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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噩夢只是才剛剛開始而已。
短短三天內,兩個廣告代言被退,兩部電視劇毀約。蘇洛的檔期本來已經排到明年年底了,突然之間全都空了下來。
果子真的低估了齊軒的狠心。
倒是蘇洛卻很有閑心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果子一看到他果露在外的手腕和腳踝上長時間無法消散的淤青,心肝兒就開始顫。
憑什麽那個男人要這樣玩弄蘇洛,憑什麽有了新歡就要将蘇洛棄如敝履,憑什麽要用特權搶奪他們辛苦争取來的角色?
蘇洛跟齊軒三年,齊軒從來沒有為蘇洛謀過一個角色,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親自為蘇洛牽線搭橋,更沒有跟蘇洛出現在公共場合,就好像,他齊軒跟蘇洛從來沒有什麽關系,也沒讓蘇洛在這三年的奮鬥中少吃哪怕一點點苦頭。
果子越想心情越郁結。從櫃子裏找出一對護腕,這大夏天的,總不能一直讓蘇洛穿長袖長褲遮掩傷痕吧。
“是何助理嗎?能幫我給齊總帶個話嗎?”
果子聽得心頭一緊,一下撲了過來,就要來奪蘇洛的手機。
蘇洛靈巧地避開,沖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果子手機沒搶到,卻趴在蘇洛身上一直幹瞪眼,但突然看到蘇洛鎖骨上一塊吻痕時,他一個激靈爬起來。
蘇洛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繼續跟那邊的何晨說話,“地址麻煩你發給我一下。”
那頭的何晨一愣,他明明說的地方是蘇洛經常去的別墅,怎麽還要地址呀?
何晨看了自己的大BOSS一眼,應了一聲。
齊軒卻在那頭突然說道:“召集各部門開會,談談岐山項目招标的事。”
何晨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快下班了,這位是有意要拖延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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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沒讓果子陪,按着地址,自己開車過去。
直到進了那小區,他才知道,這個地方自己來過,也就是自己被丢棄的那個地方。
蘇洛扶了扶額。他不太了解齊軒的行為模式,但能對前情人趕盡殺絕到如此地步的人還真是稀有,空長了那麽好的一張臉。
找到門牌號,蘇洛在短信告知的地方找到鑰匙,開門進去。
據說這是他跟齊軒幽會的地方,但蘇洛看到房間的布置卻搜尋不到一點記憶的殘骸。之前他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既然對其他記憶都沒有問題,那麽應該是心理疾病:選擇性失憶。
醫生說,人在受到某種強烈感情刺激傷害時,便會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他腦子受過傷,記憶丢失也不是第一次,他倒是坦然得很。
醫生也說在面臨同樣的壞境時,刺激源便又會刺激到封存記憶的神經,這有利于記憶恢複。
可蘇洛重新面對這些所謂刺激源時,并沒有什麽感覺。他甚至去冰箱裏翻出一只西瓜,自己切下一半,一邊看電視,一邊拿起勺子挖出來吃。
至于怎麽睡着的,大概……估計是等得太久。
迷迷糊糊中,外面似乎又下起了大雨,耳邊還有電視裏傳來的聲音,似乎是什麽偶像劇,蘇洛聽不清楚,但似乎有什麽熱氣噴在他臉上,鼻頭被撓得癢癢的,還有一種詭異的喘息聲,惹得他喉嚨又幹又緊。
蘇洛突然睜眼,入目竟然是那張俊美無匹的臉。他微微有些晃神,鎮定了好半晌才确定這不是夢。
齊軒的臉又冷又硬,兩只手撐在他身側,猶如一只猛獸俯視着自己的獵物,伺機而動,仿佛随時準備将他拆卸入腹。
這種強烈的侵犯意識讓蘇洛立馬就精神抖擻了。
但最詭異的是,齊軒明明冷飕飕地盯着他,但他的下面卻撐起了小帳篷,若不是褲子擋着,估計能直接彈出來……
蘇洛盡量不讓自己往邪惡的方向想。既然齊軒能将他丢棄,又怎麽可能對他還有什麽想法。男人在有些時候會突然起反應,這也不是什麽秘密。
“齊先生,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
齊軒依然冷冷地瞪着他,沒有挪動一分,“蘇洛,我已經玩膩你了,你覺得自己還能拿什麽身份跟我談?”
齊軒十分不屑的語氣讓蘇洛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齊先生,俗話說,好聚好散,就算我曾經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至少也盡心盡力地服侍了你三年。”三年不是能演出來的,他相信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心意不會有假。可最終換得的卻是這個男人奪他主角,拆他廣告,搶了他接下來的戲份。通常的情況不是應該給了一部絕世好片作為分手禮嗎?
齊軒的眉頭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随即表情恢複如常,“你倒是比我想想的要厚顏無恥得多。”說罷起身,但突然某個地方的摩擦讓他下意識地往下面看去。
這一看,整個俊臉都僵硬了。
蘇洛看着齊軒幾乎氣急敗壞地進了洗手間,胸中的郁結竟然因為這一下消散了不少。
齊軒在洗手間花的時間還不短,蘇洛一邊看着時間,一邊繼續看電視,西瓜沒了,他又吃了一串葡萄,削了兩個桃子,等桃子吃完了,那邊還沒響動,最後電視劇都快完了,那邊才圍着一塊浴巾出來。
蘇洛幾乎是下意識地噎了一口唾沫,視線不自覺地在那完美的馬甲和人魚線上溜達了兩圈,在男人意識到他視線的直白憤怒走過來時,他還呵呵笑了兩聲,用由衷的口氣贊嘆道:“齊總,您的身材可真棒!”
齊軒的臉立馬就黑了。媽的,他竟然被一個他剛踹出門的小藝人給調戲了。齊軒的拳頭捏得咕咕作響,大有随時砸下來的意思。
蘇洛也覺得自己似乎奔放了一點,咳嗽兩聲,言歸正傳,完全放下了他們曾經有一腿的自覺。
“齊總,你看,我只是一個小藝人,不求什麽大紅大紫,但求安安穩穩過日子。你一句話就能讓我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果真有什麽服侍不周的地方,還望你見諒……”
看這姿态擺得多低,勞資就差叫你一聲爺爺了,你一個富可敵國的財團繼承人,有必要跟我一個小藝人斤斤計較嗎?
誰知道,齊軒不但臉色沒有好看一點,反而像是受到什麽侮辱一樣,随即爆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滾!”
一個字,铿锵有力,蘇洛臉皮再厚也呆不住呀。
蘇洛擦一把剛才吃了水果可能不太幹淨的嘴角,在齊軒的低氣壓下,毫無壓力地笑道:“請容我收拾一下垃圾。”
他是有強迫症的,吃了不收拾會睡不着覺。
齊軒一口郁結之氣沒緩過來,一雙漂亮的眸子冷如冰芒,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在他眼皮子底下收拾果皮的蘇洛。
蘇洛的手很快,三兩下就将果皮收拾好了,提着垃圾袋,不急不緩地往外面走。齊軒就像一只随時要撲上來的野獸,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蘇洛頭皮都硬了,但他是個有教養的人,所以在出門時,還不忘記說一聲,“謝謝您的招待。”
話音未落,“嘭”地一聲,門在面前重重砸上,還晃得吱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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