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
年三十兒過的太開心,黎冠霆跟孟鶴堂他們吃吃喝喝直到半夜,連自己什麽時候睡的,怎麽睡過去的都忘記了。
等到第二天睡醒的時候,他才發現三個人竟然是擠在客廳地板上,就這麽昏昏沉沉的睡在了一塊兒。
大家都是男人,尴尬倒不尴尬,只是有些意外,黎冠霆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約莫是昨天那杯啤酒鬧得,畢竟自己頭一回喝酒,喝的急了也正常,原來宿醉未醒的确像電視上演的那樣,不太舒服。
他疲憊的靠在沙發靠背上歇了一會兒才又睜開眼睛,偏頭便瞧見孟鶴堂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沙發邊緣睡得正香,至于周航,昨天雖然沒喝酒,但顯然是熬不住夜的類型,直接躺在地毯上熟睡未醒,身上蓋着床厚毯子,裹得嚴嚴實實,溫暖又舒适。
他們沒醒,黎冠霆更得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他們,目光落在孟鶴堂身上,下意識的細細打量起來。
怎麽說呢,如果是那種大衆意義的美男子,孟鶴堂只能打個擦邊球,如今娛樂圈那麽多愛豆,論年紀外形,他只能算個中等,但如果光是德雲社裏來說,倒真算得上帥哥級別。
畢竟那些說相聲的……自己也都見過大半,不知道是德雲社的夥食太好還是他們不願運動,總之一個比一個身材魁梧健碩,小胖墩排排站,算他們可愛都有點虧心。
比上不住比下有餘,孟鶴堂反而成了好看的那個,尤其那雙眼睛,大而靈動,充滿了光澤,很容易讓人記住。
對着他評頭論足了一番,黎冠霆酒跟着醒了大半,索性輕手輕腳的去洗漱,換了套新衣服也算是新年新氣象,出了浴室正打算弄點早餐,便瞧見孟鶴堂跟着清醒過來,睡眼朦胧的樣子,仿佛還在夢裏。
黎冠霆怕驚擾他,慢慢走過去俯身看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孟哥,你醒了?”
孟鶴堂只是剛醒,腦袋還渾渾噩噩的,聽到這溫柔好聽的聲音下意識擡頭,少年俊秀的容貌便堂而皇之的撞進眼簾,迎着客廳被窗紗籠罩的微光,煞是好看,心中不禁微微一動,連說話時都放輕了不少,“嗯……你怎麽起來這麽早……”
他剛剛睡醒,聲音裏透着一股慵懶,聽着奶聲奶氣的,帶着點撒嬌的味道,黎冠霆忍俊不禁,無
奈的道,“都十點多了,不早了。”
“哦,”孟鶴堂醒醒神,擡頭一看客廳的挂鐘才發現已經快中午了,再一瞅地上的周航,只能嘆氣,“反正放假,你餓不,我去給你弄點早飯去。”
他說着要起身,黎冠霆伸手按住他肩膀,特意小聲說道,“不用,我去弄早飯吧,孟哥你去洗洗臉,今天初一,換套新衣服顯得喜慶。”
孟鶴堂剛要搖頭拒絕,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的,呲牙一笑,“那好,要不你簡單弄一下,反正航子還沒醒,對付一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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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黎冠霆雖然不擅長廚藝,但簡單的早餐還是會的,答應一聲去了廚房,拿出兩袋牛奶熱一下,然後煎兩個雞蛋,冰箱裏還有速凍小包子,蒸上幾個還能保溫,回頭周航醒了也不怕,随時都能吃的。
等孟鶴堂洗漱完換好衣服到廚房一瞧,熱騰瑞的早飯已經上了桌,不由得樂開,“嘿不錯啊,你做的有模有樣的,我看再多住幾天都能當廚師了。”
他的嘴皮子,黎冠霆可對付不了,拉開椅子讓他先坐下,往他牛奶杯裏倒了點砂糖,“孟哥你別取笑我了,我就做個早飯而已。”
“那也不錯了,年輕人還是需要鼓勵的,不然哪來的下一頓,”孟鶴堂有的是理由,接過他遞來的牛奶喝了一口,溫熱帶着一絲甜味,又不膩人,滿口都是奶香,心情頓時舒爽多了,“哎對了,過兩天我們師兄弟要去幹爹馬場玩兒,你一起啊,不許拒絕,反正你也放假呢。”
黎冠霆不擅長應付人多的場面,可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他給截斷了後路,只好妥協,“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只能聽從了呗?”
“那可不是,這幾天都是我養活你的,你不聽我的,我跟你姥姥告狀去!”孟鶴堂抓着他把柄,堅決的抓在手裏,滿是得意,“你家地址我知道了,你姥姥我也算見着了,她老人家還說讓我去家裏吃飯呢,你要是不聽我的,到時候我就告狀,看她向着誰!”
“……孟哥,你又不是小孩兒,這麽幼稚的方式能不能別驕傲了?”黎冠霆長嘆一聲,總覺得他是越活越回去,這麽看不像二十二歲,倒像是兩歲了。
“管着嗎,我樂意,”仗着是這個家裏最年長的,孟鶴堂壓根不理會他的想法,橫豎就這麽任性,愛咋咋地,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周航奶唧唧的聲音——
“孟哥,我餓……”
黎冠霆這回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實在是憋不住了。
他怎麽忘了,孟鶴堂如果是兩歲,那周航就是剛滿月的奶娃娃,就差別人抱懷裏喂了!
春節頭幾天就這麽熱熱鬧鬧的過去了,黎婆婆來了電話,說是過了初五就回北京,剛好初四這天孟鶴堂他們要出去玩,黎冠霆一口答應,早早做好準備,跟着他們出發了。
于謙的馬場壓根沒出北京城,一路往近郊倒也方便,一個多小時便到了,不過這時節都是關園,說好聽來玩兒,其實也算是幫着收拾收拾,溜溜馬,喂喂動物,圖個樂呵,除去孟鶴堂等人,還有不少相熟的師兄弟,有黎冠霆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十好幾個大小夥子聚在一起鬧哄哄的,
把原本冷清的馬場鬧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他們師兄弟鬧騰,黎冠霆就站在一邊遠遠的看着,德雲社裏自己只跟孟鶴堂比較熟悉,硬要算的話,周航與江一然也能算上,至于別人,也就來飯店吃飯的時候能瞅上一兩眼,大多數時候自己僅僅是個單純的服務員,不願過多接觸,也不想接觸。
所以,黎冠霆很有自知之明,孟鶴堂是好心帶自己過來,自己不能沒分寸腆着臉硬湊熱鬧,安分守己剛剛好。
他一邊想,一邊拿着幹草喂那些看起來肥碩憨厚的小矮馬,這些小矮馬看着就可愛,性情也溫和,平日見多了來玩的游客,倒樂意親近人,沒多久,黎冠霆差點被一群小馬給淹沒了。
等孟鶴堂找到他的時候,就看他正蹲在地上跟小矮馬們聊天喂草,配着身後的藍天,倒像是一幅畫,快步走了過去,“你怎麽躲這兒了,我這頓找你呢。”
“怎麽了?有事要幫忙嗎?”黎冠霆挺意外的,剛剛還瞧見他跟其他師兄弟們一起聊天呢,下意識的站起來就要挽袖子,被孟鶴堂一把攔住了,“孟哥?”
“能有什麽事兒,我是帶你來玩兒的,又不是拉你來幹活兒的,怎麽着工作還上瘾了啊?”孟鶴堂哭笑不得,他什麽都好,就是性格太憨了,甚至覺得帶着點讨好的味道,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怎麽的也不能把你一人兒扔這兒吧?”
“我沒事兒,挺好的,在這兒喂喂馬,瞧瞧小動物,可惜就是天太冷,要暖和點就更好了,”黎冠霆說的是實話。
“那好辦,等開春兒的,我再帶你過來玩,咱挑個春暖花開的時候,反正我們周一休息,回頭你調休一下,湊一塊不是問題,”這有什麽難的,孟鶴堂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一拉他胳膊,
“哎,咱倆騎馬去啊,你要不怕冷,稍微騎一會兒,我好久沒騎馬了,心癢癢。”
“……你還會騎馬?”黎冠霆原本以為這裏的小矮馬就是給小孩兒玩的,沒成想成年人也能騎,有些為難的看看那些才到自己腰身的矮馬,不免有點虧心,“孟哥,你這麽大的人,小矮馬馱着多可憐啊,壓壞了怎麽辦?”
孟鶴堂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推他一下,“誰要騎它們了!你怎麽想的,就我這大長腿,騎這矮馬不得拖着地走啊,回頭磨沒了!”
這話說得,聽着就跟真的一樣一樣的,黎冠霆要不是知道他是說相聲的,都快信以為真了,嫌棄的後退一步,看着他那腿,再看看他的身高,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說他一米七五都是擡舉,竟然在一米八大高個面前炫耀腿長,難不成相聲演員的臉皮都格外厚?
“看什麽看,我一米八!”孟鶴堂白眼翻的都快看不着黑眼球了,一拽他胳膊,“別好的不學淨跟航子學這些氣死人的招兒,不會就不會,我又不是不教你!”
黎冠霆肯定不會騎馬啊,但也沒想用這個做借口,只是覺得這麽冷的天氣,學會了也沒用,簡直是打算騎出面癱的節奏,半推半就跟他去了馬棚,看他挑了匹高頭大馬,一身的馬具,倒顯得英氣十足,不由得打退堂鼓,“孟哥,我學不會,你自己騎吧。”
“啧,膽子那麽小呢,”孟鶴堂自然不會強求,不過就是找個借口帶他單獨玩玩,不然顯得冷落他,借着在馬背上難得居高臨下,故意策馬走到他身邊,伸手去揉他頭發,“那你跟這兒乖乖等
着,我就遛一圈就回來。”
黎冠霆還來不及答應,就見他兩腿一夾,馬兒便乖乖往外走去,沒多久小跑起來,在馬場上肆意飛奔。
馬背起伏,孟鶴堂輕松自如的駕馭着駿馬,遠遠能看到馬匹黑的發亮的毛發折射出漂亮的光澤,連帶着馬背上的人也多了幾分帥氣,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動物及服飾加成對一個人來說還是挺重要的。
他騎的開心,黎冠霆看的羨慕,只覺得孟鶴堂真是才華橫溢,會說相聲,會彈吉他,會跳舞,還會騎馬,最重要的是,一點架子也沒有,甚至熱情的過了頭。
這種開朗的性格,是自己一生都很難做到的,适合被人仰望。
黎冠霆有點癡迷的看着他,目不轉睛。
孟鶴堂像這冬日的陽光,在自己覺得寒冷的時候,給了自己足夠的溫暖與照耀。
讓他産生了一種想要守護的感受,并把這份感受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底。
那是他遙望不及的人,也是他想要成為,卻無法成為的人。
黎冠霆心知肚明。
春節假期在吃喝玩樂中稍縱即逝,黎婆婆如之前所說,初五便催着女兒女婿送自己回了北京,看到外孫平安無事甚至長胖了兩斤,欣慰的不得了。
黎冠霆興沖沖的回家,并沒有預期那樣見到黎悅一家三口,心裏不免有一絲失落,但很快被黎婆婆的詢問沖淡,說起在孟鶴堂家的這段時間,神情多了一抹興奮,比平時多了不少話。
新年過了,調職的通知也下來了,黎冠霆很快接到了劇場經理的電話,這才知道春節前夕茶館進行了一次翻修,當口有人辭職也有人應聘,自己無疑是幸運的那一個,開開心心換了工作,按照開業的時間往劇場報道了。
德雲社眼瞅着要開箱,這是孟鶴堂告訴他才知道的,每年小年封箱,元宵開箱,是郭德綱訂的規矩,黎冠霆混不上票,在小劇場倒也不錯,想到以後能免費聽相聲倒是有點興奮,提早去宿舍安置下來,只等開業上班。
新的一年,總會有新的氣象。
他總覺得,這個劇場能讓自己變得更加開心,也更加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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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