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和好)
霍鎮予怔怔的看着俞梨, 久久都無法回神,俞梨卻在說完‘離婚’兩個字後,頓覺一陣舒暢。
“沒錯, 就是離婚, 只有陌生人才不能幹涉別人家裏的事,既然他把我放在陌生人的位置, 那我幹脆跟他當陌生人好了,”俞梨本來只是說氣話, 但說着說着就把自己說服了, “沒錯, 就是這樣, 我等回到2020就跟他離婚。”
“……你先等一下。”霍鎮予忙叫住她。
俞梨蹙眉:“幹嘛?”
“真、真的要離婚?”霍鎮予咽了下口水。
俞梨咬住下唇,想了一下後還是點頭:“嗯, 要離婚。”
霍鎮予:“……”
他定定的和她對視,許久之後默默捂住了心髒:“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啊。”說完扭頭就跑。
俞梨忙叫他:“你不喝奶茶啦?!”
“下次吧!”霍鎮予高聲回了一句,然後一溜煙的消失了, 俞梨在樓下站了片刻,最後一個人先去教室了。
霍鎮予直接跑回了家,沖進門後鞋都顧不上換, 直接一路沖進了霍沉的卧室。霍沉早已經醒了, 正坐在窗臺上敲代碼,旁邊放着的是包裝完整還沒來得及喝的奶茶。
霍鎮予沖進房間後, 下意識把奶茶拿走了, 戳開直接喝了一大口, 等霍沉反應過來時,一杯奶茶已經被他喝掉了大半。
“還給我。”霍沉語氣不好的把奶茶搶走了。
霍鎮予深吸一口氣, 看到他護食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小魚都要跟你離婚了,你還只顧着這杯破奶茶?!”
“既然這麽看不上我的奶茶,為什麽還要搶走喝?”霍沉黑着臉反問,說完之後才注意到他話裏的重點,“你說什麽?什麽離婚?”
霍鎮予冷笑:“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小魚,俞梨,她要跟你離婚!”
霍沉拿着半杯奶茶,整個都愣住了。霍鎮予直接從他手中把奶茶拿走繼續喝,他卻還保持拿杯子的姿勢。
等霍鎮予一杯奶茶見了底,正掀開杯蓋吃小料時,他才臉色一變:“她是這麽跟你說的?”
“你不是總說我現在經歷的都是你已經經歷過的嗎?她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你會不知道?”霍鎮予喝了人家的奶茶,還不忘嘲諷人家。
霍沉眉頭微皺:“我是說過這句話,但我也說過,不可能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記得,我是個正常人,沒有超憶症。”
“……這是重點嗎?”霍鎮予無語,“現在的重點是小魚要跟你離婚,離婚知道嗎?紅本換綠本,以後你就跟她沒關系了。”
“我們不可能離婚。”霍沉冷着臉反駁。
霍鎮予斜了他一眼:“這事兒你說得不算,得小魚說的算。”
霍沉:“……”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看着霍鎮予緩緩開口:“幫我把她叫出來,我需要單獨跟她聊聊。”
霍鎮予抿了抿唇,半晌惡意的開口:“求我啊。”
“求你。”霍沉直接了當。
霍鎮予噎了一下:“這麽容易?”
“不然呢?”霍沉反問。
霍鎮予想了想:“我以為你會說什麽你就是我、你不好過我也不會好過這類威脅的話,結果你什麽都沒說,就這麽直接求了?”
“別說這麽多廢話,趕緊幫我把她叫出來。”霍沉現在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
霍鎮予輕嗤一聲,倒也沒有再說什麽,最終還是答應了,只是霍沉約的地點讓他很不滿意――
“A市這麽大,家裏公園大馬路什麽地方不能單獨聊聊,你為什麽一定要選酒店,是不是居心不良?”霍鎮予炸毛。
霍沉面無表情:“媽在家休息,不能打擾她,公園大馬路都是公共場合,她如果不肯聽我說話堅持要走,我也不能強行把她留下。”
“……酒店就能把人強行留下了?我怎麽覺得你更居心不良了?”霍鎮予一臉警惕,突然不想幫他了。
霍沉自打聽說俞梨要跟他離婚後就心情不好,見霍鎮予這會兒一直磨磨唧唧的,就更加低沉了:“我跟她在結婚之前早就同居了,該做的不該做的你能想象到的全都做過了,你覺得我還需要居心不良?”
“禽獸!”霍鎮予大怒。
霍沉咬牙:“別廢話,房我已經開好了,趕緊給我把她約出來。”
“畜生!”霍鎮予繼續罵。
霍沉氣笑了:“行,我禽獸我畜生,你是正人君子,那你可記住了,以後千萬別跟小魚同居,最好是結婚之前連手都別牽。”
“你放屁!”霍鎮予直接拍桌子,接着意識到這個動作和他反駁的話不太匹配,于是又不動聲色的停下了。
霍沉懶得理他,直接把酒店地址房間號發到了他手機上,然後直接去酒店等着了。霍鎮予看着手機上一串數字,心情非常不爽,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板着臉給俞梨發了消息。
俞梨看到他消息的時候正好下課,看到他說自己在酒店等她,一時間有些疑惑,于是回消息問他為什麽在酒店。霍鎮予秒回,說是想找個地方清淨一下,俞梨沒有多想,直接背着包去找他了。
霍鎮予定的酒店是當初霍沉剛來找她時住的那家,俞梨直接步行到了地方,對照手機上的房間號找到房間後,乖巧的站在門口敲了敲:“鎮予,我來了。”
門裏靜了片刻,接着門把手咔噠一聲,門就因為慣性開出一條小縫。俞梨頓了頓,推開門就進去了。
房間裏窗簾拉得很緊,也沒有開燈,整個屋裏黑得像晚上一般,剛從明亮地方過來的俞梨關上門後,适應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屋裏的擺設,以及安靜坐在床上的‘霍鎮予’。
她遲疑的看着對方熟悉的輪廓,半晌試探的朝他走去:“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接連三個問題,‘霍鎮予’還沒回答,她就已經走到了他面前。‘霍鎮予’擡起頭,無聲的看向她,已經完全适應黑暗的俞梨對上他的眼睛後,表情突然繃起:“你是霍沉。”
“……嗯。”霍沉垂下眼眸應了一聲。
俞梨一臉不高興的扭頭就走,卻被霍沉直接抱住了腰,然後拖進了懷裏。俞梨板着臉掙紮,力道對于霍沉來說卻像小貓抓癢,她掙得再厲害,他的手臂都始終梏着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小魚別動,乖一點。”霍沉低聲嘆息。
俞梨都要氣死了:“你松開我。”
“你答應我別走,我就松開。”霍沉跟她提條件。
俞梨咬着唇,黑暗中眼眶都紅了,她靜了半晌,最後還是固執的重複剛才的話:“你松開我。”
雖然聲音依然平靜,但霍沉還是敏銳的聽出了顫音,于是他下意識一松,俞梨直接從他懷裏逃開了。
俞梨幾乎沒有猶豫,直接轉身就走,在快走到門口時,身後的霍沉啞聲開口:“小魚,別這樣對我,我很疼。”
俞梨猛地僵住,握着門把的手再無力按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背後一道熱源靠近,接着她被人從背後抱住。她咬着下唇,靜靜的站在原地,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用鼻尖小心翼翼的蹭自己的脖頸、用臉頰依戀的貼着她的毛衣,明明他才是更高大強壯的那個,卻表現得更為弱小脆弱。
“別不理我。”他低聲懇求。
“……我只是不理你,你就知道疼了,那有沒有想過我當時的感受?”面對他的示弱,俞梨想表現得酷一點、理性一點,最好是能用語言清楚的說明他的每一條錯處,然後潇灑厲害。
然而事實是,她一開口,就帶了點哽咽的意味,一點都酷不起來。
“我知道,我錯了,你想怎麽罰我都行,我只有一個請求,”霍沉輕輕的嗅她頭發上的香味,像一只急于讨好主人的大狗,“給我幾分鐘時間,讓我解釋一下好不好,哪怕你不認同我的解釋。”
“我不要聽。”俞梨固執的拒絕。
霍沉靜了一瞬,将她抱得更緊了些:“為什麽?”
“因為不管你說的對不對,只要你解釋了,我就會忍不住原諒你,”俞梨克制着情緒,聲音卻帶了點哭腔,“可我現在還在生氣,我不想原諒你。”
霍沉頓時心疼了,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那就不要原諒我,怎麽報複都行,就算真的要跟我離婚,我也認了。”
聽到他主動提‘離婚’兩個字,俞梨就知道是某人已經通風報信了,她輕哼一聲,不高興的問:“所以不是你利用霍鎮予把我叫過來,而是霍鎮予怕我跟你離婚,所以才配合你把我騙過來的?”
“嗯。”霍沉爽快賣隊友。
俞梨憤憤:“你們兩個這個時候倒是一個陣營了。”
“沒辦法,誰讓小公主要離開我呢。”霍沉輕笑。
“你還笑?”
霍沉瞬間不敢笑了。
俞梨轉身推開他,霍沉配合的往後退了一步,在黑暗中默默和她對視。
不知過了多久,霍沉朝她伸手:“我們坐下說好不好?”
俞梨垂眸看向他懸在空中的手,沉默片刻後擦着他的手走過,直接到椅子上坐下了。霍沉無奈的收回手,平靜的轉身到床邊坐下,坐好後才意識到和俞梨距離有點遠,于是直接連人帶椅子搬了起來。
俞梨突然懸空,驚呼一聲後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脖子。霍沉因為她的小本能揚起唇角,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把椅子放到了床邊,他坐下時兩個人剛好膝蓋對着膝蓋。
俞梨還在不滿他突然動手,并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碰在一起的腿,霍沉就搬椅子的事道歉之後,她就乖乖坐着了。
座位調好了,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俞梨低着頭等待霍沉的解釋,等了半天都沒見他說一句話,反倒是她每次忍不住看他時,都能跟他的視線碰上。
幾次之後,她忍無可忍的開口:“你如果再不解釋,我就真的走了。”
“別急,我說。”霍沉安撫的握住她的手。
俞梨頓了一下,抿着唇把手抽了回去,霍沉也沒有強求,斟酌半晌後緩緩開口:“七年前,我不顧26歲的自己勸阻,堅持要媽媽做手術。”
俞梨神情微動。
“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霍沉輕笑一聲,神色淡淡的,“這七年我雖然不至于無時無刻都在愧疚,卻也是在想起媽媽時,心情都沉重得喘不過氣來,我知道,是因為愧疚。”
“霍沉……”
“愧疚太折磨人了,像一根針戳在肉裏,表面看不到傷口,但你說話呼吸都是疼的,”霍沉垂下眼眸,“這七年,只要想到媽後來的那幾個月,我都是這種感覺,然後不斷的問自己,如果沒做手術,她是不是至少可以輕松點,不用忍受身體的殘缺,不用隔幾天就去化療一次,不用在走之前還要……”
“如果不做手術,那癌細胞會擴散得更快,她也會更痛苦,所以手術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你當初沒做錯,不該愧疚的。”俞梨忍不住打斷他。
霍沉苦澀一笑:“可她也确實是手術之後惡化去世的。”
“那是因為當時缺乏經驗沒照顧好,這次我們用心點,肯定沒問題的。”俞梨忙道。
“但願如此。”霍沉逼自己盡量往好的方向想。
俞梨抿了抿唇,和他對視片刻後小聲問:“你不想我摻和進來,是因為怕媽将來有事的話,我也會跟着愧疚?”
“不止是你,就連霍鎮予,我也不想他摻和進來,”霍沉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憊的開口,“但他太軸了,我跟他說不通。”
愧疚的折磨,他忍了七年,有多痛苦他比誰都清楚,自然不想俞梨跟他一樣,所以當初在聽到霍鎮予主動把她牽扯進來做選擇時,他才會控制不住情緒。
俞梨眼神微動:“那也是他媽媽……”
“嗯,我知道。”
“我們這次肯定會沒問題的,”俞梨信心滿滿,“媽媽目前一直恢複得很好,也按時去醫院,相信只要我們不松懈,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好的。”
“嗯。”霍沉輕笑。
俞梨吸了一下鼻子,和他對視片刻後握住了他的手。霍沉看着兩個人疊在一起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俞梨一擡頭就看到了他的笑,當即把手抽了回來。
“幹嘛?”霍沉不滿的把手握了回去。
俞梨蹙眉:“我還在生氣呢。”
“剛才是誰說的,只要我解釋了,就會忍不住原諒我,為什麽我都解釋完了,你卻還在生氣?”霍沉語氣比之前輕松許多。
俞梨哼哼一聲,盯着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看了半天,才低聲回答:“我知道你怕我受傷害。”
霍沉頓了一下,表情稍微端正了些。
“你總是這樣,帶我跟帶孩子一樣,怕我磕了碰了,怕我受傷受欺負,一直試圖構建一個烏托邦給我。”俞梨說起這些時,語氣透着淡淡的失落。
霍沉深深的看着她:“……這樣不好嗎?”
“不好,”俞梨擡頭和他對視,“因為你也是人,總有崩潰的時候,我也想做你的大樹,想跟你共同承擔不好的事,霍沉,我比你想的要堅強,你不能總拿我當孩子。”
霍沉定定的和她對視,許久之後輕笑:“好吧,我承認,對你是照顧過度了,但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孩子。”
“誰說的,你明明就拿我當三歲小孩……不對,當個嬰兒養了,連我媽都覺得我被你養的像個小廢物。”俞梨瞪眼。
“真沒把你當小孩,誰會對小孩……”霍沉說到一半,突然傾身上前,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俞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臉蛋刷的紅了,羞惱的把他推開:“霍沉!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霍沉眼底笑意更濃,“你也知道,一般涉及到那種事,我向來都很正經。”
“我、我懶得跟你說。”
俞梨板着臉起身就要走,霍沉一把把人拉進了懷裏,然後把臉埋進她的脖頸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
“注意什麽?”俞梨的脖子癢癢的,讓她總忍不住別開臉,結果更給了他可乘之機。
霍沉留下一溜輕輕的吻後,想了想認真道:“會注意把你當堅強的大人,遇到困難要記得依賴你,不高興的時候要跟你說,不能總一個人忍着,而是找你共同分擔。”
“不要只是嘴上說說,要記得說到做到。”這人說話時都一直纏着她,俞梨不勝其煩,幹脆從他懷裏掙脫出去了,一本正經的跟他說話。
霍沉乖乖點頭:“嗯,會做到。”
“那要是做不到呢?”俞梨又問。
霍沉想了一下:“那你就跟我離婚。”
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可不算容易,看來是真把她剛才的話聽進去了,俞梨的唇角偷偷浮起一點弧度,接着認真開口:“如果你做不到,我真會跟你離婚的。”
“嗯,如果你堅持的話。”霍沉軟軟回應。
俞梨頓了一下,狐疑:“你确定會答應?”別她到時候要離,他死活不肯離了。
“我說話不算話,我該死,被離婚也是活該,我不挽留。”霍沉态度相當誠懇。
然而俞梨一個字也不信,她審視的看了他半天後,一臉認真的說:“那我離婚後要找新男朋友。”
“你敢,”霍沉瞬間原形畢露,龇着兇牙威脅,“除非我死了,否則你這輩子都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這就是你說的被離婚也是活該?”俞梨不可思議。
霍沉頓了頓,想起自己是來道歉的,于是又迅速認慫:“離婚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你要是再找別的男人,我真就不想活了。”
“離了婚又不準我找其他人,這婚我不是白離了嗎?”俞梨瞪眼。
“不白離不白離,我可以給你當情夫,”霍沉哄道,“我的錢都給你,房子也給你,我就負責你的衣食住行,再順便床上伺候着,你覺得怎麽樣?”
聽起來倒是挺卑微的,但――
“……這樣的話跟我們之前的生活有什麽區別?”俞梨無語的問。
霍沉一本正經:“區別可大了,沒離婚的時候你要叫我老公,離婚之後你只要叫我寶貝就好了。”
俞梨怔怔的看着他,算是明白了什麽叫無理賴三分。霍沉見好就收,趁她不注意親了親她的臉後,就把她的眼睛捂上了:“我開燈,你先閉着眼睛。”
“……嗯。”俞梨聽話的閉眼,接着就感覺四周亮了,她等适應後緩緩睜開眼睛,一擡頭便對上了霍沉深邃的眼神。
“……看什麽?”她別開臉問。雖然已經和好,但她還是忍不住別扭。
霍沉摸摸她的臉:“好久沒這樣看你了,怪想的,讓我再看看。”
“……不給看。”俞梨說着,直接把臉捂上了。
霍沉哭笑不得:“就你這個表現,還想讓我把你當成熟的大人?”
“不行嗎?”俞梨的眼睛從指縫裏露出來,兇巴巴的看着他。
“行的行的,你說怎麽樣我們就怎麽樣,”霍沉趕緊哄,“所以能出去了嗎?我們拖了太長時間了,如果再不出去,霍鎮予恐怕就要破門而入了。”
俞梨頓了一下:“他也來了?”
“嗯,就在隔壁,”霍沉說着冷笑一聲,“在你來之前還專門把這屋裏所有計生用品都拿走了,簡直是拿我當禽獸防着。”
俞梨愣了一下,接着臉頰泛起了紅暈,她嗔怪的看了霍沉一眼:“神經病。”說完轉身就往外走,擰開門把後猝不及防跟外面準備偷聽的霍鎮予對視了。
“……嗨。”霍鎮予幹笑着打招呼。
“你也神經病。”俞梨橫他一眼,板着臉離開了。
被罵的霍鎮予莫名其妙,扭頭看向霍沉:“她為什麽罵我?”
“因為你欠罵。”霍沉淡定回答。
霍鎮予聞言立刻就要怼回去,但想到正經事又忍住了:“所以你們現在和好了嗎?”
“從來都沒吵過架,說什麽和好不和好的?”霍沉斜了他一眼,直接去追俞梨了。
霍鎮予一臉懵的跟過去,就看到霍沉去牽俞梨的手,結果俞梨躲開了,這個不要臉的也不放棄,一直試圖去抓她的手,兩三次之後就牽上了。霍鎮予深吸一口氣,突然後悔幫霍沉了,他當即板着臉從兩個人之間穿過,強行打斷了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無聊。”霍沉斜了他一眼,等他穿過去後再次牽住俞梨。
然而霍鎮予又回來了,還強行擠在他們中間,為了防止霍沉繞到俞梨另一邊,直接一手一個挽住了他們,三個人的排序就此固定下來。
“走吧。”霍鎮予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頓時心滿意足了。
霍沉冷笑一聲,看在他今天幫忙的份上沒有跟他計較,就這麽一路往家裏走了,三個人在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俞梨都無奈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把臉遮一下,哪怕只有一個人遮着呢?”她哭笑不得的提議。
霍沉掃了霍鎮予一眼:“我不要。”
“我也不要。”霍鎮予拒絕。
俞梨抿了抿唇,幹脆破罐子破摔了:“那就這樣吧,如果有人拍了照片,我倒是還好,随便糊弄一下就行,就是你們可能不太好解釋。”
“我也還好,反正過幾個月就該回2020了,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霍沉幹脆的說。
然後兩個人同時看向霍鎮予。
霍鎮予嘴角抽了抽,最後一臉無奈的掏出口罩戴上了。
他戴口罩的時候,俞梨和霍沉身體後仰,在他背後偷偷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忍着笑別開了臉,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三個人聊着天很快走進了小區,離住的那棟樓還有一段距離時,就看到那邊有個人在徘徊,他們頓了頓,速度慢了下來。
三個人并排走的目标實在是太大,盡管都安靜下來了,李樹還是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們,停頓一瞬後板起臉,面無表情的朝他們走來。
看到他越走越近,霍鎮予擡手打招呼,結果一個‘嗨’字剛說出口,這人就跟他們擦肩而過離開了。霍鎮予無語一瞬,直接把手揣回了兜裏:“我他媽要是再跟他打招呼,我就是孫子!”
霍沉掃了他一眼,接着看向俞梨:“你們先上樓吧。”
俞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話要跟李樹說,于是乖乖點了點頭,霍鎮予本來還想問什麽,被她直接往樓上拉去。
霍沉目送他們進樓道之後才轉身去追李樹,追上後不等他開口,直接問他:“來看我媽?”
“……我沒有。”李樹冷淡的回答。
霍沉勾起唇角:“行了,騙騙他們就算了,別跟我來這套。”
李樹頓了一下,擡頭與他對視,片刻後輕嗤一聲:“也是,你好歹是未來的人,什麽不知道啊。”
“我媽剛做完手術,心情可能還沒調節好,你再耐心一點吧,”霍沉拍拍他的胳膊,從兜裏掏出錢包,然後把唯一的一張卡拿了出來,“這個你拿走,密碼我等一下發你手機上。”
“什麽意思?”李樹皺眉。
霍沉溫和的看着他:“給你奶奶交住院費。”
李樹愣住。
“拿着吧,知道你缺錢,”霍沉說着,直接把卡塞到他手裏,“這裏面差不多有個五六萬,不多,但也夠一周的費用了,剩下的我會跟我媽說一聲,讓她周轉一點給你。”
李樹手裏的卡猶如千斤,重得他擡不起頭,然而他想拒絕,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确實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
“回去吧,好好照顧自己。”霍沉看他還在走神,便沒有再多說,直接轉身離開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樹突然問:“我奶奶會死對嗎?”
霍沉停下腳步,側目看向地面:“人都會死的。”
“你別糊弄我,”李樹跑到他面前,死死的盯着他,“我奶奶這次是不是會死,是因為救不了死的,還是因為我錢不夠死的?”
霍沉眉頭微蹙:“知道這些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如果是後者,我會盡快籌錢,絕對不讓這種事發生,如果是前者……”李樹突然不說話了。
霍沉眼底透着淡淡的無奈:“如果是前者,你是不是就打算放棄治療,不讓她再受苦了?”
李樹眼神晦暗,沒辦法給出答案。
“你做不到的,”霍沉輕嘆一聲,“哪怕知道她會死,你還是沒辦法放棄,會救她到最後一秒,然後等她走了之後,再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早點放開她,以至于讓她受了這麽多天的罪。”
李樹靜了一瞬:“我不會後悔的,盡了自己全部力量,為什麽要後悔?”
“因為是你自己親口說過的後悔。”霍沉看着他。
李樹嗤了一聲:“你錯了,那個跟你說話的人不是我,我奶奶還沒死,好好的在ICU躺着,你說的未來于我而言都是沒發生的事,只要是沒發生的事,都充滿未知和變動,不到發生的那一瞬間,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改變,我現在要做的是盡人事,而不是聽天命。”
霍沉定定的和他對視,突然感覺自己某個開關被打開了一般,很多一直糾結的事突然就想通了:“也是,是我狹隘了。”
“行了,你的卡我就拿走了,以後等我發達了,會把錢還你的,”李樹掃了眼小區的方向,“你趕緊回去吧,你媽還等着你呢,好好照顧她。”
“她是我媽,我當然會好好照顧。”霍沉斜了他一眼。
李樹一臉遺憾:“我可真喜歡你,要不是你媽不讓,我現在都成你爹了,要不你叫聲爸爸,滿足一下我當爹的願望?”
“……我勸你在我還有耐心之前,趕緊滾。”霍沉面無表情。
李樹樂了,在他出手揍人之前趕緊溜了。
霍沉目送他的背影離開,這才伸了伸懶腰轉身往家走,李樹的話給了他一些啓發,他突然不再畏懼經歷過的一切,在沒到聽天命的地步之前,先好好盡人事,也許姜玉的命運會在不經意間被改寫。
他想通這一點後,步伐越來越輕快,很快就回到了家裏。
剛一進屋,就聽到洗手間裏有人嘀嘀咕咕,他頓了一下推開門,就看到他們三個都縮在裏面,正在一臉嚴肅的說着什麽。
霍沉揚眉:“什麽時候多了個在廁所開會的愛好?”
“沒有開會,是在看媽媽的頭發。”俞梨把他拉進去,于是廁所開會的人變成了四個。
“頭發怎麽了?”霍沉問完,就看到洗手池裏幾大绺頭發,像是拔下來的一樣,他頓了一下淡定的說,“化療就是這樣,容易脫發,等以後好了就會重新長出來,要是不想影響心情,最好是先剃光。”
“不行,太醜了!”姜玉一臉悲憤。
“不剃的話就會禿得一塊一塊的,梗難看。”霍沉好心提醒,立刻得到一記眼刀。
霍鎮予也橫了他一眼,這才安慰姜玉:“我給你買個帽子吧。”
“再買個假發。”俞梨也忙說。
霍沉依然淡定:“先剃光再說。”
“我不剃!難看!”姜玉說完,捂着心口就回屋了。
她一走,炮火就對準了霍沉。
“幹嘛對媽這麽壞,不能安慰一下嗎?!”霍鎮予不滿。
俞梨也小聲的表示不認同:“你話說得太硬了,該哄哄媽媽的。”
霍沉不覺得自己說話有問題,但被他們盯着看了半天後,只能無奈認錯,進屋哄老媽去了。
“媽最愛美,乍一讓她剪光頭,她肯定接受不了,可不剪的話,天天掉這麽多頭發,她心情肯定更不好,這樣不利于她養病,”霍鎮予皺眉,“我得想想辦法,讓她盡可能的接受。”
“是得好好想想辦法。”俞梨也跟着憂愁。
卧室裏,姜玉突然驚訝:“真的?鎮予會陪我剃光頭?”
“是的,”霍沉淡定回答,“他是為了向你證明,他作為你兒子剃光頭都這麽好看,你當媽媽的也不會差。”
“……怎麽可能好看。”姜玉抿唇。
霍沉想了想,掏出手機搜了一堆光頭美女照片:“你看她們,不好看嗎?”
姜玉伸着腦袋看了一眼,發現确實又酷又飒,是她這輩子都沒試過的風格。
“以後估計也沒這個機會了,不如這次試試新風格?”霍沉一句話點出了她的心思。
姜玉想了想,勉強答應了。
翌日上午,她就在霍沉的陪伴下進了理發店,進去之後突然好奇:“你十九歲的時候為了我剪了光頭,那26歲的你剪了嗎?”
霍沉看出她的想法,一時有些無語:“……沒有必要吧,我跟霍鎮予長得一樣,他一個人剪不就行了?”
“可我現在就想看看。”姜玉一臉哀求的看着他。
……他之前一直以為26歲的自己剃光頭是自願的,現在一看,根本是被她逼着剃的。
他面無表情的自拍一張,打算給俞梨發過去,讓她好好記住自己有頭發的樣子,結果還沒來得及發,俞梨就先發了一張自拍過來。
霍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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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