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兩人默契

關東大賽一結束，日美青少年選拔賽提前強化集訓便開始了。

這一次因為青學決賽失利的緣故，最後入選的只有不二、菊丸、越前三人。

除卻關東大賽冠軍學校可以集體正選參加以外，關東每個網球強校都有三名選手入的入選資格，一共有二十八人。

不二站在分組的名單下，不出意料他依舊是榊組。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幸村也與他也分到了同一組。

“周助，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還請多多指教了。”幸村唇角上揚，對于這個分組十分滿意。

“為了提前了解你們的網球水平，現在進行二對二的雙打比賽。”比起龍崎教練第一天的自由訓練、華村教練的健身室訓練，榊教練果然不按照常理出牌。

“柳蓮二、真田玄一郎。”榊教練的目光從自己所帶領的隊伍上掃過，最後停在了幸村和不二相似度很高的微笑上，“幸村、不二！”

站在網球場外的所有榊組的人都一愣。觀月卷着自己頭發的手一顫，他看着二話不說很快在場內站定的幸村和不二的這一組合，眼睛一眯。

哪怕是真田，也曾和柳搭檔過。衆所周知，立海大這位部長……從來沒有打過雙打。而青學的不二，初始卻是以雙打天才而揚名。

立海大三巨頭加上青學天才的雙打比賽，誰會贏？

不二看着幾乎在一瞬間便圍上防護網的衆人，沖着幸村一笑：“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組合打雙打啊。”

“的确，”幸村點點頭，“好久不打雙打了，還真是懷念呢。”

真田和柳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與驚訝：又？懷念？等等，他們什麽時候打過雙打？！

“真田，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幸村在網前站定，看着對面嚴肅依舊的真田，笑容柔和。

“幸村，這可是雙打。”柳自然知道真田對于幸村的話會有怎樣的反應，不等真田的“不會松懈”說出口，他便強調道，“為了關東決賽，我和真田的雙打練習可不少。”

他現在還不知道不二剛剛說的與幸村配合是真是假，雖說真田與他的配合程度并不高，但是比起這位一直都沒人願意組搭檔的幸村，真田的雙打能力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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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助，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幸村忽然偏頭，對着不二問道。

不二愣了一秒，不明白幸村的意思，但還是答道：“當然。”

他自然記得，他們約好了，要用雙打走向世界……

幸村似乎也想到了，臉上笑容燦爛：“周助不介意嘗試一下精神力吧？”

約定，精神力……不二腦海裏忽然顯現出了那個披着外套所展現的夢境。

“……好。”

柳望着對面幸村在前，不二在後似乎不用商量便已經站好的陣型，忍不住還是朝着自家部長那不複平常上場後淩厲的表情上多瞄了幾眼。真田不知道，他可是清楚他們如今面對的可不是一對普通的雙打搭檔，而是一對情侶組合……

……這種莫名被虐狗的感覺是要怎樣？

“啪——”

不二的開場球很普通，只能算是所有正選都能輕易回擊的水準。

柳在一瞬間便明白，這樣的球有無數的回擊方向。不二的資料他收集自然還有不足，而幸村的資料哪怕他們就在同一個網球部也極難搜集，他也就幹脆打消了對于他們弱點的分析，直接選擇最佳回擊點。

而真田從來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更何況，這一次他所要面對的是一直以來他都在追趕的幸村，和他一直都明白強得不可思議的不二。

就算是雙打，也不能松懈！

“太慢了。”幸村在網前扣殺，柳的謹慎他自然也清楚，但是如此的打法可贏不了他和周助。

真田向前奔跑，伸長的球拍與飛速的網球錯過。

“15-0！”

揮空。幸村的網球還是如此犀利。真田一言不發地站回自己的位置，握緊球拍的手下用力。

柳臉上展現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剛剛忘了很重要的一點……哪怕對方的配合不如他們，但是光是依靠幸村超高速的回擊球，他們得分的幾率就會被壓制到最低！

畢竟……就算是真田，對于幸村的網球，也常常無能為力！

這個時候的柳明智地不去想對方默契超過他們的可能性。因為他知道，如果不二與幸村的配合默契再比他們還高的話，那麽這一場球賽便不必再打了！

“早知道有今天，不二的資料說什麽也要從乾那裏拿到手。”柳一邊回球，一邊不忘後悔。

至此，他也只能臨場發揮自己的數據計算能力了。還好，畢竟一個網球社，他這個數據狂人對于自家隊友的打球習性多少還是了解一些。

坐以待斃？自然不可能！

他的機會……就在于對于資料數據的敏感神經進行現場的收集與運算！

更何況，在雙打之中，如果要考慮不影響到己方配合的不二，那麽他的精神力壓制便不能起任何作用！也就是說，今天的幸村不可能打出滅五感！

“比賽，還沒開始啊。”

下一秒，發球得分的不二再次颠球，意味不明。

不二後場防禦，前場幸村攻擊，看起來似乎只是簡單的配合，得分卻極為迅速。

“Game win 幸村不二，1-0！”

“Game win 幸村不二，2-0！”

“Game win 幸村不二，3-0！”

“根本就是被壓着打嘛！”

“幸村不二的組合……看起來也很有默契啊！”

“不，不對。”觀月聽着四周的竊竊私語，視線瞄了一眼身邊面色不變的榊教練，手指在自己的發尾上纏啊纏，臉上是一切在掌握之中的神色：“柳所擅長的數據型網球，本來就是慢熱型。而真田雖然被幸村壓制，也不見得不能反擊。更何況，幸村作為從來沒有打過雙打的選手，現在完全都是不二天才雙打的配合吧？這麽看來……”

“你的意思是乾和柳的組合會贏？”佐伯虎次郎接口，眉頭微皺。作為不二的幼馴染，說不偏心自然不可能。

正說着，場上的柳忽然開口：“不二後退的可能性為70 %，幸村前場截擊的可能性為87 %，那麽，中場無人回球的可能性為90 %！”

“啪——！”

不二後退向左，幸村網前截擊向右，中場空白如此明顯。

“15-0！”

“嗯……要開始了呢。”觀月揚起下巴，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

柳一球得分，看樣子對于他們這場比賽的數據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

幸村忽然朝着不二的方向走去，在他的位置站定：“要試試嗎？”

“好啊。”不二點頭，兩人交換位置。

如果是那個，他不得不站在前場，因為比起幸村，不二還不夠熟悉。精神力所涵蓋的範圍，自然是越小越輕松。

“這是……”柳看着他們的動作，眉頭皺起。按照常理，幸村屬于全場型選手，比起不二底線反擊型在前場截擊進攻更适合，更何況作為熟悉雙打的不二在後控制全局也容易一些。如今兩人調換，這難道這只是麻痹他們的一種戰術？

“要開始了。”這一次，幸村發球。

真田瞳孔一縮，他自然看出了這一球的球速不一般。他急忙跑上前接球，手中的球拍剛一碰到網球，手腕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是的，壓力！這樣的力量……

猛然雙手用力，打回！

柳在真田回球的瞬間，已經計算好了角度與落球點，網前截擊。

對面的前場，不二球拍傾斜的角度極小，真田和柳在你來我往高速擊球下來不及去注意，但不代表圍觀的人沒有發現。

“那是……不二利用風所擅長的旋轉球！”作為仔細鑽研過不二的觀月，自然在一瞬間便覺察到了不二的小動作。但是很快地他也疑惑的往前，仔細地觀望起來。

同柳一樣，觀月也很奇怪，為什麽不二要換在前場。

“滋滋——”真田的球拍與網球摩擦，旋轉不斷加強，速度更甚的這一球，終于沒有跨過網。

“15-15！”他看着手裏有些微松的球拍，沒有說話。

比賽仍然在繼續。

一滴，兩滴，三滴。

柳看了一眼真田不斷下落的汗水，一瞬間覺得奇怪又很正常。

他皺了皺眉，看向自己手裏握着的球拍，視覺，聽覺，觸覺，都還在。

但是……為什麽，他卻有着深深的違和感？

“啪——”

網前扣殺！

真田奔跑的身影與網球擦肩而過，揮空！

柳像毫不知情般再次計算：“角球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七十。”

而他目光裏所認為的網球，卻是真田！

完全像是存在于兩個世界！

“這是……！”觀月猛然望向一旁的榊教練，目光裏含着震驚。

榊教練點點頭，似乎确定了他的猜測，西裝革履一絲不茍下的面容裏也帶着驚訝。

……這是一場，雙精神力的壓制。

幸村精市的精神力固然出色，這個從來都顯山不露水的不二的精神力卻也給了他一場驚喜。

看樣子，本以為勢均力敵的這場比賽，似乎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停！”

随着這句話的落下，幸村和不二已經直接噴薄而出的精神力瞬間收回。

真田喘着粗氣，對于已經落地的網球，手指微微顫抖。

而朝着前場奔跑的柳，也猛然驚醒。

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真田和柳的組合，居然會如此毫無抵抗之力。

“做的不錯，周助。”

“不過第一次還是不太熟練，多虧了精市幫忙。”

幸村和不二相視一笑。

“等等，幸村，這是你的……”真田看着幸村和不二就要推開門下場，忽然開口，“新招數嗎？”

“虛幻，虛幻夢境。”幸村轉頭，看着靜靜伫立在球場中央的兩個隊友，笑了，“雙打還只能完成一半，真田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如下一次和我單打試試？”

真田倏然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