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混讨生活

所謂的基肯，就是個勞動力市場，這裏聚集着各式工種需要用勞動換取金錢的青壯年勞力，瓦喀什大部分勞動力都是從這裏輸出的。

萊恩是看杜七是個啞巴，又是頭一次來瓦喀什，怪可憐的。就想着帶他過來，在這裏靠些活兒掙些錢，雖說不能掙大錢，最少可以給自已換些吃喝。

杜七沒有拒絕這個熱心腸的小個子男人，對于他的誤會也沒有想着要解釋。反正自已也有這樣的打算，只是一時還沒想到用什麽樣的方式掙到錢。沒有錢，就沒有飯吃，這是條鐵一般的定律，适用于任何有交易存在的人類世界。

萊恩介紹她認識了一個叫普塔的瓦喀什當地青年，再三叮囑他好好照顧杜七，這才離開了基肯。

普塔是個身體強壯，個性爽朗的高個子，常年在這裏等活，可以算是個地地道道的行家裏手了。萊恩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基于這一點，他對杜七格外的關照。打從杜七挨着他在牆角邊上坐下來後，他就一直不停的教授一些等活看雇主的經驗。

當他感慨的說到瓦喀什最慷慨大方的雇主要算是藍基維大人，并口味橫飛的說起他僅有的一次為他工作的經歷時，整個基肯裏的勞動力們開始騷動。

“一定是來活了。”普塔經驗老道的‘呼’的站起身，拉起杜七朝着人聚堆的地方紮。随手扒拉個人來問：“夥計，是肥羊吧？”他們管有錢又慷慨的雇主叫肥羊。被他問的人也是基肯的老手了，自然清楚他的意思，興奮的直點頭：“是藍基維大人家的管家，上回是要伐木的工人，不知道這回需要什麽？”

“是藍基維大人家的管家嗎？太好了！”普塔也是十分興奮，高壯的身體用勁兒的往人群裏擠，跟在他身後的杜七被一直拽着走，倒是沒費什麽氣力。

這時候，圍在前面的人群開始有松動的跡象，一些人開始嘆氣搖頭，慢慢聚成一堆的人三三兩兩的散開。

外面一層人不明狀況的仍然往裏頭走，漸漸的接近了最裏面。杜七看見一個穿着灰黑色制服，外表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張臉孔，挨個打量圍上來的人群，不停的揮着不合格的手勢。

基塔笑涎着挨近他，套近乎的打着招呼：“魯薩大管家，你好啊！這次藍基維大人需要什麽樣的工人？”

被稱為魯薩有着刻板表情的中年男人，從各張臉孔裏擡頭朝着看了一眼，像是對他還有些印像，屈尊降貴似的淡漠着開口道：“藍基維大人需要一名老實聽話的貼身仆人，普塔，你有合适的人選介紹嗎？”他這話聽起來挺客氣，其實隐含了另一種意思。那就是說，普塔，你也跟他們一樣，不太合适。

普塔是個直腸子，沒聽明白他話裏有話，直笑的狗尾巴花燦爛

：“魯薩大管家，我普塔是個老實人，你是知道的，那您覺得我合不合适？”

杜七開始覺得頭疼，不管在哪個世界，總有那麽一些人反應遲鈍的讓你恨不得拿把錘子直擊把他敲醒。顯然易見，普塔就屬于這種人。

果然，魯薩不再搭理他，甚至于話都懶得再去回。目光直接從他臉前掠過，落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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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塔還不死心，想要追過去再問問。杜七忍無忍，幹脆拽住他的衣袖，沖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說，你不用過去了，人家沒看上你。

普塔再次表現出了他的遲鈍，道：“小子，你光搖頭我又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抓了抓頭皮道：“不會說話可真是麻煩。”

杜七沒應聲，默默的轉個身，打算回到原來的牆角坐着，等着下一個雇主，普塔正想着是要追上她還是再過去問問。正猶豫着，就看見已經轉到另一邊的魯薩又抹回身來。

他并不知道，剛才那一句無心的話引起了魯薩的注意。不會說話——，他怎麽沒有想到？魯薩為突然閃過的念頭而小小的欣喜了下。緊走兩步，追上杜七，在她肩頭輕拍了記。

杜七以為是普塔叫她，想也沒想的就回過頭去。在弄清楚了拍她的人是魯薩的時候，不免疑惑的看向他。

“你不會說話，是個啞巴？”魯薩覺得眼前一亮，心裏頭暗道，這少年長得還真是挺幹淨漂亮的，要真是個啞巴就太好了。

杜七挑挑眉，不置一詞。倒是普塔由後邊過來，替她回答道：“魯薩大管家，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但是可以聽見，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跟他說吧。”

聽到了他的回答，魯薩滿意的點點頭，仍舊肅着那張臉，對杜七說：“我覺得你很合适做藍基維大人的仆人，跟我走吧。”

杜七覺得他挺有意思的，也不問問她的意見，好像只要他說了‘合适’兩個字，她就得巴巴的搖着尾巴跟着他去似的。不就是做個仆人嗎，又不是去當爵爺，真以為誰都眼巴巴的等着盼着？她偏偏就不願意去湊這個熱鬧。

魯薩見她面無表情的理都不理，還以為她沒聽清楚自已的意思，就又放慢了速度又說了一遍。

這一回，杜七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一直走回了原來的牆角，重新又抱着雙腿，坐在地上。

魯薩真的愣住了，這種情形還是每次遇到。在基肯這種地方，竟然有人不願意當藍基維大人的仆人，他可是真的沒有想到。

普塔就算再遲鈍，這會兒也弄明白了杜七是啥個意思。小跑了過去，蹲着身子勸說道：“啞小子，你瘋了嗎？魯薩大管家都說你合适了，你幹什麽不跟他走？你知不知道，藍基維大人是瓦喀什榮譽最高的大人。整個人族，除了葛什老人的聖級，只有他的王級頂峰最高。能夠成為他的近身仆從，那可是所有瓦喀人的夢想。別人想要都沒有這個機會，可你倒好，竟然還不願意去？你說你，是不是腦袋卡殼兒了？”說着，擡起手就想往她腦袋上敲。

杜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甩開，低垂了眼簾沉默思索着。

這時候，魯薩也已經走了過來。對這個不會說話，卻很犟強的少年越發感興趣。在基塔的一再幫襯下，開口誘惑她：“你還是好好的想一想，一旦在藍基維大人身邊做事，不但可以享受到別人尊敬羨慕的目光，還能掙到足夠重量的金幣。除此之外，在藍基維大人外出或者不需要你侍候的時候，你也可以有休息日。城堡裏多得是魔法和武技類的書籍，正合适你這樣的年紀學習。”

魔法武技書？杜七猛然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