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進軍

“怎麽會這樣？”唐怡驚恐的看着面前的喪屍，更驚恐的是自己的異能不靈了！這不可能！

從她手指尖發出的水珠很小，也失去了剛才的威力。她集中火力對着眼前的一個喪屍噴過去，水珠打在對方的臉上，把皮膚血肉打得四散，露出白骨。但喪屍卻沒有死，反而更吓人了！

“怎麽會這樣？！救命啊！”唐怡大聲喊叫起來，拼命往後縮。幾個喪屍擠過來，尖利的指甲已經碰到她的臉頰，她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麽近。

“嘭”千鈞一發之際，蘇琳上前幾棍子打翻了擠過來的喪屍，興奮的叫了一聲，沖進喪屍最密集的地方，殺的不亦樂乎。

發出第一擊的時候，蘇琳就驚喜的發現自己無論力量還是反應速度都快了不少。要知道，這些年她一直進行着嚴苛枯燥的訓練，能有一點點的進步都是極大的成績。可是，現在她能感受到不同，完全不同。

她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都在發洩着力量。鋼管在她手裏仿佛失去了重量，而喪屍的動作在她眼中變得無比遲緩。最關鍵的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每一秒都在進步。她有種預感，只要這種狀态能夠保持，她能擁有搬山移海的可怕力量。

這一切是因為異變還是霞光？還是簡簡單單因為殺戮？蘇琳歪着頭笑着，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沖。這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感受這種變化。

“瘋了！她是瘋了！”祁青青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雖然現在她們都是蘇琳救下來的，但是她明白，蘇琳的問題比眼前的這些喪屍還大。她殺喪屍已經不是為了自保，而是……享受！

她正在享受這種殺戮的快感，這很危險！

祁青青來自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還是家中長女。從小就在父母親人的白眼中長大，最擅長察言觀色。在她看來，喜歡招惹是非的唐怡并不麻煩，一直沉默寡言的蘇琳才是宿舍最不安穩的人。

蘇琳是孤兒，考上大學後一直過着自律接近自虐的生活，三年來從不改變，也不試圖改變。當一年前祁青青隐隐約約的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明白她的苦行僧生活是為了什麽，也知道蘇琳無法擺脫這個死結。這種折磨能把人逼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她期盼的僅僅是蘇琳能調節好自己，不要在五年的大學生涯中爆發。

蘇琳堅持的鍛煉，每天的晨跑晚跑，從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發洩。但是顯而易見，效果并不好，她僅僅能做到壓制。而壓制的力量有多強，最終爆發出來就有多可怕。所謂比精神病患者更可怕的是知道自己問題的精神病。蘇琳就是這種，高智商的精神病！

祁青青毫不懷疑有一天蘇琳崩潰，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所謂瘋狂的變态殺手，往往就是這種人。而現在，很明顯蘇琳控制不住自己了。幸運的是，她面對的是喪屍，能讓她盡情發洩的喪屍。

就是希望她能及時恢複，或者……祁青青看看已經昏迷不醒的黃雲遙，還有一臉懼色吓破了膽的唐怡，苦笑着想現在大家還要靠着蘇琳。

“也許是暴雨的原因。”祁青青好心的提醒唐怡：“外面是狂風暴雨，你的水系異能或許有加成。”

一句話提醒了唐怡，她艱難的爬回樓頂，對準樓板全力一擊，轟的一聲樓板出現一個小洞，威力明顯大增。

“我明白了！”興奮的跳起來的唐怡很快又洩了氣，難道她只能在外面野戰，可是現在她們要殺出宿舍樓。

“快跟上，我們走！”祁青青招呼一聲，跟着蘇琳往前。唐怡連忙跑回來，跟在大家後面。蘇琳一個人往前沖，清理整個過道，全身是血，看上去比喪屍還吓人。

“呯咚”手裏的鋼管沾了太多的血，滑膩的飛了出去。蘇琳看也不看祁青青遞過來的鋼管，一腳踹在面前的喪屍腰上，加速向前。

“草！”唐怡看看地上還在扭動的喪屍，咬着牙對準它們的腦袋噴水。祁青青背着黃雲遙，差點滑倒，氣得敲了唐怡一下：“老實點，快跟上！”

怎麽一個兩個都不靠譜！

蘇琳緊了緊纏手的布條，擦掉正要擋住視線的血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好像自己記憶裏的味道。她又想起十年前那個夜晚，天地翻轉，地動山搖，爸爸倒在自己面前掙紮，血腥味也是這麽濃，濃烈的讓她想吐。

可是不會了，她不再是那個只會哭的小姑娘了。十年了，在他的訓練下，她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和力量面對一切。永不後退，永不膽怯。

我和你在一起，蘇琳用嘴唇碰了碰電子表，喃喃自語。

蘇琳殺到走廊門的時候，樓下的喪屍也騷動起來，開始往上走。看着樓梯上擁擠的喪屍，祁青青有點害怕了：“蘇琳，拿着我的鋼管。”

這個妹子嗨過頭了吧？！

“不用，我有更好的。”蘇琳回頭對祁青青笑了笑，笑得她一哆嗦。緊接着她就看到蘇琳把布纏在手上，敲開消防櫃，取出了消防斧。

消防斧啊！人神共憤的大殺器消防斧啊！

“跟我下樓。”蘇琳一斧揮過去，一個喪屍的腦袋應聲而落，咕嚕咕嚕的滾下去。

“啊！蘇琳你真暴力！哪裏還有這個東西？”唐怡舔舔嘴唇問。

“一單元七樓，五樓各有一個。還有就是二單元五樓。”蘇琳一邊殺下樓，一邊認真地說。

“你說蘇琳是不是變态，我們住五單元，她連一二單元的消防斧都弄得那麽清楚。”唐怡對着祁青青咬耳朵。

“你可以當面對蘇琳說。”祁青青擦擦滿臉的汗，沒好氣的對唐怡說。

唐怡嬉皮笑臉一下沒說話，緊緊的跟在蘇琳後面。看樣子一定要搶到另一把斧子。

祁青青冷笑一下，慢條斯理的跟在她們後面。握緊手裏的鋼管，見到掙紮的喪屍就往腦袋上來一記。她不羨慕蘇琳的武力，也不羨慕唐怡的異能，她只要活下去。關注眼前，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能活下去！

“大捷，參謀長，我們大獲全勝。”徐虎一臉興奮的跑過來，對顧北城敬了一個禮：“我部擊殺喪屍近三百，僅有十七名戰士輕傷，無一重傷。現在道路已經打開了，請指示。”

顧北城笑笑，面對沒組織沒戰術的喪屍群，還是老年療養院跑出來的喪屍，這麽點成績就敢來請功，看來部下們還真是太平的太久了。

“大家怎麽看？”盡管心裏不以為然，他還是勉勵的拍拍徐虎肩膀，轉頭對集合的軍官們說。

他面前是115團能集中的全部軍官，正在召開所謂臨時作戰會議。本來這個會早就應該開，可是一路殺來，前路未清，大家都惴惴不安。現在第一次和喪屍打仗，總算有了敵人，安定了軍心。顧北城才能順理成章的敵前動員。

“我先表個态。參謀長這次行動沒有任何授權，甚至團長副團長都不在家。我認為不合規矩，保留向軍區申訴的權利。”李營長還是氣呼呼的說。

“我尊重你的權利。”顧北城說：“現在我宣布解除你的營長職務，你返回營區，等待進一步指示。徐虎，你是先頭營營長了。”

徐虎一喜，看看李營長沒敢說話。李營長狠狠地瞪了顧北城一眼，卻也不敢說什麽，跺跺腳離開了。徐虎這才興奮的敬禮，答了一個是。

“前面是個交通樞紐站，我們拿下它，建立前進基地，呼叫海城各單位向我靠攏。部隊從六環進城，先占領軍區總醫院。以這裏為基地，直取軍區，救援我們的指揮中樞，接受下一步指令。大家有意見嗎？”顧北城指指畫畫，把大家的任務安排好了。

“我們以什麽名號呼叫各單位？”一個軍官問道。

“海陽軍區救災總指揮部。”顧北城理所當然的說。

有了當場解職的李營長為例子，大家都不敢說什麽。只是每個人心裏卻都明白，自己一個步兵團，顧北城不過一個中校參謀長，卻以中将級別的軍區名義下命令，調動整個軍區各個單位。不妥，大大的不妥。

但是又能說什麽呢？異變來臨，115團第一個反應，第一個進城救災。最大的蛋糕當然是自己來切。

“大家進城之後，在不影響行動的前提下盡量救援群衆。收編其他部隊同時，也可以臨時征收青壯年入伍，編組預備役。”顧北城接着抛出另一個蛋糕，軍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興奮。

“我們缺武器。或許還需要汽油，糧食……”

“武器的問題好解決，前面是個建築工地，有大批鋼筋鋼釺，能裝備冷兵器部隊。”顧北城說：“油料從加油站取，記得留下欠條，讓軍區和中石油結算。至于糧食，就地征用。”

“明白。”大家一臉興奮，齊聲回答。

“為什麽是軍區總醫院，直接殺進軍區不更好？”一個軍官疑惑的問。

“我們需要一個基地，進可攻退可守。”顧北城微笑着解釋：“軍區司令部在城東，就這樣穿過城市太危險。”

“哦”盡管還有疑問，但是熟悉參謀長的人都知道，顧北城微笑，往往是不耐煩的表現。大家知趣的閉嘴了。

“諸位，現在我們面臨的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大家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戰鬥時軍官以身作則，奮勇向前。告訴部隊，無論軍官戰士，臨陣不前，不聽命令者，一律軍法從事！遇到擾亂秩序，聚衆搶劫的暴亂分子，也從嚴處理！”顧北城繃起了臉，對大家說。

他的聲音不高，大家卻心裏直打鼓。這個參謀長一貫以認真嚴苛著稱，他說的軍法從事，不是大家理解的那種軍法從事吧。

“明白。”在場的每個人都立正回答，沒有一個人敢質疑。

“好吧，五分鐘後我要看到部隊前進。”顧北城揮揮手，軍官們飛快的散去，開始傳達命令。一個高大的上尉軍官沒走，靜靜的站在那裏。

“李大彪，你帶着你的連，跟着我走。”顧北城滿意的看看自己的這個老部下，低聲說。

“請首長指示。”李大彪說。

“我的判斷要是沒有錯，所謂喪屍，是一種病毒感染。而老人，病人，是第一批被感染的對象。部隊攻進軍區總醫院，有一番苦戰啊。”顧北城感慨的說。

李大彪靜靜的看着顧北城，不說話。

“一會戰鬥開始，你的連負責突擊總醫院北樓。”顧北城想想說：“你嫂子今晚值夜班，就在北樓手術室。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救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