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紳士的洛麗塔少女（6）

塞恩花空心思讨好洛麗塔, 為她買漂亮的裙子, 為她準備美麗的項鏈, 他乞求洛麗塔不要對他橫眉冷對, 好像恢複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洛麗塔對他的态度。

憎惡、疏離、防備、毫不掩飾的惡意。

塞恩對着他手中的公主快要掏出自己的心髒來獻媚了，他無數句甜言蜜語，無數句溫柔讨好。但是這些通通沒有用, 洛麗塔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他心灰意冷痛不欲生。

“洛麗、洛麗塔，求你了。寶貝兒, 原諒我好嗎？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只有你了，洛麗塔。”

塞恩癡迷地親吻着她的腳, 作為失去了自己這顆心的男人，他的尊嚴連同他的心一起擺放在了洛麗塔的腳下。

“就如同當初我那麽愛你，我可以為你背棄信仰。”

洛麗塔有了一點反應。

“我願意為你, 埋掉一個人，無視罪與罰。洛麗塔, 看看我，原諒我, 求你了……”

洛麗塔終于看向他, 輕聲道：“我想吃東西。”

“你想吃什麽？我什麽都可以給你買！”

“我還想要上次那條裙子。”

“可以, 都可以，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你有錢嗎？塞恩？你已經很久都沒有寫作了。”

“洛麗塔……我可以去賺錢。”

“好，随你了……”

洛麗塔總算恢複了往日歡樂甜蜜的笑容, 她倒在後座上唱歌，手伸出窗外揮舞着。

“哈喽，各位，你們的洛麗.黑茲，來啦……”

她身上藍色的碎花的裙子露到了腰間，白色的腿變成健康的麥色，泛着甜蜜的香味，好像還攙着牛奶的甜味。

塞恩滿身心都泛着幸福甜蜜的感受，這就是愛啊。

他們的汽車旅途又繼續下去，期間塞恩會在夜晚和中午洛麗塔睡覺的時候寫作。他的身心沉醉在愛情裏，每一篇文章都讓人愛不釋手。

洛麗塔不滿足一直游走在偏遠的城鎮，她想去更加繁華，更加熱鬧的地方。但顯然塞恩不是這麽想，他彷如準備開着汽車度過日後的生活，漂泊在金色的麥田中，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中，開過河流村莊。他們是土地上的游舟，随風逐流。

洛麗塔無法反抗他的話，只要是塞恩認為是對的，是正确的，那他就會絲毫不讓。洛麗塔的賭氣、憤怒在他眼中就如同小孩子的撒嬌，不值得一提。他像個真正的父親，滿口都是'為你好'，這座沉穩巍峨的大山，橫在洛麗塔的人生裏，已經三年了。

洛麗塔十八歲的時候的生日願望是參加一個漂亮地、盛大的派對，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帶着塞恩送給她的項鏈，化着妝，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塞恩沒有辦法不去答應她。

他帶她來到了一個舞會，雖然只是個小城鎮上的一座不出名的酒館，但是洛麗塔非常興奮，她旋轉着，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塞恩端着雞尾酒站在桌邊，目光追随着她。

“她真像個小精靈，是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怪不得你會為了她如癡如狂。”

塞恩的神色變了，他溫和的面龐變得生硬、冷漠、具有攻擊性。

“路易斯。”

“好久不見，奧思維德。”一個男人懶懶地靠着桌子，他一頭金色的卷發，迷人的水藍色眼珠，叫所有女人都忍不住跌進這汪潭水中。他穿着粉色的波點襯衫，露出裏頭古銅色的胸膛。

他是個美男子，這是毋庸置疑的。像是古希臘比例完美的雕塑，有種巧奪天工的身材比例。過來搭讪的女人一個接着一個，他晃晃酒杯，拒絕了那些女人。人們很難看出他的年齡，他既有青年的俊美，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塞恩也很出衆，但是他守禮、克己，溫和紳士地拒絕每一個過來邀舞的女士。他身上有着古老貴族高貴、優雅、可望不可即的氣勢。大家猜測這兩個男人是什麽人，竊竊私語。

“也許是某個貴族老爺。”

“我覺得應該是些落魄紳士，我沒看錯的話，那個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的版型是去年流行的。他可不像是個有錢人。”

“另外那個藍眼睛的男人呢？”

“哦，他可是個富有魅力的男人，姑娘們，別把你們的芳心給丢了。”

女人們的眼神借着夜色輕輕飄過來，她們小心地打量着這兩位出衆的男士，判斷他們是否有值得付出心力的價值。

洛麗塔在人群中左顧右盼穿梭着，像只美麗的花蝴蝶。有男士邀請她，她顯得十分興奮，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男人摟着她的腰，跟她滑進舞池。

“看來你的小寶貝不怎麽聽話啊！怎麽，需要我幫忙嗎？作為多年的老友。”

“不需要。”塞恩拒絕了。

“奧思維德，老實說，你這樣太過紳士的男人是得不到那個小姑娘的心的。你看見沒有，她的眼睛明亮、活潑，像兩顆小星星一樣。你的呢，像一潭死水。你不能強迫一朵嬌花，長在你這已經腐朽的墓碑上。”

塞恩的眼神很恐怖，周圍的女人甚至不敢上前搭讪。但路易斯自顧自地說話，臉上依舊帶着風流潇灑的笑容。

“她美麗，性感，在場的男人們有哪個的眼神沒停留在她的身上過。她像一只小鹿奔跑在叢林裏，獵人們對她垂涎欲滴。奧思維德，一個紳士般的獵人，是無法捕捉到自己的獵物的。尤其是只充滿活力野性勃勃的獵物。”

路易斯招呼服務員過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酒杯懶懶放下，路易斯被酒氣微醺的眼眸，蕩漾着波瀾。

他邁起步子，走近舞池，輕輕旋轉，融入其中。衆人交換着舞伴，他扶住了一位女士的腰，臉上挂着迷人的表情。他的舞姿優雅，體态潇灑，一步一頓都踏着鼓點，完全掌控了手下的女士。

“哇——”

場外的女人們被他的風度，流暢精湛的舞姿所折服，發出大大小小的驚呼。

舞伴又一次交換，路易斯瞅準了洛麗塔，手一轉，把懷中的女人送了出去。另一只手捏住了洛麗塔纖細的腰，輕柔又不失力道地帶回來了。

塞恩手中的玻璃杯被他捏出了蛛絲般的紋路。

他放下杯子，走進了舞池。另一個服務員去收杯子，剛剛拿住杯子就發現它碎開來，他疑惑地望了望，任命的開始打掃碎片。

洛麗塔覺得從來沒有一刻這麽快樂，她的舞步非常雜亂，因為她跳舞的時候不多，只是來恩施德都過節日的時候會跳。即便如此，在路易斯高超的舞姿領導下，她覺得自己快樂得快要飛起來了。

“那麽，美麗的女士，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當然，洛麗.黑茲，你可以叫我洛麗。”

“哦，性感迷人的洛麗，遇見你是我今晚最大的收獲。”

這個俊美的藍眼睛的男人，他帶給她完全不同于塞恩的感受。他輕輕捏着她的腰，很不老實的滑動，貼着她的臉贊美她像是初生太陽下的嬌花，美得不可一世。

他把她當做一個真正的，富有魅力的女人，這極大的鼓舞了洛麗塔。他帶着她翩翩起舞，他們是舞池中最閃耀的一對，所有女人都羨慕且嫉妒地望着自己，滿足了洛麗塔的虛榮心。

他的笑容蠱惑且具有感染力，讓人覺得，遵從**放縱自我，是一種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

洛麗塔沉浸在這種剛剛步入成年人的愉悅和肆意中，猛然又被人拉回了現實中——塞恩抓住了她。

她才發現自己的舞伴換了個人。路易斯環着另一位女士的腰，朝她很可惜地眨眨眼睛，那個眼神仿佛再說，我們有緣再會，可愛的小姑娘。

塞恩攬着她的腰轉了個身，她看不見路易斯的身影了。塞恩一如既往溫和沉默，洛麗塔卻想起一年前塞恩可怕的行徑，他只因為她跟一個修理工說話就大發雷霆，後來整整一年，洛麗塔甚至沒什麽機會跟別人交流。

她只能在汽車旅館時，拿着塞恩給的零花錢去買口香糖還有漫畫書，百無聊賴地趴在汽車後座吹着泡泡看漫畫。

無趣至極。

洛麗塔擔心塞恩又生氣，心中頓時變得十分的不美好。早知道就要求塞恩不要過來了，就讓她自己度過自己難得的成人禮。

“洛麗塔，這個生日你覺得開心嗎？”

“還不錯。”洛麗塔答道。

“非常好，我還擔心你會不習慣，不喜歡這裏呢。”

“當然不。我很喜歡，非常喜歡。我們以後可以多參加一些這樣的舞會，太有意思了！”洛麗塔實在太喜歡這種久違的熱熱鬧鬧的感覺了，她天性就是個不甘寂寞的女孩。

“你知道，外面的危險很多……”

“我當然知道，你已經說了三年了，我知道。但是我現在是個成年人了，我不再是個哭鼻子的女孩了。塞恩，我想見識一下世面，而不是和你一起養老。”

塞恩顯得很平靜，但這種平靜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暗流湧動。洛麗塔不敢再說話，她閉上嘴，安安靜靜跟塞恩一起跳舞。

他們無聊地轉圈，無聊地拍手，無聊地扭腰。洛麗塔不想再跳了，她沒看見路易斯，他也許走了。

“想去喝點東西嗎？”

“喝什麽？果汁？藍莓汽水你總給這些無聊的飲料給我，勾兌的亂七八糟的，還不如一杯伏加特……”

“不，不是。”他的眼神烏黑暗沉，一絲亮光也無，璀璨繁華的燈光沒有一簇能點亮他的眸子。

“喝酒。”

“什麽”

他輕聲說，"去迎接你真正的成人禮。”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快落不快落嘛？不快落也沒關系，我反正還挺快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