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吞噬生命的禁術

還沒反應過勁兒來，姜永便看到有一個灰色短發的壯漢推開人群，湊到自己的面前燦爛笑出了一口白牙。如果忽視他烏青的眼圈，和太過燦爛的笑容，這人其實還長得蠻帥的。但當壯漢沒輕沒重一巴掌拍到他肩頭，差點把他給恁到地上後，姜永決定自己還是離他遠點好。

“小兄弟，沒想到你這麽小竟然對藥劑了解這麽深刻，還把森迪爾給幹趴下了。厲害，真是太厲害。像我這種粗漢就不懂得藥劑師的那些玩意，小兄弟你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那個大漢叽裏呱啦說了一堆，尬捧地姜永一臉懵逼後滿臉笑容摟過地肩膀，俯下身神神秘秘地問道：

“你弄死森迪爾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顆蛋？如果有的話就賣給我呗，那東西老值錢了，你可別瞎賣了……嗷老大，別踢我屁股，上次你的狼咬了還沒好！”

“就你有張大嘴叭叭叭的，滾到一邊去，人家才剛醒。”

另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姜永眼看着灰發壯漢被人跟抽陀螺似的一巴掌呼到了後邊，眼角禁不住抽了抽。面對着走到近前的紅發大漢，也就多了幾分凝重。好家夥，要是這一巴掌下來，自己還不是得上天？

似是看出了他的警惕，身穿铠甲的紅發大漢爽朗地哈哈一笑，後退半步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随後他伸出手，将一個東西遞了過來。

“梅索沒有惡意，不用搭理他。你好，我是火獅傭兵團的團長凱爾特，這次接到委托去森林中救你出來，順便殺死獅蠍森迪爾。不過我是沒想到獅蠍王竟然已經被你幹掉了，真是少年可畏。給，這是森迪爾的尾勾。”

“小兄弟剛進森林可能不知道，尾勾是獅蠍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也是榮譽的象征。我幫你割下帶回來了。”

漆黑油亮的尾勾足足有兩個拳頭大，烈火的灼燒并沒有影響它的鋒利，反倒使它淬上了一層動人心魄的光芒。如果賣到武器店的話，肯定能值上一個好價錢。但是姜永在看到它時卻是呼吸滞了一下，眼前似乎有回到了那死亡烈火籠罩的地獄。

半晌，他才搖搖頭。

“它不是我殺死的，這東西我不能要。”

凱爾特聞言爽朗一笑，眼中欣賞又多了幾分。他把尾勾放到了一個熊皮袋裏，然後硬是塞到了姜永的懷中。

“拿着吧，能賣錢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啊。”

“對了，這是雇傭我去救你的索斯。看樣子，他似乎有些話想和你說。”

凱爾特團長十分貼心地帶人離開了，留給了姜永他們單獨談話的空間。再見到索斯，姜永的內心有些複雜。他還沒有從那種虛弱中恢複過來，視線也有些模糊。但即使是這樣，他也能夠注意到少年那蒼白到發青的臉色，以及被繃帶包裹着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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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現代，索斯恐怕還在接受基礎教育。但是姜永永遠忘不了在自己扔下藥劑助兄妹倆逃脫後，索斯抛下自己逃跑的背影。并不想多說些什麽，目光瞟向一旁，姜永态度冷淡。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真能夠殺死森迪爾。”

沒有想到，索斯率先開了口。他的神色有些複雜，但之前的輕視卻消失的一幹二淨。很意外的，他十分誠懇道歉說：

“抱歉，之前的态度和做法是我的不對。但當時艾莉受傷很重，我也沒有別的辦法……等等，你是不是使用了禁術？！”

索斯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他蹭蹭後退了兩步步，雙眼緊盯着姜永，臉色凝重嚴肅。

“啧，什麽禁術？”

姜永皺着眉，态度也是不太好。在這麽虛弱的時候還遭別人質問，他簡直想要直接打人。

“如果不是使用禁術，你的生命力為什麽會流失的這麽嚴重。”

索斯根本就不相信姜永的話。他眼中閃過莫名的光，抿了抿嘴，從挎包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取出一顆銀白色玻璃珠樣的小球向着空中一抛。小球遇到空氣很快便改變了形狀，化為一面銀鏡。

“看看你的頭發，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這是姜永第一次看到自己現在的容貌。翡翠綠的眼睛，深棕色的短發，從外表上看并不比索斯大上多少。但此刻他卻顧不得看臉了，注意到銀鏡中的影像後，姜永呆若木雞。

在他的額前，竟然有着一撮分外刺眼的白發。

？？？

姜永錯愕地摸了摸自己額前的白發，銀鏡中的瘦弱少年同時做出了這個動作。想到自己之前那極端衰弱的感覺，以及索斯脫口而出的生命力流逝，姜永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

他急忙擡頭，也顧不得之前那些幺蛾子了，直接就想要一把扯住索斯問出個一二，卻被早已在防備下的少年給避開了。

“你救了我和艾莉，所以禁術的事情我不會暴露出來。凱爾特團長和團員們也不知道你之前沒有白發，我不會告訴他們。”

索斯恢複了冰冷的表情，他收起銀鏡，将其重新團成球塞回盒子裏。

“你好自為之吧。”

“禁術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引起生命力流失，能讓生命力再回來嗎？！”

姜永可不敢讓他走，禁術這種東西太高端，費鐮小少年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畫個雞腿就白白少了好幾年的命，說出去誰都不信啊！

“怎麽，難道灰燼蛇沒有告訴你使用禁術的後果？還是翡翠之劍這些年收學徒的标準降低了……”

索斯臉上帶着些譏諷，他本來想要繼續說下去，但注意姜永面上越來越明顯的懵逼表情，索斯突然住了嘴，狐疑地高高挑起左半邊眉毛。

“想要知道你少了幾年的命？來，碰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