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趙飛燕坐在她的上鋪好笑地說:“妮妮,你也別恨鐵不成鋼了,我看小乖她不是真的要跟李澤宇分手,她只是想吓唬吓唬李澤宇吧。”

章妮妮更加氣憤:“感情能拿來這樣玩嗎?你就不怕李澤宇哪天真的對你失望了,他不睬你了,到時候你就後悔去吧!”

小乖一臉無所謂地說:“哼,我才不會後悔呢!世界上又不只有他一個男人。”

章妮妮很想破口大罵:“你真是沒心沒肺,人家李澤宇對你那麽好,每次來看你都給你帶德芙。德芙多少錢一盒?四十多塊,我一個星期生活費才四十多塊,李澤宇他家又不是很有錢。還有還有,你大冬天不想洗的厚衣服他都幫你帶回學校去洗,你說這種話,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我看了老猴精叫你羅不乖一點都不錯,你呀,就應該叫羅不乖!羅很不乖!”

宿舍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冷了,小乖也沒有替自己辯解,沉默着一言不發。

趙飛燕開口說:“小乖,李澤宇對你的好我們都能看到,你也是喜歡他的,為什麽總要跟他鬧意見呢?”

小乖趴在桌子上悶悶地說:“老管我,幹什麽都要管,玩個游戲給他回短信回晚了,他就要不高興。我又沒嫁給他,他有權利限制我的自由嗎?”

趙飛燕說:“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要彼此遷就的,你不喜歡他管你,你可以跟他好好談談,沒必要動不動就鬧分手,這樣是很傷兩個人感情的。我跟李若鴻雖然偶爾也會吵架,但我們從來都沒有提過分手這兩個字。”

一直沒出聲的陶寶也說:“是啊,就像我跟高明,他也很喜歡玩游戲,每次還不是我遷就他,讓他去網吧打魔獸。我要是不遷就他,又能怎麽辦呢?難道真的分手嗎?那樣的話更加痛苦。”

小乖反駁了陶寶一句:“你為了高明都快失去自我了,值得麽?”

趙飛燕說:“小乖,感情是不能用值得不值得來衡量的。按你的意思,我和李若鴻一兩個月都見不着一次面,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把攢下來的錢全花路費上,見個面又要匆匆分開,那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很不值得?”

小乖閉上嘴,沒有接話。

輕歌放下書,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也別逼小乖了,畢竟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清楚,讓她好好冷靜想一想吧!”

晚上,熄燈以後,胡樂樂躺在床上說:“你們看,還是我好,沒有男朋友一身輕松,想花癡哪個男生就花癡哪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沒人管,多好!”

趙飛燕笑道:“是是是,就你最舒服,行了吧!”

小乖睡在胡樂樂的上鋪,說道:“樂樂,你就是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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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樂樂沒好氣地說:“羅不乖你去死,下次你有什麽事我再也不幫你出頭了。”

小乖到底還是沒跟李澤宇分手,李澤宇那天翹了一天的課,在她們宿舍樓下等了一天。下午的時候還下大雨了,李澤宇一直沒走,就站在雨裏等,小乖狠不下心,跑下去抱着李澤宇哭了,兩人都淋成了落湯雞。

氣溫漸漸回暖了,輕歌跟賀至善的關系還是止步不前的。自從那天至善在火車站接輕歌時抱了她一下,兩人就再也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了,就連手都沒有拉一下。輕歌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至善還是沒有把她當成是他的女朋友。

男女朋友之間難道不應該牽牽手,抱一抱,或者再更深層次的親親嘴嗎?她忽然就想念至善的懷抱了,他看起來瘦,肩膀卻一點也不窄,而且他的懷抱很溫暖。

那天,李澤宇和小乖在雨裏擁抱時,他們還接吻了。

輕歌在樓上看着,覺得好爛漫,又不禁猜想,如果她跟至善接吻是什麽感覺呢?接吻究竟是什麽感覺呢?可憐的輕歌,已經快二十歲了,還不知道親嘴是什麽感覺。

她一邊洗着衣服,一邊幻想跟至善接吻的場景,是在校友山的小樹林裏,還是桃李廊前的情人坡上呢?這些地方,都能看到情侶親密的身影呀,為什麽她跟至善就一直不能親密一下呢?想把自己的初吻獻給自己最喜歡的男生也這麽難麽?

小乖去水房洗漱,看到發愣的輕歌,忍不住吓了她一下。

輕歌拍拍自己的胸口,沒好氣地說:“幹嘛呢?吓死人了。”

小乖将臉湊進輕歌,滿臉壞笑地說:“你想什麽想得那麽入迷呢?”

輕歌覺得,這件事跟小乖商量一下比較靠譜,她是愛情專家嘛,一定會有辦法的。上一次,也是小乖想辦法把她追求至善的。于是,輕歌把自己苦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乖,輕歌以為小乖會為她出一個妙計,卻沒想到小乖給她的是個馊主意,輕歌還原原本本的照做了。

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在沒有燈光的籃球場上,四周一片寂靜,詭異的冷風吹過,猶如鬼魅的讪笑聲在耳畔響起,令人陣陣寒栗。輕歌擡起慘白的面孔,用她那冰冷的手死死抓住至善的衣袖,喉嚨裏發出古怪的聲音,然後用陰森森的聲音說道:“學長,我們去主樓看書吧!”

至善轉頭不解地看着她,問:“輕歌,你嗓子不舒服嗎?”

輕歌嘿嘿一笑,說:“沒有,我只是想吓吓你,既然你沒有被吓,那就算了。”

兩人去圖書館借了書,然後到主樓教室裏看書。

自習的學生不多,一樓教室裏很多空位,輕歌偏偏不在一樓自習,她要去人更少的三樓。至善依着她,兩人便去了三樓教室。

這間教室裏除了輕歌和至善,只有另外一對情侶在這裏看書。那對情侶時而耳語,時而調笑,還你摸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壓根就沒把輕歌和至善當回事,仿佛他們是空氣。

輕歌和至善也不管,他們看他們的書。

偶爾會有其他的學生推開這間教室的門打算進來自習,但一看到教室裏坐着的兩對男女,他們就立刻退了出去,因為這裏面的氣氛,實在不适合學習。

在教室裏坐了一會兒,輕歌問至善要手機,要玩他手機裏的游戲。

“來自習還玩手機游戲嗎?我手機沒有什麽游戲,只有貪吃蛇。”

輕歌不屈不撓,說:“我就玩貪吃蛇,學長把你手機給我吧!”

他只好掏出手機給了她。

輕歌要至善的手機才不是要玩什麽貪吃蛇呢,她是要進行一個秘密的行動,修改至善手機的時間。她把時間改慢了一個小時,這樣明明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手機上還顯示着九點。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至善覺得有點困,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教室裏另外那一對情侶都起身離開了,整間教室只剩下他們兩人。教室裏的日光燈照得整間教室亮堂堂的,教室外面的走道裏卻一點聲音也沒有,整棟主樓都顯得非常冷清,仿佛已經是深夜了。

主樓的大門是不關閉的,全校只有主樓可以通宵自習,其他可以自習的地方諸如綜合樓圖書館都是十點就關門了,很多學生會在期末考試前到主樓通宵自習。

谷雨時節,并不是期末考的時節,考研的學生也不用那麽拼命,所以晚上十一點後,主樓裏就幾乎沒人了。

至善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說:“才十點鐘,過半小時再回去吧!”

“才十點嗎?”他覺得有點奇怪,又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确顯示的是二十二點整。他坐回椅子上,又繼續看書。

她在心裏偷笑起來,其實現在已經十一點啦!宿舍大門全都關了,半個小時候以後他們是回不去宿舍了。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她就不回去了,要跟至善住在一起。小乖告訴她,要知道一個男生喜不喜歡自己,看他對自己有沒有沖動就行了。至善還算個正人君子,對自己不喜歡的女生應該不會有沖動,所以,如果至善對她有某種沖動的話,應該就是喜歡她了。

小乖在說到男生的沖動時說得很模糊,輕歌懵懵懂懂也知道一些,具體情況是怎麽回事,還要等實踐過後才能得出詳細的結論。

至善的手機響了,是他宿舍裏的人打來的,接起電話時,他宿舍裏的人問他:“怎麽還不回來?都十一點多了,樓下大門都關了,你今天晚上住你家裏嗎?”

他吃了一驚,說:“不是才十點多嗎?”

“什麽呀,都十一點過十分了,你要想回來,還得敲門,樓管大媽不知道今天心情好不好哦。”

他看向輕歌,她心虛地把頭別到一邊。他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對着電話說:“哦,我手機時間出錯了,我等會看情況,能回去就回。”

挂斷電話以後,至善立即收拾書本,也不責怪她改了他手機的時間,只是說:“走吧!我送你回宿舍,你們樓管應該還沒有睡着,再晚就真的可能回不去了。”

她坐在椅上,癟着嘴一動不動。

他站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說:“走吧,別任性,你不回宿舍,想睡主樓裏麽?晚上可冷得很。”

“現在去敲門,肯定被樓管罵,我才不要回去。”

他無奈地說:“那你要怎麽辦?真的睡主樓麽?晚上會凍病的。”

她仰起頭,一雙月牙眼亮盈盈的,忽然說:“學長,我們去外面的小賓館開個房間湊合一晚吧!”

“什麽?”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剛才說什麽?她說要跟他出去開房?這應該不是真的吧!

她又低下頭,玩着自己的手指頭小聲地說:“我們去外面開個房間湊合一晚吧!”

至善只覺得哭笑不得,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能提出要跟他出去開房呢?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走吧,不用花錢出去開房,我有地方讓你住。”

她很好奇,但還是起身跟至善一起走出了教室。他們離開主樓才發現,原來主樓裏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夜晚的校園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路燈孤獨地照在馬路上。至善把輕歌帶到了教師宿舍區,走到一棟單元樓下。

輕歌停下腳步,不解地問:“住教師宿舍?”

至善點頭說:“嗯,上樓吧,四樓。”

老式的單元房樓梯都很狹窄,鐵制的扶手上已經鏽跡斑斑。這棟樓裏的聲控燈不怎麽靈敏,只有二樓的燈會亮,至善在前面引着路,告訴她:“三樓四樓都沒有燈,小心一點走,別摔着了。”

來到四樓,至善掏出鑰匙,打開了右手邊的老式鐵門,開門的一瞬間鐵門發出“哐當”的聲音,在清冷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他走進去,找到一根燈線,拉了一下,房間立刻明亮起來,轉過身對她說:“進來吧!”

她站在門外不解地問:“這是哪裏呀?”

他輕笑着說:“是我家。”

她頓時驚訝地長大了嘴:“你家?你家怎麽會在學校裏?”

他伸長胳膊把她拉了進來,關上鐵門後,才說:“我爸以前是N大的老師。”

輕歌走進至善家窄小的客廳裏,一眼便看見了牆上挂着的他父親的巨大遺照,遺照下面,還有一個香爐。她內心狠狠的震了一下,從來不知道,他沒有父親。她的心情變得很複雜,一面心疼他沒有父親,一面又惱自己竟然從來都不曾了解過他的家庭。他沒有父親,那他的母親呢?他的母親就住在這間屋子裏嗎?輕歌一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大有醜媳婦見婆婆的緊張。

至善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走到前面,對輕歌說:“家裏沒人,不用小心翼翼的。”

她臉一紅,低下頭“哦”了一聲。

至善走進一間卧室裏,将床鋪整理了一下,又走出來對她說:“今天晚上你就住這間吧!”

她朝那件卧室裏看了一眼,小小的房間裏只有一組老式三門衣櫃,一張書桌和一張小床。

“這是我的房間。”

“學長我睡了你的房間,你睡哪呢?”

“我睡另一個房間。”他找來鑰匙,打開了另外一個緊閉的房門。房間裏透出一大股很重的黴味,雙人大床上空蕩蕩的只有木板,很顯然這個房間已經許久沒有人住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好久沒打掃這個房間了。”他從自己房間的三門櫃裏抱出棉墊和被褥,走進大房間裏開始鋪床。

她拉住他的手說:“學長,這房間黴味很重,你還是別睡了吧!”

至善并沒有停下,一面鋪着床,一面說:“沒關系,打開窗戶換換氣,幾分鐘就好了。”

半夜的時候,輕歌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如果今天晚上就這樣睡在這裏,那就不能實行小乖的計劃了,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也全都白費了。可是,如果不睡在這裏,難道還跑去至善的房間嗎?就算她現在過去,他把房間門鎖上了怎麽辦?而且已經淩晨兩點多了,他肯定睡着了。她不停的嘆氣,到底該怎麽辦呢?不論如何,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抱起枕頭,輕手輕腳摸黑走到至善所在的房間外,右手握住門把,往下一按,一聲輕響,房間門居然打開了,至善他沒有從裏面反鎖房門。她的心劇烈跳動起來,房間裏安靜得要人命,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關上房門,她摸到床邊,然後一點一點的爬上去。心髒跳得飛快,像是下一刻就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做過這麽大膽和瘋狂的事情,為了愛情,她就豁出去一次吧!

小心翼翼的掀開被角,她鑽進了至善的被窩裏。他睡了很久,被窩裏已經非常暖和了。她在至善右側輕輕躺下,他沉穩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響起,看來他已經熟睡好久了。她覺得有點傷感,她在那邊徹夜難眠,他居然在這邊呼呼大睡,她該說至善心無旁骛還是說他沒心沒肺呢?兩個人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他居然對她一點邪念都沒有。

她不甘心,将自己冰冰冷冷的爪子伸進了至善貼身穿的保暖衣裏。

他一下就驚醒過來了,因為溫熱的皮膚一下子貼上一只冰冷的手,那種感覺會叫人渾身一陣哆嗦。他抓住她的右手,聲音混沌地說:“輕歌?你怎麽在這裏?你的手太涼了。”

她幹脆整個人貼了上去,将臉埋在他的胸口,悶悶地說:“學長,我睡不着。”

“睡不着?怎麽會睡不着呢?”

“學長,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跟我睡?”他的聲音還是有點不清醒,好像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嗯,學長我要跟你睡。”

“跟我睡就能睡着了嗎?”他半撐起身體,拉開燈,眯着眼看向自己懷裏的她。取下黑框眼鏡的至善此時看起來顯得非常稚嫩,一雙鳳眼透着迷茫,他倒回床上,又關了燈,拍拍她的肩膀說:“那就睡吧!”

輕歌只覺得自己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她固執地抱住他的腰,讓自己的手沿着他光潔的皮膚漸漸往上摸。被摸的人明明至善,她卻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渾身也越來越熱。

至善并沒有阻止她游離在自己身上的手,她的手摸到他的頸間時,發現他的喉結在上下滑動。

他不明白他的喉結為什麽會滑來滑去的,于是又往下摸,來到了他胸前突起一點的敏感處。躺在輕歌左邊的至善渾身顫了一下,然後他直接翻過身,把輕歌壓在了身下。

作者有話要說:(⊙o⊙)…腫麽樣了呢?到底腫麽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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