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破碎者的光

“嗯...”許齡若有所思。

緊接着付諸于行動,又往溫疏那邊湊了湊,很近很近。

她說:“現在不用偷偷的了,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多久都行。”

算我補償給你的,也是補償給我自己的。

我最初的、青澀的對于愛戀的期盼。

溫疏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猛的一吓,上半身微微向後扯了些。

反應過來又立馬站好,低垂着頭。

這次是害羞的。

平常挺能說的一個人這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麽,或許什麽都不說。

想牽手。

偷偷牽一下。

嗯...她沒拒絕。

那就多牽一會。

她們都不是迫切的尋求着一個結果的人,不是不期待結果——遇見,也是預見。

早就已經知道結果,知道一定會喜歡上對方,索性選擇慢慢的沉淪。

吹着風,旁邊偶有同學或騎車、或步行的在她們身旁走過。

Advertisement

而不論行人如何,溫疏和許齡始終并肩。

在月亮從東邊探出來的時候由衷的感嘆一句,“許齡,你快看!月亮出來了,好好看啊!”

“嗯,好看。”許齡回答道,“那現在我們去吃飯吧,出來一次不能讓你跟着我餓着。”

“嗯!好!”

溫疏歡脫的模樣簡直和剛才埋在許齡胸口哭唧唧的那位判若兩人。

甚至還有得寸進尺的表現:“哎!我都說喜歡你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會喜歡我啊?”

“那麽篤定我喜歡你?”許齡故意逗她,又想到那天溫景加了她的好友,突然明白那句“功成必定有我”是什麽意思了,“有人告密?”

許齡怎麽一猜就猜出來了?

不過知道了不會不高興吧。不會生氣吧。不會不理她吧。

那算了,還是讓老婆覺得自己自戀一點吧。

溫疏嘴硬也是挺有一套的,“因為...我這麽乖,你肯定喜歡。”

許齡笑了。

溫疏眼睛放光。

對吧對吧對吧。

是吧是吧是吧。

老婆肯定就很喜歡乖乖的自己啊,嗯...會擰瓶蓋,文能怼普信自戀,武可爆踢猥瑣渣男...有點跑偏好像,但是應該還算是...乖吧。

她可能是對乖這個形容詞有那麽些的誤解。

溫疏顯然是不太清楚自己在許齡心中的形象。

這就導致随後許齡的原因一出,讓她辯解都有些無從開口。

“啊,其實是因為,那次看見你在廁所打人,嗯...有點帥,在升旗儀式上的檢讨...也挺炫酷的。”許齡說的很認真,每說一句話,溫疏的腦海中都會自動展現當時的畫面。

黑歷史。全tm的是黑歷史啊。

溫疏:我從來沒這麽恨過腦子轉的這麽快。

于是小狗紅着臉,又羞又惱,“好了好了,我都...我都知道了。”

許齡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于是溫疏不負衆望,“肯定是被我的特立獨行給吸引到了,果然,我的魅力還是挺大的。”

“當然當然,還是老婆的魅力更大。”

吹這些彩虹屁似乎已經成為了溫疏的一種習慣。

“嗯...許齡,我好喜歡你,你是我的電,是我的光,是我的太陽!”

脫口而出的情話,不假思索的表白。

以及歡脫可愛總是精力旺盛的小戀人。

這些許齡曾經都幻想過,在她高中的時候,在她被一個女孩拯救的時候。

學校門口外面的門店亮着燈,霓虹色落在地面上,倒讓夜裏也多了幾分的喧嚣。

下了晚課的學生三兩成群說笑着出了校門,他們懷揣夢想,心有渴望而意氣風發,身邊的溫疏也是這樣。

許齡在喧鬧的晚風中鄭重而又虔誠的向她曾經的希望告白,她未曾述諸于口,又于心底暗自生根發芽多時的情意。

是在她紛雜無助難以直面苦楚的黑暗時刻裏,破碎處照進來的光。

叫救贖,也叫溫疏。

她說:“溫疏,你才是我的太陽。”

溫疏下意識的想要去反駁。

但是許齡根本沒有給她這樣的一個機會。

“我現在你所能看到的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你的,溫疏。”

許齡娓娓道來,“在剛上高中的時候我并不像後來你看到的那樣開朗,那樣的人緣好。我受到過孤立、排擠,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也許是因為江煦是‘風雲人物’,而我和他走的太近招來嫉妒,也許又是因為我是單親家庭,媽媽在我上高中的那年去世,沒心情和那些人交流...我想來想去,都不覺得這些能夠成為他們欺負我的理由。把我的桌子裏面塞垃圾,藏起來我的作業,像是這樣的小把戲有很多...”

許齡的語氣有些淡漠,只是平靜的在陳述着一個事實,自己又好像從來不是這些事情的當事人,只是一個旁觀者,“我就是沒有什麽錯。老師也知道,可他們最讨厭處理這些事情,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他們看來都是小孩子的玩鬧...如果讓我請家長的話我又喊不了誰過來,江煦偶爾會過來為我打抱不平,但是他們只會變本加厲。有些無措,在她們那天把我堵在廁所裏,吸着煙想要往我身上燙,或者脫掉我的衣服拍不雅照...”

溫疏靜靜的聽着許齡在說這些事情。

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又好像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已經不再需要誰的安慰。

如果早一點遇到就好了,像許齡曾經保護她那樣去保護許齡。

她牢牢的抓住許齡的手,神情滿是擔憂。

“可是那天,那些在我預想中最壞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因為你來了啊,溫疏。”

許齡仍舊在笑,這個笑容同時擁有着破碎感和堅韌,“因為我,你第一次在升旗的時候做檢讨。可能你連自己救的人都不知道是誰,可無論是誰你都會去救的。因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溫疏,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許齡。”

“所以我喜歡你,即使你不覺得,但你的确赤誠、善良、擁有無上的正義感。”

無措感在那天充斥在許齡的四肢百骸,她拼命的掙紮,她想,在這件事情之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再去忍讓了。

對于惡魔而言的忍讓不會讓他們選擇寬恕,只會變本加厲罷了。

開着的攝像機,帶着火星的煙頭,猥瑣惡劣的笑容...都在靠近着她...

先接受吧...先妥協吧...先活下去吧...即使這一刻卑微如斯、尊嚴終究被踐踏,可是又如何反抗呢?

為首的女生捏住許齡的下巴,“長的是挺不錯的,但是你媽的裝清純給誰看呢?”

“整天TM的給臉不要臉,整天裝的要死...整天勾引那些男的,你媽是沒教過...”說道這句,那女生突然笑了,笑得很猖狂,許齡幾乎能夠預見她想說什麽,“哦,我忘了,你沒媽...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這麽賤呢。”

“每次看見你這樣子都覺得煩...還整天找江煦。”

她往許齡身上吐了口唾沫,又對後面站着的另外的那個女生說,“哎...過來把她衣服脫了...看看這副biao子的模樣傳出去了還有沒有人喜歡她。”

許齡的手被另外兩個女生按着,這兩個女生便上來撕扯她的衣服。

夏天的校服領口本來就大,原本有扣子扣住,解開了之後這裏就成為了最薄弱的地方,從下擺,從領口...

撕扯,瘋狂的撕扯。

許齡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嘴臉怎麽能夠醜惡成這個樣子,是的,醜惡。

因為許齡沒有瘋狂的反抗,像是在告訴她,“你的欺淩還不夠勁。”

她咒罵了一聲,“媽的,賤貨。”

上去扇了許齡一巴掌,又沖着她踹了幾腳。

“哎,幹什麽呢。”

衆人聞聲轉頭,許齡也是。

那時候溫疏似乎剛睡醒,眼神中還有些迷離。

為首的女生不太認識她,“管你什麽事,不想和她一樣就趕緊滾。”

“哦。”溫疏緩緩的将自己校服外套上的拉鏈拉開,“欺負同學呢,加我一個。”

那女生挑眉...表情也變成了意味深長的笑。

許齡還是老樣子,反正都,無所謂了。

五個人和六個人也沒差,都走不掉。

“不過我比較喜歡欺負欺負同學的同學。”

許齡一開始也對這位學神又印象,只是沒想到對方武力值那麽高。

為首那人毫無章法只知蠻力的打架方式自然不是溫疏的對手。

眼看着自家老大被打,衆人也就顧不上許齡。

溫疏将她的校服外套丢給許齡,“穿上趕緊走,不用告老師,省的處理起來麻煩。”

因為那個時候,溫疏需要一些這樣惡劣的行徑激起溫世榮一些愧疚心。

而不用告老師,是因為溫疏一個人就可以對付她們,讓老師知道了反而不利于溫疏。

許齡自然知道這一點。

霸淩者能夠肆無忌憚自然是擁有一定的背後勢力。

後來聽說事情鬧得太大,幾個人都被打進了醫院,校方也壓不住。

溫疏被停課了半個月,開學後又在升旗儀式上繼續檢讨。

前面是非常公式化的內容。

直到最後,“在此也提醒某些霸淩者,以後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別先欺淩別人結果自己能力不夠,進了醫院又被反咬一口。”

溫疏說開始提醒的時候,李主任就隐約察覺到不對,在聽到反咬一口的時候連忙讓人斷掉溫疏的話筒。

臺上的女生拍了拍話筒沒有反應之後,喇叭上響起來了主任的聲音,“下面進行其它項。”

于是後面兩句是溫疏喊出來的,“不,檢讨還沒有結束。”

“我今天在這裏檢讨,是因為我沒有用更加理智的方式去處理這些事情。”

“但是情急之下,我并不認為以暴制暴是錯誤的,畢竟對惡人的仁慈會導致自己的不幸。”

“不要害怕黑暗,因為永遠有正義的存在!”

李主任想要上前制止溫疏,女生的反應卻更加迅速,在主任來到她原本位置的時候,她已經去到後面的主席臺上,拿起來了另一個話筒。

“錯誤的是躲在背後的施暴者,而不是被惡意暴露在人前的受害者。”

“我檢讨沒有在更早的時候就阻止惡的發生。”

“我行為過激,但她們罪有應得。”

看臺之下,掌聲雷動。

受那群人欺負的不只是許齡一個,但都沒有許齡嚴重。

于是多數人畏懼權勢,選擇忍氣吞聲。

但正如溫疏所言,對于惡人的仁慈只會加劇自己的不幸。

每一次忍讓、退步,都會成為她們作惡的底氣。

惡人就是惡人,對于溫疏而言,就算他們放下屠刀,也只是權宜之計,不會立地成佛。

許齡混在人群中給溫疏鼓掌。

手拍的很紅,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溫疏是太陽,從她靈魂的破碎處照進光來,從此她不再孤身處于黑暗。

她也開始發光。

許齡一字一句,鄭重其事,“我喜歡你純粹是因為你特別好。”

“從來不是我的光照到了你的身上,而是你像太陽,我借了你的光。”

“所以我會不相信你喜歡我,又會思考這喜歡能持續多久,不喜歡了又該怎麽辦。”

“後來我想,你當時都那麽勇敢了,我也不要做個膽小鬼了。”

溫疏的手任由許齡牽着,實際上現在的她有些發懵。

那并不算特別、甚至被她快要抛之腦後的事情,竟也使她恍惚多時。

也是幸好,那時候她年輕氣盛,幸好許齡沒事,幸好她們遇見的夠早。

原來真的是她保護了許齡。

溫疏回過神來,“那你就是我的月亮...是我獨一無二的白月光。”

得出這個結論,溫疏頗為驕傲。

她為數不多的地理知識告訴她,是這樣的,月亮發光是因為反射了太陽的光。

嗯...很符合許齡剛才的描述。

于是篤定道,“是的!我的白月光老婆。”

這邊的白月光則是有些沒眼看。

憋着笑,“行,我的小太陽。”

“我不能當朱砂痣嗎!”一道聲音響起。

“也不是不行吧...但這樣,我就要反射別人的光了吧...”另一道聲音回答道。

“那那那...我還是當太陽吧!是許齡獨一無二的太陽!!”

“嗯~好。”

夜色更濃了,她們繼續走着,去吃一頓尋常的晚飯。

只是間隔的距離更小了些。

--------------------

我們許齡和溫疏都是特別好的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