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蘇洛沒想到淩老爺子會親自來s市，還順道來看他的衣服做得怎麽樣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老爺子做衣服不過是一個幌子，但蘇洛卻不得不将這個幌子做到讓人無可挑剔。

因為要求高自然花的時間也多，淩老爺子突然打電話過來，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淩老，實在抱歉，至少還得等兩天才能做好。”

淩老爺子在電話那頭笑得和藹可親，“沒事，你帶過來給我看看，我剛好想做點修改，順道，我也想請你吃個飯。”

蘇洛一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廚房都傳來果子的飯菜香了，這個時候過去果然是吃飯的好時間。

蘇洛知道這位老爺子做事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選擇都會有他的目的，而且絕對是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主兒，所以他沒有浪費時間找理由，而是爽快的同意了，電話一挂斷他就給蕭涵去了一個電話。

蕭涵拍完一個廣告，剛好收工，接起電話時，他已經看見齊沐陽的車了。齊沐陽剛要往這邊打招呼，蕭涵借着接電話的姿勢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想讓我扮你的助手？”

“是啊。你的演技這麽好，扮個助手應該不難吧？”這種鴻門宴讓他單刀赴會，保不齊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呢。果子要在家帶兜兜，洛奇雖然算是他的助手又是員工也信得過，但這家夥就一個面癱，一看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人家冷暖的爺，哪裏能指望他随機應變。

蕭涵已經感覺到齊沐陽向他走過來了，事情緣由都沒來得及問就直接說，“好，我去。你等我！”

電話挂斷，齊沐陽也剛好聽見這話，忍不住皺起眉頭看着蕭涵，“你要上哪裏去？”

蕭涵笑得陽光燦爛，不帶一絲陰霾，“蘇洛邀我去他家。”

他已經拒絕過齊沐陽三次邀約了，這次齊沐陽直接跑到他工作的地方，似乎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可不管這個人怎麽霸道，卻絕對不敢去摸蘇洛的龍鱗，蕭涵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

齊沐陽果然臉色難看了一點，還不得不壓住怒火，耐着性子問，“那你什麽時候完事？”

Advertisement

蕭涵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齊總，你有什麽事兒嗎？”

齊沐陽的胸口明顯起伏了一下，似乎他也沒料到蕭涵會這樣跟他說話，他本想說，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沒事你就不能來找我嗎？他們之間何時這樣生分了？

結果出口的卻是，“我想你了。”

這句臺詞完全出乎蕭涵的預料，他本以為齊沐陽會發飙，連對付他發飙的話都準備好了，這句話一下将他之前的話噎在喉嚨裏，憋得他臉都紅了。

“齊總，您最近是不是沒樂子了？白楊呢？”蕭涵發現他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下去，臉都快扭曲了。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以前我從來沒打算跟人談感情，蕭涵，我想跟你正式地試一次！”

蕭涵扭曲的臉一下僵住，牙齒磕絆了一下，沒發出聲來。

齊沐陽看蕭涵沒拒絕，靠近兩步，伸手托住蕭涵的後腦勺，低頭就吻了下去。

這下，蕭涵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這是攝影棚，雖然廣告拍完了，可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下班，蕭涵直感覺周圍的空氣一下飙升了，視線的餘光甚至掃到很多跟他一樣僵硬下來的身影。那一剎那，連空氣都是靜默的。

齊沐陽結束這個吻時，定格的場面一下又活動起來，衆圍觀者該幹嘛幹嘛，可這絲毫沒減輕蕭涵的尴尬，“齊總，你總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這話是磨着後槽牙說的。

“他們都知道。何必藏着掖着！”這口氣，非常理所當然，蕭涵再一次覺得自己跟他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剛才我說的話，我給你三個小時考慮。”

“難道不應該是三天嗎？”

齊沐陽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摸了摸蕭涵的鬓角，“你知道，我的耐心很有限！三個小時後，我會來要答案。”

說罷擺擺手，潇灑地離開了。

蘇洛發現今天的蕭涵明顯有點心不在焉。這都走到酒店了，他還在發呆。

“我說，你打起精神來，對方可是淩氏的老太爺！”

“我好歹是個公衆人物，你确定他認不出來？”

蘇洛将蕭涵下巴上很有藝術氣息的胡渣以及那特具淩亂之美的雞窩頭看了一眼，很确定地點點頭，“放心！把你畫成這樣，你媽都認不出來！”

兩人提着衣服上了淩老爺子指定的餐廳，毫無意外看見了淩凡。

這位淩家二少，蕭涵以前就近距離見過一次，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蘇洛失蹤後，那位二少跟齊軒的緋聞也無疾而終，連媒體也沒再報道過這個人。

隔了這麽多年再見此人，蕭涵再次感受到兩張相似得過分的臉所造成的視覺沖擊，尤其是他們不止是長得像，連神态舉止都相似得變态。

“淩老爺子呢？”

淩凡的視線在蕭涵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知道帶人來，看來還是有點警惕心的。

淩凡笑着請他們坐下，解釋道：“爺爺臨時有點事兒，等一下就會來。我們先吃着。”說罷直接叫了侍應生點餐。

點到酒時，蘇洛直接拒絕，“呆會還要談工作，酒我就不奉陪了。”

“難道你還怕我把你灌醉了圖謀不軌？”

蘇洛笑呵呵地說道：“我這人酒品差，真醉了，我怕會傷到你。”

淩凡也笑呵呵地看着蘇洛，“你這樣說，我反而更想見識一下。”

一直盡職盡責當助手的蕭涵湊趣道：“淩二少還是不要見識的好，蘇洛醉了，是真會動刀的！”

“哦？殺人？”

蕭涵擺出一副悔不當初的面孔說，“比殺人還恐怖！”說罷神神秘秘地湊近淩凡幾分，“他喜歡趁着酒興閹人……”

淩凡背脊蹿過一絲寒意，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那就少喝點。”

蘇洛似笑非笑地看着蕭涵，磨了磨後槽牙，“待會兒我若醉了，一定不會忘記拿你開刀。”媽的，你就不能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嗎？

蕭涵笑嘻嘻地看着他，“壯士，手下留情，我還指望以後能過上性福生活呢！”

等了十分鐘，淩老爺子也沒過來。淩凡都給他點好餐了，蘇洛想找個借口提前吃完走人都不行。

紅酒剛打開，意外就來了。

來人是什麽身份蘇洛是沒看出來，但那粗大的金項鏈，金手表，幸好衣服還是正規的西裝，看得出是定制的款式，品味檔次都有，裏面配的也是白襯衫也不錯，可被脖子上那金鑲鑽的土豪項鏈一襯托，讓人有一種無力吐槽之感。

在蕭涵介紹這個人的同時，樓上臨窗的包廂裏，淩老爺子跟趙正濤也在議論這個人。

尤其是趙正濤看到那土豪握着蘇洛的手半晌沒松開瞳孔就縮了，淩老爺子看在眼裏，看似不經意地說道：“說不定又是好那一口的……”口氣裏難免有了鄙夷的味道。

蘇洛抖了抖自己的手，臉上僵着一朵笑容看着土豪男，“康先生？”

康兆輝緩緩收回視線，松開手，抱歉一笑，“見到偶像有點激動，失禮了！”這種歉意表現得很真實。蘇洛和蕭涵都是演戲的，自然也知道這不是演的。

“我能坐這裏嗎？”

康兆輝是淩凡的客戶，蘇洛當然不好插嘴。淩凡也熱情地邀他一起用餐。他們就這樣順其自然地坐在了一起。

康兆輝重新點了餐，要了這邊最好的紅酒，他甚至将蘇洛喜歡什麽都摸得一清二楚，這不但讓蘇洛震驚，連淩凡臉上都露出些驚訝。

“能有康先生這樣的粉絲還真是幸福！”淩凡的口氣難免帶上了一點酸味。

康兆輝看都沒看他一眼，給蘇洛倒了一點紅酒，也就兩口的量，又給他切好了牛肉，這才将刀叉放到蘇洛面前。

也許為了不厚此薄彼，康兆輝也順道給蕭涵也切好牛排。

伺候得如此周到，連蕭涵這個粉絲數比蘇洛多好幾倍的當紅小鮮肉都有些嫉妒了。

所有東西準備好，康兆輝才問道：“上次看到你拍《問風》的劇照了，很棒！”

突然遇上這樣熱情的粉絲，蘇洛還真有些不适應，“謝謝。很多年沒演戲了，恐怕會讓康先生失望！”

康兆輝笑得非常溫柔，視線在蘇洛臉上的疤痕上一晃而過，“你能出來再演戲你的粉絲一定都會很高興的。我還記得你演的第一部戲，演的一個乞丐，只有幾秒鐘的鏡頭，但是你的眼神很到位，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一定會紅。”

蘇洛有些吃驚，一般來說第一部戲都會指有戲份的戲，康兆輝說的那個還是他跑龍套時，跑的第一部戲……

幾秒鐘的鏡頭，若不是有心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何況那不龍套劇并不是什麽好劇，看的人也不多，更不會有人注意到那個鏡頭。

此刻，蘇洛要懷疑康兆輝不是他粉絲都不行。

康兆輝更是滔滔不絕地将蘇洛每個龍套再到後來塑造的每個有戲份的角色都如數家珍細說了一遍，這就像在蘇洛面前翻開了一卷一卷幾乎連他都開始遺忘的歷史。

蕭涵從來不知道蘇洛竟然演過那麽多的龍套還有那麽多的默默無聞的角色，聽得那叫一個興致勃勃，最後整個飯桌上，就淩凡說不上話，康兆輝跟蘇洛和蕭涵聊得很投機，不知不覺酒也多喝了幾杯。

趙正濤是看着康兆輝一手扶着蘇洛一手扶着淩涵離開的，淩凡就跟在他們後面。

若說之前康兆輝看蘇洛的眼神還有所保留，此刻，那視線透出的熱度是個男人就該能明白。

趙正濤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不待見同性戀，可也知道蘇洛跟其他gay不一樣，不是什麽人都行的。

淩老爺早就離開，趙正濤毫無顧忌地跟下樓去。走近了才發現，跟蘇洛一起來的人發酒瘋了，一個勁兒抱着蘇洛。反而蘇洛比他要清醒很多，康兆輝只能一手扶一個，不讓蘇洛被蕭涵撞倒。

趙正濤剛要上前，齊軒就出現了，直接撇開康兆輝扶住蘇洛的手。

康兆輝面色一寒，蘇洛頭是暈，但還不至于認不出來人，“你怎麽來了？”語氣明顯帶上了醉意。

齊軒皺了皺眉頭，“我送你回家！”說罷，看了康兆輝一眼，視線順道溜過淩凡臉上。

淩凡想說什麽，齊軒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只說，“多謝二位款待！”

齊軒直接将兩人塞進自己車裏，保镖坐在前，他就拎着兩個“醉鬼”坐後面。

蕭涵借着酒瘋抱蘇洛抱得死緊，一把将齊軒推開。

齊軒惱了，“再給我裝，小心我現在就打電話叫齊沐陽過來！”

蕭涵一個激靈爬起來，尴尬地松開蘇洛，“那個，齊總，我都這樣了你還能認出來，果然火眼金睛！”

齊軒懶得搭理他，只是扶着蘇洛，輕聲問道：“是不是真喝多了？”

蘇洛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重新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齊軒沒回答他們，讓保镖開車離去。

那廂康兆輝看着載蘇洛的車消失在夜幕中，轉頭看向淩凡，雙眼泛着幽冷幽冷的紅光。

淩凡吓得一個哆嗦，“這不能怪我！”康兆輝是對蘇洛有意思，甚至有一種變态的占有欲。原本他想利用這次機會把蘇洛給辦了，斬斷蘇洛跟齊軒的聯系，順道給趙正濤演場戲，一舉三得，誰知道齊軒會這個時候出現？

康兆輝原形畢露，“今晚我不想用充氣娃娃，既然是你讓我挑起這個興致，那就只能委屈淩二少你了！”說罷，一把勾起淩凡，強行拖進了自己的車裏。

淩凡絕對想不到自己設計蘇洛的局最後會落在自己身上。當那個火熱的利器撬開他身體時，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出聲。

車飛速地前進着，将他的聲音撕得七零八落。

那個在蘇洛面前溫柔又善解人意的人渣此刻就像一頭脫離了禁锢的猛獸，只管強取豪奪，最後淩凡是在疼痛中昏死過去的。

再度醒來，他隐隐聽到一些聲音。

房間很黑，只看到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一些零零碎碎剪輯的畫面，主人公毫無意外地只有一個人——蘇洛。

但他聽到的聲音卻不是從電視裏傳過來的，而是某個人的喘息聲，空氣裏甚至彌漫着一股腥澀的氣味。

淩凡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去摸燈，燈沒摸到，卻拉開了窗簾。陡然躍入的陽光刺得眼睛一疼，打破了投影到牆上的畫面，也照清楚了沙發上坐着的男人。

康兆輝握着自己的猙獰的孽根，看過來的眼神都是充血的。

淩凡又吓了一個哆嗦。昏死前的畫面一幕一幕地在腦中閃過，怒火和羞辱一股腦兒地湧上心口。

他還未破口大罵，康兆輝已經站起來，撿起他的破爛衣服，連人一起扔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