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丫頭，你這蛇崽子不是純的黑玄蛇啊，怕是跟什麽別的靈獸的混血。”紀子萱的洞府裏，老頭蹲在唐澄的邊上。看着他頭上的兩個包，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時不時地戳一下。

“嗷！死老頭，你輕點，疼死了！”唐澄放開嗓子嚎，他被藥怪人用靈力束縛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閉嘴，吵死了。”紀子萱淡定地用手捏住了他的嘴，這些年唐澄通過契約各種嚎她已經習慣了，這用嗓子喊出來，耳朵還真有些不好受。“師父，他這是什麽情況？”

“有點像傳說中的龍長角，不過他也不是龍啊，爪子都沒有，而且龍也不會蛻皮。”藥怪人的手纏着胡子，一圈一圈地打轉。

“蛇不是也能化蛟嗎？”紀子萱問。

“那不一樣，蛇化蛟是渡過天劫之後，第十次蛻皮，出來就是蛟龍了。我也沒見過他這種情況。”藥怪人用神識去檢查唐澄的兩個包，裏邊的兩個凸起确實有些像角的雛形。

“那他這個……怎麽辦？”紀子萱也戳了戳。

唐澄……唐澄已經放棄抵抗了，其實，摸着也挺帶感的。有人碰又痛，沒人碰的話，他自己總想去蹭蹭，痛爽痛爽的感覺。

“有點像小兒長牙，等他的角頂出來就好了。”藥怪人看起來極有經驗地說道，放開了對唐澄的束縛前，又戳了戳他頭上的包。

唐澄非常委屈地鑽進了紀子萱的懷裏，可惜現在他變得太大了，只能将頭搭在她的腿上。紀子萱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後頸，沒有學藥怪人的壞心眼。

蛻完皮的一個月，唐澄簡直在瘋長，很快就和他剛穿過來時，見到的那條大黑蛇一樣大了，頭上的包也露出了兩個小尖尖。嫩嫩的，軟軟的，還極為敏感，有次紀子萱好奇多摸了摸，唐澄整條蛇都不對勁了，還差點起了奇怪的反應。

藥怪人簡直像個百寶箱，什麽東西都有。唐澄只是随意地問問，結果他真的從自己那個髒兮兮的乾坤袋中翻出了一本妖修的功法。雖然不是蛇族的功法，但是唐澄參照了上面吸收靈氣的方式，自己也開始修煉起來。

跟功法上說的不一樣的就是，唐澄吸收靈氣在體內進行完一個周天循環之後，開始自動地吸收起靈氣來。不需要他的引導，身體吸收的靈氣便自動地在體內流轉，強化着脈絡。

然後，唐澄又閑了下來。

太陽初升之時，紀子萱在藥王谷最高的一塊大石頭上打坐，吸收着太陽真火。火是克木的，但是太陽真火不一樣。太陽真火裏含有旺盛的生機，許多植物離了太陽會逐步枯死。

所以，太陽真火是木屬性丹修煉丹的最佳火焰。用太陽真火練出來的丹藥，比普通火焰練出來的丹藥藥效要好上三層不止。不過太陽真火及其霸道，很少有木屬性修者敢直接修煉這樣的功法。

藥怪人也不知道嘗試了多少年，這才摸索出一套較為緩和的取火功法，但只有每日太陽初升的一個時辰內修煉才有效。

唐澄偷偷地靠近在石頭上修煉的紀子萱，時間差不多了，她正在收尾。唐澄放緩了速度，一點一點地蹭到了紀子萱的後面，用頭一頂，将人頂在了他的頭上。

“小白！”紀子萱被偷襲得猝不及防，被唐澄頂在頭上帶起了兩丈高。

“我叫唐澄。”唐澄糾正道。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只是之前紀子萱很警惕，讓他一直沒有得逞，這次紀子萱修煉還在收尾，他卡得正是時候。而且還有個暗戳戳的小心思，将她頂在頭上，紀子萱是不是就能多摸摸他的小角了。

他變得這麽大之後，紀子萱就不再像以前那麽親近地撸他了。重點是，這麽大，連在她的床上盤着都做不到，紀子萱生怕他壓壞了她的床！明确地拒絕了他，并把他趕到了外面住。

他是水屬性，被趕出來之後，霸占了藥怪人用來養魚的湖，把湖裏的魚吓死了許多，然後被藥怪人訓了一頓。

唐澄頂着紀子萱在藥王谷裏亂竄，攀岩走壁，哪裏沒路走哪裏，絲毫不擔心紀子萱從他頭上掉下來。他研究了，他頭上的小角大概有十厘米長，紀子萱抓着剛剛好。

然而，紀子萱沒注意就那一刻的事，在唐澄高速移動之後，她便放出了靈力，黏在了唐澄的頭上。

“放我下來。”十八歲的紀子萱，已經沒有了童心，對騎大蛇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不。”唐澄果斷拒絕了。

然後……然後紀子萱從他頭上就這麽跳了下去。金丹期修者，能禦劍，沒有靈劍時，可以在空中短暫地飛行。

QAQ，書上不是這麽寫的！

唐澄眼淚汪汪地将頭湊過去，想用角蹭蹭紀子萱，一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始終沒說出口，而且角太短，要是硬要蹭，怕是又能把人頂起來。這次蛻皮花了兩年多的時間，他的的記憶距離兩年前也就幾天的樣子。

就這幾天，從小看着長大的小丫頭就變了！但是，他可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一個男人怎麽能把這種話說出口！

紀子萱猶豫地摸了摸唐澄的頭，又打量了一下唐澄的兩個超小的角。正當唐澄以為她終于要動手的時候，紀子萱默默地吐出了兩個字：“好醜。”

唐澄扭頭狂奔，很快就出了紀子萱的視線，腦子裏只回蕩着紀子萱剛才說的兩個字。“好醜。”他在湖邊看了自己無數次，每次都昧着良心告訴自己，很快就好看了，不就是兩只角長得不一樣嗎？不就是跟身體的比例不對稱嗎？不就是……

QAQ

不過聽說角上好像沒有神經，跟指甲一樣，剪了不疼，幹脆磨掉算了。左右看了一眼，正好，邊上就是塊大型鵝卵石，唐澄閉上眼，想着即使疼，慢慢磨也不會痛得多厲害的，然後撞上了個軟軟的東西。

一擡頭，是跟着他跑過來的紀子萱。

“啧，小心眼。”紀子萱坐在鵝卵石上，用手抵住了唐澄的頭。“不就說你句醜嗎？還生氣了。”

蛇類的眼睛是豎瞳，而且他的眼睛還是紅色的，剛才他的委屈，在紀子萱的眼裏，就是眼睛一瞪，然後就跑掉了。

唐澄吐了吐信子，紀子萱下意識地退了退。這麽大一條蛇，吐的信子比她手還大，甩幾滴口水也很正常嘛。

“我才不醜。”唐澄睜眼說瞎話。

“是是是，不醜不醜。”紀子萱順着鱗片撸。

“等我的角長大就好看了。”

“是是是，等你的角長大了，再長幾個爪子出來，就是威風凜凜的大黑龍了。”

“雖然你嘴裏說的是是是，但是腦子裏是不是想着我是個傻子！”唐澄想起了自己經常用的表情包，怒了。

“哪有？”這回輪到紀子萱裝無辜了，不對，也不算裝，她只是想着這家夥好哄，傻子什麽的，可是他自己說的。

“你……”唐澄剛講出一個字就頓住了，感覺好像什麽東西進了鼻子。“阿嚏。”熱氣噴了紀子萱一身，糟糕！尾巴一緊，趕緊溜。

唐澄只感覺頭上一重，他的角就被拍了一下，打了個哆嗦。“喲，敢做就別跑啊？”這次他的目的是達到了，但是，小丫頭的氣場賊可怕，完全不敢看她！

唐澄天天纏着紀子萱，藥怪人不開心了。他的徒弟注定是要繼承他的衣缽的，怎麽能浪費時間在打鬧上？然後唐澄便被藥怪人關起來了。

“喂，死老頭，你徒弟自己跟我玩，關我什麽事！你有本事把我關起來，有本事把我放出去啊！”

藥怪人在門口扣了扣耳朵，吹了吹并不存在的耳屎。“我已經布好了陣法，這些玉簡就是節點，你把玉簡看完，自然就出來了。”說着揚長而去。

唐澄掃了一眼洞裏挂得到處都是的玉簡，起碼有上百個，再想想玉簡裏的內容，生無可戀。玉簡和書不一樣，一個玉簡裏存着的東西，十本牛津高階這麽厚的書都寫不完。

将充滿希望的眼神投向站在門口的紀子萱。紀子萱對他笑了笑道：“師父說，那些玉簡都是他去拍賣所拍來的跟妖修有關的東西，你慢慢看，我在外面等你。”

一口鹽汽水噴死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想象一樣，頭比人還大的一條蛇，頭上兩個十厘米的角，渾身還黑漆漆的，小時候勉強能說可愛，長大了之後……賊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