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抽簽大會（已修）

大和部長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不二周末要去抽簽大會的打算，面對可以偷懶的機會，他當然不可能放過，大手一揮，便讓手冢和不二代替他和土屋去。

當然，他的原話說的很有前輩風範：“既然青學的未來交給你們了，這種抽簽的事情，就當做提前的鍛煉好了。”

關東大賽作為關東地區送往全國大賽的隊伍選拔，網球名校之間的競争不可謂不激烈。不說已經冠冕關東大賽十三次優勝素有的王者之稱的立海大，就是因為不斷改革更顯強盛的冰帝也不容小觑。

當手冢和不二踏進會場的時候，時間不早也不晚，雖然人還沒有來齊，但東京近處的學校代表也已經來了不少。如今青學更算不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很多人目光只是掃了一眼他們身上藍白相間的青學正選服便個忙個的事情去了。

不二挑了個靠中的位置，手冢挨着他坐下。

和手冢出門的好處很快體現出來，他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打消了許多想要坐在附近的人的念頭。于是不久，以不二手冢為中心，一圈座位都空了下來。

“周助？”熟悉的聲音響起，不二聞聲轉頭，白發的元氣少年正大力地朝着他揮手。

“真的是你啊！”佐伯摸了摸他那白色的腦袋，沖着一旁沉默的手冢爽朗一笑，便靠着不二的另一邊坐了下來，“說起來，我倒是沒想到這麽巧在這裏碰到你。”

“的确好久不見了。”作為不二小時候在千葉的幼馴染，佐伯虎次郎那率性而細膩的性格的确很容易令人有好感。

“媽媽還總是念叨你呢，有空也回去千葉看看吧？”用胳膊戳了戳不二，佐伯沖着他擠眉弄眼：“倒真不愧是周助你啊，這麽快已經是青學正選了。”

“唔，小虎你也是啊。”不二笑了笑，向佐伯介紹一旁沉默的手冢：“這是手冢國光，青學如今的王牌哦。”

沖着佐伯點點頭，手冢身上的冷氣一凝，對于不二時不時的打趣顯然已經接受良好。

“小虎是我的幼馴染呢……”不二看着沉默的手冢解釋，倒是對于他如今越來越難變臉的狀态表示了深切的遺憾。

“都說了不要再叫小虎這種名字了……”佐伯面對手冢無奈一笑，了解不二的他也深深明白他的性子，于是最後也只是嘟囔幾句不再辯駁。

“啊恩，這個東京分會場還不如冰帝的禮堂華麗。”

跡部穿着他那銀灰色由知名設計師設計的冰帝正選服，高傲的臉上滿是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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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跟着的忍足無奈地扶額，知曉華麗麗跡部大爺的習性的他只能苦笑。

四周的眼光已經讓他有些接受不能了，而顯然，與他形成強烈對比的跡部依舊我行我素，冰帝的帝王就是有這種本事，哪怕走在再普通的地方都仿若國王視察民情。

“這是誰啊，這麽嚣張！”

“看衣服是冰帝的！就是那個私立的貴族學校！”

“有錢人這種表情還真是令人不爽啊……”

唔，沒看見這位大爺一開口，就拉了多少仇恨值嗎？

“噗——”不二忍不住笑了，果然跡部的性子還是這麽霸道得可愛。

佐伯有些好奇：“你認識他？”

“啊，是認識的朋友呢。”不二這麽答道。

“啊恩，原來不二你在這裏啊。”不二的話音剛落，跡部便發現了他。

“青學的天才，久仰。”忍足平光鏡後的眼睛很認真地注視着不二，就差把他看出一朵花來。畢竟能讓跡部纡尊降貴先發制人打招呼的對象可謂是鳳毛菱角，更何況他也對這個據說同樣會巨熊回擊的不二很是好奇。

跡部很是嫌棄忍足裝腔作勢的問候，但最後忍了忍還是沒有拆他的臺，坐在了不二身後。

“同樣久聞不如一見呢，忍足君。”不二轉過頭看着正落座他斜對面的忍足，這可是被稱為冰帝的天才的人啊。

話說，是不是每個學校都有一個天才？不二托腮想着，他的外號似乎也很大衆化啊？

待抽簽大會即将開始的時候，門口這才傳來的喧嘩聲。

“王者立海大！”

披着外套的幸村與壓低了帽檐的真田相繼進入。

幸村的唇角微抿，雙手抱胸，面色嚴厲，看起來擋人于千裏之外。本該柔和的鳶紫色在他淩厲的眸光下令人不敢直視。

不二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這個時候的精市，看起來與平日溫柔的樣子還真的是大相徑庭。

跡部冷哼一聲。

作為同樣一年級的部長，很多人都将他與幸村相提并論。

今日一見……看着那瘦削的身材與柔美的面龐，倒是與不二很相似的類型？

現在的美人都這麽不好惹了嗎？

“關東大賽抽簽大會現在開始！第一個抽簽的學校是……”

臺上的主持不徐不緩地開始宣布名單，很快地，不二就聽到了熟悉的字眼——“東京青春學園！”

“9號！”

“東京冰帝學園！”

“11號！”

“六角中學！”

“12號！”

“立海大附屬中學！”

“7號！”

“山吹中學！”

“15號！”

“城成湘南中學！”

“……10號！”

“……”

抽簽結果已定，青學首戰城成湘南，晉級賽可能會對上冰帝與六角的優勝。

自六角中抽完簽後，跡部的目光就放在了不二身邊即将與冰帝對上的六角中一年級佐伯身上。

他的目光極富有穿透性，看得佐伯渾身不自在。

在許久的坐立不安以後，佐伯悄悄推了推不二，小聲告了別，就溜之大吉。廢話，坐在那裏還等那位大爺繼續盯着嗎？感覺在那犀利的打量下，全身的隐私都被曝光了！

“青學在晉級賽就會和冰帝對上啊。”敲了敲桌子，忽然走過來的幸村坐到佐伯剛離開的位置上，很肯定地說。現在的他斂去剛剛銳利的氣勢，眉眼一彎，氣質瞬間柔和極了。

獨自坐在最後一排因為王者立海大之名被隐隐孤立着的真田扯了扯帽檐，他總算明白為什麽關東大賽的抽簽會幸村要來的原因了。不過他也很快地将注意力留在一言不發看起來極為冷漠的手冢身上……命定的對手！

“精市這麽确定青學和冰帝會打敗城成湘南和六角中？”不二倒是覺察到了幸村的動作，有些波瀾不驚。不過就和幸村預測的一樣，今年的青學的确會在晉級賽遇上冰帝啊。而實話說，現在的青學并不是冰帝的對手。

不等幸村接話，身後的跡部眉毛一挑：“本大爺所帶領的冰帝當然會晉級！”

說完，他目光如炬，對于幸村這個只聞其名的神之子似乎很感興趣：“幸村，本大爺會在關東決賽S1等着你。”

就讓本大爺看看所謂的神之子的實力吧！

“哦？”幸村這個時候才将視線挪到明顯冰帝裝束的跡部和忍足身上，不置可否，“倒是很好的自信。”

他更相信，立海大會在他還沒有出場之時，勝利就已經注定。

他們兩人視線相交，端是一番電閃雷鳴。

抽簽大會結束後，看着真田已經站在手冢身邊鬥意滿滿地約戰，幸村與不二相視一笑。

“那麽，今天就麻煩周助了？”

“我的榮幸吶。”

他們出來的時候時間還早，于是便沿途步行，偶爾逛一逛街邊的新奇店面。

“不知道原葵這個年紀的女孩喜歡什麽樣的禮物呢？”幸村難得苦惱得抿了抿唇，對着不二道，“總是覺得猜不透她的心思啊。”

不二好笑地看着幸村猶豫站在粉色為主的少女店鋪內，對着一片閃亮可愛的首飾無從下手。總覺得這樣的幸村精市反倒是意外地應景啊。

“原葵平常有特別喜歡的顏色或者東西嗎？”不二伸了伸脖子，注視着許多小盒子裏亮晶晶的發卡，多數是花卉和水果圖樣，還有少數的小動物。

以不二重來一生的目光來看，這些小東西不僅僅幼稚而且落後，但是時代的局限在于，以他未來的審美觀念哪怕說了，別人也會不能接受。

不過幸村拉他給他妹妹挑禮物是依據什麽？因為他有經常陪姐姐購物的經驗嗎？

“這個年紀的女孩不應該喜歡粉紅色嗎？”幸村撚起一個粉紅色誇張的不知名花朵的發卡，“而且，她也很喜歡我養的花呢。”

所以幸村挑禮物的根據就是這個嗎？不二盯着他手中的惡俗發夾許久，最後無奈地閉了閉眼，搶過來伸手将它放了回去：“相信我，如果用這個做生日禮物的話，原葵不會開心的。”

“女孩子的話，除了閃亮的首飾和毛茸茸的玩具，她們對于可愛的寵物和漂亮的衣物也很感興趣。”走出那家少女店鋪，不二對着依舊愁眉不展的幸村這麽說。

幸村眉毛一挑：“周助對于女孩子的心思倒是很了解啊。”

不二笑了笑，倒是沒有反駁。畢竟是重活一世的人，曾經快滿三十歲的他，出于家人的擔心，也曾交往過一個女朋友，雖然他們很快地分手了。

現在自己連那個女孩子的面貌都已經記不清楚，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在交往期間也一直是體貼完美的男友。

這種挑選禮物的事情，不得不說幸村算是誤打誤撞找到了個好幫手啊。

“家裏媽媽是不會同意養寵物的，而每年爸爸都會送給原葵可愛的玩具。這麽說的話，除了首飾外，我還可以看看有沒有适合原葵的漂亮裙子？”

幸村這麽說着，擡頭便看見了一家淑女裙裝店坊的櫥櫃裏展示的一條雪白的連衣裙。

那是一條符合當下女孩所有幻想的裙子。雪白的紗料層層疊疊，肩膀處有着旖旎的點點花朵，在腰間還有一個大大的可愛蝴蝶結。

“像公主一樣。”幸村想象原葵穿上這條裙子的模樣，忍不住眼睛一亮。

将禮物買好，卻是剛好到了中午的飯點，幸村與不二便随意找了一家快餐店落座。

“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去點餐好了。”幸村起身這麽對不二說。

“我比較喜歡吃辣的東西吶。其他的就交給精市了。”

幸村聯想到曾經不二與他們吃飯時那一層層加的綠色芥末，對于天才不符合常人的味覺表示不能理解。

他們的位置剛好處于落地窗前，不二可以将店外的萬象盡收眼底。

剛好一大一小兩個貌似兄弟的少年手拉着手從他面前走過，不二忍不住便想起了一直在考慮是否讓裕太國中後轉學的問題，不由一嘆。

“怎麽了？周助有什麽困擾的事情嗎？”将餐盤放置在桌上，幸村恰好便看見不二這樣的一面，有些好奇。

“……裕太明年就要升入青學了。”

“裕太升入青學，你應該高興才對。”

“裕太的自尊心很強。”裕太一直一邊憧憬着在他之前為他擋風遮雨的哥哥，一邊又不斷努力超越想要變強去守護這個他所在意的哥哥。所以，當面對他人‘不二弟弟’的稱呼的時候，他才會感覺被否認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才會那麽厭煩，“他不會想做一個天才的弟弟。”

幸村一怔，他倒是沒有想到不二會想的這麽深遠。想起自家妹妹一直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小身影，他也沉默了。

會不會有一天，神之子的妹妹也會厭倦他這樣耀眼的光芒，而漸漸與他疏遠呢？

他們之間一直有些沉默的氣氛直到不二将幸村送上了回神奈川的電車站口時才被打破。

即将上車的幸村忽然轉身将手按在了不二的肩上，他的神色認真，注視着不二微斂的雙眼，很是突兀地道：“偶爾我也想要相信她。畢竟，那是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啊。”

“如果周助煩惱的話，就把這些話告訴裕太吧。”

沒有什麽是溝通解決不了的，與其想這麽多，不如和自己的弟弟好好說清楚。

果然是這個年紀的少年才會想到的答案啊。不二微微一愣，笑了。

所以，只有他這個上了年紀的人才會因為想要考慮周全自尋煩惱嗎？

“知道了吶，精市。”不二擺擺手，“今天謝謝你。”

坐在電車上的幸村獨自看着窗外飛掠的風景，以及站在原處越來越小的不二，不知不覺地笑了：雖然自己因為周助一個問題困擾了一下午才想通，但是這種被依靠而信任的感覺，似乎……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