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破滅探戈

“對于這場雙打，你們怎麽看？”不二笑問。這裏一個冰帝一個立海的組合，他想問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真田的雙打倒退回了沒有柳的時代。”幸村看着似乎有些像表演的比賽，視線從西裝革履神色滿意的美國隊教練身上掃過，語氣平淡，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的确，沒有配合，沒有陣型，純粹是兩個人的單打。王見王，一個人一個領域，雖在一個戰場上，卻分離得幹幹淨淨。這樣的雙打，哪怕是在全國的賽場上，就算是真田和跡部的組合，也難說所向披靡。最初的美國隊，只是因為劇本的表演而在隐藏實力罷了，如今被壓制的狀況，也差不多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牌的單打選手可不一定适合雙打啊。”忍足看着場上雖然一如既往笑容嚣張卻束手束腳的跡部，也開始有些懷疑榊教練的選擇了。

現在，跡部和真田開場時的優勢已經開始漸漸被美國隊追平。下一步，難道就是超越嗎？

以跡部的性子，怎麽受得了啊！忍足一手揉了揉太陽穴。

“讓我來處理，跡部！”

“這一球是我的！”

“那家夥的敵人是我！”

跡部和真田一邊争吵，一邊搶球，配合得錯漏百出。

“糟糕了啊糟糕了！”忍足擦汗。

場上美國隊反攻激烈，曾經反超的分數已經徹底追平。

“沒有合作默契的組合，不能夠團結一心的話，雙打是無法獲得勝利的。”幸村看着場上臉色或多或少都帶着陰沉之色的真田的跡部，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笑容，“剩下的，就看他們兩個人的覺悟了。”

“這是你的的經驗之談嗎？”忍足瞥了一眼不二，問到。

“我和周助的雙打，團結和默契算什麽？”幸村挑起眉，眼裏流轉着潋滟的光芒。但話語間對于真田和跡部怎麽也無法抹的嫌棄口吻，還是惹得其他人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一旁的不二笑而不語。

……真是，太嚣張了。

四比四平。雙方交換場地。

在跡部的身子剛邁過中央球網之時，一個不是挑釁卻勝似挑釁的話落入他的耳畔——

“There is no dignity in your play.”

“你說什麽？”猛然睜大眼，跡部臉色一沉！

“他跟你說了什麽？”後面的真田只是模模糊糊聽了一句英文，追問道。

跡部眼裏全是陰霾：“他說，本大爺的球技太廉價了。”

一字一頓，全是隐藏的怒火。

真田抿了抿唇，他真擔心這位大爺因憤怒而失去了分寸：“跡部，接下來就是你發球了，你要穩着點！”

“呵，”跡部猛然轉過頭，“叫我穩着點？”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話？”

“跡部！”

場內外一片嘩然。

這是……自己內讧？

“可笑。本大爺居然會被逼到這種地步……”跡部将手裏的網球捏緊，那就看一看他的‘廉價’招數怎麽樣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吧！

上抛，擡手，手腕輕轉——

“啪！”

發球得分！

“勝者是跡部！”

“勝者是跡部！”

“勝者是跡部！”

冰帝後援隊的應援依舊響亮，氣氛在一瞬間被炒得火熱。

“大爺我的球技到底廉價與否，你就自己睜大眼睛看清楚吧！”

唐懷瑟發球！

“Game by跡部真田，5-4！”

“跡部這下把壓箱底的招數都使出來了啊，看樣子對于這場比賽他可是有着必贏的決心。”忍足笑着道，“這可是跡部留着跟手冢比賽時候的絕招呢。”

“發球版的飛燕還巢？”幸村一眼就看破了跡部這個招數，“同樣的原理，建立于燕回閃之上的飛燕還巢對于控球力要求更高，周助的飛燕還巢是可以反過來利用對方的抽球的力量的。但是，發球比起回球，因為要初始的旋轉把握，哪怕是再柔韌靈活的手腕，都會有很大的負擔。把那麽強的旋轉單獨用在發球上不僅威力會漸漸減弱，而且肌肉也容易因為過大的扭轉而拉傷紅腫。”

最後，幸村還不忘補充一句：“當然，像周助一樣可以依靠風勢或者長期做好準備訓練的除外。周助對于風勢的把握，我認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更出色的了。”

所有人對于幸村如今動轍就把不二挂在嘴上想要誇上天的語氣也有些無語。或許經歷過這一次的集訓，所有參與選拔的人都不會再懷疑立海大的神之子和青學的天才的關系差不多可以好到同穿一條褲子的地步了。

“幸村說得沒錯，”榊教練點了點頭，幸村的分析的确顯現出了他遠超于同齡人的水準與能力，于是他對于他最後都不忘把不二誇得天花亂墜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看向場上的真田，“這場比賽，光是跡部是贏不了的。”

當然，光靠跡部贏不了，但是還有真田呢！

在美國隊沒有發現的地方，跡部的真田的進攻步伐已經開始漸漸走向了一個奇特的節奏裏。

“我們現在這樣子，讓我想起了那天的事。”轉了轉手腕，跡部說出了一句與比賽似乎毫無關系的話。

“哼。”真田閉眼，似乎在回憶中，“……的确是。”

在這場似乎令人摸不着頭腦的對話後，跡部和真田都輕笑起來，似乎達成了什麽共識。

“咦？跡部和真田的配合技能似乎一下子就上線了啊？”這是所有對雙打有些了解的選手同時心裏的想法。

“他們似乎用一種特殊的節奏配合……”忍足觀察了半天，也有些吃驚。自家部長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了好嗎？這樣的配合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跡部高高跳躍！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又是一次破滅的圓舞曲的時候，他的背後突然出現了真田！後場扣殺！

這下不僅僅是美國隊，所有對跡部真田了解的人都一瞬間懵逼了！

！！！

這真的是我家部長（副部長）嗎？！

“真田，我的腦袋從剛才一開始就一直播放着那首曲子。”

“對，我也一樣。”

接下來，真田和跡部的默契一瞬間好到了無懈可擊。

不過，接下來，如果仔細觀察，了解的人都多少覺得這兩個人的網球似乎就像在順着舞曲跳舞一樣。

不二曾經和多數人一樣這個時候只會對他們的默契而感到驚訝，這一次早早平靜下來卻覺察到了不同的地方：“他們這一次的錄像我可要留一份。”

“為什麽？”切原在一片隊友的目光的阻攔下依舊傻乎乎地問道。

不二微笑着掃過場上的真田：“因為真田跳舞的樣子真的難得一見吶。”

“！！！”不知怎麽，所有人再順着視線看向場內的真田與跡部，都‘噗噗噗’地笑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跡部曾經說過在某一次音樂會上恰好碰到了真田。”忍足想了想，忍着笑又補充到，“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是一場……拉丁音樂的演奏會？”

“所以他們是在跳探戈或者森巴。”幸村點點頭，也笑了，最後還不忘評價，“嗯，真田跳得不錯。”

“……哈哈哈！”這是切原小朋友反應過來的狂笑。

跡部這邊還不知道下面如何嘲笑他們呢，正念念有詞：“探戈的節奏是四分之四拍，就跟二對二的雙打節奏很相似……”

他和真田悄然對視一眼，這一局，他們拿下了！

高高跳躍！破滅的圓舞曲！

一重扣殺被打回，跡部輕笑着目視前方。

後場，真田跳躍橫拍，目标：手腕！

二重扣殺！

彈回的網球落入跡部的網球拍上，最後一球——

“這應該叫做，邁向破滅的探戈吧？”

兩人聯手的邁向破滅的探戈，正如它的名字那樣，燃燒火熱，隐藏着巨大的爆破能量，有着勇往直前的無盡毀滅之力——

“啪！”

“跡部真田獲勝，7-5！”

這一盤跡部真田的狀态起起伏伏，雙方的比分也經歷了一場戲劇性的變化，但最終，還是日本隊伍勝了。

美國隊員很爽朗地伸出手，贊揚道：“Nice game！”

“I was wrong.Your play is splendid.”

真田只聽懂了前一句。他雖然是優等生，但是英語口語方面自然比不上從小英國留學的跡部。

“他說什麽？”

但是他忘了——以跡部的性格，能好好地給他當翻譯？

“他說，”跡部眉毛一挑，一手撫了撫因為劇烈運動而有些淩亂的碎發，笑得一臉得意，“本大爺的球技完美得無懈可擊。”

“……”呵呵。

比賽一完，跡部和真田賽場上所有搭檔的熱血都通通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恢複了彼此相看不順眼的狀态，兩個人甚至連個笑臉都沒有給對方，就那麽下了場。

“打得還算馬馬虎虎。”整理完網球拍，跡部拿着毛巾挂在脖子上，臉上終于有了輕松的表情。

真田沉默了一秒後：“偶爾有這種發現也不錯。”

其實和跡部打雙打，也還不錯。

選手通道口，等着他們歸來的其他隊友都笑得無比歡樂：“歡迎回來！”

“……”等等，是不是哪裏有些不對勁？

跡部和真田的腳步一頓，互相看了一眼。

“副部長，你跳舞跳得真好！”切原第一個迎上來，一句話就讓真田變了臉。

“跡部一直是冰帝的晚會上的領舞呢。真田能跟上他的節奏，真的跳的很不錯啊。”忍足也假惺惺地贊揚。

“那當然。本大爺就算是舞姿，也完美得毫無破綻。”跡部轉過身給真田留了個嘲諷的眼神，“不過，本大爺也馬馬虎虎承認你跳舞的潛力還不錯。”

鬼要你承認啊！真田頭上冒出黑線：不，他收回前面的話。和跡部打雙打，感覺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該我們了，周助。”提起網球包，幸村從真田身邊走過，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頭，“真田，我覺得回去你的雙打練習量需要加倍了吶。”

留在真田耳裏言外之意：剛剛你的雙打技能真扯，真丢立海大的臉。回去練習不加倍你好意思說你是立海大副部長？

不二也不忘沖着跡部無良一笑：“最後打的不錯哦，小景。”

留在跡部耳裏言外之意：前面打的真爛。這是□□裸的嘲諷！

“……”

“……”

于是，跡部和真田雙雙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活着…

明後天考試，我會回來的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