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番外一
夏末是紀城的雨季,淅淅瀝瀝湊起來占了一年降水量的一半。
李秋從機場開車過來到柳蔭街,停好車,頂着包跑進了機構。她一般出門包裏都會備傘,人一旦年紀稍長,愈發認識到身體的重要性,因為工作、家庭一切都需要一個健康的精力旺盛的身體去支撐,所以她額外注意。
但是,上次把傘給了前臺曉慧,她還沒還回來。不可避免地又淋了點雨,腳底有點寒氣。
她站在前臺抽了幾張紙巾抹了把臉擦包上的水漬,曉慧看見她,眼睛睜大:“李姐,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提前結束了。”
她去上海參加一個青年創業者論壇,原本預計明天下午回來,但是論壇時間安排調整了,所以她提前回來。
曉慧性子活絡,想起什麽捂嘴笑了笑,八卦道:“李姐,你走的這幾天楊書記來過兩次。”
“嗯,我知道,他幫我拿資料過來。”
“那我能不能冒昧問一下,你們什麽關系呀?”曉慧左右手的食指戳在一起,笑得開心。
“上班時間,不聊私事。”
“就這一次?”曉慧哀求。
呂歡聽見聲從樓上下來,笑斥她:“老板的秘密最好少打聽。”
“是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曉慧一臉期待。
李秋滿足她:“如果你想的是戀人關系的話,是。”他們沒有搞地下戀情,只不過工作都忙。也沒有刻意去說,曉慧來機構的時間短,不了解正常。
她一臉欣喜,李秋提着半濕的褲腳上樓,呂歡跟在她身後,臉上的笑斂起:“你又在悅來廣場租了店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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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在西城你三個月賠了三十萬,會不會太急了點。”呂歡永遠未雨綢缪。
李秋推開樓上辦公室的門,抽掉襯衫領上的絲巾,“今天能不能不談工作?”
“你做決定太倉促了,我們現在這三家狀态都很穩定,守住目前這些才是緊要事。”
李秋坐椅子上,頭往後仰,揉了揉太陽穴,她已經三十三歲了,一天奔波,是有點疲乏。
但還是耐着性子解釋:“做生意變天很快的,我們不能總盯着一塊蛋糕吃。去年你也知道什麽原因,并不全是我做了錯誤的決定。”
呂歡投降:“我只是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好。”
“你怎麽沒直接回家?”
“回來拿點東西,明天我就直接去那邊了。”她和呂歡一人守一家店,另外還有一家暫時王南方幫忙看着,她正在找合适的人。
“趕緊回去休息吧!”呂歡幫她緊了緊窗戶。
李秋看了眼時間,快要六點了。她想趕緊回去收拾一下洗個澡,她去上海前楊嶼霖正好外出,兩人時間錯開,一轉眼,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見了。
她開車回了新買的房子,王南方以在老房子待着舒服拒絕了搬過來一起住的請求,所以這邊通常就她一個人。
李秋出了電梯,腳步有點快,她原本想在他下班前先把自己拾掇一下的,但是沒想到楊嶼霖比她想象中快。
她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站在防火栓前面想事的男人,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袖襯衫,袖口卷起一截,露出手臂。
李秋淩亂:“你怎麽不進去?”她記得上個月就給他門上的密碼了
他視線直直盯着她,眼神略帶幽怨:“我不知道密碼。”
“我不是給你了?”她走到門邊去輸密碼。
楊嶼霖走近,前胸的襯衣布料輕輕摩擦着李秋的後背:“你說了要給,但是沒給。”
“應該是忙忘了。”她又重新輸了遍,“這回記住了吧!”
楊嶼霖微微俯身,側臉貼着她的鬓角磨了磨,“記住了。”
李秋不願意到別人的房子裏去,所以即便楊嶼霖也給了她他房子的鑰匙,但自從她買了房,兩人戀愛這兩年很多夜晚都是在她這兒度過的。
姑且算是上次戀愛的後遺症吧!
他蹭得她有點癢,李秋縮着脖子笑:“你先別,我剛下飛機又淋了點雨,很髒。”
楊嶼霖挑起她一抹頭發聞了聞,“還行,沒味”
李秋白了他一眼,鑰匙、包放玄關徑直進了卧室換衣服,她換好出來的時候楊嶼霖正在看她冰箱裏的物資,空空如也。
他問:“你晚上想吃什麽?”
“點外賣吧!太累了。”平常只要有空閑的時間她都會自己做,有時也會回老房子,蹭一頓王南方的。
自從和祁煜分開後,王南方對她的感情生活徹底失望,不指望李秋能經營好一段親密關系。就像楊嶼霖說的,有些膈膜不是通過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但是李秋還是試圖讓王南方能明白自己做的決定。
楊嶼霖掏出手機點開外賣軟件,下單了一些瓜果蔬菜,“你先去洗吧!我買了點菜,等會我做。”
李秋拿着卸妝油倚在浴室門邊擦臉,“悅來廣場的鋪子我租了,謝謝你。”她笑裏有對戀人的撒嬌,也有明媚。
楊嶼霖從手機裏擡眼看她:“快去洗。”她穿得清涼,他看着口幹舌燥。
李秋點頭:“十分鐘,你進來幫我搓一下背。”
楊嶼霖眼神從她光裸的腿根往上移,吊帶下面就是綿軟的身軀,他喉頭滾了滾:“一起洗?”
“不要,先給我十分鐘。”要是一起進去,洗澡估計就是空話了。
李秋趴在浴室門邊,一拍腦門想起還放在包裏的東西,踩着拖鞋跑到玄關,翻出一個禮品袋,她昨天逛商場買的一條皮帶,“喏,我給你買了禮物。”她獻寶似的。
楊嶼霖接過端詳一會,手放在她腰臀的位置輕輕摩擦,莫名心頭泛起一點難過。
癡纏的女子多過深情專一的男人,所以處在戀愛關系裏的兩個人,多數時候只有女孩真的絕望了,才會結束。
她在戀愛的時候很認真,空了會煲湯給他,每次出差會給他添置一些小物件。楊嶼霖想到她曾經在和祁煜那漫長的幾年中也曾這樣心系着他,嫉妒有過,但更多是心疼。
他伸手摸了摸她側臉,眸光沉靜地看着她,中間一點點星光:“我很喜歡。好了,你真的要去洗了,不然,”他視線往下看了看,“就做完再洗。”
李秋聽了他這話,手握成拳在他肩膀上輕輕捶了下,嘴邊鼓起,“你越來越不要臉。”
她轉身,噔噔跑回浴室,而且還很沒必要地落了鎖。
楊嶼霖低頭邊拆她送的腰帶邊笑,笑是因為她剛才的表情,他想她應該還滿意這段關系,所以她偶爾私下裏會有以前上學時候的嬌憨模樣。
但成長帶來的裂紋是會相伴一生的,不是溫柔點,就能抹去那些痕跡,所以她有了自己的一套原則。不願意去他那兒是一個,不像初嘗戀愛的人一樣對他的行蹤要刨根問底,也不願過問他一切的密碼,她只聽他願意說的。
他轉頭看着浴室磨砂玻璃後的身影,仰頭微微喘息,他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做盡親密事的兩人保持多少距離才能維持恒久的新鮮感,要給對方多少留白,彼此才能自由地相愛。
他和她都在試探那個尺度。
都怕重蹈覆轍。
怕的不是重蹈她和祁煜的覆轍,而是這世間千萬相愛過的人的覆轍。
楊嶼霖起身敲了敲浴室的門,李秋裹着頭發揉搓的手放下來,擰開門鎖,他從她讓開的門縫邊進去,暖風呼在臉上,氤氲一室的水汽裏她濕漉漉站在蓮蓬頭下,頭上頂着泡沫。
他伸手一顆顆解開襯衫的扣子,又褪掉下半身的西褲。李秋站在那欲蓋彌彰捂着胸口,眼睜睜看着他身體發生的變化。
楊嶼霖伸手将她拉過來,拿下花灑打開在她後背沖了下,又拿起挂在一邊的浴球,擠了一泵沐浴露塗在她背後,他手心有點涼,李秋往後縮了下。
但是很快肩膀被握住又拉了回來,她後背撞在他前胸,硬邦邦的,屁股貼着他的大腿,溫度驟然升高。
她回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楊嶼霖覺得自己發暈,手捏住她下巴吻了上去,先舔舐、吸吮她水潤潤的唇瓣,等夠了,再将舌尖探進去,勾纏一番。
熱氣逼人,李秋呼吸越來越急。她推他:“你先幫我搓一下,我覺得有點難受。”
“嗯。”他含着她下唇,沒松開。手摸到後背,用浴球一點點擦拭。李秋歪着腦袋脖子難受,她轉了個身,正對着他,“我都一個禮拜沒有搓背了,我真的難受。你先不要動手動腳的,幫我擦完再弄。”
楊嶼霖低頭看着她不着寸縷的身體,手繞到後面,在她背上流連。
李秋被他弄得舒服了,嘴裏不自覺發出一聲呢喃,她看着眼前人精壯的腰身,手比腦袋快,環住他腰貼了上去,他內褲裏的東西嵌在她柔軟的肚皮上,僅僅是一個擁抱,她感覺自己仿若在風雨凄厲的夜晚靠了岸。
她下巴磨了磨他胸口,聲音也懶洋洋的:“要不要我給你......”李秋将兩人粘連在一起的肌膚剝離,擡眸看着他,手指壓在自己的唇上。
他為她服務過很多次,李秋覺得這沒什麽,她也想他快樂。
楊嶼霖手上動作頓了下,又慢慢在她腰上研磨,眼神裏的欲色在氤氲的水汽裏膨脹,嘴角微微顫動:“可以嗎?”
他下巴微微蹭着她頭頂,沾了點白色的泡沫。李秋在他的注視下點頭,楊嶼霖有點急切地拿下花灑将她頭發上的泡沫還有後背都沖幹淨。
他還想自己再洗一洗的,李秋已經勾住他褲頭的邊緣,手滑了進去。
他沒忍住唇齒間溢出一聲輕哼,後面她再動作的時候,他腦海裏已經炸開了一片煙花,心神都被散落下來的灰燼蒙蔽,沒辦法做任何思考。
情動的時候唇瓣微張,眉頭攢在一起,悶哼出聲。
李秋仰頭看他:“你這麽久都不好,我累了。”她嘴巴張太久,有點酸。
楊嶼霖将人抱起,抵在一旁的洗衣機上,右手握着她的腿彎循着她的唇去親吻,纏着她軟軟的舌頭吸咬。
“嗯......慢點。”李秋被撞了下,她本能想往後縮,但她的腿又被楊嶼霖固定住,動彈不得。
他動作并沒有慢下來,而是伸手去揉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這場耐力持久戰,李秋先敗下陣來。不知是浴室氧氣不足,還是動作了太久,她下半身酸脹的厲害,趴在楊嶼霖肩頭大口喘氣,像只溺水的金魚。
他又攬着她腰,在她脖頸上一點點描摹。
溫存了一會,他伸手摘下套子,打了個結往垃圾桶扔的時候,李秋看着他若有所思道:“我想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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