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謊言?
這聽起來是多麽可笑和不可思議,按照謝緋靡的分析,如果真說出口那就是一個晴天霹靂,讓人難以置信。
“有人騙了韶陽區內的所有人。”
她還是說了。
謝緋靡不知道自己是帶着什麽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也許被束縛的太久了,就算精力再旺盛充沛,也受不住時間的折磨。
一朵花經不住春夏秋冬,而她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是脆弱的嬌花,作為花,就總有零落成泥碾作塵的那一天。
謝緋靡無所謂這句話所造成的後果,她心中暢然一片,松了一口氣兒,說:“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但是我相信我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和直覺。”
從九樓搬下來的儀器,在房間中靜默,連劍帆讓樊化搭把手将襲擊謝緋靡和蘇珩芷的人雙手雙腳束縛在鐵床上,他們是要時時謹防這個人突然蘇醒。
樊化把人帶到7434時,連劍帆給這個人打了一管子鎮定劑,一字樓內除了不可大規模搬動的儀器外,還彌留了大多是過期的了藥物。打下去的時候,連劍帆也沒抱多大希望這鎮定劑能夠生效,只是這個過期的藥物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個人并沒有産生任何不良反應,也沒有蘇醒,好似天生就能容納過期的藥物一樣。
謝緋靡見那邊兩人搗騰的差不多了,方說:“我先說一下我的猜測,當然這個猜測是沒有十足把握的,你們愛信不信。”
“沒有十足把握你就別說了呗?”靳沛殘觸着鼻頭偷笑。
謝緋靡噘嘴瞪了對方一眼,“你是欠... ...”打!
靳沛殘興高采烈的插嘴道:“對對!我是欠,我欠收拾,親愛的,你快來收拾我吧!最後在床上。”
謝緋靡:“... ...”這貨故意的!
蘇珩芷掀起眼皮,捏了捏指尖,痛疼程度微乎其微,她放棄了,轉而直接誇獎道:“真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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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不及防的騷,閃了連劍帆的手。
為了以防萬一,他要有備無患地再給這個人打一針。因為靳沛殘的話,他右手中的針管一抖,與左手手背擦肩而過,差點戳上去!
連劍帆低罵道:“該死的!”
還沒該死完,耳邊就傳來低低地笑聲,他轉頭瞅着幸災樂禍地人,怒道:“綁緊點!他要是醒來把我弄傷了,你能負責嗎?!”
樊化将做了個請觀賞的手勢,一眨眼的功夫,這貨就綁好了,連劍帆有些無語凝噎。
半晌才結巴說:“那,行吧……我給他再打一管子... ...”
“你打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樊化應和着,又轉向謝緋靡說,“你說的懷疑是指什麽啊?咱們繼續說。”
窗外的雨仿佛怎麽下也下不完,潮濕的雨氣将房間的燈光包裹的模糊不清。
謝緋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盡可能遠離蘇珩芷,她挨着靳沛殘坐。
“我的表達可能不太清楚,你們可以自行理解。”她先打個預防針,而後頓了頓,忽視某道灼熱的目光,繼續道,“我們現在是死亡了吧?但是我今天在地下商場被那個人追的時候,流了汗,而且我... ...跑的很累,心髒也疼。”她又指着正在被連劍帆抽血的人,“死屍是不會流汗的,也不會感覺到疼痛。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我們除了視覺,其他的感官都和普通人差不多,甚至延續着吃飯的習慣。在食物采集隊成立前,我記得是有人在地下商場鬧事,呼籲着閉關鎖國來保全韶陽區,可是這些聲音在一個下午之內消失的一幹二淨,為什麽有人非要去市中心采購食物?這是因為保全自己從前做人的一種習慣還是因為怕我們産生饑餓感?據我所知,危難當頭無所不能忍,為了一點食物就放心讓人去市中心冒險?”謝緋靡專注地掃視在場幾人,“最後一點,你們是否還記得韶陽區被封禁時發生的事?”
三個月前。
嚴陣以待的士兵鎮守在韶陽區外圍,四輛正紅色的博浪濤停在被拉起鐵絲網的網牆旁,而網牆的另一邊就是等待被歲月掩埋的她們。
衆所周知,博浪濤代號一零一,長約十七米重六十頓,具有十四乘以四的底盤,四百二十的馬力,八米長的支腿,能夠在高空三百六十度旋轉,是亞洲所有消防車中的第一高!
恕謝緋靡才疏學淺,并不懂在死屍堆積成山的禁區外為什麽要停四輛消防車!
消防車消防車,自然主攻滅火灑水這項工作。
“倘若那消防車灑的不是水呢?”蘇珩芷措不及防地開口,趁着幾人露出疑惑的間隙,掏出手機,打開相冊将拍的照片遞給謝緋靡。
待謝緋靡接過,她揉着手腕,繼續解釋:“這是我在憷場街房子裏養的多肉植物,後面還有幾張日程計劃的圖片。”
靳沛殘和樊化不由自主地湊過去看,謝緋靡沉默着,長指滑動着照片,像翻看一頁頁證據。
蘇珩芷養的多肉植物是景天科,石蓮花屬的白牡丹、芙蓉雪蓮、麗娜蓮、花月夜,還有一盆仙人球,它們依次被擺在陽臺上,純白色的天臺欄杆将粗重的影子壓在這些植物身上,但依舊遮不住那些慘不忍睹的腐爛和枯敗。
适時,蘇珩芷說:“韶陽區被封之後少有晴天,而這些植物急需光照,所以我很少将它們挪回屋子裏,時間一長我自己都忘記有這一茬了。後來,我跟連劍帆說起濃霧的事才想起來。”
她走至謝緋靡對面,替她滑動到日程計劃那一張,“你看這張圖片,”略顯尖銳的指尖輕點這屏幕,發出輕微的聲響。
一旁的連劍帆将小黑的血滴在蓋玻片上,小黑這個名字是他臨時取的,因為方便。
“這是小何幫我做的日程計劃,準确地記錄了我兩個半月的所有行程。”
一息間,樊化驀地擡頭盯着蘇珩芷,問:“小何?何靖?”
蘇珩芷表情淡淡,有些許莫名,“小何是女的,我的助手。”
“好吧好吧。”樊化撓着頭,讪笑道,“你繼續。”
“小何會根據天氣給我安排活動,就比如天氣陰沉不下雨,我不能出去,她就會讓我去應酬,應酬就是在一家娛樂場所一呆就是一下午。韶陽區的天氣幾乎壞的不忍直視,所以我經常在東區娛樂場所活動,因此我也在那兒混的是風生水起,如魚得水。”
“下雨,她會讓我在家睡覺,或者聽音樂舒緩疲憊。”蘇珩芷停了一下,伸出手指點在幾個日期上,眼神沉重地凝着那一對對數字。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各位。
我的黑夜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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