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29

第二十九章。

在這之前,沈昀幾乎都沒有想過榮湛也會有對她這麽卑微的一天，她轉過身子，嘴角微微往上揚了揚,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樓宇門。此時此刻,她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執着和勇氣,或許是這些年早已經習慣了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心境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吧。

榮湛攔不住她,只能随她去了,其實他很早就應該明白的,沈昀這種性格的人,倔起來絕對不會平平常人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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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鐘暮到底還是被沈晟灌倒了,她酒量再怎麽好也只是個女人，根本沒辦法和他這種一路喝出來的男人比，喝了太多，暈暈乎乎得都快站不住了，沈晟還沒看過她這麽失态，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以前和他關系好的那些朋友說過，要想看女人的媚态，就一定要把她們灌醉。

現在沈晟算是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了。別說，鐘暮醉了之後還真的挺小女人的，臉頰粉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怎麽看都不像是二十j□j的。沈晟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扶着她開始往前走，誰知道她這會兒倒直接把他甩開了。

“我又沒喝醉，自己能走！”她說完，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物，這注重外表的習慣即使是喝醉了也沒法兒改變。

“行，那你自己走，我不管你。”沈晟聳了聳肩，站在原地不動，對她怒了努嘴，“走啊，我在後面跟着你。”

沈晟這回算是見識到鐘暮最真實的樣子了，平時看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樣兒，什麽事情都不需要別人，臉紅這種小女生的行為更加不會在她身上出現。這麽想着，關于喬沐矜的那些煩惱也就被暫時擱在了腦後。

第二天去廣告拍攝現場之後，沈晟還特意逗了鐘暮幾句，誰知道這女人工作起來的時候完全是六親不認，任憑他怎麽逗都不會回應一句，最後沈晟也覺得無趣了，閉上了嘴。

“謝謝你抽空過來，我們盡量今天拍完吧，麻煩你。”鐘暮看到穆至征過來之後，主動走上去和他握手，注意到他身邊還站着一個女孩子之後，她又順口問了一句：“這是你的助理？”

“女人。”穆至征伸出手來和她稍微握了一下，簡潔明了地介紹着。席檸在旁邊聽了他這麽說話之後，立馬伸出手來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急忙解釋道：“他胡說八道的，今天出門沒吃藥，見諒哈。”

鐘暮被他們兩個人的互動逗笑了，這會兒正好沈晟也走上來，她便為他們做介紹：“這位是這回和我一起做廣告策劃的沈晟。”

席檸在看到沈晟走過來的時候以為自己眼花了，後來又不斷地安慰自己世界上沒有這麽多巧合的，可鐘暮做的這番介紹讓她的希望徹底破滅了……正在此時，沈晟也認出了她，聲音帶着些驚喜地問：“你是席檸？”

“呃……呃……”沈晟都出聲喊了，席檸總不能不理他，所以只能幹巴巴地應幾聲，“好久不見了啊……”

沈晟之前見過很多次席檸，對這姑娘的印象也不錯，再加上她和沈昀的關系又那麽好，他也就把她歸到朋友那一列了，不過，看到她和穆至征這樣的大明星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多少還是有點兒不習慣，氣氛有點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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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穆至征已經拉着席檸走了，聽到席檸哀嚎的聲音之後，鐘暮在原地笑了幾聲，轉過頭問沈晟：“你認識穆至征他女朋友啊？”

“她和我們家沈昀是好朋友，以前在一個報社。”沈晟感嘆，“不過我真不知道她還有這一層身份。看不出來啊——就像我也看不出來你也可以小鳥依人一樣。”

“我也看不出來你看似正經的外表下還有這麽猥瑣的心思。”鐘暮毫不留情地反擊他，然後拽着他的領帶，笑盈盈地問：“告訴姐姐，是不是愛上我了？”

“得，別鬧了吧姐姐。”沈晟将領帶從她手裏拽回來。轉身走過去和導演交流文案去了。鐘暮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勾勾嘴角。

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她還非得問出來，什麽時候她也變得這麽沒智商了？鐘暮搖了搖頭，盡量在工作的時候避開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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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為沈晟哭了一通之後，喬沐矜就沒有再表現出什麽大幅度的情緒波動，喬芷心裏擔心得不行，她不停地對她說，如果難受了就哭出來，但是喬沐矜始終都不為所動，睜着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愣神。

喬芷正抓耳撓腮地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消失好幾天的陳阈過來了，喬芷知道陳阈對喬沐矜有意思，但是她對他沒有什麽太大的好感，總感覺他這個人特別虛僞——喬沐矜出事兒的時候他不在，昏迷的時候他也不在，這個時候過來又有什麽意義？

“我這幾天在忙一個案子，上頭安排下來的，實在走不開。”陳阈很自然地走上去，看到喬沐矜這樣子之後，隐隐地心疼，“嚴重嗎？醫生怎麽說的？”

喬沐矜心情陰郁，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倒是喬芷開口了：“你看這樣子能不嚴重嗎？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姐，她出事兒的時候你怎麽不在？”

“當時有事。”陳阈淡淡地回她，“過幾天你就知道了。現在先回答我的問題。”

“陳阈，我們還是算了吧。”一直沉默着的喬沐矜終于說話了，她的目光轉向陳阈，聲音有些沙啞，“醫生說了，我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經歷了這種事情，她最大的感觸就是：世事無常，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她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浪費陳阈的時間了吧。

“不可能。”陳阈的語氣很篤定，“我認識很多骨科的醫生，相信我，不會站不起來的。”

“喬芷，你先出去。”

喬芷不滿地癟癟嘴，“哦，那你有什麽事情再叫我。”

“陳阈……很多事情，我沒有和你說過。”見喬芷出去之後，喬沐矜才開口，她閉了閉眼睛，語氣有些絕望，“即使有機會康複，我也不會要的，我寧願一輩子站不起來……這樣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你胡說八道什麽。”陳阈呵斥她：“這種自暴自棄的話以後不要說，我會給你聯系醫生的，放心。”

“陳阈，我殺過人……”喬沐矜再次閉上眼睛，因為她怕從陳阈的眼中看到失望和震驚，她的聲音澀澀的，“所以你看，報應來我身上了。在醫院的這幾天，我還在想，為什麽那輛車沒有直接把我撞死，這樣也算是給我一個解脫。”

“好了，不要亂說話。”陳阈自然是不相信她說的這番話的，在他心裏，喬沐矜根本就不是那種人，他對她笑笑，安慰道：“明天我會過來告訴你醫生的消息，如果需要出國治療的話，你和家裏人說一聲吧。”

“真的不用了，陳阈。”喬沐矜真不願意他這樣自作主張：“我都說了，我不想站起來，我寧願一輩子癱在床上。”

“什麽叫你寧願？”這個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榮湛邁着大步走了過來，對陳阈微微一颔首算是打招呼之後，他又看向喬沐矜：“我已經找到醫生了，等下去和伯父說清楚情況，帶你去治療。”

“我不——”喬沐矜的情緒有點激動，眼眶又開始發紅了，“你們都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嗎？！榮湛、陳阈，我跟你們說清楚，我不要治療，這是我的報應，我害別人家破人亡，我活該——”

喬沐矜的情緒太過激動，說到後面的時候渾身都開始發顫了，護士聽到病房裏的動靜時，趕緊跑了過來，給她注射了一劑鎮定之後，她才沉沉地睡過去。将注射器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裏，護士囑咐他們：“她出了這麽大的車禍，情況又不樂觀，按理說是要進行心理疏導的，但是她這個狀況又行不通，所以你們更加要照顧她的情緒。”

“別說和車禍有關的事情，也別說讓她抵觸的話，要不然很可能影響到進一步的治療。”

“我們已經聯系好醫生了，她這樣的情況，可以轉院麽？”陳阈看了一眼榮湛，和他交流了一個眼神之後，問道。

“她的腰椎還有腿部受傷都非常嚴重，現在還不适宜移動。”護士翻了翻記錄表，“我待會兒再去問一下主治醫生吧，他懂得多一些。”

“好，那就麻煩你了。”陳阈對她道了聲謝。護士說了聲“沒關系”之後就關上門出去了。

“怎麽辦？”陳阈看了眼榮湛，“現在的情況似乎不是很樂觀。”

“等吧。”沉默了半天，榮湛只吐出這兩個字，說實話，他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畢竟生活的閱歷還不夠豐富，所以很難做到臨危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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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湛從喬芷那邊得到沈晟來上海的消息之後，就開始到處打聽他的消息，知道了他住哪家酒店之後，榮湛特意又和喬芷拿了沈晟的手機號碼，準備到了聯系他。

榮湛開車過去的時候，正好沈晟和鐘暮剛剛從拍攝現場回來，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進酒店的大廳，榮湛看見他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站在一塊兒親密無間，忍不住為喬沐矜抱不平，但是這個時候不能意氣用事，他也清楚。

喬沐矜不肯接受治療，情況又不好，他們怎麽勸都沒有用，榮湛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沈晟——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沈晟能跟她說不在乎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她這個心結大概也能解開了吧。

到底他和喬沐矜是一起長大的，實在是不忍心看着她一輩子這樣下去。

榮湛走到沈晟和鐘暮的面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他看着沈晟，一字一句道：“我們談談。”

“榮先生可夠閑的！”沈晟忍不住諷刺他，昨天晚上他和沈昀打過電話，知道了榮湛去北京的事情，沒想到今天又在上海碰見他了：“每天有事沒事就喜歡找別人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TAAAAAAAAAAAAAAAT。。。。。。。。。

回家的第一天，過得糟糕急了，忙這個忙那個，雙更等後天哈。。。我今天熬夜攢攢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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