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完美搭檔

不二趕到客廳中央的時候，切原已經被真田和柳強制按壓在沙發上了。

或許因為響聲過大，訓練營這個時候各個學校比較有好奇心的都集中在了這裏。

哪怕因為切原這意外的叫喊聲打斷了自己與周助的二人世界，幸村在看到切原臉上因為摔倒而明顯的淤青與擦傷也氣消了。畢竟是自家養了這麽久的後輩，一天雖說自己欺負可以，但也護短的不行。

“切原的傷是怎麽來的？”幸村看了一眼切原委委屈屈坐在那裏聽着真田的教訓，也死活不想開口的樣子，明智地直接問似乎若有所思的柳。

“我在樓梯口看到切原被……”

“不是啦！是我一不小心踩空了摔下來的！”切原急忙打斷柳，不管一旁真田難看的臉色，大喊，“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別人的事情！”

這麽緊張，還重複了好幾遍，更在大庭廣衆之下承認了自己會犯踩空樓梯這樣的低級錯誤……

柳和幸村相視一眼：絕對有問題！

“喂，你當本天才傻嗎？”蹦蹦跳跳下來的丸井恰好聽見了切原這個解釋，第一時間對着他本來就有些蔫洋洋的腦袋沖上去狠狠地拍了拍，“要是你真一腳踩空了，你能這麽痛快地承認？！”

“噗哩~不會撒謊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啊~”仁王懶洋洋地接話。

“好了，今晚因為切原影響了大家的休息，真是抱歉。”幸村這句話雖然謙遜，但大家多多少少也聽到了逐客令的味道，“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立海大自己處理，就不麻煩你們了。”

除了立海大，其他學校的人再好奇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待下去，便三三兩兩地散了。

不二本也想随着大流先回寝室，卻被幸村一句‘等等我一起’而留下了。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幸村轉過身看着切原，“對嗎，赤也？”

切原被這一句‘赤也’吓得打了個哆嗦：“部長……”

“我、我……我不想說。”這還是切原第一次違抗幸村。說完，他似乎不敢去看幸村的臉色，只能拼命低下頭，差不多埋到了臂彎裏，小聲詢問，“我……我能不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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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詭異的一靜。

“嗯。”出人意料的，幸村居然同意了。

他走上前，手摸了摸切原的腦袋，感受到手下的顫抖，‘撲哧’一聲笑了：“切原長大了啊。”

雖然很笨拙，但也有了想要選擇的東西。他這個當部長的，還真是有一種欣慰感呢。

“……啊啊？”切原身子一僵，緩緩擡起頭，看着四周自家前輩都憋着笑的模樣，一瞬間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那這個事情就交給切原自己處理吧。大家沒事也可以散了，明天的訓練繼續加油。”幸村留下這句話，便一手托着無奈的不二就走。

“哦，那走吧，大晚上真是困死了。”

“我還想吃個冰淇淋，胡狼你陪我去吧~”

“還散步嗎？”

“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明天的訓練不能松懈。”

“……”

等等，你們真的就這樣走了嗎？！切原呆呆地看着瞬間争分奪秒離開他身邊的前輩：為什麽他有一種被放養了的錯覺？

“精市原來這麽放心切原啊。”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不二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驚訝。

“不放心也沒辦法，早晚網球部還是得他接手的。”幸村很無奈，“看樣子副部長一定得選個穩妥些的才行。”

“更何況，推切原下樓的人，我大概也有了範圍。”

“哦？”不二擡眼，表示洗耳恭聽。

“切原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能讓他心甘情願幫忙隐瞞還在這個訓練營的，除了不動峰那群人，我再想不出還有誰了。”幸村邊說邊看了一眼不二，“周助的那場指導賽，到底讓他成長了許多。”

說完，幸村低嘆了一口氣：“更何況，這件事情……我們這些做前輩的本來也不太好去插手。”

不二自然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麽，切原的确也需要獨當一面了：“你倒是想的明白。”

“不過……”幸村話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語氣有些發涼，“就算這樣，也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是誰推切原下樓的。”

“……”不二語塞。立海大的護短，還真是可怕啊。他本來稍稍透露的橘杏的消息，也瞬間被咽下了肚子。

幸村看了一眼沉默下來的不二，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兇手嘛，就算切原不說，他難不成還能真的找不到？

全看自己願不願意計較罷了。

切原這件事的風波表面上就這麽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的訓練大家誰也沒有提起。

榊組第二天是理論課。榊太郎作為冰帝教練，雖然表面上更像一個嚴謹的音樂家，但不可否認他在許多網球方面擁有許多獨特的見解。以不二目前對于這方面的了解，他幾乎有很大的把握這位冰帝教練一定是經受過國外先進的教育，畢竟在課堂上的發言都與許多傳統的觀點有很大不同。

雖說可以是重新聽一次，但那久遠的印象已經所剩無幾了。擁有了更強的技巧，再一次聽課可以說更加令他受益匪淺。

“幸村，不二，你們兩個人等一下。”

課畢，榊教練叫住要離開的幸村不二：“有興趣和我聊聊嗎？”

幸村和不二對望一眼，點點頭坐下了。

榊教練毫不繞彎子，直接單刀直入道：“你們對雙打的了解有多少？”

不等他們回答，他又接着說：“傳統意義上來說，雙打是一加一能發揮出大于二的力量的組合。而你們可以說是兩個學校的王牌選手，彼此個性和球風上并不互補，如果是雙打的話，并不是最完美的搭檔。”

幸村在桌下的手與不二的手握緊，面色不變，語氣淡淡：“但是，教練您也說過了，只是傳統意義上來說，不是嗎？”

“說的不錯。”榊教練的目光從幸村和不二依舊如初的笑容上掃過，不得不發出如今的少年越來越厲害的感嘆。以他多年社會上的眼力，經歷昨天的那一場比賽，或多或少也覺察到了這兩個孩子之間不可明說的氛圍。但作為一直受西方文化的影響的他，對于這樣的事情顯然沒有任何打探的興趣。

令榊教練在意的，只有這兩個人在網球上可以說恐怖的天賦。

他擁有榊組所有人的資料，對于這些少年的水平自然心裏有數。經歷昨天的比賽，可以顯而易見的是幸村在雙打上技巧的不足，完全是除了規則外的門外漢。不二以往的資料裏可以說是萬能的調和油，在青學所有的雙打上都是臨時哪裏不足補哪裏，雖說以雙打出名，但所有教練都明白，實際上雙打他能發揮的水平還不足二分之一。

正因為如此，明明明白他們實力的榊教練才會讓他們和真田與柳進行雙打比賽。這本該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但是這兩個少年卻給了他一個驚喜。也讓他經過昨天的複盤研究後，下了一個新的決定。

“你們昨天所利用精神力雙重壓制固然好，但并不是永久之策。”榊教練看向不二，“球場上重點還是幸村在控制吧？”

“是。”不二點點頭，“那一招事實上是精市新的招數，我還沒辦法打出來。”

“你們想繼續打雙打嗎？”

“當然。”這一次幸村的臉上是勢在必得的笑容，“我要和周助，用雙打走向世界。”

走向世界……

榊教練看着面前朝氣蓬勃野心十足的臉，愣了愣，才拍了拍手：“氣勢不錯。”

“但毫無疑問，如果是昨天的水平，要論走向世界，還太早了。你們的雙打，需要的更多是彼此之間習慣的配合。真正的雙打不是一個人，你們懂嗎？”

“這幾天我給你們自由訓練。如果最後的考核拿出成果來，你們就去打雙打。如果不行……想要走向世界這樣的想法就實在是太可笑了。”說完，榊教練站起來，食指和中指并攏一指，下了逐客令，“去吧！”

下午的訓練，榊教練果然沒有叫幸村和不二參加。

空出的球場很多，他們自由擊球完畢便找了椅子坐下，不二給幸村抛給幸村一瓶水：“雖然說打雙打，但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最後還是在用單打在訓練啊。”

“所以說，用單打的默契打出雙打，也只有我和周助能做到了，不是嗎？”

他們對視幾秒，皆笑出了聲。

“榊教練的話，精市怎麽看？”冷靜下來，不二大汗淋漓地往後靠在椅背上，刺眼的陽光紛紛落下，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幸村知道以不二考慮，一定會想很多。他其實并不想讓他過于思考這些事情，但不得不說在這個時候，幸村也知道這并不可能：“周助……先說說你的看法吧。”

“不管是滅五感，還是虛幻夢境，都是精市你的招數。不管我怎樣的模仿，都不可能去超越你。而我們雙打的時間很短，在配合上的不足只能依靠我們去用技術彌補。”說到這裏，不二嘆了一口氣，“而我所擅長的聽風技術，這是後天難以達成的。所以說比起精市配合我，我利用精神力配合精市會更容易些。”

“榊教練說的沒錯，我們的球風和個性并不互補，在招數上如果只能這樣勉強配合，那麽就會是一盤散沙。無論我們有多麽的強。”

幸村猛然轉過頭，陽光的照耀下他瞬間睜大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楚不二如今的神色：“周助……”

“撲哧——但是啊，我想，就算這樣，如果我想和精市繼續打雙打的決心沒有變，那麽一切都能解決，不是嗎？”

……又被騙了。幸村适應了光線，眯起的狹長鳶紫色雙瞳裏映射着栗發少年狡黠的微笑：“嗯……還有，經過不二周助的考慮，勉強允許通過你昨天最後沒有說完的提議。”

“雙打的默契就要體現在這個時候了，如果你沒有想到是什麽提議的話，我會很傷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