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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依舊愛你,我不會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瑞莎呆呆地看着他,知道他說的愛與自己問的愛不是一回事。可這席話讓她深受觸動羞愧難當,她竟嫉妒白惜言擁有幸福。她在做什麽?她覺得自己像條瘋掉的狗般咬住人不放狼狽不堪。她更深地把臉埋在手臂裏。

“惜言,對不起,不要讨厭我。”

“不用說對不起。”

白惜言心裏哼一聲,跟誰學的破壞人家庭和睦這一套,我還治不了你了?!

他陪瑞莎坐到五點鐘,她差不多也哭完了,打電話讓謝翎過來接力,掐着時間去歐陽家接苗桐。

他到時院子裏的燈火和攝像機已經收到了車上,林樂看到他就伸手把苗桐的腦袋整個擰到門口的方向說:“你男人來了。”

苗桐指着桌邊的竹椅說:“惜言,你在那邊等我一下,我還要一小會兒。”周圍的同事們“嗷嗷”地叫着起哄。

白惜言說着你忙你的,轉身去找歐陽安國。歐陽太太把他帶到書房,歐陽老先生怕吵,拍完就躲到書房看書。和印象中的樣子相比,他的确是老了,頭發稀疏花 着老花鏡不算,還拿着個放大鏡,在看果木病蟲害防治的書。

歐陽老先生放下放大鏡,回頭認真看了他一會兒:“你是……”

“老先生,我是白惜言,冒昧來拜訪。”

“白總。”歐陽安國摘下眼鏡慢慢地擦,“你怎麽會來我我家裏?”

“我來接我的太太。”

“你成家了啊?”

“算是吧。”白惜言盯着他的眼睛,看他雙目清明一點都不糊塗,慢慢地說,“我太太是你小兒子聘用的編劇,叫苗桐,你應該很熟悉了吧?”

“苗桐。”歐陽安國重複着名字,微微皺眉,“哦,苗桐。”

“老先生,苗桐父親的事故已經過去将近二十年了,如今宏遠早就不在了,我也不在源生主事,我只是想知道那個事故的真相,您能不能坦白告訴我?”白惜言把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鄭重地握了握,“老先生,我敬重您的為人,您是個坦蕩磊落的人,那麽多年的事還要隐瞞嗎?”

老先生把手 來,漠然地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白惜言低頭看着自己腳下的暗影,忽然把身後的椅子拉開,鄭重地跪下去。

歐陽安國一驚,男兒膝下有黃金,連忙彎腰去拉他。

白惜言卻不肯起身,苦苦哀求他:“老先生,我放心自尊來求您,您也知道那場事故最後的鑒定結果是工地存在安全隐患。那時候源生很艱難,我想着息事寧人,可是現在人人都罵苗桐跟殺父仇人在一起,她有什麽錯呢?我很愛我的太太,不願她受委屈,您與夫人伉俪情深那麽多年,應該懂得我的心意。”

歐陽安國心裏大受觸動。他與妻子一見鐘情,恩愛地度過了幾十年,妻子病逝他悲痛欲絕。他明白愛到深處就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的心意。他動搖了,把目光移開,神經質地又取下眼鏡去擦。

白惜言接着說:“我有個兒子,一歲多了,等他懂事了就會有人告訴他,他的爸爸害死了他的外公,而他的媽媽卻不在乎,他要怎麽活下去呢?稚子無辜,老先生也是有孩子的人,也應該明白我渴望孩子不受一點傷害的心意。我跪在這裏,不止是我,是我全家都跪在您面前,求您告訴我。”

為了家人,是為了家人啊。歐陽安國不會不懂,他長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應該把這件事帶到棺材裏,畢竟始作俑者已經不在了,有什麽恩怨地下也該算清了。你先起來,你這一跪,我可是要折壽。”

白惜言沒再堅持,起來坐在他旁邊。

歐陽安國又沉默了一會兒,沉默到白惜言都要坐不住了,才艱難地說:“宏遠他是一步錯步步走錯,他身邊的那些人只會迎合他,像蛀牙一樣蠶食他的良心,悄悄搬空我們的公司,以至于他完全迷失了自己,連謀財害命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我這個做兄弟的眼睜睜地看他變成了魔鬼,卻沒能夠勸他回頭,我也有責任。”

“羅宏遠。”白惜言有些出乎意料,還是平靜的,“是他啊……這件事他是找誰去做的?總不能是他自己,應該找了個年輕力壯的心腹才對。”

“我不知道了。”歐陽安國說,“這種事我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也只知道這些。”

白惜言站起來,誠摯地鞠了個躬:“謝謝您,我代表我全家都感謝您。”

歐陽安國累了,擺了擺手,示意他走。

他回到院裏,苗桐剛忙完,在一堆外套上找到自己的:“我們工作結束了,可以走了,你不要在人家的家裏亂走啊。”

“剛才去跟老先生打了個招呼。”白惜言像專屬仆人一樣幫她扣紐扣。

同事們又開始“嗷嗷”起哄,林樂則拿相機狂拍,拍完問,“白先生,晚上一起吃飯嗎?”

“好啊。”白惜言心情好,對誰都和顏悅色的。

有兩個準備要走的女孩兒同時舉手:“我也要去!”

林樂大手一揮:“林哥請客!”

“樂樂,你最好啦!”女孩們擊掌。

林樂惱羞成怒:“什麽樂樂,叫林哥!”

不過因為白惜言的加入,本來商量好的菜館就變成了高級海鮮餐廳的包廂,紅酒開了七八瓶,澳洲龍蝦殺了三只,林樂覺得他們太無恥了,一頓飯有必要吃他兩三萬嗎!

不過最後買單時才發現白惜言早就簽過單了,頓時對他的敬仰之情如長江之水,狗腿地去捶肩問:土豪,求包養,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哦。

白惜言微微一笑,說,滾遠點。

林樂“哎”了一聲,幸福快樂地滾遠了。

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調查起來并沒有那麽容易,劉錦之廢寝忘食地拼湊事故前後的細節。為老板分憂是他的本分,可在他篩除前宏遠地産的領導層人員時,白惜言比他還快地找到了幕後黑手。

劉錦之聽到他的消息來源都震驚了:“如果是歐陽安國嘴裏說出來的,那就一定不會假,不過他不是得了老年癡呆都認不清人了嗎?”

“輕度阿茲海默症,是認不太清人,不過也沒呆到那個程度。就算我自己也沒想到那麽順利,他竟然記得我,其實我只是去接小桐,順便去碰一下運氣。”白惜言交疊着 ,透着養尊處優的尊貴勁兒,做了個攤手的動作,得意道,“看,這次幸運女神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

你怎麽不提衰神抱着你的大腿跟了你多少年?!

“你做了什麽,讓他竟然甘心出賣自己死了那麽多年的老朋友?”

“歐陽老先生是個很傳統的人,深受儒家文化影響,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你別看他病了,但是只要有一絲理智在,就放不下人倫道德。他愛妻子愛兒子,我就拿妻子兒子求他,他認為男子膝蓋只跪天地父母,我就跪他。要是老先生再年輕一些,說不定我把膝蓋跪爛了,他也只是可憐我罷了。但現在他老了……”白惜言最後總結性地發言,“人老了,就容易心軟。”

劉錦之下意識地去摸眼睛,生怕眼鏡掉在地上和老板的節操一起碎了,激動地問:“你跪了?”

“跪了。”

“他那麽大年紀了,你也不怕他得腦溢血突然死了。”劉錦之感嘆,他竟然給人下跪,為了查出真相真是連臉都不要了,“這些年你沒出山,耍賤招的功力竟然不減當年。”

面對這樣的褒獎,老板跷着腳,無奈地嘆口氣:“沒辦法啊,年薪百萬聘用的秘書工作能力低下,做老板的只能親自出馬。真好啊,隔兩天來我這裏拿記事本裝一下可愛就有錢花,我也想過這樣的生活啊。”

你見哪個三十多歲的老大爺們兒裝可愛?!劉錦之氣得幾乎吐血,卻又無法反駁,只能捂着胸口走了。

此時劇組在貧民巷哪個老太太家拍攝時,歐陽立接了個電話,臉色倉皇地交代林樂先拍,他有事要回家。苗桐見他臉色不對,就問出什麽事了。他呆愣愣的完全回不過神老實地重複說,我大哥打電話跟我說,爸爸不行了。

苗桐怕他開車出事,就拉着他攔了一輛出租打車去了醫院。病房裏坐着歐陽家的人,連羅佑寧也到了,都圍在床邊,房間裏只有心髒檢測器工作的聲音。

老先生一直在昏迷,偶爾清醒叫着不同家人的名字,可分明與外界沒有什麽聯系。到了晚上歐陽安國嘴裏叫着阿竹,那是他妻子的名字。

歐陽大嫂守在病床邊說了句,是媽來接爸了吧。還沒到淩晨老先生就斷了氣,面容很安詳,了無遺憾。

白惜言摸着後頸給劉錦之打電話說:“錦之啊,你把歐陽老先生給咒死了。”

劉錦之不怕他惡人先告狀,消息比他知道得都快,反問:“他不是被你跪死的嗎?”

這次是白惜言提前挂電話,想着先讓他得意幾天,以後在其他事情上再找回場子。

劇組的人都知道歐陽立的父親去世了,辦完了葬禮,他一刻沒耽誤地回到劇組裏照樣跟其他人說說笑笑。直到有次在龍鼎花園那個老教師家中拍攝時,因為劇組的場記姑娘碰了他書架上的一個八音盒,老教師拿起書桌上的銅壺砸過去,歐陽立眼疾手快地擋在場記姑娘面前,被銅壺砸了頭。

老教師坐在輪椅上看着他,眼中堆滿心疼和後悔,招手讓他過來說:“兒子啊,對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

本來好端端的什麽都能放下看開的大男人聽了這句話,趴在老教師的膝蓋上號啕大哭起來。

劇組的同事們都紅了眼,林樂一聲不吭地把這突發的一幕收到鏡頭裏。

為了紀錄片找的四位得了阿茲海默的老人裏,歐陽老先生的病症是最輕的,其他的三位,兩個中度,一個重度。劇組的姑娘小夥多是家裏寵大的,讓他們面對大小便不能自理,說話都說不清,莫名其妙暴怒哭泣,甚至用拐杖突然打人又回到兩三歲智力的老人,他們有些真的說不上敬愛。

不過從那以後劇組的氣氛有些改變了,幾乎聽不到抱怨聲,對待那些孩子一樣的老人卻愈加地溫柔耐心。

又過了幾天鄭西的案子開庭審理,苗桐陪着老鄭夫妻去了法院,流程很順利沒什麽懸念,判了八年。周律師團隊已經盡力了,老鄭夫妻對這個結果已經沒有什麽可抱怨的,可依舊無法高興起來。

從法院出來一直沉默的老鄭突然對苗桐說:“那個劉秘書是你叫他來的嗎?”

前段時間鄭西的那個房東知道自己的房客惹了人命官司,很怕招惹晦氣,就把房租退給老鄭,硬是把房子收了回去。所以白惜言就安排老兩口住在他在郊區的那棟別墅裏,苗桐以為是白惜言安排劉錦之閑暇時間來照顧老兩口的生活,沒往深處想,說道:“劉秘書只聽惜言一個人的,我哪裏指使得動他。”

老鄭“哦”了一聲,有些焦慮地皺了會兒眉說:“ 的事定下來了,我跟你嬸子也要回去了。”

“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那麽好的車,我們這種窮人坐不慣。”

苗桐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現在跟老鄭夫妻已經沒辦法回到當初在工地臨時房做鄰居的時候了,她點頭說:“那還是讓司機送你們到火車站吧,你們住的地方連公交車都沒有。”

等苗桐走了,小鄭嬸氣憤地打了老伴一下說:“你是幹什麽喲!怎麽總是對孩子這樣說話,讓孩子多難受!你這真是鬼迷眼呀!”

老鄭本就憋屈,被老婆數落脾氣也上來了,一拍桌子吼:“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聯系小桐!不要聯系小桐!你就是不聽!她現在是人家的富太太了,咱們就是小時候管過她幾頓飯的交情,你怎麽就厚着臉皮去認親呢!你這臉皮是有多厚!”

“我還不是為了兒子!我還不是為了兒子!要是沒小桐幫忙,我們家鄭西還不得把牢底坐穿了!”

“我寧願鄭西把牢底坐穿了!也不願意你去找小桐!”

“你真是鬼迷了眼呀!人家小桐裏裏外外念着她小鄭叔的好,念着她爸爸出事的時候她小鄭叔前前後後地幫他們家讨說法!小桐她爸爸死的前一晚雨下得那個大啊,打雷打得那麽響,你還擔心他一個人看工地吵得沒法睡,大半夜地帶着撲克跑去找老苗解悶。以前那麽好的關系,孩子過得好,你怎麽就不替孩子高興呢?!”

老鄭的聲音帶了哭腔:“你別說了啊!別再說那件事了啊!”

他們房間裏吵架的聲音不小,保姆宋姐在廚房裏都聽得一清二楚,還因為走神摔了一碗。次日大早老鄭夫妻早飯沒吃就走了,生怕給她添麻煩,直說保姆對他們太客氣了。

他們一走,宋姐打電話給劉錦之說:“劉秘書,昨晚他們吵得好兇哦,吓得我都不敢睡,你來拿錄音筆不?”

“這幾天的都錄下來了吧?”

“是啊,我兩只都有好好充電在錄。”

“謝謝你了宋姐,我一會兒就派人去拿。”

幾天前劉錦之去找老鄭問他記不記得事故前後有什麽奇怪的事,老鄭和苗桐的爸爸是好兄弟,說不定能提供到有價值的線索。比如苗爸爸出事前得罪過什麽人,上工的位置是不是固定的,出事後有誰表現得很不安之類的問題。

老鄭只說好像有一個人和大哥打過架,可是不記得是誰了。上工的位置并沒有那麽固定,可工程進行時一個工人站在同一個位置上幾天的時間是有的,但那個位置并不是苗桐爸爸的,那天那個工人病了,苗桐爸爸是頂替他的位置。

劉錦之問那個人叫什麽名字,老鄭也說忘記了。

劉錦之回去的路上把錄音回放了幾遍,隐隐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卻想不出哪裏不對。直到晚飯桌上父親跟母親聊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母親說起父親年輕的時候是個愣頭青,她那時已經訂婚了,可他不管這些,每天堵在她紡織廠的門口,結果她未婚夫就帶他表哥來跟他打了一架。父親笑她,那麽老掉牙的事了,我都快忘光了,你到現在還記得人家表哥的名字啊。母親說,這種事怎麽可能忘,到死都記得。

劉錦之這才恍然大悟,終于明白過來違和感出于何處——到死都忘不了的事,他卻什麽都含糊不清。第二天他鬼使神差把兩個鬧鐘錄音機給了宋姐,交代她放在床頭櫃上。

錄音拿回來後反複地聽,劉錦之甚至把他們吵架的話列在紙上,終究是瞧不出什麽問題,心想着大約是自己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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