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兒真是被寵壞了。可念在她那會兒還未及笄,心性未定,就原諒了她。沒想到時隔一年,又故态萌複……莫非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季鶴天沉嘆了一聲,閉上眼。他唯一的嫡女啊,真要讓他動用家法嗎?

“爹——”衛嫦覺得自己這麽跪着也不是個事兒,膝蓋疼是一回事,關鍵是,跪到腫也無益于問題的解決啊。

“哼!”聽女兒柔聲喚他,季鶴天輕哼了聲,仍未睜開眼看她。

衛嫦苦笑着搖搖頭:“爹連解釋都不想多聽一句,就認定了女兒的罪了嗎?莫非,爹在朝堂公務上也是這般武斷的?”

咦?季鶴天這下倒是睜開了眼,不怒反怪:女兒難得如此乖順,他卻反而不怎麽适應了。真是……有夠賤哪……

“茶樓小二的說辭還不夠嗎?你還想讓爹去丢幾回臉?”季鶴天因女兒的态度放緩了神色,可語氣裏依舊帶着濃濃的不悅。

不怪他這個态度,今日的事,他相信換誰誰怒。下了朝人還沒到家呢,就聽外頭在傳季府兩個女兒在茶樓掐架的事,當即命車夫掉頭,一路疾馳到“悠茗閣”。果真,兩個女兒都在,三女兒更是渾身濕透,一看到他,話沒說上一句就暈厥不醒了。他喚來幾個小二,說辭都對嫡女不利,還能讓他怎麽信?

“當時茶樓小二都在樓下,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只字片語,爹僅憑他們幾個的單方面說辭,就斷定了女兒的罪,女兒不服!”

“茶樓小二的說辭的确是片面的,可你三姐姐此刻人還躺在床上發高燒說胡話,這總該是事實吧?旁的不說,她被冷水澆得渾身濕透,是你和曲家那丫頭一起整的馊主意吧?”

季鶴天這一番追問,駁得衛嫦啞口無言。

是!沒錯!季寧岚被冷水澆濕,的确和她們有關。哪怕事實真相是真與她無關,而是盈然一個人的行為,這個時候,她也不能站出來如此辯解。

有她摻合其間,還能說是嫡女頑劣不堪、連同他人欺負姊妹。

一旦摘除了她,只餘盈然一人,輕則陷盈然于不義,重則将引燃曲、季兩家的家族戰火。哪怕季鶴天的官階要比曲太傅低上兩等,也必定會想法子找回這次的場子。興許,還會跑到皇上跟前告個禦狀……

可無論怎樣,今日的事,衛嫦覺得季寧岚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套句盈然的話說:季寧岚若不起跟蹤的心思,豈會被如此捉弄?

“老爺,歌兒在茶樓的事,妾身并不清楚,但憑老爺決定,是非對錯,該罰罰、該罵罵,妾身絕無二話。可關于岚兒出府的事,妾身記得,并未給過她出行牌啊,她是何時出的府?又是為何出的府?老爺知道嗎?”

果真是母女連心啊!要不是當着季鶴天的面,衛嫦真想對秦氏豎豎大拇指,來個愛的擁抱。

“哦?”季鶴天經妻子這一提,也想到了三女兒今日的反常。

“她真沒向你請示?”

“沒有。”秦氏回答得利落幹脆。

季鶴天攏起了眉心,右手在桌面敲了敲,半晌,又問:“那她是如何去的‘悠茗閣’?”總不會是走着去的吧?季府雖然就坐落在逐鹿城西,可離西街少說也有兩三裏。

秦氏趁丈夫沒注意,迅速朝女兒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過意,忙将整件事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給季鶴天聽,除了沒提“自己是無辜的”之外,其餘的描述,和事實一字不落。

末了,瞥見季鶴天陰晴不定的神色,衛嫦舉手保證:“女兒可以對天發誓,以上說的內容,句句屬實、絕無虛言。”至于沒說的,就不保證了。

這麽一來,季鶴天心裏對今日之事的評判就越發動搖了。

“咳……”半晌,他清了清喉嚨,肅然着臉總結道:“這件事,爹會重新查證,爹自然不想冤枉你,卻也不希望你扭曲事實、黑白颠倒……”

“爹連女兒發誓都不信嗎?原來,女兒在爹的心目中,竟是如此的毫無信譽可言……”衛嫦喉口發澀,連帶着語氣裏也透出幾分哽咽之意。

季鶴天不由一陣着慌。要知道,這個女兒自七歲起,便再也沒在人前掉過淚。今日,卻打破了她近十年的記錄,只道是自己真冤枉了她,讓她受委屈了。

秦氏更是心疼得不能自己,一個跨步蹲在衛嫦跟前,将她擁入了懷裏,嘴裏一個勁地安撫:“乖女不哭……乖女不哭……不管你爹信不信,娘始終都是信你的……乖……別難受了……瞧,你害娘都忍不住了……”

說着說着,秦氏也真的嗚嗚哭了起來。

衛嫦那個無語啊,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無意間流露的一絲情緒,竟會引起秦氏如此大的反應,看來,她這個娘還真是有夠疼她的……

“行了!行了!女兒沒哭,你倒是哭上了……”季鶴天不耐煩地揮揮手:“若沒其他事,就先下去吧。”

“謝爹爹明見!”衛嫦見家法警報解除,樂得磕了個頭,與秦氏一起退出了正堂。

與此同時,“秋蘭院”的西廂房內,聽纖碧說季寧歌毫發無損地回了“燕語樓”,并未被父親施以家法、關入祠堂,不禁氣得喉口腥膻,當真吐出了一口鮮血,駭得纖碧失聲厲叫……

20 吐血

衛嫦回到“燕語樓”沒多久,一盞茶才喝掉小半,沅珠臉色怪異地進來了。

“不是去接晚膳的嗎?晚膳呢?”衛嫦撇着茶碗,打趣地問:“該不會在半途被貓貓狗狗劫走了吧?”

“小姐!”沅珠跺跺腳,“奴婢是聽到了一則震驚人的消息,來不及等晚膳,先跑來告訴小姐啦……”

“哦?什麽消息?說來聽聽?”衛嫦見沅珠如此一本正經,就配合地掏掏耳朵,端正了坐姿。

“是三小姐……”沅珠剛啓口,便想起那位主子貌似下午才和小姐起過争執,這會兒提起,小姐會不會不痛快?于是,她及時收口,擡眼偷觑了衛嫦一眼。

“三小姐怎麽了?”

見衛嫦神色如常,沅珠才松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奴婢在門口等晚膳時,瞧見纖碧臉無血色地往主院跑,又聽‘秋蘭院’打掃外院的陸婆子說:三小姐好像是……吐血了!”

“啊?吐血?”衛嫦聞言也大驚。

那可是女主啊,怎麽能吐血啊?!女主要是吐血死了,接下來的劇情要歪成什麽樣兒啊?!

“然後呢?”

“然後?”沅珠不明所以地看了衛嫦一眼,“那個……纖碧應該是去請示夫人找大夫了,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

“你去……咳,想辦法去‘秋蘭院’打探打探,好端端的,怎麽就吐血了?還有,等大夫來了,看看大夫怎麽說……”衛嫦瞪着茶盞想了半晌,吩咐沅珠。

“晚膳就由玉兒去門口接,接來後先溫着,我上樓歇會兒,等下再吃。”衛嫦安排好兩個丫鬟接下來的工作,就打了個哈欠,上樓去了。

沅玉和沅珠了然地對視一眼,以為自家主子是在擔心三小姐吐血和下午的事有關,随即便分頭忙去了。

……

衛嫦也的确有些擔心。不過并不是兩個丫鬟猜的那樣。

“女主文要是女主死了,還怎麽演下去啊……”她真正擔心的是這個。

一回到卧室,三兩下蹬掉繡花鞋,衛嫦四腳朝天癱倒在床上,讷讷地低喃:“我還想着找機會早日成全你和闕聿宸……你倒好……”

“咯咯咯……”耳畔傳來紫绫詭谲的笑聲,衛嫦嘆了口氣,索性進了魔珠內境。

“又在笑什麽哪!”進來後,衛嫦也不急着起身,任自己躺在草香味濃的草坪上,懶洋洋地問。

紫绫撲扇着大翅膀,飛到她跟前,“紅绡姐讓我叫你進來的。”

“哦——”衛嫦眯着眼,看着頭頂上方像是油畫裏的澄淨天空,有氣無力地應道:“原來叫人是‘咯咯咯’啊……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老母雞在下蛋呢……”

“老母雞?那是什麽東西?而且我還沒成年,不能産子……”

“……”這就是雞同鴨講吧?

衛嫦索性閉上眼,雙手往臉上一覆,懶得再理紫蝶精靈的無厘頭。

“真的是紅绡姐讓我找你的,虎蛟和綠叔叔也來了,他們都想見你……”

見我?見你妹啊……!

衛嫦對魔珠這個坑爹的穿越福利是一點都不看好。

“他們還帶了獸人國和矮人國盛産的見面禮哦……”

有什麽用啊!給了我也拿不出這個空間!

衛嫦依舊不為所動,閉眼躺着。

紫绫見狀,不解地努努嘴,繞着衛嫦的頭飛了好幾圈,“你很累?”

廢話!穿到這裏,除了睡了一晚,其餘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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