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起源

海陽軍區總醫院後面是海陵山，前面是城市主幹道。環境優雅，交通便利。而它在外傷救治方面的好名聲，使它不僅是軍區，更成為海陽市居民就醫的首選。

醫院占地廣闊，前後結構。前面門診樓，後面的住院部分為公共部分的南樓和專供軍人的北樓，中間是一個花園，兩邊是側樓。顧北城的妻子葉倩柔，今晚就在北樓手術室值班。

激烈的風雨夜，幾十輛軍車堵在醫院門口。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裏的喪屍特別多，也特別有攻擊性。部隊的進攻極為艱難，槍聲，喊殺聲此起彼伏。整個醫院接近四千多患者，現在看來幾乎都發生了異變。喪屍吃光了少數幸存者，又向外面的軍隊瘋狂的撲來。

戰士們在軍官的帶領下，揮舞着鋼釺，對準喪屍的眼窩喉頭猛戳。喪屍的血順着螺紋鋼往下流，很快被雨水沖刷幹淨。戰鬥的一方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軍隊，另一方是不知疲倦沒有恐懼的喪屍。戰鬥異常的激烈殘酷，不時有疲憊的戰士失手，被喪屍近身咬死咬傷。慘叫聲，怒吼聲幾乎壓住了槍聲和風雨聲。

醫院大門處，兩輛裝甲車掩護下，幾十個軍人聚成一團，中間一位正是行動總指揮——參謀長顧北城中校。

“你是說，這五個戰士突然會使用水珠殺喪屍？這是水系異能？”顧北城看看徐虎，又饒有興趣的看看面前五個一臉緊張的戰士。

“參謀長，我知道這個有點匪夷所思，可是……”徐虎尴尬的解釋。

“我也知道異能的。”顧北城揮揮手打斷他：“我就想知道是怎麽回事，水系異能有多大威力。”

這年頭，首長也知道玄幻，倒是省事。

戰士們七嘴八舌的講述自己的感覺，幾乎都是進攻軍區總醫院時，在激烈的戰鬥中爆發了異能。異能的威力，幾乎相當于重機槍。使用次數大約是二十，有的是三十次。

“很好，命令下去，有發現異能的及時上報。同時，各級軍官重新布置戰術位置，保護異能者，以異能者為主要的火力輸出。”顧北城下令道。

五個異能者都是年輕的軍人，聽到命令都很興奮的接受命令，只有一個人臉色變了變。很快，有人把他們帶下去，重新回到前線。

“參謀長，這個異能者的待遇……”徐虎看看顧北城，試探的問：“要不要給點特殊關照，萬一有危險……”

“待遇嗎，先給中尉級別軍官待遇。至于關照……”顧北城冷笑一聲：“軍人談什麽特殊待遇，全團官兵一致，包括我，都是戰士。有敢臨陣脫逃，不聽命令者，軍法從事！”

“明白。”徐虎等幾名前線軍官松了一口氣，有具體指示就好辦事。

“加快推進，兩個小時內，我要把總醫院清理幹淨。”顧北城命令道。

“參謀長，這裏的喪屍好像不一樣。”徐虎有點為難的說：“好像它們特別的兇殘，也更難打倒。我們的槍不給力，還不如冷兵器殺傷力大。”

“但是冷兵器要求戰士進行肉搏戰，不但增加了傷亡，體力消耗也特別大。”有軍官說。

“也有好處，能激發異能者對嗎？”顧北城笑笑：“步槍不給力很正常，新配發的高射速小口徑步槍針對的是人，對于沒有痛覺的喪屍……”他擺擺手：“算了，把裝甲車開過去，高射機槍低射，重武器開路。”

“這個……”大家面面相觑，大城市中使用重武器……這個責任大了。

“我下的命令，執行吧。”顧北城說。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軍官們全部敬禮，接受命令。參謀長這個人冷冰冰的不好通融，但是他有個好處就是把命令給你下的明明白白，也絕不推脫責任。

大家很興奮的去各自掌握部隊，很快裝甲車的發動聲，12.7口徑高射機槍的轟鳴聲壓倒了風雨聲，空氣中傳來一股很濃的硝煙味。軍人最喜歡的氣味。

顧北城抽着鼻子，半閉着眼睛一臉的陶醉樣。黑暗中一個白白瘦瘦的軍官走上來，站在顧北城身邊：“參謀長，打聽清楚了，五名異能者全是新兵，體能和戰鬥意志也只是中等。”

“嗯。”顧北城點點頭，不置可否。

“要不要把我們的人派到第一線？說不定也能出現異能。”白瘦軍官推推黑膠眼鏡，問道。

“不要刻意去做，所謂喪屍是一種感染，那異能呢？穩一穩，再看一看。”顧北城好像自言自語，話裏的意思卻讓白瘦軍官若有所思。老首長在川北一直以膽大心細聞名。雖然這幾年韬光養晦，但是異變開始，他就敢奪權篡位，帶兵進城。他說要穩一穩，那就真的要穩一穩。

“再說了，趙卓，除了你和大彪，誰又真的是自己人呢。”顧北城輕輕的拍了拍眼前軍官的肩膀，一句話說的他心潮澎湃。

“老長官。”由于激動，趙卓的聲音居然有點哽咽。從川北到海陽，他跟着老首長十幾年了，一句自己人是對他最大的嘉獎。

“趙卓，從川北你就跟着我了，我知道你。來，我最優秀的參謀軍官，來分析一下眼前的情況吧。”顧北城笑笑說：“為什麽醫院的喪屍這麽兇殘？按理說這些喪屍是由病人轉化來的，身體素質很差才對。”

這可不好解釋，畢竟誰也沒見過喪屍。趙卓心裏明白，老首長是給自己出題目。

“根據我們現有的情報，所謂喪屍，只在兩種人中出現。一種是老人，一種是病人。我覺得參謀長說得對，喪屍化本質是一種感染。某種病毒廣泛存在，傳染性強但是致病性不高。我們能承受，只有虛弱的人不能承受，所以才喪屍化。”

趙卓不動聲色的拍了一記馬屁，接着說：“但是有個例外，我們經過的郊區加油站，有一個加油站工作人員全部喪屍化，而另一個則沒有。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兩個加油站不同之處就是異變的那家附近有個變電站。不光加油站，變電站旁邊的居民也全部異變。還有個奇怪的現象，就是異變開始立即出現了大停電和通訊中斷，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檢查過線路沒問題，即使發電廠有了問題也不會這麽快，更何況通訊和發電本來就不是一個系統。發生這種情況，唯一能解釋的，兩者的共通之處就只有能量。”

說完他看看顧北城，這個結論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也沒有什麽輔證。但是想想還是一口氣全說了：“電是能量，電磁波同樣是能量。有什麽東西把能量全消耗了，而且還是很快。”

“病毒。”顧北城說。

“是的，是病毒。這種病毒需要能量，所以迅速消耗了海陽市全部能吸收的能量。而在能量聚集地，這種病毒的密度特別高，導致感染率增高。”趙卓說。

“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顧北城說：“不是病毒的密度增高了，而是吸收了能量，病毒進化了，致病率提高了。”

“這個……”趙卓是個聰明人，立即明白顧北城的意思，細想一下，他的冷汗都出來了。

“這種病毒很需要能量，瞬間消耗掉海陽市全部電力還不夠。它們為什麽這麽需要能量？它們很餓？趙卓，你要是看動物世界就會明白一個道理，動物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會不顧一切的補充能量……”

“為了繁殖。”趙卓臉色蒼白回答道。

要是這樣就太可怕了。病毒不是慢慢減少，而是拼命的繁殖進化。現在只能感染老年人和病人的病毒，總有一天可以進化到吞噬全人類。那個時候……

“也不是啊，醫院裏很多醫生護士也異變了。”趙卓突然想起什麽。這個，好像和病毒密度理論說不通。除非醫院有什麽能量，不然怎麽會有健康人異變呢？

“看前面。”顧北城指指激烈交戰的門診樓：“南邊戰鬥很激烈，北面就好一點，異變的醫務人員也都是來自南面。你知道為什麽嗎？”

“這個……”趙卓撓撓頭。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顧北城笑笑：“北面是軍區專用的，連接住院樓的側樓是老幹部活動中心。南面是民用，側樓是檢驗樓。X片，CT，PET—CT，放療中心都在那裏。”

“放療……”趙卓覺得嘴巴發幹。

“沒錯，放射性物質也是能量。”顧北城說。

趙卓怎麽能不知道這個，他已經開始想距離城市不到一百公裏的核電站，還有國家貯存在西北川北那些核武發射井……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顧北城看看趙卓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把這個醫院拿下來。”

“報告參謀長，偵察連向您報告。我們已經打通北樓通路，李大彪連長請您過去。”一個精悍的軍官筆直的站着，胸口和肩膀血肉模糊。

“趙山明是吧？做得好。”顧北城拍拍他的肩膀：“下去包紮傷口，好好休息。”

趙山明敬了個禮，轉身時趙卓看到他滿眼的興奮。這就是顧北城的特點，能記住幾乎每個手下的名字。

“我們過去吧。要是推測的沒錯，病毒能進化，我們也要好好努力進化才行。”顧北城拍拍趙卓，大步向前走進風雨。

門診樓主戰場還在激戰，側樓已經被李大彪帶着偵察連打通了。顧北城帶着趙卓，還有十幾個警衛班戰士趕來的時候，另一支部隊，工程分隊已經集結待命了。

工程分隊的連長胡立軍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這支拿着鐵鍬榔頭的冷兵器部隊。工程兵不是戰鬥部隊，小夥子們都有點不安和猶豫。他禁不住想自己能不能完成進攻任務。參謀長命令自己第一個殺進住院樓，這是信任，更是責任，沉甸甸的責任。

“參謀長，要不然還是我的人攻上去，工程分隊……”李大彪上前，對顧北城說。

“哦，胡立軍，李大彪說你的工程分隊不行，你說行不行？”顧北城看看胡立軍說。

“我們行！保證拿下北樓！”胡立軍臉漲得通紅，立即表态。

“戰士們，剛才偵察連的同志們幹得很好，可是他們覺得你們不行，你們行不行？”顧北城提高了聲音，大聲問道。

“我們行！”所有工程兵激動的揮舞着手裏的武器，大聲喊着：“保證完成任務！”

“好，讓我看看你們的本事。我，參謀長顧北城和大家一起，把這棟樓拿下來。完成任務，我給大家申請集體三等功。到時候複員回家，娶媳婦都比別人牛逼！現在，跟我沖！”顧北城奪過一把鋼釺，第一個沖進住院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