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操控全場

幸村和不二是算準了手冢和真田不可能臨時放棄這場比賽，哪怕是雙打。

而事實也的确如此。面對是已成事實的現狀，真田反倒是反應很快：“前場後場？”

這不是簡單的前後場的劃分，而是對誰主攻的詢問。手冢看了一眼似乎因為被坑後按壓不下火氣戰意凜然的真田：“你先來。”

至此，這場戰争一觸即發。

宿舍樓。

“叩叩。”

節奏而禮貌的兩聲敲擊，不緊不慢。

正喝着紅茶捧着原文書籍的跡部坐在書桌前懶懶地擡手，默契的桦地立即上前開門。而門後露出的人卻也令跡部有些驚訝：“教練？”

“跟我走。”榊教練環胸而立，面容沉靜，“——有一場比賽，你一定感興趣。”

青學和立海大這一場拆合雙打對戰，對于冰帝一直個人色彩分明的跡部來說，絕對有很大的用處。他于公于私，都不想讓自己這個優秀的弟子錯過。

在榊教練帶着跡部進入室內網球場的時候，時間剛到八點半。但顯然，這一場比賽前面的相互試探階段也已經早早結束。

真田的風林火山已經挨着出場了一遍，侵略如火般的迅猛出擊卻被幸村似乎輕輕松松的不斷回擊，剛剛想要狠狠地報複回來的真田顯然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雙打的手冢無法使用手冢領域，但後場的防禦方面發揮的也可圈可點。不知道是否是真的因為想要打敗幸村和不二的心情太過于強烈，真田和手冢這個臨時的組合雖然彼此融合還差些火候，但雙方的配合卻也沒有出現什麽大亂子。

“手冢居然和真田配合的不錯嘛。”跡部對于這場意外的搭配顯然很驚訝。不過現在也不是他疑惑他們為何能組合到一起的時候，場面上的比賽終于也進入了白熱化。

明面上，真田的強攻似乎讓幸村和不二正疲于奔走。傻子都能看明白，如果繼續光防守不采取攻擊，幸村和不二一旦體力被耗盡，便有全面被打壓的危險。

而就在這一刻，幸村動了。

爆發的精神力在一瞬間達到了他的頂值，那撲面而來的壓力不僅僅是場上的真田和手冢，哪怕是圍觀的四人也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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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五感？”越前喃喃，他顯然對于那場決賽還心有餘悸。

“不。不對。”跡部很快的反駁。如果是在雙打運用滅五感，那麽後場的不二怎麽辦？

但榊教練腦海裏閃現過一個念頭卻揮之不去，那個想法令他震驚卻也信服——雙打幸村一個人的滅五感固然會影響搭檔，但如果是兩個人的呢？他們都忘了，不二的精神力和技巧并不差于幸村！

滅五感并不需要如此大的精神壓制。依照幸村的能力，只要将精神力掩藏在網球上，依靠接球的空檔就可以令一個人的五感盡失，而這樣磅礴的精神力，更像是想要構建出什麽。比起滅五感，眼前榊教練認為虛幻夢境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但他也有一瞬間的迷惑：如此大的精神力投入，幸村想要建立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場外的人還在百思不得其解，場上的真田和手冢卻在下一秒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沉重。這是他們第一的反應。

真田距離幸村最近，他所受的影響是最大的。在擡手間，手中的網球拍所獲得的阻力似乎已經脫離了他能控制的範圍，這個一貫握刀握拍所向披靡的右手，竟然在那瞬間只擡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任由網球從幾步外穿梭入後場。

手冢的步子也慢了下來，他的速度也不足以去救這個他平常認為是最基礎的球。

“啪——”

在兩人都似乎被操縱放慢的動作下，幸村輕松得分。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就在所有人一頭霧水的時候，一直在後場不動聲色的不二忽然跟幸村站在了同一水平線上——竟然是雙雙上網！

“周助，剩下的可就交給你了。”幸村發球。

“當然。”不二燦爛一笑。

“你們看真田和手冢的眼睛，很顯然，在幸村的精神力控制下，他們所看到的和我們并不一樣。”跡部指尖按壓在雙眼間，面色凝重。

“難道是……虛幻夢境？”越前的語氣裏帶了些不确定。

他們之中真正見過幸村運用半成品的虛幻夢境的，除了場上的真田，也只有一旁沉默的榊教練。

菊丸摟了摟自己，有些猶豫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涼？”

涼？現在是夏天，這幾天的太陽之猛烈一如既往，到了夜晚也極其悶熱。室內網球場裏是中央空調，雖然說裏面不熱，但是也談不上涼吧？

但是冷靜下來……他們卻似乎的确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涼意。

“等等，這是……”

“風！”

跡部猛然看向不二。

場上與幸村并肩而立的不二已經閉上了雙眼。

後退一步，揚手——

上升的網球在真田和手冢僵硬的身旁劃過，急速的黃色勾勒出盤旋氣勢磅礴幻影，就像是沉睡又崛起的巨龍在□□。

“白龍！”菊丸喊出了聲。

不二在除非必要或者有特殊理由的情況下，很少打白龍之類的招數。并不是不好用，而是他的很多招數對于風都有着不同的要求。熟悉的情況下利用手腕手臂的力量所加強的旋轉和角度折射，雖然能打出來，但耗費的精力自然不可同往日而語。如果是勢均力敵的比賽，沒有合适的風做輔助，這樣對手腕手臂負荷過大的招數，不二自然是不可能不斷或者連續使用的。

但是今天——

這一切的限制似乎都不複存在了！

無論是升級的三重反擊，還是後三重的新回擊技，連當初為了壓制手冢的零式而對于環網風所要求苛刻的鯉躍，今晚的不二似乎都是手到擒來！

當所有的風都成為不二的輔助，那麽這個天才的能力便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展現！

“是風！”

跡部恍然：“幸村利用精神力給不二構建的，是風！”

場上的真田和手冢并不是被帶入了夢境，而是直接陷入了真實！幸村居然如此孤注一擲地用了他最大的精神力，去構造出了一個似真似幻的半個世界！

場外的人在分析，場上的真田和手冢眼裏的網球場卻不同。

是風，随處不同的風。他們的的場內似乎成為了風的源頭，壓縮到極致的空氣正源源不斷地轉變着方向，為他們的敵人提供着随時的輔助。

真田想動，卻大汗淋漓。他的眼睛裏似乎出現了幻覺，無論是手還是腿，被壓制的風所阻擋着，每一步都如此艱難。

而對面的不二卻如有神助，每一球在順風的情況下所向披靡！

“幸村前輩利用精神力壓制真田前輩和部長，不二前輩……”場下的越前話語一頓，“才是網前的攻擊者！”

幸村能分析出不二每一次的攻擊所需要的任何風向！他在操控全場！

這是怎樣的想法，又是怎樣的不可思議！

“簡直……太可怕了！”菊丸喃喃，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默契到這種地步的雙打！

沒有人能想象得到，場上不二的心又是如何的激蕩。

他知道，這是他打過的，最暢快淋漓的比賽！不需要考慮風向，不需要煩惱旋轉，甚至于手腕手臂也徹底的放松下來。他現在要做的，只有利用眼前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風勢，卻發揮自己最好的水平！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幸村。原來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了解他到了這樣的地步。不需要言語，不需要示意，只要不二想，那麽幸村就明白！

他用自己所有的精神力，去為不二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一個呼風喚雨的世界！

在在這個世界裏裏，幸村将不二捧上了王座！

“太瘋狂了。”真田看着不二勢如破竹的攻擊，眼裏的戰火已經漸漸平息。

他從來不知道，神之子也會有這樣的一面。他記憶裏的幸村，如此驕傲，也如此孤獨。而和不二在一起的幸村，卻像是被點燃了激情，如此的勢不可擋——

“啪——”

手冢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看着笑容越來越張揚而快樂的不二，那是他所從未見過的肆意與……幸福。

網球落地，那個熟悉卻陌生的少年與栗發少年相視一笑，似乎兩者之間只有彼此。

“啪啪。”這是榊教練的掌聲。他看着場上的少年，唇角終于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不錯。”

“你們都合格了。日美青年選拔賽上我等着你們的好消息。”榊教練轉過身看了一眼靜靜伫立于場上的手冢，“手冢教練，你沒有意見吧？”

手冢握緊了球拍，點頭：“實至名歸。”

這樣的技術，這樣的默契……他忽然明白，這對組合或許還會走的更遠。而他作為不二的隊友，很期待看到他們能走向更高的舞臺。

“太好啦，不二子！”菊丸一聲大喊，沖上前摟住了不二，“你今晚真的超超超超級厲害耶！”

“……恭喜。”真田也上前，看着幸村祝賀。

幸村輕輕的笑了笑，目光落在不二抱着的菊丸身上，有些發涼。

剛解決了手冢，他倒是忘了……還有個菊丸？

菊丸忽然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唔，果然今天降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