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分手

章前小序：和平的方式結束了一段感情，遠赴異國他鄉求學，這段感情如同斷了線的風筝，越飄越遠，他想說，分手确實讓他很不甘心，他愛過她，深愛過，卻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曾經深愛過他，分手不過就是要去習慣單身，重新開始一個人的生活。

9。

假期如約前來，程婉湘和言辰熙坐上了回屏東的火車，他準備了好多話要說給程爸程媽聽，火車上她渾渾噩噩的忘了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車已停，天知道她多久沒有回來屏東了，對家，她有的只有很深的想念，下火車，又轉了公交車，終于要到家了。

那個叫做家的地方，還是沒有變，看着她友好的和她的鄰居們問候，突然覺得其實她的人緣也還不錯，吃了她強烈推薦的那一家魚丸，然後她笑了，原因是他吃相真的超級好看，“诶，下次我一定要用我的手機記錄下來你吃魚丸的整個畫面。”“程婉湘，別鬧。”“說真的，你是不是放肆自己吃臺北小吃？”“算是吧，可是感覺也還不錯，下次一定還要再吃一次，回去臺北之前吧，好不好？”“你說好那就好，那家魚丸真的算老店了，從我念國中開始，那家店就存在了，不過口味好像有變的比較好吃了。”一路上和她聊了很多，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肩上，他總是這樣照顧她，“好希望我們慢一點變老。”“為什麽？”“因為這樣我們就可以去更多你想要去的城市旅游。”她的笑挂在唇邊，她的家到了，打開大門前的那一道栅欄，說實話，她的家看起來很溫馨，雖然和臺北他那個已經不能稱之為家的那個家不一樣，但是就是很溫馨，“爸，媽，我回來了。”這是言辰熙和程爸第一次見面，程爸看起來很年輕，“婉湘，從臺北回來，一路上辛苦了。”程媽也看起來保養的不錯，“言。媽，他叫言辰熙啦，和你在電話裏面提起過很多次啊。”“對啦，小帥哥，還是要謝謝你在臺北那麽照顧婉湘。”“程媽，婉湘有說你想要吃臺北的鳳梨酥，買了一些帶回來，你吃吃看是不是你要吃的那個味道。”就是這樣，程爸和程媽對言辰熙的第一印象，不錯，是那種很踏實的年輕人，重點是，言辰熙這個人超級會讨長輩開心，還會幫程媽做飯，反正程媽很認可言辰熙。

她的家真的就像她描述過的一個樣，偷偷去過樓上她的房間，幹淨，整潔，這就是程婉湘的風格，喝了程爸自己釀造的水果酒，還有程媽做的牛肉幹，他已經愛上了她的家，“诶，年輕人啊，婉湘是我和你程媽最愛的寶貝，你要給我好好對她，有任何困難的問題，只要兩個人一起解決，那就不是問題，歡迎你想聊聊的時候，電話打回來屏東，現在通訊很發達，你要把婉湘當成女神一樣照顧，就是你們年輕人說的那種女神啦。”“程爸，我會一輩子對婉湘一個好。”這算是保證嗎？算吧，和言辰熙聊了很久，程爸事後找來程婉湘，說，能遇到這樣一個有擔當，有男子氣概的男生，不容易，要珍惜。

屋外已經褪去了白天的喧嚣，屋內，一群人正在吃火鍋，這一晚吃的蔬菜都是程爸程媽自己種的，很好吃，吃飯空隙，“程爸，程媽，這次和婉湘回來屏東，只是想告訴你們，我會對婉湘一個好，等我們畢業了，我會和婉湘結婚，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我覺得我會是那種好老公。”氣氛有些緊張，他從未這樣緊張，“好啦，婉湘找到不錯的歸宿，我們都很開心，對我們的女兒好一點。”他以為程爸，程媽會反對不支持，哪曾想，他們相當看好這段情。

夜晚，幫程媽洗完碗，回到她的房間，“看來你是真的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對啊，到臺北上大學之後，就很少回家了。”翻翻找找，總算找到那張國中時露營拍下的小木屋照片，她想過，未來幹脆就和自己的另一半，到某個漁村，住小木屋好了，一定很詩情畫意。

“诶，你想沒想過我們的未來是怎樣的？”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她的房間有鋪那種毛地毯，坐在地上完全不會涼，反而很舒服，攬過她的肩，他說，“我努力的上班，你就在家等我，每一年我們就出去旅游一次，反正未來有你，我的人生就完整了。”“诶，你為什麽那麽确定程爸程媽會接受你？”“诶，我超有長輩緣的，超會哄長輩開心的，找我你就找對了。”“未來我好想在某個漁村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小木屋，和我的愛人，那種很詩情畫意的生活，等我30歲的時候，我就生第一個小孩，诶，你比較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女孩，因為女兒會比較貼心。”“厚，女兒奴說的就是你。”這一晚，他們促膝長談遙不可及的未來，大概是談累了，靠在他的肩頭，她沉睡過去，他發誓一定會給程婉湘幸福，她要小木屋，那他就給她造一間小木屋。

次日，肩膀一整個酸，沒辦法，一整晚都不敢亂動，深怕動一下就吵醒她，活動一下筋骨，好像好多了，她早已起床，身上多了一條毛毯，起身，走出房間，吃了一碗程媽拿手的雜醬面，程媽告訴他，程婉湘很早就吃過早餐，去戶外呼吸新鮮空氣了，程爸也和老朋友約出去喝茶了，走出程家，一個人忘了走了多久，發現街邊禮品店有賣貝殼風鈴，老板是一位年輕的女人，買下了那串風鈴，剛好發現有賣烤鱿魚，吃過之後，才發現，這樣的美味真的太難得了。

一件長外套，還有那襯托出好身材的牛仔褲，即使是這樣，也漂亮的讓人心動，試問，除了程婉湘，還有第二個人嗎？“早，看你睡的很熟，沒有叫醒你，有吃過早餐嗎？”“有吃程媽做的炸醬面，還不錯，诶，程婉湘，為什麽你從來沒告訴我，烤鱿魚原來是那麽好吃的一種食物。”“你也從來沒有告訴我你喜歡吃烤鱿魚。”他的嘴角還殘留有烤鱿魚的醬料，微笑挂在唇邊，拿出紙巾，擦去他嘴角的異物，四目相對，她真的好漂亮，吻像她，“我愛你。”他這樣說。

他送給她的風鈴她很喜歡，被她挂在卧室的陽臺邊，再過不久就是聖誕節，她希望他和家人團圓，“辰熙，聖誕節想要回去臺北嗎？诶，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回去看看言媽吧，等聖誕節結束，我就回去臺北找你。”“也好，那，每天一通視頻？”“好，知道。”他真的好喜歡看她笑，雖然很舍不得回去臺北，但是，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不是嗎。

自從言辰熙回去臺北之後，他們由每天一通視頻，變成了每天兩通視頻，他說，天冷了，注意加衣服，他說，诶，程婉湘，你不許在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跑去找帥哥聊天，他說，家裏那個女皇，有些讓他沒辦法适應，有時候時間晚了，怕吵到她睡覺，于是就不通視頻。

聖誕節這一天，街上人潮擁擠，喝了一大杯奶茶，一個人想了很多，想要不要答應言辰熙的求婚，想未來，他會不會一直這樣對她好，如果有吵架，他會不會讓着她，她害怕那種吵着吵着就散了的感情，失去會讓她整個世界毀滅。

電臺裏，女主播的聲音很舒服，她說，曾經她身邊就有這樣的一種感情發生過，兩個人剛開始愛的死去活來，驚天動力，可是一結婚，談到實質性的問題，就開始吵架，最開始是吵架三天不理對方，後來變本加厲，吵架一星期不理對方，最後這段感情實在是難以維持了，不适合了，所以，以分手收場，如果是這樣她寧願不談戀愛。

聖誕節結束後的第二天，程婉湘回去了臺北，告別了程爸程媽，她帶着一肚子的話，打算找言辰熙好好聊聊，她不希望他們最後也是吵着吵着就分了，那種感情太痛苦了，她已經離不開他。

這個冬季，臺北變得有些涼意了，給他的圍巾已經織好，有打過他的電話，已關機，他或許是電話沒電了吧，穿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坐電梯，下樓，買了一些加辣的關東煮和一碗甜湯，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可是，他沒有打來。

一整晚，雙人床，他的位置空空的，半夜，他傳來短訊，他要過完年才能回和她的那個家，還想說什麽，卻如鲠在喉，其實，寒假回來臺北，他就很努力的打工，根本沒時間顧及她，他要快一點存夠結婚基金，這樣就可以擁有她一輩子，還有下輩子，他們有過約定的。

這一間咖啡店小有名氣，高貴的婦人攪動着杯中的液體，“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堵車。”這是言媽第一次除了照片之外見到程婉湘，就像照片中一樣，大眼睛，高鼻梁，氣質出衆，如果程婉湘不那麽普通，那麽，她會很開心言辰熙的未來有一個不錯的女人，但是，眼前的程婉湘的家庭背景過于普通，她是怎樣都不可能答應。

“沒事，我沒有等很久，我想我在電話裏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言辰熙的媽媽，我希望和你談一下。”“言媽，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很好，簡單直爽，那她只好直接說重點，“你和辰熙的生活不同，我要你離開他，去哪裏都好，離開他，你會找到一段新的戀情，而言辰熙将會過着少奮鬥三十年的人生，我并不同意你們之間的交往，你配不上他，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但是請你離開言辰熙，他就要訂婚了，我想你知道該怎麽做了。”是吧，該結束了，“言媽，你放心，我沒有想過阻止言辰熙得到幸福，我不會要你的錢，感情根本就不可以用錢衡量，至于怎樣離開言辰熙，那是我的問題，只希望我們不曾見過面。”他就要訂婚了，未婚妻不是她，就是這樣。

心很痛很難過，果然，他們還是躲不過分手的厄運，他應該忘記她的，忘記曾經的種種，幾天之後，言辰熙回到了程婉湘和他的家，他真的等不到過完年再見她，剛好，她收拾好所有行李，沒有帶走他家的鑰匙，“婉湘，你剛剛才回來，打算要去哪？”推開他的擁抱，“這幾天我一直努力的聯系你，可是你總是關機狀态，我覺得我們之間該談一談了，我希望我們是和平的分手，你要訂婚了，按理說，我不該來打擾你的，我們的生活背景不同，或許沒有我，你會有一個不錯的發展，忘掉我吧，就當放我自由。”“女皇找到你了，我一點都不意外，即使是女皇讓你離開我，總該聽聽你自己的心吧，你真的想分手嗎？”“不然呢？我不想要做人人唾棄的小三。”她哭了，他卻無能為力，“希望那個女生是真的比我好，比我更适合你，幫你打了圍巾，就當作是我的分手禮。”她走了，離開了他，“不要，我們可以談一談，不要走。”拿開他的手，“曾經我們有機會談一談，可是你已經失去那個機會了，我至少打過你幾百次電話，我想說，我害怕分手，可是我們還是分手了，恭喜你，你自由了。”走出家門，她哭了，他也哭了，想不通這是為什麽，明明就想告訴她，這幾天我一直努力的工作，我想早點娶到你，可是一席話說給誰聽。

那件風衣她沒有帶走，冷風呼嘯的臺北街頭，她毫無去處，不知道該去哪，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依稀記得，生日那一天，他送了她一片薰衣草的花海，就在樓下的花壇裏種下的薰衣草，只因為她喜歡那種花，那是他第一次那麽長時間的照顧一種花，從播種，發芽至開花，每一個環節他都很細心的照顧，可是那一片花海已經無人欣賞。

這絕對是一場和平的分手，沒有争吵，普通的不能夠再普通，可是言辰熙很不甘心，明明就是可以破鏡重圓的感情，卻要還說好散，他讨厭分手的那個雨天，他讨厭分手之後要習慣沒有她的生活，他死心了嗎？沒有，至少他要一個能夠讓他信服的分手的理由，什麽狗屁離開我，你會有不錯的發展，完全不是程婉湘會做出來的事，他不相信她會那麽絕情的離開。

校園裏，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發瘋一樣的尋找她，結果，換來了一場空，去過她工作的那一家便利店，同事也說她辭職了，想說她應該不會那麽快回去屏東，那麽，程婉湘到底會在哪，要分手至少應該有一個讓他死心的理由吧。

後來的某一天，他就要放棄的時候，她的朋友告訴他，程婉湘去了美國當交換生，美國，多遙遠的國家，為什麽要去美國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的朋友還說，曾經一段時間，程婉湘還放棄了去美國當交換生這件事，後來不知道怎麽了，走的時候很匆忙，對啊，她走的确實太意外太匆忙了，就連分手，然後去美國這件事，都不和他商量一下，下次見面會是何時，無人能知，程婉湘，你最好給我生活的比我好，這樣才對得起有過的曾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