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冷靜
看着裴雲謙的臉色,沈姝本能地往後退,可不知裴雲謙是何時松了手,她腳底一絆整個人仰面倒在身後的桌案上,還沒等她驚呼出聲,裴雲謙的氣息便瞬間籠罩過來,俯身将她大半個身子都壓在身後的桌案上。
沈姝用力攥了攥衣擺,喉頭微動,眼睫也不自覺抖了抖。
只見,裴雲謙緩緩俯下身子,一只手臂撐在脖頸旁,居高臨下看着她,眼中湧動着的光芒帶着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裴雲謙的動作沒有停,沈姝眼看着他的五官在她眼前逐漸放大,驚得她呼吸也跟住逐漸頓住。
這大白天的,他這是要做什麽?
想到這,沈姝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微微抿着唇,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裴雲謙。
就算是要做什麽也要分一分場合啊!這……這可是書房!
正想着,裴雲謙卻在離她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一下來。
四目相對,沈姝眼中已經不自覺有些濕潤。
沈姝跟他僵持了一會兒,剛想開口,就聽見裴雲謙在她耳邊沉着笑着:“你怕什麽?本将軍還能吃了你不成?”
說完,裴雲謙緩緩垂下頭靠近她的脖子,溫熱的氣息輕輕掃在沈姝耳畔,帶着若有似無的酥癢。
沈姝沒忍住,肩膀微微動了動。
裴雲謙勾唇,聲音低沉溫柔語中帶着幾分戲谑之意,湊近沈姝耳畔緩緩道:“公主還沒有說剛剛是何用意?嗯?”
裴雲謙嗓音清冽,又帶着淡淡的威脅:“若是公主不說。”
說到這,裴雲謙頓了頓,語中威脅之意更甚:“本将軍可要将公主對本将軍做的,悉數奉還。”
聞言,沈姝呼吸一窒,只覺得裴雲謙的陣陣呼吸都吹進她耳畔,引得她一陣心癢,半邊身子都跟着酥麻,想要動手推開他卻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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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沈姝才憋出來一句:“将軍,冷靜!”
裴雲謙氣笑了,撩撥完了他還想讓他冷靜,想得倒美。
片刻,他視線緩緩下移卻不經意間瞥見沈姝微微敞開的領口,裴雲謙喉結滾了滾,手上青筋微微鼓起,語中因隐忍而帶着些許氣音:“若是冷靜不了呢?”
沒等沈姝說話,門口就傳來一陣重重的敲門聲,緊接着就聽見秦珣立在門外道:“将軍,出事了!”
聞言,裴雲謙眼見着皺了皺,上一秒還滿含柔情的眸子瞬間冷得駭人,仿佛一身的欲火瞬間被人一盆涼水兜頭而下,他盡量忍住了想要殺人的沖動,半晌才在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說!”
秦珣眉心一跳,瞬間覺得後頸一陣發涼,他跟了裴雲謙這麽多年自然聽得出來此時裴雲謙是強忍着怒意,就算是站在門外,秦珣都能感覺到屋內的氣壓驟降,聲音更是冷得讓他發顫。
若是尋常事,他定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書房“找死”,可事關那個人秦珣不敢怠慢。
緩過神來,秦珣開口道:“是蔣姑娘,蔣姑娘剛剛懸梁自盡了……”
沒等秦珣說完,就聽見裴雲謙冷冷開口:“死了?”
秦珣一噎,還沒說出來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死了就找仵作,沒死就找郎中,她上吊找本将軍有用?”
聞言,秦珣吞了吞口水,身子有些不自覺地打顫,隔着一道門都能感受到裴雲謙語中濃濃的不爽,若是在屋裏他怕是要被裴雲謙的眼神活活折磨死。
片刻,秦珣回到:“屬下知道了,屬下這就去找葉神醫。”
說完,秦珣轉身步子像是生了風一般離開院子。
門外沒了聲音,裴雲謙的臉上卻依舊布滿濃濃的陰郁,早在秦珣說蔣妙懸梁自盡時,沈姝就趁機一把把他推開,還沒等他擡手沈姝便早已離他老遠。
沈姝立在原地,擡眼看了裴雲謙一眼,心中打鼓,不斷絞着手上的帕子,想到剛剛秦珣說的,按理說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應當大度的讓裴雲謙去看蔣妙?
可沈姝心中思量了半天扁了扁嘴,沒能把這口不對心矯揉造作的話說出口。
半晌,沈姝才不鹹不淡憋出來一句:“将軍不去看看?”
聞言,裴雲謙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他冷冷看過去:“怎麽?你想讓我去?”
裴雲謙目光一凜,驚得沈姝心頭一顫,半天沒說出來話。
“不說話本将軍就當你是默認了!”
裴雲謙皺了皺眉頭,臉色又陰沉了幾分,語中帶着幾分不悅。
聞言,沈姝下意識開口道:“不……不是。”
沒等沈姝說完,裴雲謙輕瞥了她一眼,輕哼道:“公主可是不想讓本将軍去?”
這話問得沈姝一愣,她手指不自覺攥了攥手上的帕子,眼底的光芒閃了閃,她想,她既然喜歡裴雲謙,她應當是不想讓裴雲謙看別的女子的。
想到這,沈姝小心翼翼擡眸朝着裴雲謙的方向看過去,輕輕抿着唇,緩緩點了點頭。
見狀,裴雲謙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心中的陰鸷也消散了不少。
片刻,他輕笑一聲,擡眼看過去,目光漫不經心落在沈姝臉上:“公主不想讓本将軍去?”
沈姝點了點頭,不語。
接着,裴雲謙挑了挑眉,尾氣帶着淡淡的倦意:“若是公主不想讓本将軍去也不是不行,依本将軍看,今日倒是個游湖的好日子,本将軍心情大好,不知公主可願同本将軍一起游湖?”
“游湖?”
聞言,沈姝眼睫抖了抖,裴雲謙怎麽知道她想去游湖?難道是那日心情好玩得開心,同琳琅的一時戲言不小心被裴雲謙聽了去?
想到這,沈姝抿了抿唇,心中不自覺泛起一圈圈漣漪,自從母妃去世以後,還是第一次有人将她的一時戲言放在心上。
沈姝心中雖然歡喜,可想到剛剛秦珣說的,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那邊蔣妙剛剛上吊自盡,這邊裴雲謙就同她大張旗鼓去游湖是不是不大好……
還有,這蔣妙到底是何人,又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将軍府裏,但看府裏下人和朱雀對待她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對待府上新來的姨娘,倒像是對待主人一般,禮數上與她一般無二,而裴雲謙對蔣妙的态度更是讓她有些捉摸不透。
那日在書房門口,她明明親眼看到裴雲謙收下了蔣妙送他的護身符,雖未見他戴,可那荷包畢竟是女兒家的貼身之物,他既然收下了便代表對人家姑娘多少有幾分意思。
況且從前就聽聞裴雲謙向來不近女色,就連平日裏馮太後和她那個便宜的皇帝哥哥送來的女子,都被裴雲謙一一打發了出去。
而如今,裴雲謙卻讓蔣妙沒名沒分的住在府裏,還很可能在她與裴雲謙成親前便已經住進府裏了。如此看,若說裴雲謙對蔣妙無意,沈姝是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從前,沈姝的确是這麽想的,可今日見裴雲謙對蔣妙的态度,她突然感覺似乎不盡然。
半晌,沈姝垂了垂眸子,斂去眸中異色,溫聲開口道:“本宮有一件事想問将軍,不知将軍能否告訴本宮?”
裴雲謙皺了皺眉,語氣比剛剛溫和了幾分:“想說什麽直接說不必吞吞吐吐。”
沈姝抿了抿唇,心中思量着如何問才會不失禮數。
半晌,沈姝溫聲開口道:“蔣姑娘可是将軍的姨娘?”
說着,沈姝衣袖裏的手不斷絞着帕子,如此問,裴雲謙會不會覺得她善妒?
話音剛落,沈姝就聽見裴雲謙輕笑一聲,而後緩緩開口:“有你一個還不夠?”
聞言,沈姝一愣,裴雲謙的意思是她只有她一個?那蔣妙不是裴雲謙納的姨娘?
沒等沈姝說話,就聽見裴雲謙接着道:“想問蔣妙是誰便問,扯那麽多做什麽!”
說完,裴雲謙便自顧自解釋道:“蔣妙是我同袍的妹妹,蔣家一家因我而死,只留蔣妙一人,我不過是代為照看罷了,與她并無私情,等再過幾年她若無鐘意之人,我便會給她尋個好婆家。”
說着,裴雲謙緩緩擡了擡眸子,目光落在沈姝臉上,沒有半分平日裏的戲谑,他淡聲道:“公主可知曉了?”
聞言,沈姝臉上浮上一抹紅暈,裴雲謙這是在主動同她解釋?
默了默,沈姝眼睫抖了抖,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裴雲謙輕哼一聲,邁步至沈姝面前,擡手揉了一把沈姝的頭頂,目光漫不經心落在她臉上,尾音淡淡勾起,拖着調子道:“看不出來,公主的醋意還挺大的呢。”
聞言,沈姝眼睫微抖,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醋意?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她見到蔣妙給裴雲謙護身符好像也是同樣的感覺,上一次琳琅好像也是如此說的,這一次裴雲謙也說她有醋意。
難道看到裴雲謙身邊有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子時,這種心口堵堵的吃不下東西的感覺就是吃醋了?
想到這,沈姝微微垂眸,抿了抿唇,這種感覺不太好,她不喜歡。
沒等沈姝緩過神來,耳畔就傳來裴雲謙帶着幾分戲谑的聲音:“公主可還有其他要問的都一并問了,本将軍今日心情好,可以一并回答你。”
聞言,沈姝眼神亮了亮。
什麽都可以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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