豔受笑得眼睛彎彎,像一只詭計得逞的大貓那樣,狡黠又滿足。
閨秀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喜歡看書,眼下妖豔受還在,把他扔下自己一個人去書房看書實在不太合适,閨秀受問他:“你要不要看電影?”
“要!”
……
蹭了一頓飯,看了一場電影,又吃了一大碗佛跳牆,妖豔受揉了揉已經鼓起來的肚子,拉着閨秀受的手讓對方來摸自己鼓起來的小腹:“你看我撐的。”
閨秀受态度溫和又堅決地将手收了回來,禮貌卻毫不客氣地說:“不好意思,我們還沒熟到哪個份上。”
他說完這話,妖豔受的臉就黑了:“說得好像誰想跟你多熟一樣,自作多情。”
他這麽說閨秀受,閨秀受也不見有生氣的反應。
他又誇張地拍手,像是才想起來似的:“我來得太匆忙,把衣服忘在家裏了。”
閨秀受早就發現這一點了但也沒有說出來,眼下見對方這麽說,就回道:“沒事,那件衣服不是多貴重的一件衣服,你可以直接拿去處理掉,或者郵寄給我,真的沒必要這麽麻煩。”
動辄五位數的一件西裝外套,在這人眼中只是一件不是多貴重的衣服。
妖豔受面色有些古怪。
還真是位小少爺。
閨秀受又說:“也請你放心,我沒有要打攪你們的意思,你也不必擔心我能給你帶來什麽威脅,我跟他的關系僅僅是我對他單方面的傾慕,他對我沒有別的想法。”
他知道是上次冰山攻為他開脫得太果決,引得對方有危機感了,又是登門試探又是通訊監督的。
“……”
這他媽真是個天大的誤會,妖豔受覺得臉都要被氣腫了,他黑着個臉,咬牙切齒:“你知道就好。”
說罷,就氣呼呼地摔門走了。
閨秀受也沒反應,只低頭默默将他弄亂的沙發墊收拾擺好。
他又在心裏輕輕說了一句:真的沒必要這樣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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