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瀉火
而此時,游艇上的槍戰聲和轟鳴聲同樣越演越烈,不知道受到了什麽沖擊,船體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嗖嗖嗖……
像是火箭筒發出的聲音,又尖銳又刺耳,不由自主讓冷亦寒心裏一凜。
他執行過成千上萬次危險的任務,也曾一個人孤軍深入叢林。但卻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像今天這麽緊張過,握住槍把的手都溢出了細汗來,心情如在油鍋裏煎熬。
不為別的,只因此時不是他一個人。
他不能讓她受一點傷。
剛才這半分鐘的槍仗裏,水靈兒估計是被駭住了,乖順了好一會兒,現在槍聲停住了,她又開始變本加利地鬧騰了起來,理智皆無的狀态下,她拼命地抓撓自己的衣服,把那身深藍色的裙子扯得七零八落,手足并用的蹬踏着雙腿兒,掙紮得兩個人身上的汗水像是剛蒸過桑拿似的。
抿緊唇,冷亦寒一言不發,手下使大勁兒,狠狠掐了掐她小臉。
疼痛,絕對是讓人清醒頭腦的良藥。
“唔……唔……”
“水靈兒,我命令你,不許亂動。”無奈之下,他連‘命令’兩個字兒都搬出來了。一句話說得又低沉,又沙啞,幹澀的聲音像缺水了幾個月的魚。
“喔……我……我……”
眼皮兒像有千金重,水靈兒半眯着眼睛,費勁兒地想保持神智。但是,藥物的作用已經全面接管了她的神經中樞。視線模糊了,意識微弱了,殘存的理智在慢慢渙散……
但是,偏偏身體掙紮的力道卻越來越大了,吃了嗨藥似的拼命在他身上磨蹭,磨蹭得他比跟敵人拼槍更難對付。
他冷聲喚她:“靈兒,看看我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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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兒已經認不出他來了。
她的神智,在流逝。
由于完全不知道這藥的成份,冷亦寒這會兒心裏實在沒底兒,神情沉得都快沒邊兒了。
冷眸微閃,他狠狠拍打着她的小臉兒,低啞着嗓子不停喚她的名字。
“靈兒——你堅持住!”
外面,究竟有多少人,還不知道。如果他就這麽帶着她出去……
不過,她真的不能等了!
想了又想,他對着無線通話器傳達了指令:“我是老鳥,我是老鳥。我需要一輛直升機支援!重複一遍,直升機支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很快,再次傳來通話:“報告老鳥,直升機到達指定位置,完畢!”
“收到,收到。”
摟着不斷顫抖的水靈兒,冷亦寒眸色沉了沉。接着,他狠狠一咬牙,從地上剝掉了幾件衣服撕碎打成死結,将她的身體整個兒地捆在懷裏,握住微型沖鋒槍就小心翼翼地出了洗手間,往甲板方向移動。
一輛UH60黑鷹直升機拖着長長的轟嗚聲,懸停在游艇的甲板上空,螺旋漿在海風裏呼呼作響,将緊張的氣氛推動到了極點——
很快,冷亦寒已經快要接近甲板了。
嗜血般的眸色寒芒乍現,對着無線通話器,他冷冷地發出指令。
“C1,C2,C3,狙擊手,注意掩護我——”
“C1明白。”
“C2明白。”
“C3明白。”
他帶着女人出現在空曠的甲板上,相當于暴露在敵人的射擊目标之下,說白了,就是一個活靶子。
咚咚咚——
冷亦寒聽到了心髒狂跳的聲音,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懷裏小丫頭的。
槍聲如浪潮,子彈如瓢潑!
沉着,冷靜,他壓低了身體護住她,身體沖刺,加速,勢不可擋地狂奔,子彈不停掃過他剛剛停留的地面,将甲板賤得火星四起。
險險險!
見到他出現,武裝直升機配合地低空下降,沖擊的氣流,似乎帶動了游艇與海面。
整個海面,好像都在劇烈的顫抖,顫抖……
一邊兒開槍還擊,一邊快速地奔走,冷亦寒瞄準時機,一只手飛快地抓住直升機垂下的繩梯,另一只手緊緊摟住被他拴在懷裏的小丫頭——
終于,他們離開了敵人槍械的有效射程。
進了直升機艙,冷亦寒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直升機下方,槍聲仍然‘呯呯’作響,子彈跳躍着特有的節奏和音符。
他顧不得一臉門兒的汗,安置好水靈兒,冷冷地命令。
“全速前進——”
倏地……
游艇上突然冒出一團火光,并很快蔓延開來,幾乎照亮了整個天際,整個船體像被TNT給爆炸過一般,燃燒的速度很快,熱浪沖天而起。
熾熱的火光,照亮了黑夜的海面,無邊無際的大海上,被火舌荼毒過的豪華游艇被炙燒得滿目蒼痍,白色的船體被燒成了焦黑狀,黑乎乎的一片又一片……
血腥,殺戮,生死,不過短短一瞬。
很快,游艇安靜了。
或者說,陷入了死寂!
此役,大獲全勝。
可惜,枭雄逃走了。
別墅裏,最有名氣的軍醫周益正蹙着眉給躺在床上直嚷嚷的水靈兒做檢查。
他接到命令急急地趕到,卻吃了個閉門羹,足足在門口喝了半小時的冷風。
等看到他火急火燎趕來需要救治的不過是個小姑娘時,心裏就更郁悶了,不過看到冷亦寒那陰沉的臉,他什麽也不敢說。
床邊兒上,俊眉冷蹙在了一塊兒,冷亦寒的聲音卻依舊四平八穩。
“她的情況怎麽樣?”
擡起頭,瞄了瞄他淩厲的面色,周益略微沉默了兩秒,還是實話實說:“像是攝入了一種類似于GHB的女用春、藥,這種藥無色,無味,無臭,但是催、情效果很明顯,而且持續時間較長,對人體的波及很大。服用藥物後,大概十五分鐘就會出現強烈的性興奮……”
瞧着水靈兒受不住折磨的勁兒,冷亦寒黑眸微眯,不耐煩聽他說這些學術性的解答,直奔主題地命令。
“快開藥!”
被他吼得手抖了一下,周益糾結了,“這種藥物,并沒有什麽特效藥。”
“你的意思是沒有辦法?”
冷睨着他,冷亦寒的俊臉立馬就黑了。可憐的周益抹了抹腦門兒的汗,心裏尋思着要是他說沒有辦法,這位爺會不會把他給吃了?
“……老大,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危險的冷眸X射線般掃了過去,冷亦寒明顯有點兒怒了:“什麽真話假話?說實話!”
“咳,咳!”周益差點兒被自個兒的口水嗆着:“方案有兩個,要麽你就和她那啥那啥……要麽你就那啥那啥……”
“我操,你到底要說什麽?”
冷眸一凝,冷亦寒的眉頭都凍結了。
這一個晚上,他連續爆粗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心肝兒顫了顫,周益趕緊取下口罩,耷着眼皮兒瞥着滿臉盛怒的冷亦寒,又嘆着氣瞅了瞅床上難過得直抽搐的女人,認真且小聲彙報。
“沒有什麽特效藥,藥效時間過了就好了。而現在你要減輕她的藥效,要麽就抱她去沖冷水澡。咳,這是我的獨家秘方了,不管什麽藥都可以解。另外,還有一種更簡單更有效的辦法……”
眉頭顫了顫,膽小的周軍醫語言吞吞吐吐,說話支支吾吾……
受不了他娘們兒兮兮的表情動作,冷亦寒冰冷的眼神兒刺刀一般橫掃了過去,“有屁就放!”
“……找個男人跟她。”
找個男人?
冷亦寒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狠狠一跳。
二話不說,穿着軍靴的腳淩空虛踢,直指周益的肥屁股,眉目之間剛毅的棱角像是淬上了一簇烈火。
“趕緊滾蛋,麻溜兒的!”
臉上做了個怪異的表情,周益心裏感嘆着做老實人的不容易,但還是盡責盡職地給她開了點營養藥,又耐心又婆媽地進行了一番醫囑。
不敢擦拭腦門兒上的冷汗,周益急匆匆就離開了。
稍怔了兩分鐘。
冷亦寒眉頭微蹙,欣長挺拔的身姿上散發出來的冷冽和淩厲,多得快要嘣噠出來了。
糾結,思索,沉吟,拿定主意,然後,只見他大步靠近床邊兒,鐵鉗似的大手一把就将床上的小丫頭提了起來,二話不說,徑直往浴室去了。
這股子隐忍勁兒,要是柳下惠在世,必定在他面前甘拜下風。
不是不想碰她,只是他們之間有太多事情需要理清。
感受到他不太友善的激烈動作,理智已經快陷入昏迷的水靈兒唇兒輕輕顫動着,低低呻、吟了兩聲兒:“喔……嗯……嗯……”
望天!
心尖上像被人打了個結,冷亦寒咬牙切齒,他和自己鬥争着。深邃銳利的目光像是淬上了火兒。
而他懷裏的小丫頭,壓根兒不知道他的難過,只顧着磨蹭他,只顧着叫喚,一張粉嘴兒紅潤水澤,一張小臉兒妖豔得能勾人犯罪,一簇灼熱得快要燃燒起來的目光能勾着魂兒。
妖!
這會兒她,妖得驚心動魄。
“……喔……我想要……”
除了這句話,她似乎已經不會再說其它了。
冷亦寒的眼晴,冷冽,銳利,隐隐的一片赤紅。
不再回答她重複的話題,作為男人的冷亦寒,也真心受不了她的聒噪,大手箍緊了她的腰,抓住她的後腦勺就可狠沖冷水,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濕得透透的。
兩個渾身濕透的男女,糾纏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裏。
然後,不知道究竟是誰拌到了誰,誰拉扯了誰,總而言之,腳下打滑就直直倒在地面上。當然,眼明手快的冷亦寒沒有讓她摔着,而是自己做了她的肉墊,讓她結結實實地摔在他的身上。
面貼着面,鼻尖兒對着鼻尖兒,眼睛貼着眼睛,水靈兒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帶着難解的渴望,幾乎未加思索的就俯下了腦袋,渴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思維還沒有動,唇舌就自動的糾纏到了一起。太久的思念,太多的內疚,一下子化成了萬般纏綿……
呼吸急了!
理智亂了!
一切的一切,其實都亂了!
又或者,都回歸到原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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