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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呀。”
“赫...赫赫,跑不動了,等...等等我。”很長時間沒這麽拼命奔跑過了,不過一會兒,張钰生就跑不動了,這會兒累的氣都喘不上了,心裏不是不怕,但是跑不動了呀。只能一邊爾康手,一邊哀求。
被恐懼籠罩只覺後面有鬼在追的胡文生,現在什麽都聽不見,只恨自個怎麽就沒多生幾條腿,那裏還記得心疼腳下的膠底鞋,現下兩條腿舞的就跟那風中發癫的柳枝條一樣,一舉超過了幾人中身子板最高最壯的周衡,名列第一。
真沒看出來呀! 遠遠将這一切受歸眼底的沈默不免感嘆。
而就在這時,一路上話最少,沉默寡言陸然也放慢了腳步,他也有些跑不動了。回頭看了眼已經幹脆放棄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沈钰生,猶豫了一瞬也不跑了,反而轉頭朝着張钰生走去。雖然這家夥咋呼的厲害,但是到底是他們中最小的。
而且而且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鬼的。
陸然抿了抿嘴,加快了些步伐,他們兩個在一起,要是...要是真有鬼,那也能壯壯膽。
跑了這會一會兒,周衡也反應過來,似有所覺。回頭朝後面看去,果然沒有看到人。幹脆也提腳往張钰生他們走去,一屁股坐下。沒想到呀,他周衡又一天竟然被一個鄉下小子給耍了。
不過也奇怪,他不是個膽小的。
大院裏的孩子,條件比起外面的日子要好過不少,人小肚子填飽了,可不就是滿天的皮。為了耍狠鬥酷,一群人半大的小子半夜城郊墳地也是去逛過的。
今天這是怎麽了?
理智回籠,周衡覺的恐懼淡去了不少。
擠在兩人中間,一手一邊緊緊攬着周衡,陸然各一只手臂的張钰生,感動的稀裏嘩啦:“沒想象到呀,嗚嗚嗚,我太感動了,你們沒有自己走,丢下我。好兄弟,以後你們就更我親哥沒兩樣,生死相托的兄弟呀。嗚嗚嗚...”大不了,大不了,等鬼來了,就讓他先吃自己...
“行了,閉嘴。你沒發現嗎?”聽着耳邊不斷嗚嗚聲,周衡抽了抽自己手,竟然沒抽出來,眉頭緊皺,不大耐煩的道。要他說之前自己怎麽會蠢到被唬住跟着一起跑,這會兒算是找到原因了,這小子可沒少立功,蠢也是會傳染的。
果然就見張钰生似乎冷靜了下來,臉崩的緊緊的低聲道:“我我我發現了。”
周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還好,到底不算太笨。總算明白了,他們這是被那鄉下小子給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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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這時,張钰生眼睛一閉,牙齒上下打顫的道:“來了,來了,鬼來了。”
寂靜的山間突然響起一陣噠噠噠的響聲,好似腳步聲,又好似不是。這下周衡和陸然心裏同時一緊,毛毛的,腦海裏不斷自主加工浮現出剛才少年描述的鬼。
“嗚嗚,太好了,總算看到你們了。”轉眼就見胡文生懷裏抱着一雙膠底鞋,打着赤腳跑了回來,看到的他們眼淚亮晶晶的閃過什麽,太好了。
剛才害怕的只知道往前沖,那知道突然一轉頭身後幾人就不在了。這下他更怕了,甚至哭出了聲,還以為他們被鬼吃了。正猶豫着要不要回頭,突然前面傳來夜枭啼叫,他吓的一個哆嗦,到底還是轉頭往回跑。
跑的太急,鞋子飛出去一只,他幹脆直接抱着打赤腳往回跑了。
“你說你們怎麽回事?我還以為你們被鬼吃了呢。一個個在這裏坐着....”胡文生氣的吼到,害的他還那麽擔心,咬着牙的回來救他們。
“我們被唬了,這世界那來的鬼呀,現在可是到處都在破四舊,要是有也早被...呸呸呸...反正我們要相信科學,別信這些封建迷信。這小子膽子也太肥了吧。”周衡咬牙切齒的道。
“對呀,我們是新青年,堅決向舊世界宣戰,支持革命科□□動。”胡文生也跟着壯膽似的吼道。
“嗯嗯嗯,等會兒我們也要給那小同志說下,以後這樣的故事可不要亂編了。”陸然,摘下臉上東倒西歪的眼鏡, 愛惜的抖着手用袖子擦了擦厚瓶底似的鏡片,太吓人,也容易惹事。
“就是,就是。”周衡和胡文生異口同聲,憤氣填膺的點頭道。
張钰生,東看看西看看,小心的顫顫巍巍的舉手道:“可是,可是,我覺的他說的好真哦...而且小時候我阿奶沒少給我講....”
“閉嘴”三人齊道。
張钰生,嗚嗚嗚,重要的是真假嗎?重要的是——還是好害怕呀!
“哞-哞——”他們在這裏。
正應付着十萬個為什麽沈小弟的沈默擡頭看過去。嗯,反應過來了,也不算太傻嘛。
而這邊周衡,胡文生等人更氣了,這什麽眼神-----
他果然是故意的!
雙發眼神在空中交戰,轉瞬仿佛已交手了數百招。
對手段數太低,最終還是沈默先移開了眼神,在周衡他們剛要露出笑臉慶祝勝利的時候,就見沈默輕拍了下小沈安的小肩膀,道:“故事都還沒講完,有些人就跑了。小安還是你們勇敢。”
得了誇獎小沈安驕傲的挺起胸膛,邊上劉芸芸張彩玲等人也不自覺的挺了挺背,撩了撩發絲,可不就是嘛。
不等周衡他們說話,沈默挑眉道:“還聽故事嗎?”
“聽!”還不等幾個小的說話,那邊周衡就咬牙切齒的道。之前被吓到是因為他沒準備好,這次可就不會了。
至于張钰生他們則是,雖然好害怕,但是還是好想知道那個張三到底有沒有被鬼吃了。
俗稱,人慫瘾大。
幾個小蘿蔔也跟着點頭,并且迅速抱做一團。他們,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阿哥阿哥開講吧。
果然自己講故事還是很有天賦的,特別是鬼故事,再暗中搭上些小法術,絕配呀。幾千歲的老黃瓜上了一層綠漆的沈默一點也沒有高人風範,也學不來,那些漫長的歲月仍然無法讓他脫離這些低級趣味。
好似隐約還記得,每次他胡鬧惹人煩了,總有一個冷淩淩的玉石般的聲音,帶着七分不耐混着兩分氣的道:“沈默,你就不能做點正事嗎?”
“阿哥,大哥!”帶着奶氣的聲音拉回了沈默飄遠的神思。轉頭就見小沈安他們期待的看着他。
啊呀,他這個人就喜歡不做正事,故事怎麽編他心裏又有了主意,欺負小朋友心裏樂滋滋。
“咳咳,好,這就開講啦。”說完,配合着壓低聲音道:“眼見這危機關頭,轉眼張老三就要落入那吊死鬼口中,說時遲,那時快,突然——
就在這時張老三不知被什麽東西拖拽着往後退了三四步。到口的東西就這樣沒了,浮在半空中的那鬼如何忍的,憤恨的發出嘶吼聲,伴随着口中黑血不斷掉落,陰風陣陣。
但是就在他想再進一步的時候,突然一聲慘叫響起,原是他脖子上那跟吊死繩死死的拽住了他。無論他怎麽用力,烏黑泛青的脖子被扯的皮開肉綻,筋骨分離,大塊大塊的黑血伴随着散發着腐爛臭味的肉塊掉落,也逃脫不了吊死繩的牽扯。
“咕咕”“咕咕”感受到身後的拖拽,張老三終于回過神來了。看着眼前的吊死鬼,緊張的額吞咽了下,呼的長長的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活着。
張老三這才轉頭往回看去,太TM感謝了,剛剛要不是有人拉了他一把,他可就可就....張老三心想着看到轉頭看到恩人,他一定給人磕頭報答。
這一爬起來轉頭,只見到三只兩大一小黑灰色的野兔子,大的特別大,他張老三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兔子,竟然打齊一個成年男子腰部那麽高,而小的也不小,高度能到人小腿彎。他們的前爪還拉着他的衣擺,不用說,剛才救他就是眼前這一家三口了。
就在張老三楞神的時候,其中一只滿臉嚴肅,除了背脊上長了一道黑色長絨,全身灰絨的大兔子,雙腳着地,站立起身,兩爪用力推着張老三往前走,若是仔細看它眼裏還透着焦急。
“咕咕”渾身灰色,除了臉上兩腮長着兩團黑絨的小兔子見狀,兔臉上露出似人一樣焦急害怕的表情,叫道。兩爪起立指着遠處,比劃着。
而就在這時,啪。
一條暗紅,帶着點點黑血的舌頭裹挾着陰風朝着大兔子他們所在地方而來。原本以為安全的張老三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轉眼就見之前面色嚴肅推他的大兔子一個跳躍,鋒利的爪子彈了出來,在半空中嘩嘩三下。
吃疼之下,那吊死鬼嘶叫着,不甘放過眼見到手的食物,還有它要殺了這幾只老是壞它好事的死兔子,伴随着不斷響起的破空聲,只見那猩紅的舌頭如游蛇一般,不斷襲來。
這邊另一只原本避在邊上護着小兔子和張老三的混身黑絨的大兔子,朝着小兔子“咕叽咕叽”的交待了聲,也加入到了戰局。
等家長走了,小兔子焦急的踩了發愣的張老三一腳,疼的張老三叫喚了聲,嘴裏罵罵咧咧。
“咕叽咕叽。”小兔子蹦跳了兩步,轉頭看向張老三。
他娘的,這兔子還成精了不成。看着小兔子臉上催促的神情,張老三忙跟了上去,現在保命要緊。
就在張老三跟在小兔子後面走着的時候,突然眼尖的他看到原先那吊死鬼上吊的愧樹下,一道金光閃過。
金子,小黃魚。
張老三眼睛一下子亮了,當下忙快步朝那邊走了幾步,沒錯,誰不知道他張老三長着一雙利眼。
“咕咕——”小兔子轉頭叫道,快跟上。早點把這人送走,兔媽兔爸那裏的危險才能解除。
“額,就來就來。”再次跟在小兔子後面的趙老三,心跳如雷,光看那箱子裏面裝的小黃魚可不少呀。有了那些錢.....
這次一旦錯過,以後那能再尋到這樣的機會,張老三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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