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謝緋靡從酒店離開後,直接坐車回了自己的公寓,她不住在學校,而是跟人合住。
合住的人叫方欲杪,是一間酒吧的老板,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算是子承父業,她父母跟她父母一樣都喜歡去旅游。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上面還有一個姐姐,而方欲杪什麽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方欲杪不經常回來,因此給她行了很大的方便,她在家的時候,喜歡獨自一個人呆着,最好一個人都不要有。
推門進去的時候,客廳裏安安靜靜的,方欲杪果然不在。
謝緋靡換了拖鞋進去,先打開電視,才拖沓着鞋去廚房找吃的。她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除了昨晚喝的那一杯藍莓茶,什麽東西都沒有吃,早在出酒店的時候她就饑腸辘辘。
廚房裏,她巡視一圈,什麽都沒有。
方欲杪有喜歡給冰箱存東西的習慣,即使廚房沒有吃的,也餓不着她。
她開了冰箱,從滿滿當當的東西裏,拿了一桶泡面和一瓶可樂放在茶幾上,又臨時去燒熱水。等她重新坐回沙發不久,卧室的門被打開了,方欲杪赤着腳,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襯衫,私密間春色微露。
謝緋靡有些目瞪口呆,連忙轉回頭,尴尬地問:“你在搞什麽嘛?!”
“怕什麽?你是男的嗎?”說完,她幾乎赤條條地走去冰箱前,在半開的冰箱裏面挑挑撿撿。
謝緋靡用啤酒扳敲開可樂蓋,插上吸管,目不斜視地說:“我還以為你又去忙活你那酒吧的事了。”
方欲杪拿了一塊壓縮餅幹,邊拆包裝袋邊說:“早忙活完了,下次請你去?”
“我記得你那是清吧吧?”謝緋靡舔着嘴唇說,“我對清吧沒興趣。”
“本來是清吧,為了順應民心就改了。那條街的地段,做清吧太可惜了。”方欲杪随便吃了兩口,把剩下的給扔了。
謝緋靡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開玩笑說:“能掙很多錢吧?不如我也入股一下?”
方欲杪看着她淺笑,打趣道:“你謝氏集團大小姐,還缺那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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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緋靡跟着笑,淡淡地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況且謝氏這不還沒到我手裏嗎?”
“等有空,我讓律師給你弄個參股的合同。謝緋靡,你要怎麽謝啊?”方欲杪走過來,舔舔嘴角,拿起她喝剩一半的可樂,抽出吸管,對嘴喝了一口。
謝緋靡被吓了一下,仰起頭呆呆地看着,微揚起的頭,彎勾出的脖頸……而後視線從精致的眉目往下掃,活色生香。這女人,當客廳是公共浴室嗎!想到浴室,她間接聯想到了聯誼會會場裏的衛生間,還有那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謝緋靡有些莫名地難耐,下意識吞咽了一下,撇過臉說:“... ...冰箱不是有嗎?”
方欲杪放下空空如也的瓶子,淡淡說:“省錢。”一說完,卧室裏手機鈴聲就響了,她晃蕩着兩條赤果果的腿進屋去了。
謝緋靡回過神,盯着粉紅色的垃圾桶開始發呆,有些懷疑人生。
方欲杪算是言出必行,星期五最後一節課上完,她就到了跟律師約定的地方見面,很快将合同簽完了。
靠窗不遠處就是一條還未開始營業的酒吧街,而方欲杪開的那間酒吧就在其中。謝緋靡問:“為什麽不去酒吧裏簽?我還想去看看呢。”
“方小姐說,謝小姐随時可以去看看。”律師收了各種合同文件,讪笑道,“我以為選在咖啡店裏,會更符合謝小姐的品味。”
謝緋靡禮貌地笑笑,沒說話。
方欲杪委托的律師給她講解完,簽完合同就走了,謝緋靡不想早走,點了一杯咖啡慢慢地喝着。
律師說的很對,咖啡的确符合她的品味,但也僅限于有的時候,她喝可樂那種刺激性飲料的次數,其實比咖啡的要多好幾倍。她可以吃的不好,但是喝的東西起碼要比白開水有味道。
而且,一般情況下,她也只是在沒課的那一天,才會喝咖啡。
她是上完最後一節課過來的,喝完一杯咖啡後,已經快接近七點,
謝緋靡還是對方欲杪的咖啡店保留一絲好奇,她入股,她起碼得知道這間酒吧長什麽樣子吧?
她出門後,直接向着方欲杪之前說的位置找過去,酒吧不遠,正好在酒吧街的正中間,方欲杪說的不錯,這是個好地段,開清吧的确可惜了。
現在也證明了,方欲杪沒讓她失望,這次的入股的确不虧。
酒吧街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段,謝緋靡卻在此處混的如魚得水,她在沒課的時候經常來這個地方,各個酒吧輪流玩一圈,沒有她沒玩過的,除了方欲杪新開的這個。
方欲杪的酒吧是從上個月開始裝修的,上個星期才竣工,這幾天她又忙活跟着林飛凡到處轉,就很少來這邊了。
酒吧街不到晚上九點不開門的,謝緋靡走了後門,進去的時候,四下裏靜悄悄的,只有酒保和服務生在安靜地收拾卡座,桌子,擦拭酒臺。
她一進來就有人迎上來,“你好。”
謝緋靡說:“你好,我來找方欲杪,你們老板。”
那人指了指二樓,說:“老板在和野玫瑰談事情,小姐可以從那個樓梯上去。”對方指了一處,讓她看過去。
謝緋靡點頭,并不着急一時。
四下打量起來,方欲杪開的這間酒吧算是朋克風,吊頂之上是重金屬的裝飾物,色系偏暗黑。其實,在酒吧街裏,壓根沒有這種風格的酒吧,這種裝修可以一時吸引人的眼球,但往後就不好說了。環境影響人的心情,感官等各種因素,在她這個酒吧老手看來,這個風格還是得改改。
吧臺那邊有人擅自做主給她調了酒,邀她過去,見落座,才将酒放在臺子上推到她面前。
謝緋靡笑笑說:“我可沒錢付。”
Blank扶着金邊眼睛,有些谄媚地笑說:“請你的,美酒配美女嘛,可別辜負我的一番心意。”
“是嗎?”謝緋靡觑眼冰藍色的液體,低頭嗅了嗅,嘲諷道,“我可不認為請我喝藍莓茶的人,能有什麽好意。”
這杯酒的顏色和林飛凡遞給她的那一杯酒,顏色模樣,如出一轍。幾天前才喝過這個東西,已經經歷過了一次的事情,她不想再來個二次光臨。
沒想到對方不上當,Blank尴尬地笑笑,“我以為美人不識貨,沒想到是我唐突了。我給你重新調一杯吧?”他頓了頓,“算是賠罪的。”
謝緋靡說:“不必了,我沒有喝陌生人給的酒的習慣。”說着,她擡腳遠離吧臺,直接順着樓梯往二樓走。
Blank很驚訝,看着樓梯口發呆,不遠處正在端盤子的Kmi見狀,說:“店長,人家可是來找老板的,你別是把重要客戶給得罪了吧?”
“你看她哪有一點像客戶?”Blank擰着眉頭,回味那張精致姣好的臉,雖然經過妝容修飾,但還是遮不住深刻的輪廓。尤其是那凸凹有致的身材,胸圍可觀,長腿逆天,不是很長,可從整體上看就是恰到好處。
Blank舔着虎牙,自言自語說:“她不像客戶,她跟野玫瑰很像,天生的适合舞臺,外表桀骜,拒人千裏之外,骨子裏可是騷的很。”
二樓的走廊有些昏暗,因為沒有人流,所以顯得格外寂寥,她走在地毯上,幾乎沒有什麽聲音。
謝緋靡上樓時沒有具體問方欲杪在哪兒,在她準備一間間找過去的時候,卻聽到“唔”的一聲。
下面的服務生說,方欲杪在和野玫瑰談事情,然而她并沒有聽到說話聲,只聽到若有似無的一聲,難不成是方欲杪跟野玫瑰談崩了,被打了?她聽到的那聲是悶哼?
謝緋靡尋着又一聲悶哼,走到一扇門面前的,房間號1122。盯着門牌號,她收了收手,發現手心被一層薄汗浸濕了,胸膛也不知不覺突然躁動起來。
這樣的情況就宛如她面前是被封印的秘密,她推開那扇門,就等同于打開了方欲杪的隐私一樣。
不過,兩人談事情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呢?思來想去,她還是手一推,門就開了,迎面就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方欲杪?”
燈光大亮,房間裏的設備有些齊全,電視,衣櫃,沙發,還有一張簡單的歐式大床,這一切都很樓下重金屬味道的裝飾不一樣,樓上的裝飾更傾向于五星級高檔酒店的味道。
大床上面淩亂着……散落了幾十張合同紙……
而後,謝緋靡頗為震驚,因為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适時擡手抓起那淩亂一堆的紙,就往方欲杪的臉上蓋。
這是企圖遮掩什麽嗎?謝緋靡目瞪口呆。
方欲杪靠在枕頭上,蓋着被子,擡手擋了一下,身子被人弄的歪倒,她支起身,眼睛紅彤彤的,十分寵溺地說:“別鬧。”
謝緋靡察覺氣氛不對,她來的應該不合時宜,可她已經站在屋裏了。
方欲杪也沒有冷落她,終于将視線掃向她,“怎麽這麽早就過來?”
謝緋靡點頭說:“好奇就過來看看。”她看着那個陌生女人,心裏想着,原來這就是樓下服務生說的野玫瑰啊。
“這是寇饒。”方欲杪點着人,笑靥如花的有些得意忘形,“我從別的酒吧挖過來的。”
“我還沒同意!別搞的跟擅自做主一樣!”寇饒一副炸毛了的模樣,抓着合同又要往方欲杪臉上蓋時,方欲杪微微眯着眼睛,表情愠怒。
“事不過三!”
寇饒收回手,不知道抱着什麽心情下了床,彎腰在地上穿鞋子,看見她,不微笑,也不打招呼,完完全全的沒有禮貌。
這就是謝緋靡第一次見到寇饒,不知為什麽她覺得心裏有一絲慶幸。
寇饒穿好鞋後,并沒有着急走,她和方欲杪的事情還有談完。謝緋靡撇了一眼床腿的地方,覺得該走的人是她。
“我也沒什麽事,就是想過來看看。”謝緋靡讪笑說,“我先了,你有事就先忙吧。”她指了指床下,耳夾蹭地染了一層粉紅,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那是淩亂之時,不小心弄掉的小內內。黑色蕾絲,邊緣部分,被扯壞了。
其實只要她細心觀察,她就是會發現,這個房間到處充滿了不對勁。
方欲杪坐在床上,本應是老板的她,卻蓋着被子,眼睛像是哭過一般,而那個被稱為野玫瑰的寇饒,一開始就是在床上,鋪散在床上的合同,沒有被寇饒抓起的時候,原本就是帶着折痕。還有那一進門就迎面而來的,若有若無的味道,她分辨不清具體是什麽。
方欲杪擡起眸子,與她對視,對方幾乎是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沖她抱歉地笑笑。
方欲杪什麽都沒有說,也沒必要說。
那抹笑,卻明擺着告訴她,“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謝緋靡出房間的腳步有些急亂,逃也般出來門。關上門的那一刻,心髒驀地被狂風驟雨般敲打着,心中有一道線從隐秘的地方伸出來,纏住她的手腳,讓她四肢麻木。
心中原本是慶幸的,突然被現實當頭一錘,這變的太快了,讓她措不及防!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們居然……真的是那種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方欲杪×寇饒出自短篇gl《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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