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大哥來訪

從娘親那裏出來時已将近傍晚，天空中還殘留着夕陽的餘輝，餘落的西陽紅照在暗暗的天色裏，說不出地猶落傷懷。

收回鳳眸，歐陽冰心漫步回彩雲閣。

剛剛來到院落，卻見得大哥竟是立于院內青槐下，似是等了有一會。歐陽冰心趕緊呼叫了聲“大哥。”步子不由的邁上前。

看着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姿容姣好的妹妹，歐陽浩宇泯唇而笑，輕柔的撫過妹妹的發梢，感懷的道“媚兒已經成大姑娘了，越發出落的有沉魚落雁之姿。”歐陽冰心被哥哥說的羞色，只低笑而不答。

似是想到大哥的突然來訪定是有事相談，遂擡起頭，眸子清亮的道“大哥可是有事說與媚兒聽，先進屋吧。”紅葉已先前将燈掌上，天色雖不說黑暗，卻也近昏黃，屋裏自也是不清晰。

聽得妹妹的話，歐陽浩宇自是随妹妹往屋內而入。待得入屋，紅葉已趕眼力勁的将茶水早早奉上，招了招胖丫向兩主子福了禮便退于門外候起來。

歐陽浩宇贊賞的點點頭，看着妹妹欣慰地道“紅葉這丫頭，倒是個勤快機靈的，日後待你出嫁時，帶了去定省心不少。”聽得哥哥談及婚嫁之事，歐陽冰心眸子不禁暗然許多，擡眼望着哥哥聲澀地道“大哥心細，竟也見得這丫頭聰靈。卻是讓大哥替妹妹費心了。”

見妹妹面容些許愁意，歐陽浩宇頓知是太子選妃一事擾了妹妹心境，于是開口尋問道“媚兒可是為太子選妃一事而煩擾？”見妹妹不答，卻是面色更為不郁，便知自己猜對，遂道“大哥今日來，就是想跟媚兒相談此事。”

歐陽冰心眸子不由精氣起來，看向歐陽浩宇道“媚兒細聽着，大哥盡可說。”

嘆了口氣，看着自從落水失憶後，變得沉着聰穎的妹妹，歐陽浩宇心中略微寬慰不少。相較于妹妹現在的聰靈自信，以前那一貫溫吞性子的妹妹實不如現在讓人放心。想到此，歐陽浩宇才開口道“心知媚兒沒有入宮的想法，可是聖旨難為，大哥也沒有法子。”說到這，不由又嘆了口氣，才接着道“大哥雖說不能阻了聖旨，卻知媚兒此次入宮參選定會先與官家女子初面打些交道，未免媚兒到時不知其它參選者的背景，而遇上煩擾之事。大哥便幫媚兒打聽了這次入宮參選官員中，與爹爹官職相較的人家。”

聽到這裏，歐陽冰心不禁滿心感動，語聲感切的道“謝謝大哥，媚兒有大哥如此呵護，再不覺有何事可以困擾媚兒。媚兒今次去宮中參選，自是會使得周全，定不讓大哥和爹娘擔心。”

歐陽浩宇聽得妹妹如此懂事，眼內不由浮了濕意，抑了泣出之聲，才道“媚兒懂事，大哥自是寬心。大哥這就說與你聽。”歐陽浩宇清了清嗓子，寬聲道“此次太子選妃，皆是朝中重臣之女。皇上此番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無非就是幫着太子鞏固日後勢力，待得皇上圓滿，太子登基，朝中深有根基的大臣可以輔佐其左右。而此次參選的女子分別是：劉太尉的嫡孫女——京都才女；左丞相李原的兩嫡女——人稱京都雙嬌；禦史大夫李顯的小女兒——彈得一手好琵琶；還有鐵馬大将軍陸可通的獨女——使得一手好鞭法。”說到這裏，歐陽浩宇頓了下，接着道“這些府上出選的女子與爹爹官職相當，所以才提與你聽。且自他們府上參選的女子在京都是遠近聞名，皆是才貌雙絕。只是性格如何，大哥只聽得外述，這些也不盡信，就不說與媚兒聽了。媚兒只消記得盡量不要與她們發生沖突，畢竟背後都是朝中一份權利的支持。”

看妹妹沉着點頭應着，歐陽浩宇另叮囑道“媚兒此次進宮切記不可太露鋒芒，必竟媚兒無心與宮中，如此凡事便盡量忍讓。待得選畢回府，也就暫且無事。”想了想，歐陽浩宇感嘆道“如果可以，大哥自是不希望媚兒入選。自古**就是腥風血雨多事之地，能保個自全的甚是無幾。媚兒自小良善，如若真的選上，大哥真不敢想——”說到這裏，歐陽浩宇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怕說得妹妹心裏煩擾再增。

見大哥因關切自己而心難過，歐陽冰心站起身替大哥将已涼的茶水倒掉，重新換上熱茶，才語聲沉落的道“大哥放心，媚兒雖平日愚昧無知，卻也是個懂深淺的。且媚兒既是無心入宮，自是會隐忍。一些的小責，小難，媚兒只淡笑而過，定不會惹出什麽風頭事端來。”

歐陽浩宇聽妹妹如此說，心中便是放心不少。

兩兄妹從剛剛的對話之後，相對坐于屋內好一會的冷寂。歐陽冰心理了理思緒，先開口道“大哥，晚飯時間到了，不如就在妹妹這裏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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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浩宇看了眼屋外不知何時已落黑的天色，起身婉拒了妹妹的好意道“不了，大哥還是回正廳用飯吧，爹爹因你身子不适允了你可以在房內吃飯。若是大哥無事不去正廳用飯，到時祖母肯定又會刁難娘的。”說完努力扯了一抹笑，道“你也知道，祖母那耍橫的性子，總喜用于娘身上。”說完眨了下眼，逗笑妹妹。

“噗嗤”歐陽冰心不禁被哥哥的話給逗笑，笑意浮上眉梢的道“好了，好了，那媚兒就不留哥哥了。”說完站起身要送歐陽浩宇。

看着妹妹喜笑于容，歐陽浩宇原本低落的心情，也不禁好起來。阻了要起身相送的妹妹，開口道“天黑了，夜晚涼，你身子本就弱，還是待屋裏吧。”說完大步已走到門外，回過身沖歐陽冰心揮了揮手才轉身離去。

見大哥離去，歐陽冰心才重坐于桌凳前。胖丫和紅葉随之進屋，紅葉上前尋問道“小姐，廚房領事來說小姐的飯已好，奴婢現在去拿來于小姐用飯嗎？”

擺了擺手，歐陽冰心道“嗯，去端碗湯羹即可，不是很餓。”紅葉回道“是，小姐，奴婢去去就來。”說完拉着想要說話的胖丫走出去。

出得房門，胖丫氣悶的道“紅葉姐，你幹嘛不讓我說話呀？小姐只喝一碗湯，怎麽可能吃飽啊？”聽得胖丫生氣的質問，紅葉笑着點了點她的鼻頭道“你呀，真是個直白的性子。你沒見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啊，既然小姐說只喝湯，那說明小姐心情煩悶吃不下太多東西。所以我們做丫鬟的就應該體己主子。”

“呀，我真笨。”胖丫張着小嘴明白了的叫道，随後不好意思的向紅葉道“紅葉姐，剛剛胖丫說話不好聽，你可不要往心裏去。以後，要是胖丫再不趕眼力勁，紅葉姐可記得要提醒胖丫，省得犯了像今天這樣的錯，沒得惹了小姐不高興。”

紅葉笑着點點頭道“好，好，好。”說完拉着咧嘴笑的胖丫向廚房走去。

兩丫頭走後，歐陽冰心将改名為小白的血靈狐給抱了出來。看着小家夥那因憋屈在箱子裏不滿的表情，歐陽冰心心情不由好轉不少，暫且忘了那煩心事，有心逗弄起小白來。

正與小白嬉鬧間，卻見得胖丫去而複返，臉上帶着喜色，神秘的道“小姐，你猜，奴婢給您帶來什麽了？”說着還故作玄虛的将一包東西拿在手裏晃了晃。

歐陽冰心好笑的看着胖丫的孩子氣舉動，不忍打消她的積極性，順着她的問話，好奇的問“是什麽？”胖丫見主子好奇，小臉不由更是興奮，開心的将那小布包打開，放于桌上，呈現出裏面的東西。是一小圓盒。

歐陽冰心看了眼當下了然。于是纖手微伸，已将那盒東西握于手中，旋開盒蓋，便看到裏面紅的發亮的染料。果然如自己所猜，是染料。于是歐陽冰心開口問向胖丫道“那護院的小路子，可還有說什麽？”

胖丫見主子臉上欣喜，自是也高興，心道主子今天一天都不見喜色，現在終于臉上帶笑了。于是接話道“回小姐，小路子說，這是按小姐提的要求尋來的。這顏色叫牡丹紅，顏色豔麗明亮，且染色永不落色。”

這古代果然有能工巧手，竟然能配制出永不掉色的染料，真真是讓歐陽冰心贊嘆。

歐陽冰心欣喜的拿着染料，愛不釋手。看看盒裏的染料，再轉而看看懷裏的小白，臉上不禁有得意的神色。這神色，看在小白的眼裏，卻是慎得慌，天知道這個女主人，每次拿這種眼神瞧自己時，自己準沒好事。想着，小白不由縮了縮身子。

握着手裏的染料，歐陽冰心将小白放于桌面上。招手讓胖丫去找把刷子來。

很快胖丫就拿了刷子回來，遞于歐陽冰心。歐陽冰心接了刷子，伸手先拍了拍趴在桌上縮着的小白，開口道“小白，直起身子，把尾巴翹起來。”小白不明所以的擡眼看了下女主子，卻被瞪了眼。于是怕怕的依話照做，話說它可是領教過這個女人的厲害。

見小白按照自己說的那般擺好姿勢，歐陽冰心便開始沾着染料在小白的尾巴和身子上做起了美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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