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紳士的洛麗塔少女（13）

洛麗塔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聽到了幻覺。

已婚有兒有女？

這根本不可能。

別的洛麗塔不能說了解他, 但就感情方面她還是清楚的, 塞恩之前根本沒有過別的女人, 對待女人的生澀一眼就看得出來。

“我會好好跟你解釋清楚的。我們現在找個地方坐一下可以嗎？”路易斯再接再厲。

“如果你欺騙我, 你就死定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好好，我發誓, 我每一句話都屬實。如果我欺騙你，那我就不得好死，可以了嗎？”

洛麗塔抿緊唇, 終究還是同意了。

路易斯微微勾唇, 退一步讓她先走。

“大概是1970年左右，老實說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那個時候我剛剛随父母搬到紐約, 你知道的，多麽繁華，多麽美妙, 承載着無數美國人的財富夢的夢中城，我眼中的奧思維德, 就是最初出現在那個紙醉金迷繁華若錦的城市的。

那個時候我才十三四歲，奧思維德比我大差不多兩歲, 我還得叫他一聲奧思維德少爺,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當時, 他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名門貴族，家世淵源，我的父親當時為了生意得需仰仗他父親的能耐, 便刻意交好，常常帶我去拜訪他們一家。”

咖啡館外人流如織，路易斯側臉望着窗外，臉上帶了幾分落寞，也不知道為何而來，也許過去的歲月在他的心中也是一段無法忘懷的回憶。

“我第一次去他們家時，他們家可真是門庭若市熱鬧至極啊。小姑娘，是你窩在這個偏僻破舊的小地方，一輩子也見不到的奢華靡麗。別瞪我，我說的是實話。

在那個夜夜歌舞不斷，天天人來人往的豪華的宅子裏，我見到了巴比魯家的小少爺，奧思維德。

他當時十五六歲，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還很年輕消瘦，彬彬有禮，一言不發站在他父親身後，也有幾分他父親的派頭了。

我的父親同他的父親寒暄，我站在後面百無聊賴地盯着牆壁上的螞蟻，那個小黑點，在精致的浮雕裏頭爬行，一圈一圈在打轉，徒勞又疲憊地晃動着觸須。

我出神地盯着那只螞蟻，直到感受到另一道目光。我看過去，只見奧思維德筆直地站着，神色冷漠平淡，那雙眼睛卻不知覺地時不時飄過來。好像在凝視着那個小螞蟻，又好像在發呆。

他感覺到我在看他，眼神移過來了。我該怎麽跟你形容呢？那種感覺，啧，就像是剛才看那只螞蟻的感覺。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所以第一次見面我就讨厭起來那個家夥了。

傲慢無禮。我在心裏想着。

此後，我們家跟他們家漸漸熟稔了。我爸爸經常叫我好好跟他相處，可是奇怪的是，我們始終沒辦法好好相處過來。真的很奇怪，我敢說，整個紐約就沒有我搞不定的人，沒錯，我就是有那種自信。沒有人會拒絕一個俊美的、聰慧又善解人意的優秀男孩，我在短短一個月就可以在紐約的上流社會，當然是孩子那種，混得如魚得水。

我跟他是朋友哈哈哈你太可愛了洛麗。不可能的，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是朋友。我們是敵人，是對手，洛麗，這一點我不會僞裝。

在當時，我就是搞不定奧思維德。

老實說，我越是讨厭一個人就越是想了解他，超越他，戰勝他。

我知道他喜歡獨處，他喜歡看書，最喜歡的作者是誰，但是沒有用，我所有的巧口靈舌在他面前都毫無用處，他冷漠的眼神讓我感覺我自己像個小醜。

不僅僅是這一點，他的無與倫比的學習能力，他的與生俱來的商業天賦，他的文采名極一時甚至被人稱為文豪。他所有的一切都能完全碾壓我。也許天才就是這樣，這實在讓人不快。他高高在上，我就像個跳梁小醜，他什麽不用做就一群人巴結獻媚，我就必須絞盡腦汁營造一切。

我恨他哦，怎麽說，我當時确實是的。但是現在，這麽多年過去，我也許釋懷了。也許沒有，你知道嗎？在看見你的時候，我對他的嫉妒再次鋪天蓋地來了。

那個時候所有贊嘆誇獎我的人都會說，“你真是太棒了，可惜比起奧思維德差了一點。”“如果沒有奧思維德，你肯定……”“奧思維德拿的第一，你是第二，不錯不錯……”

第一和第二，永遠不同。

我以為我會一輩子都被他壓在腳下。

但是事情很快出現變化了。那個時候，他的父親帶領一批人掀起的金融浪花終究化為泡沫，萬丈高樓轟然倒塌。他們一家，病的病死的死，走的走散的散。繁華過眼雲煙，古董一件件搬出來拍賣，股票資金拋的抛賣的賣，還有個大窟窿等着他。

他的父親癱在床上還要嚷嚷着自己的股票資金，口裏留着涎，大小便失禁，偌大的宅子裏沒幾個傭人。

出事後母親受不了逃跑，父親一蹶不振癱瘓在床。他一個人，撐起偌大的宅子。

你肯定很疑惑，我應該說的是他的壞話，而不是感嘆他的過去有多麽辛苦狼狽。

但小姑娘，我只是實話實說。我的目的，你一眼就看得出來。我挺喜歡你的，更不想你被那個卑劣的老男人所玷.污。

哦，別說我居心不軌。我的心，你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他父親欠的債太多了，那個大窟窿簡直深不見底。如果奧斯維德扛下來，那就是一輩子的還債。

你以為他扛下來了？不，他沒有。

他雇傭人殺掉了卧病在床的父親，将所有債務都推給了他。然後奧斯維德自己，娶了個十五歲的漂亮小姐，那位小姐身世顯赫，年紀輕輕就懷上了他的孩子（我懷疑他對家裏破産早有準備，可憐的小姐就是他的備用方案）。她的父親心疼自己的女兒，雖然憤恨奧斯維德，但也無奈自己女兒一意孤行，把她嫁給了奧斯維德。

奧斯維德在他妻子的家族的庇佑下逃過了這場大劫。不久，她的妻子生了一兒一女，他算是又獲得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當然不。

她妻子的父親不久便離開人世，老實說我覺得去世得未免太快了，你懂我的意思。奧斯維德擁有了他妻子家的所有遺産。但他并未打算光複自己的家門，他的母親回來求他把他們家買回來他也不願意，後來她的母親凍死在紐約的橋洞下。從始至終，他都未曾幫助他的母親一分一毫。他冷血到讓人不敢相信。

過了幾年，他跟他的妻子關系破裂，原因是他企圖猥.亵自己的女兒，惡行被妻子發現而争吵起來。他居然把妻子和兒女趕出了家門。他的妻子帶着幾歲的兒女流落街頭，他甚至不允許別人救助她們。

後來他覺得有失顏面，把妻子兒女送到了一個偏遠福利院，我再也沒見過她們了。

他賣掉了妻子家百年的家産，跑到了來恩施得都那個偏遠的小鎮，遇見了你。洛麗，他又看上你，費盡心思甚至下藥在酒裏得到你，掌握在手中，像當初的那個小姐一樣。”

路易斯的眼神很真誠，“我為我當時對你口出狂言而道歉。對不起，洛麗，我只是誤會你們的關系了。我以為你是個貪慕虛榮的小姑娘，我當時實在不想看見再有人落入他的魔掌中了。請你原諒我。”

洛麗被奧斯維德曲折的經歷所震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路易斯也知道點到為止，他溫和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沒關系，他瞞不住你一輩子的。洛麗，你不可能窩在這個小城市一輩子，你屬于更加廣闊的天地。”

“外面世界那麽精彩，洛麗，你怎麽能陪他腐朽下去。”

“而我，洛麗，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你甚至可以盡情的利用我。你可以利用我走到到世界的另一面，那個繁花錦簇的人間，與你這樣嬌花一樣的年紀正好相配。”

“洛麗，你這樣的蒙塵的明珠，世間的珍寶，絕妙的美人。不該委身于一個欺你瞞你騙你禁锢你的老男人。”

“你該好好想想你的未來，洛麗。”

……

杯子的水已經倒出了壺，洛麗塔還猶然不覺。

“洛麗塔，水滿了。”賽恩溫聲提醒她，他的聲音驚醒了洛麗塔，洛麗塔回過神放下水壺。

“你這幾天好像有點心神不寧，出了什麽事嗎？”

洛麗塔抿唇不說話，兀自把水喝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塞恩心中嘆氣，臉上揚起微笑，“我路過糕點店，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布丁，想吃嗎？”

他把布丁放在洛麗塔眼前，洛麗塔結過布丁，沉默地吃着。氣氛沉重，兩人的心頭都壓着鉛石，墜得人難受。

不一會兒，洛麗塔輕聲問:“塞恩，你有過妻子嗎？”

塞恩的身體一瞬間繃緊，然後又變回正常。“你說什麽？有人跟你說了什麽嗎？”

洛麗塔目光鋒利，想把尖刀，橫杠在塞恩胸前。“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實話告訴我。”

塞恩目光沉沉，兩人直直對視了很久，空氣凝固沉重，塞恩被她明亮憤怒的眼神壓得陡然彎了腰，頹下肩頭。

“是的，我有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不虐，水到渠成的。

謝謝晉江管理死……死……死媽的火箭炮×3。（我會不會被jj抽死，算了無所謂）我的讀者最可愛（看我認真臉〃3〃）

最後，我忘記申榜了，氣到去世，整個人都不好了。也就是說國慶我啥米子榜單都沒有，要沉到海裏去了，嗚嗚嗚嗚我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