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這不能怪我!我有個兄弟被一個女人追求,那個女人太過瘋狂,這次直接堵到了家門口。哎,這不,我一直在等他嗎?”
對方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裏面套着簡單的白襯衫,黑色西褲凸現的兩條長腿欣長且筆直,嘴角帶着玩味的痞笑,眼角一顆朱砂痣紅的妖豔。
林飛凡露出八齒笑,眼角的紅痣也跟着動了動,他嘿嘿地說:“你今天穿着蠻火辣嘛。發消息給我,是着急趕下一場呢?”
“太無聊了而已。”謝緋靡伸手,跟對方碰杯,清脆的“咚”地一聲,被一聲打招呼的聲音埋沒。
“凡哥!”
謝緋靡一回頭就看見兩個陌生的男人,端着高腳杯朝這邊走過來,這聲音是之前讨論那個蘇部長的人的聲音。
林飛凡沒動,而是暧昧地湊到她耳邊,悄聲說:“我去去就來。”
謝緋靡掩嘴輕咳一聲,淡淡點頭。
林飛凡是藝術學院公關部部長,交際圈涉獵整個c大校園,甚至是職教園區的幾大名校,凡是聯誼會十有八九都會有他的身影,是個名副其實的人脈王。
而她則是公關部的副部長,這個職位是林飛凡強制任命給她的,話雖如此,不過她從沒有過實際行動,這個職位算是有名無實。
謝緋靡靠在沙發上,撐着腦袋閉目養神,原本她是想挑人聊天,打發時間,既然林飛凡已經來了,那她也就沒必要找人了。
林飛凡過去的時間有點長,謝緋靡接過來喝的雞尾酒早已經見底了,對方還沒有回來。反而是之前遇到的女人,拎着白色豹紋的手提包,重新落座。
謝緋靡沒有立馬去看這個女人,人家是名花有主,而她沒有做小三的覺悟。
不多久,林飛凡回來時還帶着一個男人,他勾着對方的脖子,對方身高比他高些,因為這個動作,不得不難受地低着肩膀,彎着腰。
關于這段記憶謝緋靡是有些模糊的,看不清來人的臉,她懷疑林飛凡給她的雞尾酒度數有點高,喝完之後後勁有些大,腦袋暈乎乎的。
林飛凡笑的燦爛,沖聚集過來的衆人豎起大拇指,偏向摟着的人,得意洋洋地介紹說:“我哥們!靳沛殘!別看這名字殘裏殘氣的,其實可有深度了!”他拍着靳沛殘的胸口,挑了挑眉,“給他們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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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呢并沒有什麽深度,我出生的醫院後花園裏有一座橋,叫沛橋。我媽生産前一段時間特別喜歡去那兒,我還有一個親姐叫沛雪。”靳沛殘舔着嘴唇,掃視衆人,當看到某人時忽地怔了一下。
謝緋荼?
林飛凡沒有發現靳沛殘稍縱即逝的愣神,神經大條地拍兄弟的胸口,“看看,看看!斷橋殘雪!還說沒深度?!”
靳沛殘淡笑不語。
靳沛殘樣貌比林飛凡更吃香,一經說完,周圍一衆人鬧騰的直起哄,問大帥哥有沒有女朋友。
“要是有女朋友了,多個男朋友介不介意啊?”
“哈哈哈哈——”
“……”
聯誼會上,玩歸玩鬧歸鬧,大家都是點到即止,沒人想在這個時候找不痛快,也不能讓別人不痛快。
大帥哥禮貌一笑,沒說有也沒說沒有,一圈人套不出話,只得轉道去旁處搭讪。
幾秒過後,林飛凡湊到謝緋靡旁邊,對方俨然是一副微醺的狀态,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眯着眼睛看着虛空。
林飛凡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幾下,沒把魂招回來。
輕嘶一聲,撓着頭,偏向蘇珩芷問:“表姐,她幹嘛了怎麽就直接醉了?”
蘇珩芷喝了一口酒,微側過頭說:“不知道。”
林飛凡扶着謝緋靡的肩膀,小聲嘀咕一聲,“我都沒有來的及介紹給你們認識,這是醉的不清?”
靳沛殘端起謝緋靡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細嗅了一下,面色深沉地說:“藍莓茶——”
“我去!”林飛凡一巴掌捂自己臉上,震驚地說:“我怎麽偏偏遞了這一杯給她!”
藍莓茶雞尾酒是公認的失身雞尾酒之一,是居心不良的花花公子專門用來獵豔的經典之選。雖然叫做茶,卻是高度數,這款雞尾酒的味道會讓女性認為只是普通的下午茶,但本質其實是由烈酒勾兌出的,後勁極大。往往只需要一小杯,就能讓人意識模糊,不是一般的容易醉。
他去酒吧從沒給人點過這款,拿這款給謝緋靡,只是因為他看這款雞尾酒顏色比較漂亮,比較适合她,沒想到一擊即中。
謝緋靡暈頭轉向,體內像是火燒,有什麽東西迫使她喊出點什麽,然而此處是個公共場合的認知,讓她緊咬牙關,愣是什麽聲都沒出。
林飛凡四下張望,在尋找什麽,看了一圈沒見到熟人,這才将視線放在蘇珩芷身上。
“我帶她去酒店,姐,到時你幫幫忙,幫我照顧她!”林飛凡有些急迫,連“表”字都省了。
蘇珩芷剛說了一個“我”字,靳沛殘就打斷道:“這邊我不熟,你留下吧,我和你姐帶她去酒店。”
這場聯誼會是由c大幾大學院組織的,公關部是策劃組,公關部部長一走了之,不告而別,中途退場的這些都不合适。而靳沛殘是c大鄰校的學生,再加上他表姐,兩人一起送謝緋靡去酒店,再好不過。
盡管林飛凡不放心,但還是同意了這樣的做法。
畢竟,誰知道再任由謝緋靡這樣醉下去,會不會鬧出什麽贻笑大方或者血脈噴張的事情。
靳沛殘是開車來的,林飛凡将人送到樓下後,才匆匆趕回場地。
昏暗的跑車裏,蘇珩芷扶着醉醺醺已經開始呓語的謝緋靡,靳沛殘在駕駛座開車,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向後座。
謝緋靡醉酒後,除了眼尾紅彤彤的,搖頭晃腦沒個定型外,幾乎看不出醉态。相比之下,蘇珩芷面色虛白,狀态不是很好,因為她扶着的人,喜歡靠在別人身上亂拱。
手把在別人通常不觸碰的地方,腦袋一會兒抵着人的肩膀,一會兒往別人脖頸間亂湊,更過分的是,身子散軟止不住往下滑,一往下滑臉就湊到了山丘處。
一輛馬車,沿着山尖往下碾壓行駛,駛着駛着,車身子就被颠的顫了顫。
蘇珩芷看着自己的鞋尖,當即覺得這個女人,扔了也罷!
靳沛殘透過後視鏡,看見自己的跑車被人吐了點酸水,登時嘴角抽了抽,拿過一盒紙巾往後遞。
“擦擦?”
“謝謝。”
蘇珩芷擦的差不多時,跑車在就近的五星級酒店停下,靳沛殘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将人扶上樓後,随便說了幾句就走了。
他不是謝緋靡的朋友,對于還沒有正式認識的他們來說,謝緋靡在他面前,充其量最多就是一個陌生人。
靳沛殘走前将空調開低了幾度,謝緋靡雙頰潮紅,一頭順滑的發淩散開來,在床上蓋着被子熱的扭來扭去,塗着黑布林色口紅的唇瓣微張着,呼出一口口熱氣。
因為氣溫的差距,那熱氣變得顯而易見。
謝緋靡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樣是多麽灼燒人的神智,勾人犯罪,她只想裸着泡在水池裏。模糊中,她感覺自己躺在桑拿房,頭腦還有些窒息和貧血,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亂入的夕陽,美不勝收,近在眼前。
謝緋靡伸出手,碰了碰,這個夕陽有些冰冰涼涼的,還很軟。
正在彎腰準備給醉鬼敷冰袋的蘇珩芷,心神大動,全身一震,動作硬生生定在半空。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麽正大光明毫無防備地被襲胸了。
謝緋靡對這個夕陽非常不滿意!
因為這個夕陽只冷了那麽半分鐘,而後差點燙着她的手,差評!必須差評!
蘇珩芷:“... ...”
被襲胸也就算了,對方襲過後,還活見鬼地倏地縮回去,嘴撇着跟買到假貨一樣。
其實謝緋靡并不知道,山丘在冷空氣□□溫下降,被灼熱的手觸碰後,又回溫了。
同樣的,蘇珩芷也不知道,自己被襲胸後不僅被嫌棄,還遭到了前多未有的差評。
蘇珩芷将人料理完,去衛生間洗了手,擦幹淨出來時,房間的門叮咚了一聲,開門一看是送餐的。
蘇珩芷沒想到靳沛殘如此貼心,臨走之前還給她們叫了晚餐,而且還是高檔的西餐。
侍應生将東西推進來後,道了一聲“慢用”就出去,順帶關上門。
蘇珩芷心安理得地吃着餐,就勢撇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安分下來的某人。
“謝,緋,靡。”
蘇珩芷優雅地左手拿刀,右手拿叉,細嚼慢咽下一小塊菲靈頓牛排,才抑揚頓挫地琢磨起這個名字。
其實她們早就見過面,那是在c大20屆大一開學季,那天的天空碧藍碧藍的,萬裏無雲,陽光格外充盛,甚至有些曬人。
她爸媽沒有送她,而是派司機張叔送她到學校報道,c大校門外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車流如注的連停車位都是靠搶的。
當時,她正在車裏帶帽子,套防曬服,張叔率先瞄到了一個車位,準備倒車進去,一輛車從對面直接開來,直接一個順拐頂了進去。
猝不及防的,兩輛車當場相撞,兩輛車車尾也都慘遭不幸,被擦掉了幾塊漆。
她沒想到,剛開學的第一天就這麽刺激,推開車門下去,對方與她算是心有靈犀,兩輛超跑當場同時推開車門。
只不過,對方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張支票拍在她的車頭。
還飛揚跋扈地說:“我趕時間,這錢夠你換掉整輛車的漆了,你要是還嫌少,去謝氏企業要報銷,報我的名字——謝緋靡。”對方說完,接過身後人遞來的背包,撩了一把頭發,潇灑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拿過那張支票看了一眼,嘲諷地笑笑。
她并沒有去謝氏要索賠,因為正如這人所說的,這錢夠換整輛車的車漆。
蘇珩芷放下刀叉,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也許是內心複雜百端交集吧,又或許她該說一句。
冤家路窄。
作者有話要說: 蘇珩芷:可以,正大光明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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