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六月初，基本考試就停了，黑板一側的頂端上，倒數的時間，也總算即将到達盡頭。清晨課堂裏的早讀，英語和語文輪流交替的接換着，就連李鈴都能打着哈氣，握着英語口語練習着。偶爾往外一看，太陽已經慢悠悠的探出頭，原本還昏暗着的天氣，明亮了許多，對面高一高二的班級，偶爾還能聽到說笑聲，那時曾經李鈴最愛玩鬧的早讀課，想象着，年小符就笑了，幸好着某人還不知道，那真的不能想象。倒數着個位數的日子，老師開始安撫着學生考前緊張情緒，年小符對此無感，李鈴也沒表現過多的緊張，依舊去往日，嘻嘻哈哈的說笑吵鬧着。吃飯，睡覺，上課，就連兩周一節的體育課都取消，想着上次最後一節體育課，難得那麽煽情的體育老師，真的，很不習慣。原本，以為着，就這樣慢慢的，靜悄悄的度過高中最後的時間。突如其來的一個傳言，如同投入沸水中的石子，撲通的，翻滾着。那是有人正好在李鈴旁邊閑聊時，湊巧聽到的，還沒來得及問怎麽了？第二節課的晚自習班主任來了。她，筆直的走出了教室，那天晚上，她就沒回教室。而年小符腦袋蒙的，糊塗，都沒辦法思考着，那些滿天飛的傳言。因為，她，居然戀愛了。而且，是跟那個短發女生。不知道流言傳了多久，她，有好幾天沒來上課，直到考前的最後三天，她才來上課，偶然間在教室走廊外，看着她，和那個短發女生一起。年小符，才真的懷疑着，也許，是真的。這種，感覺有點想一直懸空的石頭，繩子勒的好緊，一下被剪短繩索，以為會覺得放松些，結果卻被砸的生疼。低垂着頭，手莫名的冰涼，年小符知道戀愛意味着什麽的，外婆說過，年年以後自己也會遇到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的。所以，她，有喜歡的人，還是個女生，可女生喜歡女生跟外婆說的明明不一樣？腦袋蒙蒙的回響着，她，曾經輕聲的對自己說過的，那個喜歡。心就像被澆灌着，她很愛喝的酸酸的醋，酸澀的，讓人不舒服。肩膀突地被拍了下，回望着，李鈴像是被吓到的，突然伸着手，捧着臉，說“小富，你怎麽了？”看着李鈴眼裏映襯着的自己，眼睛紅紅的，淚嘀嗒的，難受的四分五裂，靠着李鈴的肩，眼淚苦苦的，鹹鹹的，味道比醋的味道更難聞。不記得哭的有多久，反正最後旁邊停了一堆人，她，沒在裏面。被李鈴扶着，賴着，坐在座位上，小道消息永遠傳的無比的迅速。下課，班主任來了教室，在李鈴的陪伴下，坐在辦公室，聽着老師的安慰，大概的，就是安慰考試壓力之類，年小符也想着該怎麽解釋比較好，這下反倒是不用那麽麻煩。叨擾着，直到中午下課鈴聲響起，肚子咕咕的響，被李鈴拉着的來到食堂，他，已經坐在老地方，年小符還微低着頭，想着，還是不要被問起原因比較好。奇怪的是，平常熱鬧的李鈴，也安靜了許多，他也沒說話，難得安靜的吃着飯，不聊學習，不吵吵鬧鬧。窗戶在映照在綠的發亮的樹葉，發襯着光斑，映在吃飯的餐桌上，晃的眼睛發亮，有些疼。

☆、第28

晚自習，班主任難得額外放了假，和藹可親的說着“你壓力太大，讓李鈴陪着你去休息休息，壓力，可別太大了。”晚上的風，很舒服的，走在樹蔭底下，慢慢的走，李鈴也沒多說話。順着街道走，路燈直直的樹立在兩旁，因為穿着短袖，風吹得久了，胳膊有些冷，李鈴也有些冷，縮着，說着“小富，有點冷，走快點吧。”“恩。”進小區裏，樓道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壞了，吓得兩個人只好，貼着牆邊，深一步，淺一步的走着，好不容易才回到家。無聊的坐在沙發上，李鈴手裏還拿着複習資料，兩個人相互的提問着，9點多，洗涑後，早早的就睡在涼席上，關了燈的屋子，還透着外面的路燈的光，蟬吱吱的叫着，一點也不想睡，轉動着身，側着，看着窗外，李鈴也還沒睡着，輕輕的問了句“小富，今天，是發生了什麽？”年小符，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硬邦邦的不動，本以為李鈴會安靜了下來，結果，聽到她又說了句“小富，那，有想過報考哪所學校？”還想要不要繼續裝下去，結果臉上吧嗒的被一只爪子掐着，疼的年小符慘的叫了聲，好在，李鈴一下松開手，又說了遍“還不說話？”沒有平時那樣的語氣，這種溫和的，讓年小符都有點，慌。轉頭，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聽着嘀嗒的石英鐘，說“沒有，你呢？”李鈴，也平躺着，回着“還沒有呢，不過，要是我們分數差不多，我們就去一個學校，好不好？”年小符有些蒙的，四處望着，轉着頭，說“好。”李鈴，伸展着手，打着哈欠，說着“那好，睡吧，心情記得好起來，後天就要準備高考了呢。”李鈴側着身子，裹着薄毯，看樣子真的困了。年小符輕輕的應着，說“恩，知道了。”轉過身，繼續望着窗外的黑暗，裏面燈光微光閃閃，就像外婆常說的，懸挂在黑暗的星星，掉落在地面，等着幸運的人，來發現。盡量的去壓低着視線，不去看，也不再有意無意的去尋找她。高考也真正的來臨了，考試一天半，提前一天到，因為年小符沒有住校的經驗，那天真的是很匆忙，好不容易搬着東西，整理好，年小符剛想休息下，又被李鈴拉着的去找考場，逛着校園，晚上六點多，年小符累的不行，李鈴也就沒再出去，安靜的坐在床頭，抱着試卷，原本還挺安靜，年小符也沒在意，只是在看着對面下鋪的她時，心，撲通地，鬧騰着，李鈴靠着枕頭，一邊念着，也沒說話，靜靜的，除了有同學在接水，幾乎就沒人說話，更沒聽到她說過話，8點多的時候，各自都回了床位，細細的聽着念讀聲，李鈴放下書，突地緊張的靠近着說了句“小富，你緊張嗎？我，有點緊張了。”很少聽到李鈴這樣說話，年小符搖着頭，就像平時順手抽查問題，連續問了她五道題，拍着李鈴的肩，說“你看，全對，完全沒問題，不用太擔心的。”李鈴，捂不住嘴，笑着說“小富，我現在，才發現你太能扯了，好了好了，睡吧。”李鈴睡在上鋪，年小符有點不習慣，選在下鋪。平躺着，微微瞥過她那邊時，似乎，她已經睡了。閉着眼，側着身，對着牆壁，空調呼呼的吹着，隐約看清的上方亮起的臺燈，不記得過了多久，迷糊的好像，寝室都暗了下來，窗外除了那蟬鳴聲，還能聽到火車的聲音，隆隆的作響，又被風吹得擴散。漸漸的困了，睜不開眼皮，迷糊着，裹着被子，轉動着身子，卻莫名的發現她，坐在她床邊，腦袋第一個湧出的想法，就是，不會是，夢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