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伺候白狗

我驚愕的四下偷偷掃視了一番，卻什麽都沒看到，尉遲夫人也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般擺擺手說：“下去吧。”

“是。”我乖巧的應了一聲，忍不住又看了四周，真的沒有人，心下十分踹踹，離開屋子才敢微微喘息了一下，這時候翠嬷嬷又無聲無息的出現，提着一個燈說：“你也算是有福了，夫人下令，這廊子下可以點一盞燈，為你照亮。”

“哦。”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心思還在屋裏那男人的聲音上轉，到底是只有我才能聽見呢？還是尉遲夫人假裝聽不見？

“看來昨夜你沒事，也讓夫人另眼相看了。”翠嬷嬷陰陽怪氣的說，我皺了皺眉，昨夜到底什麽事？是說大少爺醒來的事嗎？

“大少醒來了，雖然只是片刻，但是他到底是不是死了？”我順着她的話問，翠嬷嬷冷哼一聲說：“別來套我的話。”

我也知道她肯定不會說，于是也就沉默着跟在她身後往回走，秘密我沒興趣知道，只要能活下去，其他的我根本不想管。

回到房裏，桌上居然已經擺了一桌子飯菜，都是肉，看上去十分可口，要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吃過肉了，早就忘了肉是什麽味道，這時真是想沖過去吃個痛快，卻又怕吃痛快了，馬上就沒了，居然愣在那裏。

翠嬷嬷不知什麽時候離開的，反正他們都不能進這個屋子，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正在我發呆的時候，忽然身後有什麽東西頂了我一下，力道之大把我整個人都推到了屋裏，差點跌倒，一回頭去看見那只巨大的白狗正冷冷的站在門口，眼神傲慢不屑的瞄着我。

“呃，白狼是你啊。”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像伸手摸摸它，卻在它渾身散發出的氣勢面前膽怯了，這尉遲府家的狗都這樣盛氣淩人。

白狗輕淺的走進屋子，一下子就跳到了桌子邊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後就冷冷的看着我，我一頭霧水，它坐那了，我坐哪裏？

“還不過來，伺候我用膳？”那個在尉遲夫人房中聽到的聲音忽然又響起了，我身子一顫，這屋子裏除了我，白狗，還有死人相公，沒有其他人了，那麽這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呃，你是誰？”我小心翼翼的問，難道那個看不見的人跟着我來到這屋子裏了？

“尉遲那婆子不是要你伺候我的麽？”白狗微微眯着眼睛看我，我差點被口水噎到，那個狗，居然會說話？等等，好像之前它也說話了？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因為太過驚悚然後我就忘記了。

“你居然會說話？”我錯愕的驚呼，白狗晃動了下頭，面無表情的說：“我要吃魚。”

“狗都是啃骨頭的吧？”我傻傻的說，白狗忽然吼了一聲，頓時感覺地動山搖，然後它冷冷的說：“別以為我不會吃你，我的确是喜歡啃骨頭，但是最喜歡啃的是人骨頭，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小女孩。”

我惡寒了一個，忙閉嘴，跑到桌子夾魚給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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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一根刺在裏面，我就咬掉你一根手指頭。”白狗淡淡的說，我忙仔仔細細的給它把刺挑了，再三确認後才放到它嘴邊，它吃了一口，随即就吐了：“真難吃，那個肉給我嘗嘗。”

我又給它夾了一筷子肉，它舔了舔就偏開頭去：“看來得換個廚子了。”

說着一下子就跳到地上，落地那一瞬，我感覺好像地板都晃動了一下。

“來人。”它不輕不重的喊了一記，門馬上打開，一個小厮模樣的人站在門口，我又忍不住看過去，那人的腳果然是沒有着地的，但是又不确切，腳下那塊是黑的，也可能是鞋底比較厚。

“爺。”那小厮恭恭敬敬的行禮，喊那只白狗爺，我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理解這個地方所發生的一切。

“把這些垃圾都倒掉，做飯的丢去鬼谷。”說完它就緩步離開了屋子，那小厮居然敢進房，把桌上那些看上去十分美味的雞鴨魚肉全部端着倒了，我看得心都滴血了，你不吃給我吃啊，這樣太暴殄天物了吧。

“那個，爺一口都未吃？”小厮一邊倒，一邊轉頭看我。

“吃了一口魚，吐了，舔了舔肉，就這樣。”我哀怨的看着他手裏的那盤松鼠魚，就吃了一口啊。

“那活該要去鬼谷的，爺這嘴，真夠金貴的。”那小厮搖了搖頭，眼看着那魚也要被倒掉了，我終于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他不解的回頭看我，我讷讷的說：“倒掉，不如給我吃吧。”

“你找死啊，爺吃過的東西，怎麽可能給別人再吃？”那小厮搖搖頭，毫不猶豫的把魚倒了，它只是一只狗，只是大少爺的寵物，又不是皇帝，我都不嫌棄是狗吃過的了，它居然還嫌棄我？

“你啊，既然伺候爺了，就要小心，鬼谷那種地方，有去無回的。”小厮臨走還威脅了我一把，我萬般無語，走到死人相公身邊捏着他的手說：“你的狗都那麽特別，特別的刁鑽，刻薄。”

唉，我捧着饑腸辘辘的肚子，再一次哀悼那頓看上去就很好吃的酒菜，這時候翠嬷嬷來了，端着清粥和饅頭站在外面說：“這是你的午膳，過來吃吧。”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低谷，又是清粥饅頭，我吃的還不如一只狗，雖然那只狗真的很高貴，傲慢，但是就算它是狗王，那也只是一只狗，為什麽它可以倒掉一桌子美味，我卻只能啃饅頭？

“怎麽？不想吃？那我拿走了。”翠嬷嬷似乎看出了我的不願意，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我忙喊住她：“翠嬷嬷，沒有的事兒，我早餓了呢。”唉，白面饅頭也好啊，總得填飽肚子。

我正往嘴裏噻饅頭呢，翠嬷嬷卻說：“夫人既然要你伺候爺，那麽爺的起居飲食你都得伺候着，剛好廚子給爺丢到鬼谷去了，從今兒晚上開始，爺的膳食就由你來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