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嫚堯乖乖巧巧在幽寂懷裏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不敢亂動。

主要是擔心自己現在太猛,掙紮一下直接将幽寂踹地上,那就不太好了。

幽寂攬着嫚堯一個後退,直接将距離拉扯開來,玉離連一片衣角都觸碰不到。

“感覺怎麽樣?”

嫚堯沒想到都這功夫了,幽寂還有空來問她感覺怎麽樣。

但她此時心情很好,總算是擺脫了弱雞第一步,所以點點頭,笑容燦爛,“棒呆了!”

幽寂點了點頭,此時,萬歸和白晏周圍也沒有妖獸層層圍攻,他們一躍而上,到了嫚堯身後位置。

白晏剛剛手撕了那麽多妖獸,同為妖獸的他極為悲憤,一聲狼嚎長嘯直沖雲霄。

萬歸擦了擦臉上的血,卻是看向了對面的玉離真人,他抿了抿唇,沒說話。

下方的妖獸還在橫行沖撞,百姓與低修為的修士的慘叫聲不絕。

幽寂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趁着這騰的出手的空隙,再次放出九條火龍,直接沖着下方的妖獸追擊而去。

火龍穿過妖獸軀體,便是将它們焚燒殆盡,連一點灰飛都不曾留下。

跑得再遠的妖獸都被燒個精光。

可那些火焰卻是堪堪擦過凡人和修士的軀體,不傷它們半分。

“這些妖獸,不是我族,是被人刻意飼養出來的沒有任何靈性,只會低等的吞噬和殺戮,我無法容忍之。“幽寂的嗓音在漫天火光裏,在嫚堯的耳邊極為清晰。

本該是冷冽無情的,可嫚堯卻聽出了這話裏藏得很深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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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些奇形怪狀的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什麽的妖獸,忽然能明白幽寂的心情。

他是妖皇,是萬妖之主,本該是照顧好妖族之下每一只妖。

可如今,卻是有這樣一群被人肆意地用靈力喂養的妖獸,沒有靈智,或許到死就只是人族手底下的一柄刀,痛苦地過完一生。

妖生沒有半點尊嚴。

放出妖力精準地追蹤每一只妖獸需要郵寄動用神魂,而他此時本就是最強之時,他抱着嫚堯浮在半空沒有馬上動。

可周身凜冽霸道的妖氣依舊讓人忌憚,而不敢随意動。

差點被那妖皇的妖火焚燒殆盡的蕭博廣幾

個後退之後,才是穩住身形,結果一擡眼就看到蕭家養了這麽多年的這一批妖獸竟是被一把火燒光,頓時臉色鐵青的厲害。

可想到藏在蕭家的蕭家魔祖蕭清鴻,他硬是忍了下來。

“玉離真人,這妖皇本該是在青山劍宗的上古遺劍大陣下被鎮壓,如今卻是跑到了我蕭家的地界,敢問玉離真人有何解釋?”

蕭博廣憤怒地責問玉離。

青山劍宗掌門來此地的消息根本沒有傳來,是以,在沐禹州一手遮天的蕭家才會在妖皇大肆作亂的時候放出一群妖獸。

可就在這時候,該死的玉離就出現在這裏了,他連下令都來不及收回。

碎魂劍出,誰人不知是玉離。

玉離沒有回答蕭博廣的話,上古遺劍大陣被撕開,下方的妖皇沒能鎮守住這件事,青山劍宗早已與天澤靈宗互通過,外界也有一些謠言。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知曉真實的情況。

蕭博廣此時義正凜然質問這些,未免太過可笑。

“堯堯,從青山劍宗離開後,你一直跟着妖皇。”

玉離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握着碎魂劍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嫚堯當然希望此刻立刻離開這裏,可顯然,幽寂的妖力還沒收回,這會兒不适合立刻跑路。

所以,她聽到玉離的話,便覺得極為可笑,“我跟着誰,和你有什麽關系?!”

蕭博廣聽到這裏,銳利的目光一下看向了嫚堯,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确定了,妖皇懷裏的這個女人,就是那只爐鼎。

盛傳在外的,曾是玉離的那只爐鼎。

蕭博廣渾身的靈力立刻暴漲,盯着那個方向。

“當日是我将你從無盡海域帶出,你懵懂天真,根本不了解外面現實的殘酷,我會負責好你未來的後半生,青山劍宗才是你的歸宿,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回到我這裏,你若實在想修煉,即便很難,我也會教你,教你青山劍法,淩霄踏雲直上三千裏,我會教你修成正道,你是将那瓊鯨骨熔煉于體了吧,如此,便能修煉了。”

玉離的眸子緊緊盯着嫚堯,一次又一次地勸說她回到自己身邊,一次又一次地勸說她不要逃離青山劍宗。

他容顏清俊如冰霜,聲音更是

高高在上,低沉肅然。

嫚堯的體質,沒有人是比他還要清楚的,她是無法修煉的。

除非有什麽改變了她的體質,剛才看她那力道和堅硬如鐵的身軀,必然是經過了瓊鯨骨的改造。

瓊鯨骨十分難尋,可巧的是,之前在鲛人島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幽寂的妖氣,若非雲兒要去天澤靈宗,在鲛人島時,他便會與幽寂遇上。

嫚堯實在是煩不勝煩,她挑着最紮心的話直接沖着玉離的臉面砸過去。

同時也在分散玉離的注意力,給幽寂争取足夠的時間。

“我見過世界上最惡心的男人就是你,連多看你一眼,我都嫌惡心,你這張俊俏的面皮下藏着都是什麽龌龊專橫惡心的心思?!泥潭裏的癞蛤蟆洗幹淨裏都比你要好看一些!”

“我再說一次,玉離,我是個人,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說我離開青山劍宗,那就絕對不會再回那個該死的令人作嘔的地方!既然我話已經說到這裏,有些東西,便也一次說開了吧!”

“玉離真人,你是把我當做了蘇千雲的替身吧?哦不不,你原以為我就是你要找的女人,所以将我帶回青山劍宗,所以對我那般好,但當你發現我不是那個人時,你将我棄之如敝履,你那厭惡的眼神,我銘記在心,自也不會在你面前再礙你的眼,我如此懂事,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

“你既然不要了,那就別想着找回來,我此生都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從前仗着我對你的喜歡,以為我會做個備胎,永遠待在青山劍宗麽?!”

“你可真的想太多了,我這麽美,憑什麽你會認為我會在你這棵樹上栽了起不來?”

嫚堯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卻是沒走多少心的,不過是一通發洩而已,她的餘光一直在留意幽寂。

她見幽寂的臉色有些蒼白,便知道妖力已經快要透支了。

她能做點什麽?

玉離的臉色越發的黑沉,那張如高山雪蓮俊美的臉上此刻真的猶如覆上了一層寒冰。

高高在上的玉離仙君哪裏聽過有人這樣說過他?

他的自尊告訴他,絕不用再與她多說一句廢話,她今後是生是死,是福是禍,也與他沒有關系。

他何必在這裏讨人嫌

!?

“執迷不悟!”但他還是被氣到了,比他想象中還要氣,氣得心口發疼,像是有一只手忽然猛地握住他的心,那尖銳的指甲全部穿刺過去,血淋淋的疼。

玉離看着嫚堯望向自己的眼神,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

但她從前不是這樣的,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永遠是溫婉羞澀的,眼睛裏的潋滟光澤十分迷人。

玉離握緊了碎魂劍,劍柄上的雕花都劃傷了他的掌心,流出鮮紅的血來,順着劍柄一直蜿蜒而下。

他心裏的痛楚竟是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明明嫚堯根本不是她,可她如今說的話,卻依舊是傷得他鮮血淋漓。

玉離的呼吸都緩慢了下來,生怕幾個呼吸之間,便是控制不住情緒。

他閉了閉眼,才将心頭的這萬般情緒壓下去,此時他已經找到了那個她,是如今的雲兒,此時他要做的,是幫雲兒将劍骨重塑好,找到瓊鯨骨,而不是在這裏找嫚堯說這些無用的話。

她今後如何,與他沒有半點關系!

可他還是忍不住說道,俊美冷逸的臉看起來是有些蒼白的,“你是在恨我,我并未對你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那次,白玉蘭花簪那次,我雖對你态度兇惡,但事後也已道歉……”

“玉離真人未免太過高看自己了,我為何要恨你?有愛才有恨,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嫚堯的聲音冷冷的,此刻心底沒有什麽痛楚的感覺,只有後悔當初那麽傻癡戀的自己。

其實她自己都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與玉離談這些未免太過無語,情情愛愛的東西,耽誤她修煉。

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這些話,她都懶得說。

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玉離聽到從嫚堯口中說出的這句話,忽然便覺得喉嚨裏泛上來一股腥甜,那粘稠的味道幾乎一瞬間漫上來。

“噗——!”

玉離竟是吐出一口血來。

他自己都怔了一下,呼吸和動作都僵住了,一瞬間,身體像是被什麽束縛住,不得動彈。

“玉離真人與我扯這些,不如好好問一問你身邊這位天澤靈宗的長老,為什麽蕭家會藏有一只魔的事吧!”

幽寂燒光了這沐禹州主城內逃竄的每一只妖獸,

這才分出心神到嫚堯身上。

剛剛好像隐約聽到她在自己耳邊與那玉離拉扯情愛東西。

幽寂皺緊了眉頭,不再僞裝的金色的瞳孔朝着玉離的方向掃了一眼,直接抱着嫚堯以極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而在他動的瞬間,五條火龍沖着玉離和蕭博廣的方向呼嘯而去,其中一條更是直接沖着蕭家大宅而去蕭博廣連忙退開,本想去追,可他聽到蕭家那邊傳來的驚呼聲,趕緊回身去滅火。

同時氣得咬牙切齒。

那只該死的爐鼎在臨走前竟是将蕭家有魔這事說給玉離聽了!

玉離根本不想留意這些,他僵在原地,渾身發冷得看着嫚堯被幽寂帶走。

過了兩個呼吸之間,他渾身僵冷的血液才慢慢回流,然後看着前面一片火光裏一下子看不見的嫚堯的身影,朝前追去。

“堯堯!”

她絕不能跟着幽寂走!

可惜,嫚堯早在火光裏與幽寂迅速離開,絲毫沒有猶豫,并轉瞬之間沒了蹤影。

幽寂的火極為特殊,若不是他親自收回,這火焰便是輕易滅不掉,需要元嬰以上級別的親水靈元的修士用水系術法才能勉強澆滅。

且耗費的時間很長。

幽寂在蕭家放出的這幾把火,夠蕭家吃一壺的。

火光照耀下,襯得玉離那張臉越發的蒼白起來。

橫在他面前的是一片火,可這絕對不單單是火。

“師尊!”

此時,蕭梅嶼帶着蘇千雲正趕到蕭家門前,蘇千雲擡頭,一眼就看到了淩空而立的玉離。

她的眼中倒映着的是漫天的火,還有漫天的火光裏,周身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仿佛就要随風遠去的他。

蘇千雲心底裏忽然攪出一種慌亂和不安來,好像師尊馬上就要離她遠去,她必須要死死拉住師尊。

這種恐慌是一瞬間升起來,且濃郁非常。

“師尊!”她又喊了一聲,聲音都不自覺大了一些,都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在蕭梅嶼的懷裏,正被他帶着往蕭家飛去。

玉離想要跨過那火海,卻在這時候聽到了身後嬌脆着急的聲音。

“師尊!”

玉離的步子一下頓住了,那片橫在面前的火海始終沒有跨過去,他收回了步子,回頭看過去。

只看了一眼,玉離的

瞳孔便猛地一縮,“雲兒!”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仿佛風雨欲來,陰雲密布,整個周身都是可怖的氣勢。

蘇千雲還有些迷茫,但随即就看到了師尊已經到了面前。

“玉離真人?”她背後的蕭梅嶼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似乎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蘇千雲才意識到為什麽師尊的臉色會那樣變,當時心裏竟是最先升起的是高興。

師尊不喜歡她與其他男子那麽親密,一定是因為師尊心裏在意她,說明師尊心裏有她。

蘇千雲想着這些,臉上不自覺便帶了一些笑,擡頭看向玉離,并掙紮了一下,從蕭梅嶼懷裏掙紮開來。

玉離一把将她扯入懷裏,然後冷冷地看着蕭梅嶼。

蕭梅嶼看了一眼玉離,又看了一眼被他扯入懷中的救了自己的女子,皺了皺眉,又想起這女子叫玉離真人為師尊,他一愣,“你是蘇钰的妹妹蘇千雲?”

他那張揚的聲音裏滿是意外。

蘇千雲的臉還紅紅的,心裏想着師尊對自己的在意,忙點頭,“是啊。”

可這看在玉離的眼裏,便是蘇千雲少女懷春,對蕭梅嶼另眼相待了。

為此,他多看了一眼蕭梅嶼。

很年輕的後生,生的俊美張揚,眉飛入鬓,一雙燕子眸烨烨生輝,一張不錯的皮相。

“蕭梅嶼見過玉離真人。”蕭梅嶼對玉離算得上恭敬。

畢竟,天澤靈宗與青山劍宗向來是交好的,對方是青山劍宗的掌門,他這個小輩自然要敬重。

玉離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蕭梅嶼,語氣也很淡,“嗯。”

蕭梅嶼沒作他想,擡起頭又看向蘇千雲,這一眼,神色也有些複雜起來。

他沒想到救了自己的這女子竟會是蘇钰的那個妹妹。

蘇钰在天澤靈宗的時候偶爾會說起他那個妹妹,說她良善可愛,雖次數不多,但因為蘇钰那驚才絕豔的天賦,便令人對他的妹妹也印象深刻。

“原來你就是蕭梅嶼。”蘇千雲強壓住心頭的雀躍,讓自己不要那麽明顯地去看師尊,然後目光看向了蕭梅嶼。

因為此時她內心深處的雀躍,所以看向蕭梅嶼的目光也是含着光的。

旁人看來,便是歡喜與羞澀。

蕭梅嶼對上蘇千雲這樣明亮的目光

,忍不住眼神也柔和了一些,張揚的眉眼在此刻都收斂了幾分,“我是,蘇姑娘,剛才你受驚不小,還請去蕭家修整一番。”

玉離聽着這些話,一張臉寒得越發厲害,想着蘇千雲與別的男子有了他不知道的接觸,當時心裏沉的要命,酸和澀的滋味鋪天蓋地而來。

便是直接澆滅了剛剛那些對嫚堯生出來的不知名的慌張與迫切。

玉離聲音冷冷的,“我剛好也要找你們蕭家的家主問問,蕭家在沐禹州這些年究竟是做了什麽好事!”

他帶着蘇千雲直接越過了蕭梅嶼,往蕭家進去。

蕭梅嶼皺眉,不知玉離真人為何忽然對自己的敵意很大,他本脾氣也不好,剛想沉下臉,擡眼就看到那蘇姑娘悄悄偏頭,對他擠了擠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我師尊就是這樣的脾氣,你不要放在心上啦。

他頓時心頭就沒了脾氣,跟着笑了笑,也擡腿進去。

蕭家此時很亂,女眷們到處亂跑,親水靈元的修士們正在滅火。

蕭家家主蕭寒之正帶着人罵罵咧咧的,蕭博廣不是親水靈元的修士,所以此時也只能冷着臉指揮蕭家的這群修士。

元嬰以上的就三個,正全力以赴地撲火。

玉離此時渾身冰冷,像是自帶煞氣一樣,難以讓人忽視。

蕭寒之只感覺周身一涼,忙回頭去看,自是看到了一身白衣,正翩翩而來的玉離真人。

他當年也是想要去青山劍宗拜師學劍的,可惜,沒有天賦,所以,當年也是見過這位玉離真人的,如今再見,心裏便越發的羨慕修仙之人。

這麽多年過去,他已垂垂老矣,任憑各種靈丹妙藥維持這青春,依舊掩飾不住的衰老。

可這玉離真人,竟是一如幾十年前的模樣。

“玉離真人怎是忽然來沐禹州,也不提前讓人通知一番。”蕭寒之語氣熱絡,又不顯得過分讨好。

玉離環視了一圈四周,放出了神識與靈力,這四周的确是有些似有若無的魔氣。

如今妖氣太盛,妖火未曾熄滅,所以這魔氣隐隐的,并不明顯。

蕭寒之看到玉離真人的目光朝着之前魔老祖在的地方停了一瞬,心跳都要停止了一樣。

玉離将蕭寒之的緊張收在眼底,卻并未開口

詢問魔的事情,仿佛之前嫚堯高聲喊出的那一句他并未放在心上一樣。

他垂頭,看向身側的蘇千雲。

蘇千雲受到了師尊的莫大鼓舞,便上前一步,目光明亮,“蕭前輩,是我央求師尊來此的,我是蘇千雲,京城蘇家的蘇千雲,我哥哥是蘇钰,我哥哥如今失蹤,不見蹤影,我回了一趟天澤靈宗,找尋不到,又聽聞天澤靈宗的蕭梅嶼師兄近日回了家,我便想着來問問,或許我哥哥跟着蕭師兄回家了呢?”

她一番話沒有什麽廢話,笑盈盈地說明自己是誰與來意。

就是這一段直接讓身側的蕭梅嶼都多看了她兩眼。

蕭梅嶼心裏咯噔一下,臉上卻不露出什麽神色來,蕭寒之更是老狐貍,聽了蘇千雲這話,只看向蕭梅嶼,“梅嶼,有這回事麽?”

蘇千雲也朝着蕭梅嶼看了過去,聲音很甜地帶着些祈求,“梅嶼哥哥,你要是知道我哥的下落,一定要告訴我呀,就,就當是報了剛才我救了你的恩。”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了下來。

玉離聽到梅嶼哥哥四個字時,臉色瞬間更難看了一些,渾身的冰寒也更冷了一些,只是他并未開口。

蕭梅嶼在那瞬間,心裏竟是生出猶豫來,但最後還是為了家族,什麽都沒說,只因為愧疚,對她神情柔和至極,“我不知道你哥的下落。”

蘇千雲似乎很失望,沒說話。

蕭寒之便笑呵呵地說道,“不若先住下,若是蘇钰在沐禹州,我們定為你找到。”

蘇千雲看向了玉離,眼神裏有懇求的意思,玉離自不會拒絕她。

蕭寒之派了人,将玉離和蘇千雲安頓到沒燒火的院子裏,他才将人送走,蕭博廣立刻湊了過來,自也是擔心蕭清鴻的事被玉離知道。

……

“雲兒,瓊鯨骨的事暫且先放下,等為師給你再找找別的辦法。”

玉離與蘇千雲到了院子裏時,便直接這麽說道。

因為蘇千雲與蕭梅嶼的走近,玉離的臉色始終難看,難免這語氣也不好。

蘇千雲當時就如同被當頭棒喝一般,他們此次出來就是為了給她找瓊鯨骨的,因為意外才找哥哥,怎麽師尊說放下瓊鯨骨的事情就放下了?

她之前才因為師尊生出的歡喜變成

了疑惑,“師尊,為何?沒有瓊鯨骨,我如何修煉?我的劍骨沒辦法恢複呀!”

玉離垂下眼睛,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涼水下肚,他便又想起了嫚堯對自己說那些話時的神色。

“鲛人島的瓊鯨骨已經被人捷足登先了。”玉離輕輕說道,“只能再等機會了,不要緊,由為師保護你,你暫時不修煉也沒有大埃。。”

不修煉怎麽行?!

蘇千雲見識過了青山劍宗的師兄們,怎能還當自己是普通人?

凡人壽數幾十年,日益衰老,可修仙之人,若是修煉天賦好,修煉的快,容顏青春不老。

她若是晚修煉,耽誤了時間,将來的容顏不是如今這樣年輕時候該怎麽辦?

“可是師尊,我想自己變強,我不想總是靠師尊,我想自己變強。”蘇千雲眼睛都紅了。

玉離皺了皺眉。

師尊很少這樣,何況師尊不是說過,就算是瓊鯨骨被人取走了,他也能再剝離出來麽?雖說難了些,可對于師尊來說并不難。

蘇千雲覺得有些奇怪,師尊看起來已經知道瓊鯨骨被人拿走了,甚至可能知道被誰拿走了。

“師尊,我想變強,我要這瓊鯨骨。”她輕輕撒着嬌。

“雲兒,瓊鯨骨被堯堯用了,我不可能從她身上剝離出來給你。”玉離說道。

又是嫚堯!

怎麽又是她!

為什麽師尊心裏嘴裏都是她!

蘇千雲心裏生出一股怨氣來,語氣幽幽的,“在師尊心裏,我果然是沒有她重要,師尊,你……果真是将嫚堯放在心尖上的吧。”

玉離看着她奪門而出,竟是怔愣了一下。

他将堯堯放在心尖上?

沒……有。

不是。

玉離心裏很是繁亂,俊美冷逸的臉上神色不免又淡了幾分,“與其說她,不如雲兒解釋一下你與蕭梅嶼究竟是什麽關系?”

他的語氣裏帶着強勢,那種獨占欲令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蘇千雲。

蘇千雲咬了咬唇,“我與他……不是師尊想的那樣!”

玉離臉色依舊很冷。

蘇千雲低了頭,忽然捂了臉,哭着跑出去,“師尊,你根本沒把我當做心愛的小徒弟,我在你心裏根本沒那麽重要,我們明明說好的,瓊鯨骨,師尊要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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