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強援到來
法相境強者之威,同階之下,很少有人能夠與之正面相抗。
除了身為當事人的楚绫歌及聶加容,也就只有陸寒溪與曹秋同所在兩處能夠保持巋然不動。
包括花家氏族在內的其餘修行者,紛紛選擇了退避三舍,法相境之怒,不是神玄境所能承受,更遑論此間大多數人都是些聚氣境小輩。
感應到周遭的不利局面,鬼面也連忙在楚绫歌心中肅然出聲道:“這下可有些麻煩了啊!”
就在相鵬池即将朝着楚绫歌那處出手之時,一道寒氣淩冽的銀白匹練突然從斜旁射出,直朝相鵬池身軀襲去。
不待那寒氣匹練飛至近前,已是被後者微微拂袖震得碎裂開去。
正當相鵬池想要發飙之際,卻在看清先前朝自己出手之人是誰後,驀然将殺意不動聲色的收斂起來。
出手之人,自然便是陸寒溪。
她的突然發難,不僅令得相鵬池以及一幹不明真相的圍觀者大感驚疑,就連在其身邊保護的龔長老,也是有些弄不明白眼下情形。
陸寒溪絲毫也不理會周圍爆發而出的竊竊私語,蓮步緩緩踏出,而後朝着淩空而立的兩名法相境強者道:“飛廉風丸,為我所取!”
“洪臨聯手曹秋同暗算不成,反而折損自身,這都是兩人咎由自取,怪不到他人頭上。”
陸寒溪話語雖然不多,但其中所包含的信息量,不可謂不大。
但衆人不太明白的是,為何陸寒溪會将這事當衆道出,這不是引火燒身麽?
龔長老內心的震驚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小,精明的眼珠子快速轉動,瞧瞧陸寒溪,又瞧了瞧遠處的楚绫歌,默然心道:“寒溪此行,看來是交到了關系不錯的朋友啊!”
陸寒溪想要護那麻衣少女安然,在場之人只要眼睛未瞎,皆是能夠看出這一點,更遑論深知陸寒溪脾性的龔長老。
佝偻的身軀飄然而出,不動聲色的将陸寒溪護于身後,龔長老淡淡開口道:“老夫這把老骨頭,也是許久沒有與人動過手了!”
聽聞此言,以相鵬池為首的兩名法相境強者皆是微微一愣。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要朝一名蝼蟻般的聚氣境小輩出手,竟會招來陸寒溪那方的敵對。
單論實力而言,陸寒溪加上那名佝偻老者,并不足以給相鵬池兩人帶來太大的震懾。
然而站在陸寒溪兩人身後的龐然大物,卻不是他們所能惹得起。
若是陸寒溪在之前遺跡奪寶中有所損傷,他們尚且不太擔心事後其背後的宗派來找麻煩,畢竟那些都是小輩之間的争奪。
但若是眼下此刻身為宗門長老的相鵬池兩人朝其出手,而導致對方有個三長兩短,那事情就無法善了了。
見事情鬧大,曹秋同心中也是有着前所未有的緊張,畢竟他曾與洪臨聯手,險些令得陸寒溪喪命遺跡。
他一早就在心裏盤算過,聰慧如陸寒溪,不可能主動跑來蹚這渾水,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陸寒溪不僅站了出來,而且還是以這般強硬的态度。
曹秋同連忙朝着自家強者一陣小聲述說,只見護送他前來的那白發男子,突然盯向楚绫歌道:“好個狡猾的小輩,折我宗門靈劍,辱我門下弟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罷,白發男子屈指一探,一柄以靈力凝作的赤色長劍頓時自虛空而現,朝着楚绫歌直直射去。
“龔長老!”
陸寒溪反應最為迅速,在白發男子剛剛出手之際,她便已是急呼出聲。
龔長老微微晃了晃腦袋,身形一動,頃刻之間,便詭異的出現在赤色長劍前方。
枯瘦的手掌緩緩探出,徑直将那奔雷一般的赤劍抓在掌中,而後生生将其捏爆開去。
白發男子劍眉一擰,不悅道:“龔老頭,你這是要為着一名陌生的小輩,與我宗為敵嗎?”
龔長老呵呵一笑,搖頭道:“冠冕堂皇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罷,而且,寒溪小姐想要保的人,憑你,還沒那資格動她!”
龔長老話音雖然不大,卻絲毫沒有要給白發男子留臉面的意思,是以在他話語落下之後,周圍便是齊齊響起一片嘩然。
“我的天!法相境強者要在此處決鬥了嗎?”
“你擔心個屁,人家又不是要針對你出手,再說了,到了法相那個境界,已是能做到靈力不外洩,只要他們不是存心破壞,便傷不到咱們這處。”
“這位仁兄所言不錯!能瞧見法相境強者相鬥,這次遺跡之行,真是千值萬值!”
白發男子怒極反笑,伸手一握,一柄赤紅色的靈力闊劍便出現在其掌心,遙遙朝着龔長老一指,冷聲道:“早就聽聞貴宗所修功法獨樹一幟,李某今日就來領教一番!”
“呵呵,老夫自當奉陪。”
随着龔長老話音落下,兩人的身影同時虛虛一晃,消失在了原處,再度出現時,已是去到峽谷另一邊,而後便地動山搖的戰了起來。
龔長老并不太擔心陸寒溪的安危,因為他知道,相鵬池還沒有那個膽量朝她出手。
兩人離開之後,陸寒溪便如靈蝶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掠至楚绫歌身邊。
佯裝着沒有看到對方神色之中的驚訝,輕聲開口道:“他不敢傷我,你想法子快些離開。”
楚绫歌确實沒想到,陸寒溪竟然會這般維護自己,即便是在河灘區域相處的那段時日,後者的态度也一直冷冷淡淡的。
心中有着暖意流過,楚绫歌只覺自己四肢百骸都有些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但眼下并不是感觸的時候,将陸寒溪拉至自己身後,低聲道:“陸姑娘,你肯為了我做到這樣,我真是很高興。”
“不過,要逃過法相境強者的追擊,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我身上有着你送我的東西,我想,或許能夠與對方談談條件,殺了我,他可什麽也得不到!”
礙于身邊還有個聶加容,楚绫歌便沒有直接提及飛廉風丸,她知道陸寒溪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陸寒溪也知道想在法相境眼皮子底下逃走,不太可能,聽罷楚绫歌的話語之後,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便不再說話。
相鵬池踏着虛空,緩步而行,在他看來,朝兩個聚氣境小輩出手,那真是跌了自己的威儀。
“束手就擒吧,我也不欲欺負小輩,但洪臨是我宗門近十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他的死,總得有人給我一個交代!”
聶加容身為煉丹師,自身實力雖然不怎麽樣,但打過交道的法相境強者,那可多了去,絲毫不為相鵬池氣勢所壓。
正當聶加容欲反唇相譏之時,楚绫歌忽然心有所動,伸手一把将聶加容寬大的黑袍拽住,悄聲道:“莫慌!咱們的救星來了!”
相鵬池見三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還道是她們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心,面上挂着一抹僞善的笑意,步步朝着三人逼近。
而就在這時,一道令人倍感舒适的女聲忽然在整片峽谷區域回蕩而起,只是那道出的話語,卻叫人隐隐有些背脊發涼。
“你剛才說,讓誰給你一個交代?那等聯手暗算她人不成,反被擊殺的廢物,殺了也就殺了,你卻為老不尊的要向小輩讨要交代,不若我送你去黃泉,讓你親自問你弟子好不好?”
此言一出,相鵬池險些就被氣得怒發沖冠。
他相貌是有些抱歉,但年齡卻不到四十,雖說不能算作年輕,但也決計算不得年老,被一名女子當衆這般奚落,簡直無法容忍。
當他尚還在四處感應說話那人的位置之時,一名身着淡紫色裙袍的俏麗女子,便如憑空而現一般,立在了楚绫歌身前。
俏麗女子沒有理會身後不遠處即将氣得炸肺的相鵬池,面對着楚绫歌,而後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輕聲訓斥道:“翅膀還真是長硬了!”
楚绫歌捂着并未感覺到丁點疼痛的腦袋,眼巴巴的望着眼前那紫裙女子道:“娘~你可算是來了,你若再來晚一點,恐怕我就要被人逮去大卸八塊了!”
楚绫歌的這一聲‘娘’,令一旁的陸寒溪與聶加容兩人直接傻了眼。
只因眼前這紫袍女子,看起來也太年輕了,沒想到,這居然是楚绫歌的母親!
僅是這點也就罷了,最為關鍵的是,對方那等詭異的身法,以及出聲訓斥相鵬池的态度,豈不是表明,她也是一名法相境強者!
陸寒溪在短短的震驚後,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她自己的爹娘也是年輕的法相境強者,對于這一點,她還不覺得有什麽錯愕之處。
但不知為何,得知眼前這名纖長俏麗的女子是楚绫歌的娘親之後,她心裏就倏然湧上一股慌亂,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捊了捊耳畔青絲,才将那莫名的情緒壓下。
阮秋詩也知此刻不是閑話家常的時候,瞪了瞪滿臉讨好的楚绫歌一眼,而後将美眸移到自己女兒身邊的絕色女子身上,朝她露出一道明豔的微笑。
“想教訓我的孩兒,他還沒那資格!你們就在此等着,我去會會。”
望着阮秋詩離去的倩影,聶加容伸手抹了一把額上汗水,望向楚绫歌道:“你的娘親,竟然是一名法相境強者?天吶,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呀!”
楚绫歌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扭頭朝着陸寒溪盯去,嘿嘿笑道:“我沒騙你吧,我就知道,我娘見了你一定很喜歡!”
陸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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