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2)

有的是附近幾個村的小孩和少年郎,有的是城裏來的學生,面容青澀,看起來像是初中生。

反而雲嶺村的村民幾乎都出去了。

下棠村隔壁的南投村口開了一間大型商場,據說裏邊很多商品都是進口貨。五一開業大酬賓,全場商品七折優惠,有優惠卡的甚至打到五折。

雲嶺村民拿到的優惠卡就是五折。

這麽劃算的買賣必須去。

所以,雲嶺村的大叔大姨們一個個樂歪歪地開着自家的車直奔商場搶購。包括白姨,她坐朱阿姨的順風車狂購嬰兒用品,譬如紙尿褲、小衣服之類。

吃的不用,吃的是孩子爸在外邊找人郵寄回來。

所以,今天留下婷玉一個人在家帶孩子。

下午的時候,小菱小野上課,蘇杏被孩子爸逮出來散步,來到婷玉家他就回去了。

快兩歲的孩子能跑能吵,婷玉一個人時會關院門,把孩子們困在小院裏活動。小哲、小政不像蘇杏家那兩位,他們沒有異能,所以婷玉帶起來不費勁。

“嘩,還是大寶、小寶乖,紮針都不哭。”

蘇杏坐在床邊,懷裏摟着一個剛洗完白白裹着大毛巾的胖小子,禁止他亂動。

這對姨甥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了,安靜看着婷玉給小寶收拾幹淨。

大寶、小寶是倆孩子的小名,白姨給他們倆起的,嫌小哲、小政喊得不順口。

倆孩子天生骨子壯,一歲就開始泡藥浴紮針,比小菱小野早一年多。

小菱小野在激發異能之前只是普通小孩體質,因其父母的異能也是後天激發的;秦煌、婷玉不同,他們一個是武官,一個巫醫,都有家族遺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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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天生的戰鬥種族後裔,他們的體質跟尋常小孩不同。

還要考慮孩子父母能承受的心理,礙于柏少華對華夏古醫的心理偏見,所以小菱小野三歲才開始泡。而大寶小寶,婷玉已經決定等他們兩歲之後可以開揍。

當然,她揍的角度方位不同,孩子們會被她越揍越強。

其他人若模仿,一旦出事均與她無關。

“你是沒見過,他們在奶奶面前哭得稀裏嘩啦,害得婆婆以為我力度沒控制好直勸我下回不紮了。”婷玉拍一下小寶的小屁股,嗔怪道,“你這小調皮。”

小屁屁挨母親打,小寶眉眼兒彎彎的,笑得咧開小嘴露出小米牙來。

每次紮針泡浴,家裏就響起三重唱。

孩子輪流哭給奶奶看,奶奶心疼地喊着讓孩子媽紮了這回,下回不紮了。

如此循環,祖孫三人樂此不彼。

一家子戲精,也幸虧婷玉夠淡定,絲毫不受影響,該紮哪裏紮哪裏。

蘇杏聽罷,雙手包住大寶肉嘟嘟的臉蛋,“哦?小小年紀會給媽媽上眼藥了?”

小家夥聽不懂似的,眨巴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仰臉看着她。可愛透透的小模樣把蘇杏這小姨給稀罕得,親親他的小鼻尖。

“婷玉,你家這兩位将來肯定是一對心機boy。”

婷玉橫她一眼,把小寶光溜溜地提起來,“心機重你當是好事啊?”

“當然是好事,将來這種人很吃香的。”

敵人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

婷玉明白她說什麽,也不多說了,把小寶也用大毛巾圍起來。

“給他們穿衣服,待會一起出去走走。”

她簡單吩咐蘇杏一句,轉身開始收拾泡藥浴的雜物什和針具。

倆小子被母親扔床上,稀奇地看着小姨媽手裏拿着小衣服,嘴裏噔噔锵的向自己哥倆走來。

哥倆愛搗蛋,不肯乖乖就範,居然一左一右飛快外逃。

小樣的,左一個穿上衣,右一個穿褲子。

一番折騰,這對小哥倆眼暈了,終于被這位無論自己逃到哪個角落都會出現的小姨媽給穿上了小衣服。

等母親出來,小哥倆眼裏立刻湧出一泡眼淚,水汪汪的。

蘇杏見狀,伸手一指地下,“啊,有老鼠!”

咦?

小哥倆馬上挂着兩行眼淚左瞧瞧右瞧瞧,不時眨着大眼睛盯着小姨媽看。

“鼠鼠在哪哪?”

“飛了。”蘇杏指指天花板。

看見這一幕,婷玉不知說什麽好。

“你們三個活寶……”推出一輛雙人嬰兒推車,“走了走了。”

倆孩子喜歡自己走路,累了才會坐車被推着走。

因為蘇杏懷着孩子,肚子微顯,不能抱他們抱太久。剛剛室內藥氣蒸騰,悶得她有點頭暈暈。踏出院子,一股清新空氣湧來使她整個人精神多了。

兩人繞道田埂,路雖然小,容得下一輛雙人小推車行走。兩旁的菜地種着油麥、茄子,小辣椒之類,長勢喜人。

蘇杏推着小車慢慢走,婷玉在前頭一邊分心跟她說話,一邊盯緊在田裏奔跑的小哥倆。

這時候,從村路裏出來幾名青春洋溢的女孩子。

她們穿着短牛仔褲,或者五分、七分褲,身上的衣裳簡單很追潮流風向,料子一般般。有高有矮,像是初中生,一路嘻嘻哈哈地騎着單車往她們這邊來。

蘇杏看了看路,不夠寬,雙人小推車得往邊上挪一挪。

她正挪着嬰兒車,漸漸的,女孩們騎着單車越來越近。奇怪的是,明明看見有人站在路邊,還有一輛寬的嬰兒車杵着理應減緩車速。

那些女孩卻不,車速越來越快,嘻笑聲反而沒了。

“蘇蘇,你站那兒別動。”

婷玉瞧出不對,話剛說完,那些女孩騎着單車咻地從她身邊掠過。

“就是她!”

有一個女孩喊了出來。

第437回

對方的車速極快,眨眼間已撞向站在路邊的那個人。

啪啪幾下悶響,欲撞蘇杏的單車女孩連叫都來不及已經錯身掠過,紛紛翻車摔在菜地裏。高速駕駛是很危險的,單車也不例外,越是來勢洶洶,摔得越是沉重有力。

有的摔骨折,有的被車的支架紮傷,車禍現場一片慘叫連連。

有一個摔得最遠,臉朝下地趴在地裏一動不動。

蘇杏呆立原地毫發無損,用袖子掩臉避了一些灰塵。

待她放下手,婷玉一左一右挾着手舞足蹈高呼“媽媽打打!”的兒子們過來了,像挾着兩顆會動的大土豆,輕松自如。

她把兒子們放回嬰兒車,點了穴道讓他們安靜些,然後伸手給蘇杏把把脈。

“沒吓着吧?”

“沒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蘇杏十分配合地讓她檢查,瞧一眼菜地裏那些女孩。她們面容青澀,有兩個甚至五官尚未長開,行為卻已經如此暴戾乖張。

“她們好像是未成年。”

婷玉不語,幫她檢查一遍确定沒事了才往菜地裏瞄一眼。

“在我們那裏,她們已經嫁人了。”

有的地方十五歲成年,十三四歲嫁人的也不少。

婷玉說着,走進菜地開始逐個在女孩們身上踢一腳,最後找到那個剛才發聲的女孩,冷冷地俯視她

“誰讓你們來的?”

那是一個略顯高挑的女孩,看模樣也有十四五歲了。頭發是黑的,臉上沒有亂七八糟的妝,但眼神十分陰沉。她小腿摔骨折站不起來,忍着劇痛撐起上半身想看看是怎麽回事。

見問,她冷笑,仰起臉咬着字一個個地說“你爸讓我來的,去咬他啊!”

話音剛落,婷玉一腳踹向她的臉。

“你亂動私刑,我要告你們!”

就等對方主動出手,女孩得意笑喊。

婷玉不加理會,直接擡腳将她踩躺下,踏着她胸前的一根肋骨上。

“誰讓你來的。”

微微用力,胸骨斷裂的劇痛讓女孩慘叫出聲。旁邊那些女孩動不了,紛紛被眼前一幕吓得花容失色。有人想尖叫,被婷玉冷冷掃來的一眼吓得咽回去了,眼裏充滿恐懼。

“這裏都是我們的人,別指望有人替你們抱不平。”婷玉道,目光回到腳下的女孩身上,“現在開始,我問一遍,你的肋骨就斷一根,還需要我再問一遍嗎?”

“沒、沒有人派,是我自己要來的……”劇痛讓女孩理智崩潰,竹筒倒豆子般全盤托出。

她姓周,名周沫沫,父親叫周定康,母親趙瑞娟。

還有一位哥哥,可惜病死幾年了。

原本她的家境挺好的,生活優渥,其他小孩對她一向是羨慕妒忌恨。自從哥哥長年卧病床榻,花了家裏好多錢,她的生活水平大大降低,令她很不滿。

不滿歸不滿,她當年還小,無法左右父母的任何決定。

後來哥哥在送醫的途中死了,以家裏的經濟條件,他們無法在三線以上的城市生活,一家人只能重返省城安家。

好不容易生活好了些,不知哪天,父親從外邊抱回一個男孩,說是她弟弟。母親也默認了,并且對他愛護有加,随着小弟弟長大,她很多心愛的東西都被他搶走了。

如果不給父母就罵她,甚至為此打過她兩次。

原本不該這樣的,在她印象中,那位死去的哥哥最疼她,經常把他最好的玩具、好吃的零食全部留給她。

父母看着也高興。

那時候的她很幸福,可是,什麽時候開始變了呢?

自然而然的,她重返記憶中的童年舊地,梅林村,下棠村,還有雲嶺村。由于離開得早,她已經忘了雲嶺村怎麽走,在外邊問了梅林村的村民,發現居然有人記得她家的事。

“……造孽哦!如果不是那女人來了,定康一家現在還在省城過得好好的。她一來,定康兒子的病就開始惡化了,後來聽說死了。唉,可憐他們一家子……”

有些恨需要一個理由,哪怕那個理由漏洞百出。

有些恨,需要一個借口宣洩出來。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我哥就不會死!我媽就不會不能生,還讓我爸去找小三生兒子!”女孩一臉激憤,眼神充滿憎恨,“憑什麽我家那麽慘,她卻住在我家生了一個又一個?”

“我媽被我爸我姑他們各種嫌棄,她卻住在我家房子泡各種男人,出入有人跟前跟後,還有你這條哈巴狗效忠!”

“她不該來的!是她把我害成這樣的!”

“有本事你們把我殺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她爸媽有兒子就夠了。

聽着對方的怒吼與辱罵,婷玉并不動怒,既不唏噓也不替她惋惜。

喪家之犬的吠叫,無須在意。

只是回頭看了蘇杏一眼。

而蘇杏蹙眉盯着周沫沫,疑惑地歪了一下頭,見婷玉望來便說“我總覺得,凡事應該有一個誘因……”

世上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懷了孩子的時候來。

“誘你瑪逼!”那女孩擁有清秀的外表,卻滿嘴的污言穢語,“要不是天天有人跟着你,你早被我推進河裏淹死了!死表……”

婷玉已然蹲下,一巴掌把她的臉打得歪向一邊。纖纖玉指就像鐵鑄的,緊捏對方的下巴面向自己,眼裏異光微閃。

“誰讓你來的?”她語氣平靜。

周沫沫的半邊臉迅速腫起老高,神情呆滞,“我自己。”

“為什麽要回來?”婷玉換了一個問話方式。

只見對方的眼神飄忽,似乎在回憶什麽。

不記得是哪一天,她跟自己的姐妹團在一間小飯館吃馄饨,偶爾聽見隔壁傳來談笑聲。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些人的話無意中挑起她最深遠的回憶。

“……我的車厘子樹,爸媽特意為我從國外買回來的……”

它們種在那個院子裏,爸媽說那些果子很好吃。她一直期待着果樹開花,結果……可惜,一直到她搬走都沒長出果子來。

從問話裏得知,這女生挺聰明的,在外邊問人知道如今的雲嶺村裏到處有監控,費了好一番心思。

問到這裏,不管怎麽問也問不出什麽來。

最後,婷玉和蘇杏帶着孩子們回到蘇宅。

柏少君來電話讓她們回來的。

至于那些女生,說不用她們管,自會有人處理。村裏的動靜他一直在三樓盯着,那幾個女生原本到處玩,村子被她們逛了幾遍,跟其他少男少女一樣,沒什麽特別。

沒想到居然另有目的。

但見婷玉在,用不着他出手。

菜地裏的女孩們很快就被人帶走了,養生館那邊叫人來的,是幾個便衣。後來,幾個女生被帶到警局,由于未成年,也未造成實質傷害,僅僅是警告家長了事。

至于被婷玉揍,沒人提,就算女孩們控訴也無濟于事。

第437回

小菱小野依舊在上課,倆孩子絲毫沒有察覺母親遇到麻煩。休閑居衆人由此推論蘇杏沒有被吓到,又有婷玉作保,略略放心。

雖然有驚無險,為安全起見,婷玉仍然勸蘇杏歇息一下。

原本在家裏忙的柏少華接到消息,沿途尋來,把她接回小別墅。而婷玉和她的兩個兒子被安德他們抱進餐廳玩耍,順便向她問明情況。

在柏家,柏少華倚在浴室門邊,靜靜看着妻子洗把臉,不緊不慢地寬衣解帶,再換上一套柔順舒适的家常衣物。

她的腹部微微隆起,不像第一胎時那麽吓人,讓他放心不少。

懷孕之後的她全無,也不許他有,更不準他碰自己,護崽情緒占據她的全副心思。他不勉強她,雖然懷孕的她依舊富有魅力,但不能盡興的事他不幹。

除非她有需要。

她是一個擅長自我調節的女性,無論是心情或者壓力。氣質純淨柔美,炸毛也是一時的,精神狀态一直良好。

婚前婚後,不一樣的生活,面對不一樣的壓力,她依舊是她。

當然,其中有他一半的功勞。

“你不用跟着我,我真沒事。”

見他跟着自己,蘇杏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來到梳妝臺松開發髻,拿起一把木梳正要梳頭時被柏少華過來拿走了。

“怕嗎?”他放輕力度幫她梳理發絲,溫聲問。

“有亭飛在沒感覺,就是有點煩。”但也麻木了。

“她們是誰?”雖然等會兒就知道,可他想聽她說說。

“周定康的女兒,還記得嗎?我前任房東。”

柏少華輕挑一下眉,沒說話。

蘇杏撩起胸前的一小把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捋着,“她說是為了院裏那兩棵櫻桃樹回來,得知我過得好,不甘心……”

室內安靜,他在認真聽,她在認真講述。

末了,蘇杏猶豫再三,“少華,要不我們搬家吧?”

這地方與她犯沖,以前是,現在還是。

以前只有她和婷玉在西南一帶找住所,如今人多力量大,應該能找到一個好去處吧?

至于餐廳和小別墅,留在這裏當客棧應該也不錯。

大不了她出錢蓋房子,當然,是在農村蓋房子,她那點錢在城裏可能剛夠買一間廁所。

柏少華沒有馬上回答,放下梳子,吻一下她的頭頂,清冷的眼眸凝視着鏡中的女人,“先別說這個,小菱小野由我看着,你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醒來再商量。”

懷有身孕的她在生産之前別想出國,因為國外更危險。

別看現在風平浪靜,暗中大把眼睛盯着。

這也是柏少君他們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的原因。

蘇杏看得出他不想說,那就不說吧,她幾乎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雖然不曾受驚,心累也是毛病。

柏少華在她床邊坐了一會兒才離開,鎖好門,重返休閑居時,婷玉已帶着孩子回家了。白姨從商場興沖沖地歸來,不料得知村裏出了車禍,馬上扔了東西匆匆趕來。

知道蘇杏沒事,她便帶着兒媳和孫兒們走了。

該問的事已經問清楚,衆人不便挽留。

“……彭找人去查周沫沫吃飯的那個小飯館的監控,沒發現熟人。那小飯館屬于低消費群體出入的場所,附近有些角落監控不到位,看不到可疑的地方。”

正在詳查那些人的信息,需要一些時間等待。

柏少君說着,給了他一份資料。

柏少華邊看邊琢磨了一下車厘子樹,流言,自己的不幸,別人的幸運,村裏的安保狀況,蘇蘇的個人情況……這麽巧,除了車厘子樹,其他事那小姑娘都在無意中知道。

車厘子,大部分人直稱櫻桃,樹是櫻桃樹。

偏偏她在那間小飯館聽到的是車厘子樹。

據她自己說,小的時候,父母經常在她面前提這個名稱。

印象最深刻的字眼,最能觸動一個人的神經。

萬事皆有可能的概率不高,太多巧合因素的背後往往有一雙黑手在暗中推動。

“再仔細查查,或許有人給過她心理暗示。”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如果周沫沫是一時起意倒不怕,更不用搬家,直接把敵人解決就行了。只怕有人針對他,如果是,就算把家搬到天上也沒用。

按常理分析,他爹不可能弄死自己的孫兒。

也不是華夏官方,因為她和孩子們是本國公民,弄死幹嘛?

國外勢力?

槍械,自制炸藥,任何一種武器都可以輕易弄死她,何必慫恿一批學生作死挑戰亭飛的能耐?在蘇蘇生第一胎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身邊有一位用毒賊厲害的姐妹。

那幾個學生仗着保護法護體,就算把人撞流産頂多讓家屬賠點小錢了事。如果家屬沒錢,從此拖着拖着就沒事了,對她們一點損失都沒有。

“周定康現在是什麽狀況?”柏少華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問。

柏少君翻翻新鮮到達的資料,“還行,家裏多了一個小子,周先生利用自己的住房貸款租了一間鋪面在城裏開兒童服裝店,他妻子在家帶孩子,日子過得不錯。”

“他還有房子?”

柏少君明白他的意思,“過今晚就沒有了。”

那就好。

記得華夏有一段名句,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小姑娘嬌生慣養,根本不懂什麽叫苦日子。

可惜她尚未成年不好追究,但周定康與他簽過約,聲明日後若敢為了宅子來搞事,後果自負。

不管他知不知情,女債父還天經地義。

自己也是當爹的人了,一身兒女債豈是說着玩的?

雖然小姑娘被亭飛揍了一頓,那是人家姐姐故意不用毒,直接用拳頭替妹妹出氣,與他無關。

他有他的處理方式。

話說回來,今天這一場明顯是針對蘇蘇腹中的孩子,沒有要她命的意思。否則就不是騎單車,而是直接開轎車進村把人撞死。

餘岚當初就是被人撞得不能生育。

她和蘇蘇都是異能者,都懷着小孩。

會是餘薇嗎?

如果是,那她簡直蠢得無藥可救,居然選擇這種時機動手……

等蘇杏一覺醒來,迎接她的是飛撲到床邊的一雙兒女。孩子們天真的笑顏将她心裏的陰郁清空了,娘仨在床上玩耍一會兒,孩子爹上來催她們下樓吃飯。

至于搬家的事,柏少華把事情簡單分析一遍,蘇杏就此不提。她相信婷玉今天能讓自己毫發無損,同樣相信他能護自己和孩子周全。

而她再怎麽不濟,逃跑專用的異能随時準備着。

第439回

距離車禍事件已過去幾天,結果一無所獲。

那間小飯館裏的人除了周沫沫,沒人認識蘇杏。他們都是外來工,沒聽說過雲嶺村,梅林村倒是有人聽說過,但沒來過。

既然這樣,又怎麽可能暗算一個不相幹的人?

至于那個說車厘子的人,沒人記得有這麽個人。去那小飯館吃飯的客人來自天南地北,來去匆匆,随便搭張桌子邊吃邊聊,吃完就各奔東西了,誰會記得誰?

何況那是離五一将近一個月的事。

雖然心理暗示需要一段時間進行,關鍵是那些人與蘇杏無怨無仇,從無接觸,根本無從查起。

而餘薇,那段時間她經常來往省城與梅林村,也進過雲嶺村,最是可疑。懶得浪費時間,他們利用其他手段查過了,貌似她對這事并不知情。

這就有意思了。

柏少華把資料放在一邊,盯着窗外陷入沉思。

莫非真是小姑娘的臨時起意?

……

不管查不查得出,生活依然要繼續。

蘇杏不清楚周家姑娘的下場如何,也不關心是誰策劃的這一場,因為孩子爸會去查。忽然覺得,這些年,她在雲嶺村遇到的麻煩事頗像未來追随考古隊時的經歷。

有開心的,也有傷心的,煩心事更是不少。

那時候,當大家意識到她的重要性時,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也經常發生意外。

不過大家把她保護得很好。

他們組成一個嚴密的保護圈,她就在那個圈裏心無旁骛地研究那些看似尋常的文字,破解古人留下來的通關密碼。

那段日子異常兇險,也異常開心與懷念。

命運軌跡改變了,但人生的坎坷遭遇沒變,該她承受的還得承受。未來的那個她獲得專業方面的優越成績,現在的她擁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庭,算是有舍有得吧。

大家保護她,是為了讓她專心做自己的事。

記憶裏的那個她是為國盡心盡力,現在的她是為家庭而努力。

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那樁單車事件之後,蘇杏一如既往地白天回蘇宅工作,那爺仨也各做各的事。婷玉不放心她一個人在蘇宅,于是拎着倆兒子白天過來蘇宅泡藥浴紮針等。

白姨當然舍不得,跟去蘇宅也不願意,因為宅子主人的言行她真的很看不慣。

“媽,你多久沒跟朱姨財嬸她們出去鍛煉了?天天圍着大寶小寶轉,您真把自己當成一問三不知的農家婆婆?小心秦煌回來吓他一跳。”

“可是亭飛,小蘇家……不安全。”白姨擔心孫子們被殃及池魚。

她好不容易盼來的一對寶貝金孫,實在不希望倆寶出什麽意外。

“正因為不安全我才要去,所以不敢把大寶小寶交給您一個人帶。我是她姐姐,說不定也是對方的目标。”婷玉很冷靜地分析,“還有你,媽,平常出入要多注意。”

“這你放心,敢動我的人不在這裏。”白姨不以為然。

她是雲嶺村最早的新居民,來歷自有一套傳聞,不管是對是錯。如果對方是針對柏家,那麽肯定查過她的來歷,動她就等于替柏少華找援軍,得不償失。

敢動她的人如今也不敢動,因為秦煌恢複原職,很多人看不透其中的意思,包括她自己,一個個正在觀望中。

但兒媳說得對,自從家裏添了一對寶貝孫子,她脫離人群太久了。

更何況,亭飛的主意一定,誰也改變不了。

于是,蘇宅裏每天都吵嚷嚷的,全是孩子們調皮的笑鬧聲。

今天周末,二樓書房的地板鋪着一層軟墊給孩子們玩耍。

“媽咪,大寶小寶長得越來越像了。”小菱指着雙胞胎一臉驚訝。

正在電腦前的蘇杏一心二用,“他們是兄弟,當然越來越像。”

旁邊的雲非雪好笑道“你跟小野弟弟長得也一樣啊!”

“才不,我是長頭發。”差別可大了,小菱默默地鄙視她一臉。

雲非雪“……”

小可愛,頭發跟臉是兩碼事。

拿着一本小人書看得有滋有味的小野擡頭,一副老深究的模樣打量大寶小寶一眼,無奈地嘆氣,“他們長得太像了,以後大家會很麻煩。”真的,都認不出來了。

“應該跟姨母說說,讓她給大寶小寶做個記號。”小菱打量着小弟弟們,建議道。

孩子們的姨母下樓給孩子們煮稀飯去了。

“什麽記號?用筆畫嗎?”

“畫月亮!看,這裏有個人畫了,好厲害……”

小姐弟湊到一塊盯着小人書開始進行研究,雲非雪偷偷瞄了一眼,險些笑噴,因為那本小人書叫《包青天》。

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周子葉曲起雙腿,無精打采地橫她一眼。

“真羨慕你,還有心情陪孩子玩。”

“不然咧,像你這樣天天愁眉苦臉的,有用?再說了,失業的又不是我。”雲非雪繼續拿玩具逗大寶小寶。

小菱小野四歲了,一對小機靈,不好糊弄。

周子葉鼓鼓腮幫子,默了默,“唉,有時候真想嫁人算了,起碼能生個孩子出來玩玩。”

蘇杏聞言擡頭,“怎麽,你又辭了?工作不開心?”

雲非雪撇撇嘴,“她說悶,在辦公室天天打瞌睡,被發現一次扣兩百,她這個月都扣三次了。”這麽下去一個月的活白幹了,還倒貼車費。

蘇杏忍不住笑了,“很清閑嗎?調其他部門試試?”

“哪有這麽容易?調部門又要跑關系,我一個同事說她申請三年了還在老位置呆着。沒辦法,我只好辭職了。”周子葉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開始懷疑人生。

“你找個時間約容希出去玩嘛。”雲非雪出主意。

“容希?”周子葉的眼睛終于聚焦了,但很快又散開,“我一直搞不懂他心裏想什麽,距離差太遠……”心累。

“會嗎?我覺得他挺有意思的。”什麽話都能說。

“因為在他眼裏你是條漢子……”

那就沒辦法了,雲非雪想了想,“要不你也剪個短發?”

“怎麽可能!長發是淑女的标志,哪能說剪就剪?”周子葉十分愛惜自己的長卷發。

“呃,如果是工作需要呢?”

周子葉、雲非雪一愣,聞聲望去。

蘇杏坦然地道“剛剛朋友圈裏看到一則招聘,說要招群演和配角,三十歲以下,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瞧瞧。”

說着,直接把招聘信息打印出來,遞給眼睛發亮的周子葉。

劇組的人發來的,讓她有人選可以介紹過來。

正如她所說,在末世,每個年齡段的人都是主角,所以想試試在民間能不能找到一個出色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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