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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千斤的石頭,狠狠的砸在心頭,下一秒身體極速的戰栗。
雄蟲狠狠的進去,滾燙的熱意缭繞在雌蟲的心間,久久不散。
檠俯在的被褥間,輕輕的呼吸,擡頭,淡色的眼角染上尾紅,“雄主和他很像。”
楚翊舔了一下唇,低頭附上另一片柔軟,“那真是我的榮幸。”
檠埋頭在被褥間,真正是要被氣哭了。
對于雄蟲口中那位的白月光,檠的印象只有一個輕且淡的吻,如夏如午後的碎冰碰壁的蜂蜜茶,落在心間,清爽了那整個一段的時光。
其實哭,真的還不至于,檠覺得自己最多就是有點難受
将床單的最後一角撐平,無所事事的将整個房間收入眼底。
房間內布置簡潔,只有一張床,和一件衣櫃,衣櫃裏放着兩三身衣服,換洗的被褥也只有一套,簡單的有點不像是雄蟲住的地方。
雄蟲地位尊崇,在帝國衣食住行都有補助,生活的地方萬萬不該這麽簡陋。缺把軟軟的椅子,放在窗邊,雄蟲喜歡看書,可以在軟椅上就着陽光閱讀。床邊也應該鋪上地毯,再放一個恒溫飲水器,一天都有熱水可以喝。
浴室的水聲緩緩停止,檠慌慌忙忙收了自己的想法,這些東西,都有別的雌蟲來操心,和他沒有關系。
該想的是,今天要去哪裏睡覺,按照規矩,沒有雄蟲的同意,雌蟲不可以在雄蟲的房間睡覺,就是不知道外面的沙發可不可以讓他躺,如果雄蟲不同意,他可能得在地上湊活一晚。
等雄蟲原諒了他,簽下雄主知情同意書,他就可以離開。
“你在想什麽?”雄蟲問。
雄蟲沒有換睡衣,反而整整齊齊穿上一身正裝,當然雄蟲的衣櫃中除了正裝也沒有其他的衣服就是了。
“地面好像有點硬。”
“嬌氣。”楚翊垂眼,撇了一下地面,第一次遇到嫌棄他家地面硬的雌蟲。
檠,咬了一下唇,疼痛讓腦子清醒了一點,追着雄蟲下樓。看雄蟲的樣子,似乎今天距離休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他從房間裏出來,樓上的三個房間,一間是雄蟲的房間,另一個房間猜測是蟲崽的房間,那麽剩下的另一個會是另一位雌蟲的房間嗎?那位雌蟲先生,蟲崽的生父,現在在房間嗎?
“出來。”
雄蟲坐在自動懸浮車之上,眉目間染上一層不耐煩。
檠再次撇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今天想的東西太多,可是很多東西都忍不住的去多想,就像此刻,站在懸浮車下。
檠又冒出新的念頭,不會雄蟲不滿意,他要被遣送會主星?
若是要被遣返,檠大膽的想,他可不可以問一下,“瑆瑆的雌父,在嗎?”
楚翊一把将檠拉了上來,“在啊。”
惱怒,羞愧,一下湧上來,不用雄蟲遣返,檠自己都想跳下懸浮車逃走。
“坐好,別亂動。”
檠被楚翊摁下,雜亂的情緒不知如何去安放,眼睛眨了太多下,酸澀無比。
摸到口袋裏薄薄的一張,雄主知情同意書,如同千斤,是他未來一生的重量,對,這就是他來這裏的目的。
他從軍校畢業,參加四大軍團的選拔。
選拔過程不說,結果位列第一,那天所有的蟲都在向他祝賀,前途無量,未來可期,然而第二天一下子就被扇回來了原型。從軍屬于高危職業,對于已經結婚的雌蟲必須經由雄主同意,方可參軍。
黑紙白字,明文法規。
檠,這才記起他是已婚人士。
三年都不曾聯系過的雄蟲,關他什麽事情,他不滿,上訴,反駁。
雄蟲保護協會一紙令下,以不尊重雄主意見為由,使他锒铛入獄。
帝國中,以雄蟲為尊,犧牲幾個雌蟲算什麽。
算什麽?
檠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惱怒算什麽,羞愧算什麽,楚翊可以決定的是他整個的未來。他可以為了以後放棄孕育的蟲崽,也可以為了以後放棄所謂的自尊……
雄蟲磕着眼睛,五光十色的燈光擦着臉頰飛過。雌蟲也閉上雙眼,死死的壓着心中的情緒。對于窗外飛逝的景色,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沒有半點想法。
雄蟲卻突兀的說了話,聲音輕輕淡淡,像是無奈,像是嘆氣。
“聽說過莫洛嗎?”
“嗯。”檠思緒紛亂,心不在焉,寥寥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對待雄蟲。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帝國的邊星,莫洛。星網上這麽描述這座城市。
檠看過,努力打起精神,将原話複述:
“白天裏的莫咯是文藝的小城,鮮花,音樂,詩和酒;夜晚的莫咯是暴力的都市,鮮血,情愛和野蠻。”
這裏崇尚武力,只要拳頭夠硬,便可以擁有權利,金錢以及雄蟲,據說莫洛的城主,就是從地下角鬥場打出來的平民,粗俗,野蠻,簡直就是莫洛夜晚的象征。
不解的看向身旁的雄蟲,檠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麽一直雄蟲要受那般的委屈,只能住在一個破落的小房子裏。
因為這是莫洛。
雄蟲為尊,是全帝國公民公認的事情,只有在莫洛,雄蟲為尊這件事被淡化了許多,所以有人戲稱,莫洛是雌蟲的天堂,雄蟲的地獄。
“每一位雌蟲都應該享受一下莫洛的夜晚。”
楚翊說的也是星網的原話,也是無數雌蟲前往莫洛的理由,莫洛發展的根基。
檠沒有來過,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楚翊一只雄蟲,為什麽要跑到莫洛來。
懸浮車緩緩停下,兩只亞雌馬上前來迎接,聲音谄媚,仿佛楚翊是這裏的熟客一般。
“楚先生,包廂已經為您準備好,黃金VIP位置,包您滿意,這位是……”
戶,看向檠,臉上笑容滿面。
怎麽對待這位雌蟲,還是看楚翊的态度,如果是楚翊的朋友,那自然同等待遇,如果是雌奴,那自然又是另一個待遇。
楚翊瞟了他一眼。
迎接的人馬上自然而言的谄笑:“兩位先生請。”
在空中領域發達的時代,地下最多被當作倉庫來使用,很少會有蟲住在地下,或者在地下活動。
可是他們現在走的方向就是位于地下,兩邊的燈光被刻意調暗,長長的走廊空蕩,能聽見腳步的回響。
檠大概能道這裏是哪裏。
地下角鬥場,莫洛獨有的特色。
雄蟲是想讓他去和其他雌蟲角鬥嗎?角鬥場在莫洛不丢人,但在主星,卻是貴族之間的玩鬧,只有雌奴,或者平民才會參與角鬥。
入鄉随俗,檠吐出一口氣,安慰自己。
“楚先生,今天來的巧,獲有一場。”
“上周的冠軍。”
楚翊雙手插在兜裏,腰背挺直,氣質端的尊貴,不給這上周的冠軍半分面子。
“湊巧了,若楚先生在,他可得不到冠軍。”迎接的人哈哈笑,滿口讨好。
楚先生在,還能降低你們冠軍的戰鬥力?
怎麽個降低法?下不了床嗎?
那可比他差遠了。
接待的人還在絮絮叨叨,檠心煩,覺得這人是不是心懷不軌。
“還有這周的黑馬,“蒂,所向披靡,參與至今還沒有過敗績。”
迎接的人推開眼前的大門,方方正正的房間,數十個監控視頻投射的在牆上,正中央是一塊虛拟的電子頻幕,最左面的一欄是名字,後面跟着一排數據,分秒變換。
“楚先生,看好誰呢?”
楚翊等着屏幕片刻,點了屏幕最下的一個名字,傾身對檠道:“這個。”
迎接的人兩眼放光,“楚先生,這就安排。”
另一個迎接的人馬上彎腰:“這位先生這邊下注。”
不僅要參加比賽,還要掏空他的積蓄……
若要他賭,他寧可壓自己。
檠看了一眼,楚翊指的那個名字,在一片波動的綠色之中高高位居第一,沒有蟲能撼動後面的數據。
檠不懂那些數據代表什麽,雌蟲可沒有拒絕雄蟲的權利,尤其是只是要花一點的星幣的情況下。
雖然他還沒有參加工作,但只要進入帝國學院準備參軍的,都有補助。
這些補助,按規矩也都應該上交雄主,現在聽雄蟲的都投出去,完全合情合理。
檠了點了幾下手環,劃了三十萬星幣過去。
接待的人臉上僵了一下,可能是沒見過這麽窮的。
檠,面不改色的跟上雄蟲。
戶和另一位接待的人對視一眼,搖搖頭,心裏窮逼一聲接着一聲。
這下對檠的目光,更冷漠了。
再次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另一個大廳,瞬間視野開闊,蟲聲鼎沸,震耳欲聾。
大廳為環形,一共六層,第六層是包廂,也就是他們所站的這一層,包廂隔音,這一層相對來說很安靜,剩下的五層依次遞減,擠滿無數的雌蟲,亞雌,對着中央的展廳的嘶吼不止。
聲音太亂,檠無心去分辨他們在喊什麽。
擡眼看了一眼,下面的展廳,是一只雌蟲和一只巨大的蟲獸。
蟲獸,生活在獸星的半智慧生物,蟲族最大的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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