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二天一早,昨夜沒拉窗簾,陽光直直照了進來,似爬山虎一般一點點爬到了床邊,空氣塵埃在起舞,顆顆粒粒四處飛散。
顧鶴微微眯眼,腦袋還有一點剛睡醒的迷糊。
頓時感覺被壓住得喘不過氣來,手上的皮膚也是有些不對勁。
思緒在空中飛了幾秒,才反應身上這個火爐是怎麽回事,低頭看了一眼,就見喬蘇木滾燙臉頰貼在他胸肌前,昨晚上他咬出來的痕跡還有些紅。
一圈牙印子。
顧鶴手上用力,将人推了下去,喬蘇木似無知無覺般,臉上火燒似的紅,他拿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私人醫生還有一個是他家保姆。
自己率先起床了,先去洗了一個澡,收拾了一下。
私人醫生是一個中年男人,來的很快,根據顧鶴說的情況準備了一些東西,給喬蘇木檢查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麽大病,只是昨天晚上,藥力未消,就被顧鶴泡了半個多小時冷水,所以在所難免的發燒。
需要吊水。
顧鶴見李健仁醫生要去拿他的左手,想到什麽,阻止了一下,端着咖啡低聲說道:“打右手吧,他左手不方便。”
李健仁聞言也不好奇,只是換到了床的另一邊,将調好的藥水挂好,給他打了一針。
“針會拔嗎?”李健仁看着他,言下之意是,打完了你們自己拔掉,我不想再跑一趟了。
“能是多大的事兒?”顧鶴抿了抿咖啡,苦味蔓延,不在意的微微挑眉。
“好的,有事再聯系,再見。”聽他這麽說,李健仁是再開心不過了,直接便收拾東西走人了。
下午的時候保姆已經做好了飯,順便把房子都打掃了一遍了,顧鶴在健身房裏健身,洗完澡之後才再次回到房間,喬蘇木的四瓶藥也接近尾聲了。
顧鶴模仿着印象中拔針的樣子,幹淨利落的拿着針抽出了他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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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血流如注,順着手指,蜿蜒下來。
顧鶴沉默了大概兩秒鐘,拿棉簽按住了他的傷口,也許是沒經驗,有些用力了,導致喬蘇木輕哼了。
轉而皺眉,一副馬上就要醒來的樣子。
顧鶴保持着手上的動作,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拿棉簽按住他的傷口,針口還未完全止住血,但是喬蘇木已經睜開了眸子。
鳳眼微微眯起,散落的黑發像是淺淺的海藻一般,他眼底氤氲着一絲困倦和懶散,似剛剛睡醒有些迷糊的樣子,一雙漆黑的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兩分鐘沒反應過來。
随即感覺到的是,身體肌膚毫無阻隔的接觸着柔軟的被子,一種不适感讓喬蘇木逐漸清醒過來,手套也不見了,他還被扒光了。
一瞬間,喬蘇木腦海裏傳來許多的記憶,他酒量是好的,就算偶爾喝醉也絕不斷片,更何況春/藥也不是什麽會讓人失去記憶的藥物。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記得昨天晚上的一切事情,他被下藥了、顧鶴在廁所的惡劣行徑、然後是自己對着顧鶴發情似的求歡、随即被拒絕被扔在冷水中......
顧鶴将手上的棉簽扔在垃圾桶裏,看着他的臉從迷茫到深沉再到懊惱然後就是黑沉一片,看不起情緒的眸子緊緊盯着他。
他眼皮薄,眼角狹長,眼底總是沉澱着一絲冷漠和厭世的感覺,此刻看着他的時候,雖不像是前幾次那般聚集着刺目的厭惡,但是也并沒有友善到哪裏去。
“都想起來了?”顧鶴站在床邊,穿着家居服,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顯得越發溫暖和純善。
喬蘇木沒吭聲,擡手将被子蓋住了自己赤。裸的肩膀,唇瓣似缺水一般有幾絲裂痕,整張臉也是蒼白無色的,偏一雙眼還是鋒利又倔強的。
顧鶴見他明明落到這種地步還是不肯認輸的模樣,忍不住牙癢,舌尖舔了舔犬牙,他笑着拿出手機:“怎麽?我幫你回憶一下?”
“......不用了。”喬蘇木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神似冰天雪地下屋檐下的冰棱,尖銳冰冷,寒氣十足。
喬蘇木聲音沙啞得不像樣子,似被割裂了般:“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現在渾身都痛,腦海裏也是傳來了一陣針紮似的疼,細細密密的,将他包裹住。
他沒了向顧鶴生氣的欲望和力氣了。
“我想幹什麽,你心裏清楚。”顧鶴抱着手臂,散漫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帶着漫不經心的感覺,似什麽都不在意一般:“倒是你和沈任想做什麽?是想聯起手來對付我?還是說只是單純的心心相印,兩情相悅?若是兩情相悅,沈任又為什麽不阻止我帶走你呢?”
喬蘇木望着他,蒼白嘴唇張了張:“你拒絕了他,所以現在我還是他的人。”
顧鶴聽到他說的內容時,訝異揚眉,忍不住勾了勾唇:“你是怪我,沒有拿錢買下你?”
“我需要錢。”喬蘇木沒有什麽表情,沒有因為他戲谑的表情有一絲不滿或者是難堪,對于至親的關心,可以讓他放棄他所謂的仇恨。
“嗯,你放心,喬爺爺和喬奶奶那家醫院,是我家投資的,在他們入住的第一天,我就打過招呼了。不然你以為院主任為什麽會每天都查房,憑着你搖尾乞憐的求他們嗎?”顧鶴沒有一天想過要放棄攻略他,自然知道要從這人的弱點入手。
喬蘇木錯愕的表情映入他眼簾,轉瞬即逝般,然後是眼底湧現的警惕,他微微撐起身體,棱角分明的臉龐在顧鶴眼裏倒映着不屈的神色。
好一副被逼無奈,但是又只能屈服資本的神色,活活的像是清純男大學生誤入歧途,被人逼良為娼的模樣。
“你可以保證,我爺爺奶奶的安全嗎?”最終他像是放下了被逼無奈的樣子,咬唇說道。
“當然不能,老人有什麽傷痛感冒都容易撒手人寰,更何況是尿毒症這種病,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便只能慢慢耗着,我不保證任何東西,只能告訴你,醫生會盡最大努力救她。”
“當然了,只要你乖乖聽話,錢都不是問題。”顧鶴笑了笑,眼眸彎彎的時候,像一只狐貍似的,眼眸都是算計的光。
這種小兒科的豪門特權手段,不得不說,有時候是最有用的方式。
“乖乖聽話......”喬蘇木垂下眼眸,輕聲自嘲似的呢喃,再一次擡眼的時候,眼底都是平靜,什麽情緒都沒有:“沈任的錢......”
“你自己留着當零花錢吧,沈家家大業大,應該不至于吝啬你那一點兒錢。”顧鶴見他認命似的乖巧,只覺得一切來的太容易了一些。
意想不到的順利。
“好了,現在站起來,讓哥驗驗貨吧。”顧鶴聲音帶着調侃的笑意。
喬蘇木身子陡然一僵,手攥住了被子,他下面可是什麽都沒有穿的......
“我還沒穿衣服。”他漠然的眼瞳看着他,倒是沒有求饒的意思,平靜又冷淡。
“你穿了,我驗什麽?”顧鶴睨看着他,纨绔的笑挂在臉上,想到什麽,低聲加了一句:“腿軟的話,就爬過來吧,我的小狗兒。”
喬蘇木面上無波無瀾的,卻暗自咬牙,這人就是想辦法侮辱他,沒有別的原因。但是現在他除了忍,沒有一點辦法。
系統在腦海試圖阻止他這種會敗壞好感值的行為,大叫着:“宿主,請注意,任務人恨意值正在急速增加!”
顧鶴卻渾然不在意,不理會系統的尖叫。算計他,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不是?不然他多沒面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嚯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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