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姜潞翻遍了原主的朋友圈、相冊,總算找到了原主爹媽的照片, 不至于第二天在機場鬧出“對面相逢不相識”的笑話。
可惜随着各種電子設備的普及和使用, 現在幾乎沒人寫日記了,所以姜潞也沒辦法窺到原主父母的性格以及平日的相處模式。
她急得一晚上都沒睡安穩, 第二天起床時,眼底的黑眼圈非常明顯,用雞蛋滾了兩圈後都還有淺淺的青色。
為了掩飾,她今天在脖子上圍了一圈厚厚的圍巾, 圍巾往上一拉遮住大半張臉,這樣一來,要是有什麽異常,也不容易被人察覺。
姜潞做賊似的下了樓,剛出宿舍大門就看到司徒燕安穿着一件棕色的大衣, 雙手插兜,站在薄霧缭繞的花壇前。
“你找我?”姜潞走過去問道,見司徒燕安點了點頭, 她擺手說, “很遺憾, 今天我有事, 你的事要不是很緊急, 就等我回來再說吧。”
司徒燕安故作不知地看着她:“哦?發生什麽事了?我今天借了朋友的車,特意過來接你去吃飯,以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
他說得這樣鄭重其事,讓姜潞有些不好意思, 她将耳側滾落下來的發絲撩了上去,語帶歉意地說:“改天吧,我請你,今天我爸媽來了,我得去機場接他們。”
司徒燕安換了個站立的姿勢,笑着說:“原來如此,伯父伯母對你真好,特意過來看你。你還沒叫車吧,不如我送你過去,待會兒也好将伯父伯母送到酒店,機場那邊可不好打車。”
他的提議正中姜潞的下懷。她正愁不知道怎麽應付原身的父母,若是帶個男同學過去,姜父姜母的注意力肯定會轉移到“女兒帶來的男同學”身上,屆時她身上的壓力就輕多了。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姜潞不好意思地問道。
司徒燕安揚起手裏的車鑰匙:“無妨,今天周末不上班,我本來就沒什麽事。若是你不嫌棄,我可以給你們當司機,帶伯父伯母在市裏轉轉。”
姜潞求之不得啊,她點頭如搗蒜:“那就太感謝你了,你不知道沒車真是太不方便了,我正愁怎麽帶他們去玩呢!”
“應該的,咱們是朋友嘛!”司徒燕安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好脾氣地說。
姜潞感激涕零,再次鄭重其事地表達了一番自己的謝意。兩人各自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前往機場。
好在,最近天氣晴朗,碧空如洗,飛機準點到達,兩人在出口接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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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父姜母都是普通的小市民,跟普天之下疼愛子女的父母沒有區別,兩人只是來旅游三天就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全是給姜潞帶的吃的。
姜潞接過這份沉甸甸的父愛母愛,心裏又愧疚又感動,簡直不敢看他們的眼。
不過這會兒姜父姜母也沒空管女兒,他們的注意力全被轉移到了司徒燕安身上。這個年輕人好俊,而且還不嫌麻煩地跟着女兒過來接機,說什麽普通同學,有這麽熱心的普通同學嗎?
被中年婦女用探照燈一般的目光審視,饒是演技驚人的司徒燕安也有些扛不住,他殷勤地接過姜母手裏的包,尋了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叔叔阿姨,咱們先回酒店,我已經訂好了餐廳,放下行李咱們先去吃飯,吃過飯叔叔阿姨休息一會兒,我再帶你們逛梁市。”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一直麻煩司同學呢,你把我們送到酒店就行了。”姜母連忙擺手,客氣地說。
司徒燕安和氣地笑了笑:“不麻煩,姜潞同學也幫了我不少忙,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叔叔阿姨就別跟我客氣了。”
見他堅持,姜母看向姜潞。
姜潞連忙表态:“媽,你就讓他送吧,他有車子,去哪裏都方便。對了,他姓司徒,複姓。”
姜母不好意思地沖司徒燕安笑了笑:“同學,不好意思,把你的姓弄錯了。”
司徒燕安好脾氣地搖頭:“沒有關系的,阿姨。我這姓比較特殊,經常被喊錯。”
“你這小夥子性格真好。”姜母贊許地看了司徒燕安一眼,眼睛裏全是欣賞。
現在的年輕人連自己的爹媽都不願意花時間陪,這小夥子願意給他們當一天的司機,又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光這一點就是許多年輕人比不上的。
司徒燕安完全沒想到,表現得太好會弄巧成拙。
這不,上了車後,姜母只問了姜潞兩句在學校好不好,錢夠不夠用,然後就把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司徒燕安身上。她拐着彎的打聽司徒燕安的年齡、出身、專業,畢業的計劃等等。
去酒店的路上,全程就只有他們兩人的聲音。
姜潞樂得輕松,在心裏偷偷給自己比了個V,臨時決定把司徒燕安帶上,是她今天做過的最英明的決定。
不過她也放心得太早,到了酒店,司徒燕安在樓下等着,姜母把行李都給了姜父,挽着姜潞說起了悄悄話:“潞潞,我看燕安這男孩子不錯,長得俊,脾氣好,只是嘛,就是這出身跟咱們家不匹配。不過也沒關系,我聽他的口氣,他家裏不怎麽重視他,沒人管他,等畢了業,你把他帶回咱們老家,老爸老媽做你們最堅強的後盾。”
姜母暢想着女兒女婿雙雙把家還的美好生活。
姜潞沒潑她的冷水,只要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她怎麽想都行,反正這一天永遠不會來臨。
未免司徒燕安等太久,把東西放下後,姜家三口就下了樓,再次上了車。
司徒燕安直接把車開到了一家私房菜館。
姜潞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他先前在姜母面前說預定了餐廳,她還以為他是信口胡說呢,哪知是真的,可他什麽時候預定的?她怎麽不知道?
服務員直接将一行四人領到了包間,司徒燕安拿起菜單遞給姜潞:“你看叔叔阿姨喜歡吃什麽?”
她哪知道姜父姜母喜歡吃什麽啊!
姜潞拿着菜單翻了翻,然後遞到姜母面前:“媽,你和爸想吃什麽?”
姜母一點都不配合,手一揮:“你随便點幾個菜就行了,咱們四個人吃不了多少,你別浪費啊!”
姜父也是一副你看着辦的表情。
姜潞壓力山大,硬着頭皮點了兩個招牌菜,又點了一個小炒和小菜,再來了一份湯。直到點完,姜父姜母都沒什麽反應,姜潞這才松了口氣。她不知道他們的愛好和忌諱,只能往大衆都比較認同的口味上靠攏,然後避開一些容易引起過敏的食物。
雖然中規中矩,但不容易出錯啊。
沒過多久,服務員上了菜,姜母熱情地招呼着司徒燕安吃飯。
第一道是烤鴨,肉質細膩、味道醇厚、肥而不膩,很受姜父姜母的喜歡,姜潞提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随後一道清蒸桂花魚也不錯。兩個葷菜都沒出錯,但姜潞沒想到問題出在最後一道紫菜湯上。
湯裏放了少量的蝦皮,姜潞給姜父、姜母各盛了一碗,雙手遞過去。
姜父拿起調羹喝了一口就蹙緊了眉頭,攔住了姜母:“這個湯還是我喝吧。”
姜潞心裏咯噔了一下,不會吧,這都能出錯?
司徒燕安瞥了一眼詫異的姜潞,側頭笑眯眯地看着姜父問道:“怎麽?這湯不合阿姨的胃口?”
“不是,你阿姨蝦皮過敏,只要沾一點點就會過敏。”姜父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司徒燕安招呼服務員重新上一份菌菇湯,然後側頭看着一臉的僵硬的姜潞,替她解圍,“這湯只說是紫菜蛋花湯,沒提蝦皮,也難怪咱們沒注意。”
“是啊,誰知道他們家的紫菜蛋花湯裏會放蝦皮,也不标明,讓我差點犯錯誤了。”姜潞附和道,一臉愧疚地看着姜母。
姜母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媽不是沒喝嗎?”
司徒燕安睨了一眼對面的母女情深,忽地抛出一個問題:“姜潞,叔叔阿姨都有些什麽忌諱,你跟我說說,免得我待會兒也好心辦壞事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姜潞吃了司徒燕安的心都有了,剛還說這家夥上道,知道給她解圍呢,哪曉得他現在竟然主動給她出難題。
姜潞左右為難,還好小A給力,按響了她的鬧鈴。
姜潞忙不疊地拿起手機:“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完攢緊手機飛快地推開門跑了出去。
司徒燕安看着她如蒙大赦般的身影,黑沉沉的眸子裏劃過一道暗光。
姜潞跑進了女洗手間,對準小A的腦袋啵了一口:“小A,愛死你了,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要不是你,我剛才就完了。”哪有做女兒的連父母不能吃什麽都不知道的。
小A頭一回承接姜潞這麽火辣辣的熱情,吓得尖叫:“你不要對我耍流氓啊,不然下次我再也不幫你了。”
姜潞彈了一下它的屁股:“你個系統懂什麽叫耍流氓嗎?”
說罷,她的興奮勁兒也過去了,只剩下滿腹的惆悵:“完蛋了,這才半天,我就差點露餡,他們還要在這裏呆三天啊。”
光是想,姜潞就覺得頭大,她真怕今晚姜母會拉着她來個什麽“憶往昔”,那才是真正的藥丸。
小A出了個馊主意:“要不你裝病?這樣就不用陪他們了。”
姜潞斜了它一眼:“你懂啥,我要真裝病那分分鐘完蛋,你信不信?”
系統到底只是系統,不明白人類的感情。這世上有幾個做父母的看着兒女生病了還能安安心心去旅游的,只怕會一天到晚守在兒女床邊細心照顧,噓寒問暖。這樣越是接觸得多,越容易被他們察覺她的異常。
姜潞待在洗手間裏長籲短嘆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哀嘆一聲,出來對準洗手臺前的鏡子,捏了捏臉頰,小聲自語:“姜潞,笑一個!”
“噗……”門口傳來一道笑聲。
姜潞渾身一僵,側了側頭,從鏡子中發現,巧合的是司徒燕安也剛好從男廁出來,正好聽到了她那句嘀咕。
“姜潞,你爸媽來了,你好像不大開心啊!”司徒燕安也走到洗手池前,跟姜潞并肩而立,他擰開水龍頭,一邊慢吞吞地洗手,一邊好奇地問。
姜潞扯出一個笑,矢口否認:“哪有的事,你猜錯了。我……爸媽過來,我當然很開心了,只是我爸媽從小對我要求比較嚴格,而我最近逃課比較多,有點怕被他們知道。你可得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哦。”
“哦,這樣啊。剛才阿姨還跟我說起,你小時候性子倔,争強好勝,每次考差了都要偷偷躲在房間裏哭鼻子。但是你的理科成績一直不大理想,初二那年,物理沒及格,傷心得兩天沒吃飯。”
聽起來似乎有些羞恥,不過姜潞不是當事人,她沒這種感覺,只是打着哈哈哈:“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司徒燕安關掉水龍頭,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着手指,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可說出的話卻讓姜潞大驚失色:“逗你玩的,你媽沒這麽說,都是我編的。”
啊,姜潞的嘴大張,心裏懊惱死了,她硬着頭皮補救:“哈哈,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
“是嗎?”司徒燕安從鏡子中看着姜潞,心情莫名地好到了極點,她不知道,她每次說謊時都不自覺地捏捏耳朵,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對方。
現在已經基本确認了他的猜測,司徒燕安有了貓捉老鼠的閑情逸致。他掏出一張純白色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指,等指縫間的水擦幹後,他偏着頭看着鏡子中姜潞那張白皙的臉:“其實剛才那句話我也是逗你玩的,你爸媽跟我說,你從小到大都偏科,文科很好,數理卻經常在及格邊緣徘徊,理工科方面你也沒什麽天分和興趣,高中時,老師讓做的ppt都是你爸幫忙完成的。”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頭一低,逼近姜潞,湊到她的耳畔,用對情人說話般的語氣溫柔呢喃:“要我說啊,你爸媽還真是不了解你,不知道他們的女兒是個計算機天才!”
這句話徹底粉碎了姜潞心裏的那絲僥幸。她駭得面色煞白,眼底是深切的惶恐,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牙關打了個顫,語氣艱澀:“小A,司徒燕安剛才的話你聽到了嗎?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據我的數據邏輯分析,我覺得他百分之八十是詐你的。”小A倒是淡定,“身體裏的靈魂換了一個這麽離譜的事,凡人哪想得到,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姜潞被它的鎮定所感染,雖然心裏總覺得司徒燕安這番話不是無的放矢,不過他到底沒有挑穿,如今她也只能抵死不認。反正這麽玄乎又沒證據的事,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收拾好紛亂的情緒,姜潞面帶微笑重新回到包間。
包間裏一片其樂融融,司徒燕安正在跟姜母聊天,看到她進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快得轉瞬即逝,好似姜潞的錯覺。姜潞眨了眨眼,再度望去,只看到他正在恭敬又和氣地回答姜母層出不窮的問題。
任誰看,這都是一個和氣、有教養、脾氣好的青年。這跟洗手池前逼問她的那個司徒燕安完全不同。
姜潞迷惑了,她總覺得有些東西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暗暗嘆了口氣,姜潞對小A說:“也許你是對的,男主好歹是作者的親兒子,輕視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A這回沒有擡杠,難得和聲和氣地說:“這不是好事嗎?要是司徒燕安真是個傻白甜,扶不起的阿鬥,那你才該哭呢。”
也是,福兮禍兮,誰能說得清呢,要司徒燕安真的不是明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于她的任務來說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潞潞,你接個電話接了老半天,飯都冷了,多喝點湯!”姜母嘴上責怪女兒,行動上卻生怕女兒餓着了,見她進來,馬上給她盛了一碗菌菇湯。
姜潞接過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湯從嗓子暖到胃,暖意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舒服地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擡頭沖姜母甜甜一笑:“謝謝媽。”
“謝什麽謝,多吃點!”姜母又給姜潞盛了一碗飯。
不過被三個人用關愛的眼神盯着,姜潞就是再好的胃口也吃不下去啊,她匆匆扒了兩口飯,然後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我吃飽了。”
“吃這麽點,怎麽夠,你別學人家減肥,把身體給熬壞了。”姜母絮絮叨叨,話裏話外都是對女兒的關心和愛護。
姜潞聽得既感動又心酸。感動的是,這樣拳拳無私的母愛,心酸的是,這份愛不是給她這個鸠占鵲巢的冒牌貨的。
她覺得有些對不起姜母,但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姜父姜母開心。
想通這一點,接下來的行程,姜潞終于放開了手腳,陪着姜父姜母游了一遍梁市,把市裏出名的景點都逛了個遍。
有女兒陪,還有一個疑似未來女婿的帥氣小夥子當司機,姜父姜母也玩得很開心。
晚上泛舟湖上,觀完梁市的夜景後,姜潞和司徒燕安才把他們送回酒店。
臨分別時,姜母握着姜潞的手:“明天是星期一了,你要上課,不用來陪我們了。讓我和你爸爸單獨逛逛,後天中午咱們在你們學校附近吃頓飯。”
他們是後天下午的飛機,吃過午飯就要去機場了。
明明想避開他們的,可當他們真說不用她陪時,不知為何,姜潞心裏也泛起一股說不出的酸意。她咬住下唇,看着他們:“你們自己可以嗎?我明天課不多,請一天假吧,你們難得來梁市一趟,我陪你們轉轉呗。”
姜父拍了拍她的肩:“我還沒陪你媽好好逛過,就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呗。時間不早了,你跟燕安快回學校吧。”
雙方道別,姜潞重新回到了司徒燕安的車子上。
返程的路上,車子裏只有他們倆,非常安靜。
姜潞支着頭靠在副駕駛座上,眼睛望向窗外,看似閑适,但其實身上的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像一只面臨危險的小獸,渾身充滿了戒備,就怕司徒燕安會問起中午在洗手間的事情。
她在腦海裏模拟了無數次待會兒若是司徒燕安質問她,她該怎麽蒙混過關。但等了許久,直到車子停在學校門口,司徒燕安還是一句話都沒問。
“謝謝你,今天麻煩你了。”姜潞松了口氣,解開安全帶,扭頭沖司徒燕安笑了笑,真誠地道謝。
今天若不是他吸引了姜母絕大部分的火力,讓她單獨面對姜父姜母,她還真不敢保證在姜母問話的時候說錯話。
司徒燕安左手壓在方向盤上,轉過身,笑容滿面地看着姜潞:“謝我?謝我什麽?”
他的語調拖得老長,充滿了暗示意味。
姜潞本就心虛,被他這一問,心裏越發沒底。
她飛快地推開門,連珠炮地說:“當然是謝謝你做了一天司機,陪我爸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說完,頭也沒回,拎着包包消失在校園門口。
司徒燕安看着她的背影,好心情地吹了一聲口哨,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姜潞快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劃開一看,是司徒燕安的信息,內容很簡單:策劃書已經做好了,後天交上去,你那邊有問題嗎?
姜潞估算了一下,明後兩天,趕一趕差不多,便回複道:沒問題,後天晚上給你。
回完信息,她加快了腳步往寝室趕去,後天還要陪姜父姜母吃飯,送他們去機場,她的時間不多,可不能司徒燕安都幹完了,她還磨磨蹭蹭拖後腿。
***
策劃書寫好了的司徒燕安車頭一轉,沒有回公寓,而是去了娃娃臉那裏,将昏天黑夜打游戲的娃娃臉拉了起來:“寫份策劃書。”
娃娃臉懵了:“策劃書,什麽策劃書?”
司徒燕安脫掉大衣,回頭說道:“讓101夜話重新煥發生機與活力的策劃書。”
這不是策劃部門幹的活嗎?他是搞軟件的啊,娃娃臉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正想抗議,誰知已經走到樓梯轉角處的司徒燕安忽然又回頭,豎起兩根指頭:“我給你兩天時間,後天傍晚之前給我。”
今天馬上就要過去了,哪有兩天!娃娃臉急得差點跳腳,抹了一把頭發,扭頭跑過去抓住覃辛的手:“兄弟救救我,你知道的,我連初中都沒畢業,哪會寫那什麽勞什子策劃啊。”
覃辛掰開了他的手,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你覺得我又會寫?”
好吧,覃辛也是高中就出來混了,連大學都沒上,比他好不到哪兒去,他找錯人了。
娃娃臉翹起唇吹了口氣,一張臉皺成了苦瓜狀:“你說,我去懸賞一下,找人幫我寫怎麽樣?”
“你想燕少背上一個抄襲的名聲?”覃辛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娃娃臉煩惱地扒了扒頭發:“可我實在是不會啊?”
覃辛看他實在是苦惱,好心地給他指了一條明路:“你去網上查一查這方面的資料,然後綜合一下,寫篇小作文就行了。反正這不過是燕少陪姜潞玩的游戲。”
一語驚醒夢中人,娃娃臉激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還是你想得透徹,可不是陪着姜潞玩,演給老頭子看。反正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随便寫寫呗。”
徹底放飛後,娃娃臉一晚上就把策劃搞完了。
***
後天晚上,姜潞接過稿子掃了兩眼後,看司徒燕安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
這哪是什麽策劃書啊,簡直是初中生的命題作文啊。這種東西交上去,哪個領導會批。
未免打擊到司徒燕安的自尊心,姜潞沒直說,只是把稿子放在一邊,打開了電腦:“我覺得這個稿子還可以潤色一下。”
司徒燕安不置可否,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到沙發上看書去了。
姜潞專注地搞了兩個多小時才終于把策劃書稍微弄得像模像樣。她站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打了個哈欠,趿着拖鞋去了衛生間。
聽到關門聲,司徒燕安立即放下了書,蹭地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拿起電腦旁阿吉搞的那份策劃書飛快地浏覽了一遍。
看完後,司徒燕安撕了娃娃臉的心都有了。這小子搞的什麽,東抄一句,西抄一句,散亂沒有重點,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麽玩意,難怪姜潞剛才的表情那麽一言難盡呢。
姜潞上完廁所,洗了把臉出來,将新的策劃書打印出來,遞給了司徒燕安:“你看看,電子版我已經發到了你的郵箱。”
司徒燕安故作一本正經地接過策劃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贊道:“很好。”
簡直把阿吉寫的那份襯托成了狗屎。
姜潞本想讓他提點意見的,但一想到先前那份一言難盡的策劃,遂即打消了這個念頭,捶了一把司徒燕安的胸口:“明天就看你的了!”
這個所謂的策劃案在司徒燕安這兒就跟過家家一樣,他從頭到尾都沒放在心上,可這一刻看着姜潞期盼的雙眼以及因為熬夜而滋生出來的黑眼圈。司徒燕安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他放軟了語調,對姜潞說:“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
“嗯。”姜潞沒察覺到他這忽如其來的感性,打了個哈欠,然後沖司徒燕安揮揮手,“你也早點睡。”
她回房間後,司徒燕安起身将客廳的照明燈關了,只留一盞昏暗的壁燈,然後捏着姜潞寫的這份策劃案,坐回了沙發上。
他像雕像一樣,一坐就是大半夜,直到黎明将至,他才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着鏡子中那道陰沉涼薄的眼睛,他的薄唇無聲地動了動:再給你一次機會!
若是老爺子能公平公正地對待他跟司徒飛揚,那他就延緩計劃。這是他給司徒老爺子的最後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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