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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笑得太過了。
聽到小麻雀在找他,容煜心裏有些不舒服,小麻雀如今不上不下,不知道其背後有什麽事,好在擔上了魯國公庶子的名頭,這輩子恐怕不愁吃喝了。好也好壞也好,就這樣不見算了。
這夜,容煜半睡半醒之間,全是陸安平清冷的眼,像把火在心裏燃了。翻身下床,在院子水缸裏舀瓢涼水,帶着冰碴子一口吞下,還是燒。這是被陸安平下藥了?
容煜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浪,早晨得知消息還為君之側非我伴揪心揪肺地疼,恨不得沖到皇宮裏去鬧一場。這晚上見了陸安平,三魂丢了一處,怎麽找都找不回來,魔怔了。
容煜是喜歡那樣成熟帶點壞,有些清冷的男人,像一壺釀醇了的美酒。只是上輩子人長得有些欠佳,這樣的男人都看不上他,追過得鬧到最後也都成了笑話。這輩子美了,也許可以品一品這上等佳釀。
容煜動了心思,就閑不住了,偷偷跟着陸安平去青樓,要壺茶,仔細瞧着陸安平喜歡什麽樣的。以前跟着秦書蘊,那是有些輕浮放蕩的,像只開屏的孔雀,生怕別人忽略了他的豔麗。如今想着陸安平,容煜覺得自己可以把本性收一收,變成另一種樣子,變成陸安平喜歡的那樣。
☆、第 33 章
“燒飯呢,做的什麽,啧啧,小米粥,人老了就是要注意養生。”
陸安平看看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靠着他,又不挨着,身上摸了劣質的香粉,一股子俗氣的味道,衣裳倒是穿得素淨,人也清爽,可再怎麽裝也掩蓋不了那股子騷勁、
陸安平覺得容煜真是個奇葩,前些時候沒臉沒皮地要拜師,這些時候沒羞沒臊地要和他樂一樂。那容煜到底好不好呢?陸安平還真認真想過這個問題,不好,能讓這麽一個人死乞白賴地拜師?
陸安平瞧着容煜空着兩只手:“越來越沒規矩了,既然上門拜訪,也不提點東西?”
容煜笑笑,臉蛋粉嫩嫩的:“我這不是把自己帶來了嗎?”
這冬還沒過去,花就急着□□了。陸安平笑道:“我就瞧出你這小子沒安好心,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就這麽上趕着,不怕我把你賣了?”
容煜搬個凳子坐到一旁,夾起一筷子鹹菜放到陸安平碗裏,瞧着老東西修長的手指帶着繭,用手摸一摸:“這是怎麽弄得,練劍?”
陸安平沒動,任由容煜摸:“嗯。”餘光一掃,瞧着容煜寬松的領口處。
容煜知道陸安平看哪,笑笑湊近些,那股子俗粉更沖鼻,簡直要昏了陸安平自以為清醒的頭腦。陸安平往後一閃:“大冬天的,不怕凍着?臭美。”
容煜不答話,脫了鞋,露出玉足,一下下勾着陸安平的腿。陸安平瞥了眼容煜,接着喝他的稀飯,這小騷貨,蕩起來能要人命:“你知道我算是你師父吧?”
容煜一手撐着下巴,一手點着桌子,一下下不經意碰着陸安平的手:“嗯,你不是不認嘛。”
“你這口味有點重,從秦書蘊那種翩翩美少年跳到我這樣的俊俏郎君,還真是。。。”
容煜媚眼如絲,瞧着像是有些醉了:“你還不一樣,裝什麽正人君子。”湊到陸安平耳邊,壓低了聲音:“那些小倌有意思嗎,都是老鸨教出來的,不知滋味。有些事,知了樂趣,才有意思。”
陸安平有些晃神,扭頭去親容煜,容煜往後一躲,打了陸安平一下:“師父,你要幹什麽?”
陸安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滾。”
容煜起身就走:“明晚上還出去嗎?我帶點酒來,好不好?”
陸安平瞧着容煜淡藍色衣袍裹着的腰身:“随便。”
容煜哼着曲回了府衙,昨日在臭水溝裏發現一具男屍,毀了容切了東西,林成他們都在加班幹活。容煜一個打雜的,不好走,這群衙役晚上要吃要喝,得有個人燒水做飯吧。
容煜端着熱稀飯一進屋就聽見王七在那說:“你看這人的手嫩如蔥,一看就是沒有幹過重貨的。還有他身上穿的衣服,織雲錦上繡着蘭花,這種料子不是富貴人家穿不起,可繡着蘭花,又不像是一般公子所為。”
說到此,衆人一起看了看容煜,竟然還有男人跟容煜一樣騷情。容煜一臉不滿:看我幹嗎?繡蘭花,還在中衣上?誰那麽沒品?要是我就在外袍上繡朵玫瑰。
王七接着說:“這種情形一般都是情殺,重點查找周圍的小道消息,看看是不是有哪家的公子最近在争風吃醋,或者妻妾不睦的。”
容煜好奇湊上去看了一眼:“這人是不是青樓的琴師啊?你看他的食指比中指長。”
王七很意外地瞧了容煜一眼:“你睡過?”
容煜說:“想睡,睡不起。見過。”
王七拍拍容煜:“這要是查明了,給你記一功,說不定就能轉為衙役呢。”容煜瞧林成一臉歡樂,圍着屍體左轉轉右轉轉:“怎麽,有什麽不對勁?”
林成說道:“我覺得這屍體和亂墳崗的碎屍案有關聯。這切割的方向,力度,幾乎一模一樣。”
容煜想起這琴師那天是和趙清珏一起走的:“這種男妓和乞丐不都是生死無人關心的嗎?說不定這兇手就隐藏在嫖客中間。”
王七說:“有道理,兩條線一起下手。”
容煜想起那夜趙清珏的樣子,覺得他要是殺人也不是不可能。想想這娃多慘啊,娘死了爹不認,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個私生子,偏偏還是個尊貴無比的私生子,很容易心理變态。而且算算這碎屍案開始的時間,不就是在當今聖上登基那一年嘛。
容煜這麽一想,幾乎已經認定兇手就是趙清珏了。容煜覺得王七肯定能查出來,話多了反而惹嫌疑,牽出些往日恩怨就不好了,不如靜靜等消息。
☆、第 34 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容煜沒想到崔叔竟然要走了,說是元宵夜宴上的煲湯手藝獲得皇上青睐,這段時間專門去行宮煲湯。崔叔放心不下容煜的手藝,臨走特意腌了兩大缸鹹菜,特地囑咐有什麽事可以去他家找他家人帶話。容煜倒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深情款款把崔叔送走了。
本來府衙打算再臨時請一個人過來,容煜到了管事面前,細數自己的好,又擺出一副要替崔叔守位子的架勢,最終管事同意給容煜漲一半工錢,不請人了。
這下可苦了那些衙役,容煜做飯簡單,一碗大□□,蓋着一大片鹹白菜葉子,再點綴幾片厚實的肥肉。有人提議“容煜,換個菜呗。”容煜也不含糊,一瓢清水,今天灑些菜葉子明天來幾塊豆腐,煮熟了,往飯上一加,美名其曰“味出天然。”
王七大喊後悔,要去管事那告狀,下一頓碗裏的肉片就沒了。林成嘟囔一句“腳下草就不能直了”,第二天吃得飯就是夾生的。衆人一合計,打算集體參容煜一本,話音未落,容煜就從館子裏搬來一桌好菜,說是新手上任,各位大爺大哥多多包涵。得,事了了。容煜充分發揮小權大用,過了今日不管明天的精神,弄得衙役們都沒了脾氣。
容煜倒也不是故意偷奸耍滑,實在是這個陸安平不是東西,喜歡那些假裏假式的,容煜覺得自己得有點仙氣。仙能沾人間煙火嗎,仙能左手鹽右手醋嗎,仙得養,得精貴。
等讓衙役們充分領悟到如今廚房容大爺當家,沒事別在衙門混飯,已經過去四天了,容煜急得不行,逮個機會就遛了。
路上買了包糖炒栗子,捂在懷裏,敲了陸安平家的門。半天沒人應,壞了,這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容煜不死心推開門,陸安平就站在院子裏。
容煜笑了,關上門靠着,咬一口栗子:“不想我來?”
那股子脂粉味更濃了,陸安平覺得胭脂俗粉這四個字就是為容煜專備的,好好一張臉硬是怎麽看怎麽俗,可這聲音甜甜的,一字一字刻到他心裏去了。
陸安平說:“不守信用,還要我等你?”
容煜嘿嘿笑着:“我這不忙嗎?”腳下踩着什麽東西,軟軟的,低頭一看,血絲拉胡一團肉,哎呀一聲,直接撲向陸安平懷裏。
陸安平沒撐住,往後倒退一兩步,直說:“你還挺胖。”
容煜不樂意了,抓着陸安平的下巴,湊近問:“哪胖?”這一湊,栗子袋子散了,栗子順着容煜的衣領滾到裏面去了。
陸安平瞧着容煜:“掉進去了。”伸手沿着鎖骨往下摸。
容煜覺得身上被點燃了,看着陸安平薄而潤的唇,用力親了上去。
雲雨過後,兩人躺在床上,容煜的手不老實,:“老東西,你這好,M的,守着這麽好的東西,還舍不得給老子用。”
陸安平披頭散發靠在床邊,心裏一動,這小東西能吃人啊。明明是幹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公子,怎麽感覺上是睡了個挺着将軍肚的中年癡漢。陸安平很确定自己這是被容煜給耍了,頗有失貞之感。
陸安平還在想着自己怎麽就千裏馬失蹄,栽在容煜手上。陸安平一擋,“穿衣服。”
容煜睜着桃花眼,一臉純情無辜:“你,忘了剛才是怎麽對人家的?”
“一大男人裝什麽裝,滾。”陸安平翻身下床。
容煜瞧着陸安平,舔舔嘴:“你該不是覺得被我占了便宜吧?”
陸安平回頭看了一眼。容煜哈哈大笑起來,滿不在乎地敞着,很是自得。如果眼光能殺人,容煜早就死了。
老東西,跟我比,我誰啊?容煜!你是沒機會打聽了,想當年我那些小情,就算看不上我的長相,在老子這,有幾個不丢盔卸甲的。就算趙玉麒有了外心,我讓他上床,他也沒軟過。容煜得意的想着。
“流氓!”陸安平罵了一聲。
容煜爬過去,在陸安平身上一靠。陸安平推開容煜,容煜抱着大腿不動。陸安平笑了:“你呀,還別說就你這樣,真進了妓院,一定能紅。”
容煜哈哈笑了,最高贊美:“那你還走?”
陸安平摸着容煜的臉:“不餓?我打了野味,去給你烤兔子。”
容煜躺會床上,扯過被子蓋在肚子上:“我不想啃骨頭。”
陸安平瞧着容煜,笑笑,出去了。過了半個時辰,端着切好的兔肉和酒進來了。
容煜趴在陸安平肩膀上,讓陸安平一口一口喂他。容煜喝口酒,嘴對嘴,再喂回給陸安平。
陸安平看着容煜那沒心沒肺的笑,心想:辛虧這小東西俗了點,要是再像個人樣,那就真是個禍害了。同時又替容煜感到惋惜,明明是個傾世佳人遺世獨立的模樣,硬生生被自個弄成了豔俗的騷貨。可要是讓陸安平從雲端的仙和懷裏的桃花選一個,陸安平還是喜歡懷裏桃花,俗得肆無忌憚,豔得動人心魄。
容煜從來就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主,嘗到甜頭,更是恨不得一天都挂在陸安平身上。有時候容煜去買個菜,拐三四個彎就繞到陸安平那,弄一回再走。
林成代表衆人告訴容煜,衙門值班不能冷鍋冷竈。不得已,容煜只好晚上幹活,白天辦事,收攏收攏心思。
這日早晨,容煜提着早飯去會情人,路過豆漿西施的攤位,被叫住了。
“這不是容公子嗎?”
容煜笑道:“西施姐姐。”
豆漿西施拿出一碗豆漿遞給容煜:“公子有些日子沒來了。你師父是不是。。。”
容煜瞧瞧周圍,已經有大嬸大娘不經意圍了過來,死老鬼該不會又偷看誰家男人洗澡了吧:“我師父挺好的。”
豆漿西施臉紅了紅:“你師父是不是給你找了個師娘?怎麽沒看見擺酒啊?他以前就有家室?”
容煜一愣,死老鬼帶女人回家了:“何以見得?”
一旁的大嬸插嘴道:“還何以見得,晚上那動靜都快把牆弄塌了。”
“可不是嘛,聽得我臉都紅了。”
“那聲音,聽着就不像什麽好人家,不知是哪裏來的窯姐。”
“不過這姓陸的也真行,那動靜沒一個時辰都停不了。”
“可不是嗎,我那天白天路過,那院子裏就不安生。”
容煜哈哈一笑,趕緊走了。一開門,陸安平坐在院子裏熬藥,見容煜進來了,脖子上圍着個狐貍毛,揚揚眉毛,算打過招呼了。
容煜趴到陸安平肩上,陸安平沒穩住,差點摔地上:“胡鬧。”
容煜嘿嘿傻笑:“想我不?外面都在誇你呢。”
陸安平也笑:“不害臊?”
容煜拿脖子上的狐貍毛搔弄陸安平的臉,陸安平反手一巴掌拍屁股上:“瞎鬧,我這忙着呢。”
容煜不樂意:“又打算害誰?”
陸安平做出一副兇樣:“我要是想害誰,也得先把你這個知情的殺了滅口。”
容煜想了想:“你這是給秦書蘊他婆娘熬藥呢?”
陸安平笑道:“吃醋了?”
容煜悻悻地說:“做皇帝命真好,想要什麽有什麽,不想要的都有人奉到嘴邊。”
陸安平起身抱住容煜:“你有一樣,她就得不到。”
容煜孤疑看着陸安平,陸安平笑道:“和我上床啊。”
容煜嫌棄看了陸安平一樣:“老東西,也不自覺照照。除了我,誰看的上你。”
陸安平:“是嗎。。。”
容煜也不動,低着頭說:“你的藥快熬幹了。”
陸安平想是容煜想到了秦書蘊,心裏有些不好受,也不多說,繼續熬他的藥:“容煜,我櫃子裏有好茶,你拿出來泡吧。”
“嗯”陸安平正要往裏加藥材,聽着這聲音,回頭一看,手一抖,藥加多了:“你個妖精,想死啊。”
容煜躺在床上,脖子上圍着那條漂亮的狐貍毛:“陸安平,我冷。”
陸安平捂暖了容煜:“這麽喜歡這東西?前些日子天寒,瞧你一天風騷的。這幾日漸暖,倒圍上了。”
容煜:“那不是你送的?我去當鋪估過價了,說能值一百兩銀子呢。”
陸安平問:“我送你沒幾天,你就要當了?這麽對待我的真心?”
容煜摸摸陸安平“男人的真心是要用錢的厚度來衡量的。”容煜跳下床開始穿衣服:“你的好茶在哪呢?這幾天林成老跟我不對付,說我身上一股子暗娼廉價脂粉味,不讓我住他那了,剛好你有好茶葉,我去賄賂賄賂。”
陸安平看着忙活的容煜,頗有些苦笑不得:“容煜,你怎麽吃幹抹淨,還打包啊?”
容煜一臉委屈,噘着嘴:“那你養我?”
陸安平笑問:“你不是要齊家治國平天下嗎,前些日子的大志呢?”
容煜斜了陸安平一眼:“不是被你給攪黃了嗎?”這麽說着,本來是在找東西包茶葉,這會不找了,直接把一大包茶葉拿手上,點點頭:“我幹嘛和你客氣。”
陸安平不心疼茶葉,可他喜歡逗容煜:“你每天吸那麽多,我不補補水,哪有東西給你?”
容煜一本正經說:“自己不行,不要找借口。我走了,前些時候那個琴師被害的兇手據說找到了,衙門裏忙,我這都是抽空跑出來的,再晚了,那些兄弟就該吃不上午飯了。”
陸安平看看容煜,招招手,容煜扔下茶葉,撒歡地跳進陸安平懷裏:“舍不得我?”
“幾日不見,你這還對衙門案子上心了?”
容煜說:“頂頭大人在衙門待着,我怎麽好到處混。我這可是為大家出力,還不好好讨好讨好我?”
陸安平笑道:“那小的的平安就全仰仗容爺關照了。”
容煜一擰陸安平□□:“好說,好說。”
容煜興沖沖跑回去,問林成:“犯人抓到了?關哪了?”
林成臉色不好:“抓什麽抓。”
容煜又問旁邊人,有個衙役告訴容煜:“上面不讓管,說是要經過皇上同意。”
“真沒想到這人這麽大膽,連身份都敢冒充。”
“可不是嗎,這可是欺君大罪啊。”
容煜聽着有點不對勁,問:“現在這嫌疑犯是誰啊?”
衙役小聲說:“是前些時候受寵的魯國公庶子魯潛。在他家裏發現了血衣、兇器還有一把摔斷了的琴。”
☆、第 35 章
容煜忙活一整天,直到傍晚王七換班回來坐那吃飯。容煜專門泡了壺好茶,端到桌子上:“七哥,忙啊?”
同桌的林成不樂意:“去,去,一天一股子味道,吃飯還不讓人安生。”
容煜不理林成:“七哥,這碎屍案有眉目了?”
王七說:“不是碎屍案,是殺琴師的兇手找到了。”
容煜說:“七哥,這案子這麽順啊,那證物就擺在屋子裏讓你們搜,就沒別的嫌疑人嗎?”
王七說:“有,人是小王爺帶走的,當時魯潛在小王爺府上,看着好,就領回自己家,結果琴師彈錯了曲子,一怒之下就把人殺了,怕人發現就毀了容。”
容煜問:“那就沒有搜一搜小王爺家,這事太巧了啊。”
王七說:“你以為那是什麽地方,魯潛關在府上,得等陛下發話,現在也沒人敢動他。你這是純屬關心案子啊還是有什麽別的想法?”
容煜嘿嘿一笑:“我這不是也知道碎屍案嗎,能有什麽想法?”
“比如說,關心關心你那一塊要飯的朋友?”
容煜愣住了,看王七直直盯着他:“我可不是吃裏扒外的人,這事跟我沒關系。你,你怎麽知道?”
王七說:“你領着他耀武揚威在大街上要飯,當巡街的衙役都是瞎子嗎?”
容煜說:“你知道魯潛是假的?”
王七說:“不知道,魯國公有個遺落民間的庶子也不是不可能。容煜,你少牽扯這事,想想當初你是怎麽選擇來這做雜役的。”
容煜拉住王七:“讓我見他一面,我知道你們對于這個案子有多重視,這麽明确的證據難道沒有問題嗎,我去問問怎麽回事。”
王七看了眼容煜,沒吭聲。第二天一大早遞給容煜一身衙役服裝,讓他換上,領着他來到魯國公府。
雖然稱為魯國公府,但實際上和容煜以前住的院子差不多大,院子裏花草歪斜一邊,除了衙役沒有別人。王七将容煜引到正屋後的偏房,和守門的說了幾句:“容煜,你進去,我在這看着。”
容煜推門而入,屋裏還算整潔,沒見着魯潛。容煜走進去,才隐約看見床帏後似乎有人:“小麻雀?”
“容,容煜?”人從床底下爬出來。
容煜趕緊上前把小麻雀扶起來:“你,你這是怎麽了?”
“容煜,你有,你有吃的嗎?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小麻雀臉色蒼白,一臉驚恐。
容煜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小麻雀:“你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成這樣了?他們沒給你吃的?”
小麻雀連着油紙就往嘴裏送,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死老鼠:“飯裏有毒,他們想讓我死。他們害了我還不夠,還想讓我自己死。”
“容煜,你去哪了,你為什麽不來找我,要是你在。。。”
要是老子在,和你一起死嗎?容煜拍拍小麻雀:“你把事情跟我說清楚,外面的捕頭大哥是很正直的人,一定會幫你洗刷冤屈。”
小麻雀“哇”一聲哭倒在容煜懷裏,斷斷續續将事情說出來。
原來當初鹹菜幫收納容煜和小麻雀就是有目的的。程逸寧需要找年輕漂亮,關鍵是聽話的人送入宮中,在容煜和小麻雀之間選擇了老實的小麻雀。一開始是在一座平常院子裏,蒙着眼睛,都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誰。後來容煜突然失蹤,小麻雀就成了魯國公庶子,再後來宮中有了傳言。新任帝君入宮後,小麻雀就失寵了。如今莫名其妙被安上罪名,無人理會。那日,趙清珏請個琴師到府上助興,自己是看着活人出門的,誰想到竟然死了,還賴到他身上。
容煜聽着這漏洞百出的故事,心裏是又好笑又好氣。真是枉費自己一腔熱血,聽說早年共苦的兄弟遇難,怎麽也得幫一把,沒想到小麻雀如此不信任自己。“人是你殺的嗎?”
“不,不是,容煜,不是我殺的。”
容煜點點頭:“我在衙門裏做雜役,以後我會讓衙役大哥給你帶吃的。一碗白飯,一片鹹菜。”容煜遲疑了一下,又問:“你和趙清珏說起過我嗎?”
小麻雀看看容煜,點點頭:“我,我是想讓他也給你謀個官職,沒想到他會那樣做。”
你知道他對我怎麽做了?容煜眯着眼睛盯了小麻雀一會,心裏很是不平。
“容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他會怎麽做。容煜。”小麻雀拉住容煜,語氣近乎哀求:“你,你別走,再陪我一會。我害怕。等等,我這有東西,你能幫我轉交給皇上嗎?”
容煜問:“我怎麽見皇上?”
“你不行,陸安平可以啊。你幫幫我,救救我吧,求求你。”
容煜點點頭。小麻雀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裏面有兩樣東西,皇上見了這個一定會見我的。還有。。。”小麻雀從床底下摸出一錠金子:“拜托了。”
容煜拿着東西,把金子還給小麻雀:“留着吧。”容煜真想把布包直接甩給王七,愛怎麽的怎麽的,可想想小麻雀,來到這世界,第一個對自己善意的人,那麽護着他。至于趙清珏那個破事,惹他的是趙清珏。
容煜離開魯國公府,先将東西送回衙門,打開一看是一塊銀牌和一個玉角,像是什麽飾品上掉落的。銀牌上被劃拉了很多道,這不是我初進鹹菜幫時偷的東西嗎?怎麽又繞回去了?也許小麻雀真的不知道實情,他告訴我的事情就是他自己經歷的?還有王七他們,萬一這裏面有什麽隐情,這些幫過我的朋友,到時候難保不被人當替罪羊。王七他們有個好歹,我能有好日子過嗎。還有秦書蘊,這府尹大人可是秦書蘊的伯父。
這麽一分析,容煜覺得自己簡直是身陷一盤大棋局之中,最明哲保身的辦法就是裝作不知情,過幾天跟着商人離開京城。可心裏又實在放心不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去查一查。
容煜将東西藏好,離開府衙,準備先去那個小院看看有什麽線索。容煜按照記憶路線,去尋那個被趙清珏刺了一刀的小院。
容煜找到小院,這才發現這院子是坐落在鬧市街口的,人來人往,門關着,容煜找個位置躲起來,偷偷觀察。等了約一個時辰,從院子裏出來一個人,竟是程逸寧。
容煜跟在程逸寧身後,混入人群中,程逸寧似乎有意繞道,看來是察覺到了。容煜不跟了,這路是越走越熟,走近路,去豆腐西施那喝豆漿。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時程逸寧就出現在了陸安平家門口。
☆、第 36 章
容煜回到府衙,思索整個案情。王七知道魯潛的身份就是乞丐小麻雀,林成懷疑殺琴師的兇手也是碎屍懸案的兇手。琴師案的所有證據都在小麻雀家裏發現了,可是府衙并沒有拘押小麻雀,而是将他軟禁在自己家裏,有人下毒希望小麻雀死。而琴師是跟着趙清珏去的。小麻雀和趙清珏關系應該不錯,要不然也不會一起聽曲取樂。
如果小麻雀是被人有意陷害,那麽陷害他的是什麽人?伺候過皇上的人,還是謠言中大皇子的生父,是想陷害就能陷害的?小麻雀一步登天,背後有鹹菜幫的推動,也就是程逸寧選擇小麻雀去服侍皇上,而程逸寧和陸安平又有關系。陸安平是當初在皇上授意下,敢給帝君下藥的人。
等等,如果小麻雀以魯國公庶子身份被處死後,真兇出現了呢,那麽這件事如果追責的話,首當其沖難道不是主審官,現任府尹,秦書蘊的大伯嗎?到時候秦書蘊會不會受到牽連?
還有那塊銀牌,怎麽會在小麻雀手上,皇上見了銀牌,就會關心小麻雀?還有那個玉角,那是什麽東西?小麻雀讓我想辦法交給皇上,卻又點名說通過陸安平,難道他真正想求救的人不是皇上,而是陸安平?
萬一小麻雀真的殺了琴師呢?
容煜心裏其實很怕再和陸安平扯上什麽關系,他沉迷于這個男人身上所特有的冷酷與神秘,那是他不願去深究的東西,危險而充滿誘惑。容煜只想在床上領略陸安平的本事,至于其他的,容煜清楚自己惹不起。
容煜越想越煩,真想不管了,M的,吃肉的時候沒老子份,挨刀子時候我出現了,這不是賤嘛。得,我就把東西交給陸安平,其他的不管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容煜吓了一跳,趕緊收起來:“你怎麽這會回來了?你的耗子都解剖完了?”林成坐在桌子上,開始泡茶。容煜看出林成不對勁,這小子可是個愛崗敬業的标兵,不是在解剖屍體的過程中,就是在琢磨如何更好解剖屍體的途中。
容煜坐在林成對面:“怎麽了,誰欺負我家小成成了?”
林成裝沒聽見,容煜有些無趣,遲疑了一下,拿出銀牌和玉角遞給林成:“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知道是什麽東西,給陸安平的時候心裏也有個底。
林成瞥了一眼玉角,愣了一下,起身出去,過一會拿個東西回來,一比,遞給容煜:“你瞧,這是不是一樣的?”
容煜一看那個玉角的玉質、紋路和林成拿來的半個玉佩一模一樣“這是。。。”
林成說:“嘿嘿,你這是哪來的?這半個是碎屍案的屍體裏發現的。”
M的,小麻雀這東西不和我說實話。容煜說:“我說這是魯潛給我的,你信嗎?”
林成點點頭:“我信。”
“你覺得魯潛是碎屍案和琴師案的兇手嗎?”
林成說:“碎屍案不是他。”
容煜告訴林成,這是魯潛拿給他,讓他想辦法送到宮裏救命的。
林成拿過銀牌,仔細看了看:“這銀牌是皇子祈福的東西。你看這銀子很特別,是特貢的,雖然劃了,可你對着燭光細看,還是能看見一些龍紋。在皇子賜名的時候,會将名字刻在上面,送到姑鈴山寺祈福。”
容煜傻眼了:“這東西一般的富貴人家會保存嗎?”
林成說:“想死的話,倒是可能,這被發現是大不敬之罪。可是按道理,不會有這種空名的銀牌出現。”
容煜問:“那你能看出這是什麽時候的銀牌嗎?”
林成搖頭:“那要和宮中存檔作比較,或者交給宮中的銀匠察看才能知道。容煜,你是不是又惹什麽事了,安生兩天,你就渾身不舒服。”
容煜說:“你瞧你剛才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麽現在又說起我來了。如果,我是說如果,要是魯潛那案子最後被翻案的話,你和王七他們會受牽連嗎?”
林成喝口茶,也給容煜倒了一杯:“不知道。”
“林成,你在不在?容煜,在不在?”
“誰啊,這黑燈瞎火的,衙門不關門啊。”容煜沒好氣說道。
“你們快來幫把手,七哥出事了。”
容煜趕緊出去一看,只見王七被人擡着,刀插在腹部。
“七哥這是被人追殺了?”
“那個魯潛瘋了,我們奉命拿人,魯潛竟然藏了把刀,想要殺了衙役逃出去。”
容煜忙問:“那魯潛呢?”
“被關進死牢了,有人招呼他呢。容煜,快去燒點水。”
容煜趕緊跟着一頓忙活,才把王七安頓好,好在刀子沒傷到要害。
第二天一早,容煜抱了床被子去死牢看魯潛。今日所見的魯潛與昨日簡直判若兩人,在牆角縮成一團,一言不發,看上去人已經癡傻了。
等容煜回去,王七已經醒來了,林成在一旁照顧,問容煜:“他那刀子是你給的?”
容煜搖頭。王七說:“這就怪了,他關進去的時候,所有利器都是收了的。”
林成說:“你怎麽會被這樣一個人所傷?”
王七看看林成,看看容煜,小聲說:“有人從背後按住了我。那刀子是沖我來的。”
王七想了想:“我覺得這琴師案和碎屍案在刀法上有些像,一直在調查。捉拿魯潛前,我曾經單獨問了他這件事,他只說不知道。”
林成說:“哈哈,你小子活該。這是給自己找事。”
容煜也笑了:“你呀,破案太心急了。”臉上笑,心裏卻是一陣寒意。
☆、第 37 章
容煜忙活一整天,直到傍晚王七換班回來坐那吃飯。容煜專門泡了壺好茶,端到桌子上:“七哥,忙啊?”
同桌的林成不樂意:“去,去,一天一股子味道,吃飯還不讓人安生。”
容煜不理林成:“七哥,這碎屍案有眉目了?”
王七說:“不是碎屍案,是殺琴師的兇手找到了。”
容煜說:“七哥,這案子這麽順啊,那證物就擺在屋子裏讓你們搜,就沒別的嫌疑人嗎?”
王七說:“有,人是小王爺帶走的,當時魯潛在小王爺府上,看着好,就領回自己家,結果琴師彈錯了曲子,一怒之下就把人殺了,怕人發現就毀了容。”
容煜問:“那就沒有搜一搜小王爺家,這事太巧了啊。”
王七說:“你以為那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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