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李世民:“以史為鑒!以史為鑒!你是不懂嗎……
【李隆基還是想要強攻石堡城,正巧另有一名将領——董延光想要讨好聖上,李隆基便高興地讓他領兵出征。】
【王忠嗣是老将,他說沒辦法強攻,那确實是沒辦法強攻,這一次進攻失敗,到天寶八載,大唐名将哥舒翰再次領兵進攻石堡城,其率隴右、河西及突厥阿布思部加上朔方、河東兵六萬三千餘人,最終确實于三日內強攻下石堡城,但唐軍損失極大,士卒死傷數萬人。】
【一如王忠嗣昔日所言。】
【然而,王忠嗣已經看不到了。】
【天寶六載那一次忤逆,讓李隆基對他大為不滿,而他因為愛惜士兵,不想讓士兵白白送命,在進攻石堡城時消極對待,讓李隆基這個皇帝警惕心大起。】
【他是不是要反?】
【而王忠嗣曾數次向李隆基進言,說安祿山必反,安祿山又依附中書令(右相)李林甫,右相本身就和王忠嗣有怨,因為安祿山數次被針對,令他更加厭惡王忠嗣。】
随後,天幕又仔細介紹了安祿山與李林甫是何人。
【對于藩鎮,李隆基也不是當真完全信任,該制約還是得制約——他選擇用傳統的禦下之術來駕馭邊将。】
【由于當時戰争規模非一鎮之力可應付,李隆基不得不讓節度使一人兼數鎮來領兵,比如開元二十九年,王忠嗣那時候還不是四鎮節度使,僅領河東、朔方二鎮,稀奇的是,這時候,幽州節度副使安祿山突然“意外”發跡,升成營州刺史,且充平盧軍節度副使。】
天幕從來不放無用畫面。
李隆基仰頭,瞳孔映出天幕中安祿山那張臉:“安史之亂……安……”
他莫名有些惱怒。
安祿山被他擡起來制衡王忠嗣,本以為這兩人都是他手底一條狗,任由他操弄,相互敵視,借此保全皇權,可如今看來,自己駕崩後,狗亦是會反噬少主。
一條狗!他怎麽敢!
【而随着王忠嗣手中軍權愈發增大,從領二鎮到領四鎮,安祿山的地位亦是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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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三載,安祿山認了貴妃當義母。随後,代裴寬為範陽節度使,河北采訪使,且李隆基并未免去他平盧軍節度副使之職。】
天寶元年。
李隆基沒多想:“貴妃?什麽貴妃?”
朕有貴妃嗎?
足足過去好幾個呼吸,李隆基突然想起某件事,直接原地短路。
等等,天幕難道是說……他那個傾國傾城的兒媳?
頓時,屁股下好像有銀針,紮得李隆基坐立不安,遂向宦官高力士使眼色,待高力士近前後,低聲吩咐:“速速命壽王妃還俗,回歸壽王府,不必再為太後祈福。”
什麽?之前他是想要強搶兒媳,打算先令兒媳以為太後祈福名義出家,既然是出家,那她就不是壽王妃了,過個幾年再讓她還俗進宮?
沒有這事!他從未想過!
【天寶六載,安祿山又加大夫。】
【如此,一人主東,一人主西,兩大軍團就此抗衡。】
【而李林甫,是在張九齡被罷相之後的丞相,任中書令,天寶六載時更是兼中書令與尚書……】
貞觀。
李世民狐疑地看着天幕:“尚書令?”
不會吧?有他這個武德年間的——
天策上将、太尉、尚書令、陝東道大行臺尚書令、益州道行臺尚書令、雍州牧、蒲州都督、領十二衛大将軍、中書令、上柱國、秦王。
——的榜樣,後世居然還有人敢給大臣同時擔任中書令和尚書令?
中書令負責起草诏令,尚書令負責實行。就算中書令有兩名,可以互相監督制衡,但也不能讓大臣同時擁有拟诏和執行的權力啊!
李隆基,你在想什麽!
【尚書左仆射。】
為了給對開元天寶年間官職不了解的人能看懂的機會,天幕貼心地告訴他們——
【開元初,改尚書左、右仆射為左、右丞相。】
好,實錘了。
“以史為鑒!以史為鑒!你是不懂嗎!”
李世民好氣。
“不削弱權勢,你光是擡人上來和對方制衡,有什麽用!”
只知道玩弄權術,終将會被權術反噬!
【石堡城之戰後,李林甫派人誣告王忠嗣,言其自小養于宮中,與太子一同長大,早就想奉太子為帝,才會在石堡城中為了保全自己兵力,不願作戰。】
【李隆基震怒,将其召回,經三司審訊,定為死罪。】
【若非哥舒翰竭力陳述王忠嗣之冤。又是說願意用自己的官職來贖王忠嗣,又是叩頭淚求,恐怕王忠嗣要含冤而死。可縱是如此,他也被從高位貶為漢陽郡太守。】
【其于天寶八年郁郁而終。】
【好大喜功、輕信讒言、貶斥忠臣,唐朝敗亡之跡象,李隆基崩國之端倪,已是明顯。】
明朝。
同樣擅于權術的嘉靖皇帝緩緩搖頭,慢慢地說:“要失衡了。”
沒了王忠嗣,安祿山還在,如果李隆基不想讓安祿山獨大,必然會扶起其他人抗衡安祿山。
但……你以為治國是端水嗎,這邊多了一勺,那邊又加一勺,發現加多了,再在這邊補小半勺?
還別說,李隆基的權術平衡就是不停端水——
【唐朝西北有三個軍區,分別是隴右、朔方、河西,唐朝在關東也有三個軍區,分別是平盧、範陽、河東。】
【王忠嗣這個河西、隴右、朔方節度使下臺之後,安祿山這個平盧軍節度副使、範陽節度使便一家獨大,如此不符合李隆基制衡之道,于是,他扶起哥舒翰,充隴右節度使,又扶安思順充河西節度使。】
【此時,西、東二方軍團勢力再次達到平衡。】
【但是,安祿山在天寶十年向李隆基求兼河東節度使。】
【如果給了安祿山,西方軍團裏,安祿山的勢力就會膨大,哥舒翰和安思順無法抗衡。】
【但,李隆基有辦法,他在天寶十二年給哥舒翰進封涼國公,加河西節度使、尋拜西平郡王。使他與安祿山相互牽制。】
【是以,西東兩大軍團又平衡了。】
劉禪仿佛看到兩個塔,左邊多一個塔尖,右邊就蓋一層塔尖,右邊多一個塔尖,左邊又蓋一個塔尖。
蓋來蓋去,蓋來蓋去,兩座塔越蓋越高,也越來越搖搖欲墜。
劉禪滿臉懵逼。
難道建起盛唐的人所用權術居然如此簡單?他都看得出來塔會倒,那李隆基會看不出來?
劉禪想來想去不明白,不過沒關系,遇事不決——
“相——父——”
諸葛亮:“……”
諸葛亮眼眶微微紅了。
先帝在上,陛下還是想要上進的!陛下,之前是老臣不是,居然和你說讓你去享樂,将一切交給太子的話!
陛下放心,既然陛下想學,老臣必然窮盡畢生所學!
諸葛亮亢奮起來。
劉禪在相父灼灼目光中縮頭,弱弱地:“相父?”
怎、怎麽了?是嫌棄他看這些有趣故事,還問東問西嗎?
#追劇是不能聊劇情嗎QAQ#
諸葛亮咳了聲:“臣給陛下解釋解釋?”
“好!”
“那李唐皇帝自然知曉,一直給予官職,總有一天會變成東西兩方十分壯大,中央極為弱小如此模樣。是以,他會等到一方勢力首領聲威顯赫時,将其除掉,以聲望略淺的将領頂替。”
比如,以當時還聲明未震的哥舒翰、安思順頂替王忠嗣。
這一手不能說是錯誤,甚至李隆基用得很好,好到王忠嗣、哥舒翰乃至安思順,從未成為過他的威脅。
劉禪聽到這些話,樂了。
于是在他的腦補中,那兩座塔其中一座不再是搖搖欲墜,而是有只手,在它到一定高度時,“咻——”抽掉一層塔,等它又到一定高度時,“咻——”,再次抽掉一層塔……
真好玩!
劉禪:“那還有一座塔呢?”
諸葛亮:“塔?”
劉禪:“不是,是安祿山!那李唐皇帝為什麽不換掉安祿山啊?”
諸葛亮:“……”
“排除安祿山是那皇帝私生子的可能。”諸葛亮在心裏琢磨了一番:“或許是那位天子認為自己可以壓制住安祿山。而且,壓制一名權臣确實比壓制兩名權臣更輕易。”
專注壓制一方勢力,至于另一方勢力,不停換最高首領就行。
天幕則繼續播放畫面——
【到天寶十三載,李隆基發覺不能再放任這些節度使下去,決定先西後東進行削藩。】
【天寶十三載各路節度使入朝,隴右、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在路上得了風疾,留于京師,家居不出。李隆基并未拿走他節度使之職,命他遙領兩鎮,又用自己一貫招數,令威望遜色于哥舒翰的将領裴冕領實權,控制河隴軍。】
【而同年,安祿山察覺出李隆基削藩之意,害怕被留在京城,一路疾馳出關,回到範陽。】
【李隆基錯失削東藩時機,待到天寶十四載……】
【六月,李隆基以其子大婚為由,召安祿山入京觀禮,安祿山言有疾,拒絕入京。】
【七月,李隆基以‘朕新為卿作一湯,十月于華清宮待卿’為由,诏其入京,安祿山接見使者時,只是微微起身,不拜。】
哦豁,翻車了。
貞觀。
李世民痛苦地閉上眼,仿佛看到堪比隋末的天下大亂将起。
僅以權術馭下者,終将溺于權術。
【安祿山此刻領範陽節度使,有兵九萬一千四百人。】
【領河東節度使,兵五萬五千人。】
【領平盧節度使,兵三萬七千五百人。】
【而大唐十大軍鎮,共有兵四十九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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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