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衛嫦聽他這麽說,幾欲出口的叫罵在舌尖打了個轉,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誰知道這裏頭裝的是什麽……你說是安胎丸就一定是安胎丸嗎?再說了,我當時又不知道是你留下的,還以為是哪個小人要暗害我,故意把毒藥說成安胎藥,我要真服了才傻咧!”衛嫦鼻息哼哼,沒好氣地随口謅道。

“也是……是我的疏忽,沒在字條下方署名。”闕聿宸順着拉開的抽屜,看到了那張和瓷瓶一起被“打入冷宮”的字條,頓了頓,主動承認了自己的疏漏之處。

“耶?”衛嫦圓睜着嘴愣在當場,還道自己聽錯了,伸手掏掏耳朵,又往床沿挪了幾寸,意圖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究竟是真是假,居然這麽好說話……

“咳……”被她的反應搞得有些哭笑不得的闕聿宸,伸手擋了擋就快挂到自己胸前的小腦袋,“總之,這藥是……我一個信得過的朋友親手研制的,照醫囑服食,不會有事。”

“哦。”衛嫦下意識地點點頭。

“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闕聿宸指指被她無意間壓在床沿的衣擺,“不出意外,明日晌午前,婚期就會下到季府。”

“咦?哦哦……”衛嫦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的傑作,不禁耳根發燙,忙不疊挪開了身子。

什麽時候靠他這麽近了?還将他的衣擺壓到了床上……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勾引他吧?畢竟,對他下迷藥、霸王硬上弓等等惡劣事跡,好似才沒多久之前的事……

就在衛嫦走神間,闕聿宸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呼!”

送走這尊大神,衛嫦躺在床上了無睡意,索性掰着手指算起婚期。

今兒個是四月初七,一個半月的話……也就是五月下旬,唔,到那時,她妊娠也該快滿三個月了吧?

雖然沒結過婚、生過子,可在寫文過程中,懷孕生産的資料也查過不少。實戰經驗沒有,可理論知識并不匮乏。知道妊娠期是從上次例假開始算的。

她問過沅玉,季寧歌前一次例假,也就是這裏人說的葵水,是二月二十一來的,每次都會推遲個七到十天不準,結果……咳咳,三月二十四日這天,和闕聿宸那啥了……

按理說,月經前後幾天,就算不做任何措施和人那啥,也該是安全的。可偏偏,她就這麽中獎了。該說她運氣背呢,還是該贊季寧歌的體質好到棒……

咳咳,想多了……拉回正題,二月下旬到五月下旬,剛好三個月,到那時,她早孕期的害喜症狀應該也快消停了吧?如果衣衫穿得寬松些,略有些顯懷的身子,也不至于被旁人看出些什麽……

唔,這麽一琢磨,他求旨賜婚,并将婚期定在五月下旬的決定,似乎還真是為她好呢……

可不怪她心有猜忌。畢竟,在她安排的劇情裏,他要娶的人是季寧岚。雖然在她穿到書中的那一刻起,劇情就發生了變化,且朝着她無法掌控的結局發展。

若是能想得開點,她還能心安理得地嫁他。可一想到季寧岚,一想到自己要嫁的男人,本不屬于自己,這種滋味,還真有些不好受……

胡思亂想間,衛嫦的眼皮逐漸發沉,總算進入了遲到的夢鄉……

36 下聘

“小姐——小姐——”

大清早,衛嫦正在膳廳用早膳,沅珠上氣不接下氣地一路小跑着進了膳廳。

“你不是去大廚房囑咐中午的菜式了嗎?怎麽這麽快回來了?又發生什麽事了?”

聽沅玉這麽問,衛嫦也停下了喝粥的動作。

“不……不是啦!”沅珠手撫着胸口,喘了一會兒才能說話:“來……來了……”

“什麽來了去了的,慢慢說!玉兒,給她倒杯水,我看她都喘得喉嚨發渴了!”衛嫦笑着吩咐沅玉。

“哎喲!我的好小姐!奴婢這會兒哪喝得下水啦!”總算緩過氣來的沅珠,嬌嗔地跺跺腳,喜滋滋地彙報道:“是将軍府來下聘了!還是闕大将軍親自帶隊來的呢!”

“真的?”問話的是沅玉,得到沅珠肯定的點頭,一臉驚喜地轉向衛嫦:“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行了行了!”衛嫦回過神,清了清嗓子,氣定神閑地繼續端起米粥喝了起來。心下嘀咕:那家夥既然今日要來下聘,昨晚居然半點口風都不透露。

“小……小姐?”見衛嫦的臉色不僅沒有半點喜悅,還沉郁着似是在生氣,倆丫鬟不由對視了一眼,沅珠小心翼翼地開口問:“要不要奴婢去前院打探打探?”

“不必!”衛嫦擡頭睇了她一眼:“你很閑?”

“不……當然不是。只是,姑爺他……”

姑……姑爺?

衛嫦瞬間被嗆到了,連咳了好幾聲,才在沅玉的拍背下,緩過了氣,沒好氣地道:“你倆倒是接受得快啊……”這都還沒過門呢,就一口一個姑爺的叫了。日後是不是還要倒戈相向,奉那人為主子了?

“呃……”沅玉、沅珠一時摸不清自家主子的心思,齊齊低頭做反省狀。

“嗯哼……”衛嫦見她倆這副表情,不禁好氣又好笑,擺擺手,無奈地道:“得,你想去看就去看吧,別讓人瞧見就好。”

“奴婢省得!”沅珠一聽,立馬來勁,偷偷朝沅玉眨了眨眼,迅速竄出了小樓,去前院打探将軍府來下聘的情況了。

沅玉也忍不住抿唇偷笑,小姐嘴裏說不要,其實心裏也好奇得緊呢。

……

四月初八,宜嫁娶,适下聘。

且據欽天監測算,乃當年除五月二十六外,第二個諸事皆宜皆順的黃道吉日。

故而,闕府籌備了十來日的聘禮,也在今日運至季府來下聘了。

闕韻芝從來都不是小氣的人,何況又是獨子娶親,因此,給闕聿宸備下的聘禮,從城東到城西,足足排了長長一路,這邊還沒發完,那頭就已到達季府了。礙于皇室規制,聘禮不能超過皇室下聘的一百二十八擡,卻也裝了滿滿當當一百零八擡。

“好家夥!這是哪家的公子爺娶媳婦呀!這麽氣派的聘禮隊伍……”

沿街,吸引了全城百姓駐足圍觀。有剛抵達逐鹿城的外地客商,一臉羨慕地嘆問。

“你不知道?這麽大的事兒你居然不知道?”站他身旁觀賞聘禮隊伍的恰是“悠茗閣”的小二,人稱“李子二”,聞言,一臉鄙夷地看了眼外地客商,接道:“這可是當今聖上賜的婚,闕大将軍和季四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哈哈!小二哥!你搞錯了吧?那季四小姐的風評可不怎麽好喲!”

圍觀群衆中,低笑着傳出不敢茍同的反駁聲。

從四周的竊竊私語中,可以聽出,贊同反駁之人的還占多數。

李子二哼了哼,懶得和他們解釋更多。

都是一群人雲亦雲、見風使舵的迷糊蛋!

他年紀雖小,可看人的眼光不會差。雖然才來茶樓沒幾天,可光是那天的事,就足夠讓他确信:季四小姐在外不怎麽中聽的風評,想必都是子虛烏有。反觀,那季三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文文靜靜的,可心眼卻多的很。明明是她有錯在先、跟蹤季四小姐的丫鬟,結果因為被曲六小姐潑了盆水,害得季四小姐被禁足……

當然了,這些事,有部分是他親眼所見,譬如季三小姐偷偷摸摸跟蹤季四小姐的丫鬟上樓,另一部分,是他聽大掌櫃和人聊天時提到的。但不管怎樣,季四小姐這樣都能被人抹黑,可想而知,過去的十幾年裏,都被人冤枉成什麽樣了……

就這樣,衛嫦無形當中,多了個鐵杆腦殘粉……

……

下聘的隊伍陸陸續續地抵達季府門口。季鶴天早就帶着兩個兒子在門口恭迎了。開玩笑,高他兩品的闕大将軍親自帶隊前來下聘,怎好意思翹着二郎腿在屋裏喝茶?

“爹!來了!”

季鶴天思忖間,大兒子越韶在身旁低聲提醒道。遂擡眼望去,恰見闕聿宸一襲暗紅色銀線織紋的錦袍,長長的黑發用白玉束着,利落地從駿馬背上一躍而下。

有別于身着将袍、領兵出征時的嚴肅漠然,此刻的他,清俊的容顏帶着一抹淡淡的松然,雖然依舊沒什麽笑意,可還是給季鶴天吃了記定心丸。雖不知皇上為何賜這樁婚,也不奢望男方對自個兒嫡女滿意至極,可只要不是被迫的就好。

闕聿宸下馬後,将缰繩交給下人,接過貼身管事風書易奉上的擱着下聘禮書的紅漆木盤,交給了季鶴天。

季鶴天誠惶誠恐地接過,臉上堆滿讨好的笑,邀闕聿宸入府:“将軍辛苦!将軍裏面請!”同時,囑咐兩個兒子協助男方,将聘禮依次成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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