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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琏跪地求邢氏恩準。

王熙鳳一聽說休妻,心肝肺吓得亂顫,整個人抖得不停,拉住跪在她身邊的賈琏,連連痛哭求饒。賈琏甩開她,她就再扯住他,說了許多認錯保證的話。

果然,賈琏因念及往日的夫妻情分,又心軟憐憫王熙鳳可憐,看在她想要知錯就改的份兒上,意欲原諒了她。

随後,倆夫妻一同肯求邢氏,并吐血的奉上她們倆所有的積蓄。

事情的發展在邢氏預料之內,再者說她也并沒想過靠此事休了王熙鳳的意思。世家大族裏,無論何種原因,鬧出休妻這種事兒都是一件大醜聞,将來連家裏女兒出嫁都會多少受到影響。就算族裏有人幹醜事,也只能在族中內部處理幹淨了。豈可叫外人拿了把柄,贻笑大方。

再者說,真得休妻,就勢必要把事兒捅出去,照着王夫人、賈母對王熙鳳的依仗,必會把大事化小。

那樣的話,效果反倒不如現在好。

邢氏眯着眼打量二人。

王熙鳳和賈琏倆夫妻跪地互相依偎,惶恐的等待邢氏“宰”她們。

“你們的錢我不會要,擔有另一樣東西,你們必須給我!”邢氏語氣铿锵道。

……

就在賈母訓斥大房,二房風頭更勝的時候,王熙鳳突然稱病,自願棄了管家權。過了兩日病好,她再不接手管家的事兒,又以就近孝敬公婆為名,搬到了距離大房不遠的小院裏。

賈母覺得事出蹊跷,招來王熙鳳問話。王熙鳳似有難言之隐,表情哀戚,口上卻是咬死了先前的理由。

賈母雖然上了歲數,但腦子不笨,憑她管理國公府幾十年的經驗,會不知道這裏有貓膩?

賈母當即招來邢氏責問,問她是否威脅了王熙鳳什麽。

“府裏人誰不曉得,她比我有能耐。”邢氏沒有直接回答賈母,而是選擇這樣一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方式,賈母愛“誤會”答案是什麽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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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難不成她自願的?”賈母遲疑,萬分不信。

“孩子們懂得孝敬是好事兒,母親有何擔心的。”本來賈琏夫妻住在二房邊上就是不對!

“你弟妹和我說她棄了管家權,這不是她做事兒的風格。”賈母沉吟道。

“這個我知道,她嫁進榮府也有些年頭了,一直操心府裏事兒,沒正經花心思生哥兒。如今他們夫妻正值壯年,再不争取,可真老得快了。”

賈母再不滿,也無話可說,她總不至于去阻礙人家生孩子。

王氏料理了幾天府中雜事,頗覺得精力不夠。往日若有王熙鳳幫襯,這些得罪人的雜事小事,哪需她操心。王夫人為了喚回王熙鳳,索性也裝病了。

王熙鳳有了希望,忙找邢氏請示,她還想要回管家權。

邢氏見王熙鳳臉頰略紅,問了平兒,這才是賈琏近幾日有幾分張狂,與王熙鳳拌嘴,打了她。

邢氏大怒,叫來賈琏,二話不說,先扇了他兩巴掌。賈琏不明所以,捂着臉,委屈的叫疼。

“你既決定替你媳婦求情,留下她,便該把以前的事兒忘幹淨了,好好過日子。有的沒的,總拿把柄說道她,算怎麽回事?你啊,別得了便宜就賣乖,得了勢就猖狂,做這種人,活不長的。”邢氏厲聲訓斥。

王熙鳳沒想到邢氏會幫她說話,萬分驚詫的見此光景。她一直以為,邢氏拿了她的把柄會苛責她一輩子,萬萬沒想到……王熙鳳瞬間淚奔,痛哭流涕,不知是委屈的還是激動地。

賈琏受了教訓,安安分分的跪地聽吩咐。

邢氏叫人拿了部分賣畫的錢,一共五千兩,給了賈琏。

夫妻倆盯着銀票發愣,覺得太不可思議,邢氏竟然肯舍得給她們銀子。

“別臭美,錢不是給你們的,是借!”邢氏警告一聲,接着解釋道,“你們夫妻管家,能賺得了幾個?什麽都撈不到,就算撈到了,也不過是舞弄權勢拿的虧心錢,早晚的叫人抓把柄。”

提到把柄,王熙鳳身軀一震。

“爺們做什麽用的,書讀不得,總該會掙錢。這銀子給你,一年時間,必須賺夠六千兩以上,盈利我之分三百兩,餘下的掙多少歸你們。”邢氏吩咐賈琏道。

邢氏瞧過了賈琏抄寫的《孝經》,耗費時間長不說,字寫得歪七扭八,很是醜陋。可見這人讀書的底子半分沒有,邢氏也就不指望他能在讀書上有所出息。既不會讀書,總該會掙錢養家。

竟有這種便宜事兒!賈琏萬分高興地接下銀子,點頭直道好。管它能不能掙,有錢在手就好了。

“你來錢的路數必須正大光明,不可幹偷雞摸狗的事兒,屆時我會徹查。你還要寫個契約,一年之內你若掙不出這些,自願放棄繼承權!”邢氏發狠道。瞧着賈琏的懶散勁兒,若不拿點什麽激勵他,他一準往後退不帶往前跑的。這五千銀到手,他還不得轉頭就得揮霍一空。

賈琏大聞言驚,松了手裏銀票,說什麽不肯答應。

“沒出息,這點膽量都沒有,憑什麽做大房的長子?難不成你這輩子就當個蛀蟲,在賈家白吃白喝?”邢氏最恨他不争氣的勁兒,句句逼問。

王熙鳳冷眼看着賈琏,也覺得他沒出息。可恨她不是男兒,若不然她搏一搏,長臉給眼前這個女人瞧!

“一個爺們,豈能這般沒出息,白養你這麽大!”賈赦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立在門口。他聽此話,氣憤的踢門而入。

邢氏眼尖的瞄見他手裏拎着的東西,綢布裹着的,底下顯出四四方方的形狀,看似裏面的東西像是個官印。

☆、賈赦得官

賈琏素來怕賈赦,被賈赦一通罵後,更怕了,畏畏縮縮的低頭,不敢吭聲。

邢氏沒想到賈琏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若子嗣有得選,她也不會指望這個沒出息的賈琏。邢氏只好最後再踹一腳,再不行,她便決定徹底放棄賈琏這一房,用心培植賈琮。

邢氏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嫣然一笑,風姿綽約,獨具韻味,甚至比那二八佳人更勝一籌。

賈赦被邢氏的氣質所吸引,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笑眯眯的湊到她身邊坐下。

王熙鳳賈琏看在眼裏,心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感。

“你仔細考慮清楚,這是你唯一一次機會,不會有下次,回頭反悔再找我,我必不會應下。你好好想想,就算你做個白吃飽,就一準能在府裏白吃一輩子?誰說你的庶長子地位一定不可變?”邢氏高深莫測的看着賈琏。

賈琏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邢氏。

邢氏又笑了笑,一只手端起茶杯,而另一只手則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賈琏和王熙鳳見狀,大駭。

邢氏抿口茶之後,笑着看眼賈赦,轉而笑眯眯的對賈琏夫妻二人道:“以後的事兒誰說的準呢。”

王熙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忙伸手從後頭瞧瞧捏賈琏一把,催促他快些應下。

賈琏也被吓得夠嗆,更加擔心自己以後的日子沒牢靠,硬着頭皮答應下來。安分的領了錢,簽字畫押,自不必說。

等人走了,賈赦高興地揚眉,歪頭,非常誇張的瞧邢氏的肚子。“我剛才聽懂你的暗示了,你想讓它鼓起來。”賈赦指着邢氏的肚子,話裏頭有股子說不出的興奮。

“說着玩的,你還當真了。”邢氏笑了笑,避開賈赦擋路的腦袋,示意他趕緊解釋一下他手裏的東西。

“噢,這個啊,這些天老王爺那兒我沒白跑,撈了個吏部侍郎的小官做。”

“吏部侍郎?”邢氏驚訝的打量賈赦,笑贊,“你倒有出息,一做官就高過了你弟弟,怎麽得的?”

“官場上的事兒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倒也簡單。想做官,做好官,就得找對人,下對藥。老王爺年邁,又功勳卓著,他與吏部尚書素來交好,一旦認準我了,又想給他孫子将來培養個助力,自然會竭力舉薦我。估摸此時此刻,他就盼着我知恩圖報呢!”賈赦解釋道。

邢氏點頭,有點對賈赦刮目相看。不愧是做過王的人,深谙官場之道。

“也不能叫他寒了心,回頭幫我準備份兒厚禮,我回敬他。”賈赦跟邢氏商量道。

“王府有什麽東西可缺的,你也說了,老王爺培養你是為了将來給小世子鋪路。你的回禮在小世子身上才能中了他的下懷。回頭你帶着世子去廟裏給王爺祈福,教他些孝敬之道,令其好生在老王爺跟前表現品德才學,這才是‘厚禮’。”

賈赦眼前一亮,寶貝似得打量邢夫人:“你真是我的好媳婦,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呢。你說得對,這樣的禮才最‘厚’。”

邢氏敷衍的笑了笑,她也不過是不想掏錢出去百搭。一旦傾盡囊中所有,不但使自己過得艱難,對方還看不上,那豈非吃大虧了。

邢氏好容易倒騰莊子和古畫,弄了些錢做生意,自不能随随便便就掏出去。

錢,還是該花在刀刃上。

“我餓了,咱們吃飯?”賈赦拍拍肚子,笑着問,吃完飯他還打算和邢氏午睡。今兒個邢氏看似心情不錯,搞不好他可以攻關成功。

“忍着,”邢氏轉而吩咐小紅、嬌紅去給老太太報喜。

倆人還納悶呢,邢夫人為什麽叫她倆去傳話,随便派個丫鬟就可了,她們倆理該留下來去伺候邢夫人和赦老爺的。

待倆人到了賈母處報喜,一人得了十兩銀子之後,嬌紅和小紅才明白邢夫人的意思。原來邢夫人是想讓她倆都領到賞錢。倆人拿着錢,心裏甜滋滋的,當然,心裏更多的甜意自是來自于邢夫人的特別照顧。

賈母萬萬沒想到大兒子突然就有出息了,突然就弄了個吏部侍郎的大官做。賈母高興地無以複加,忙叫人傳話吩咐她們夫妻來,另自掏腰包準備了酒席,今日暫且先擺個小晏慶祝,明日再開個大筵席。

邢氏和賈赦到的時候,薛姨媽王夫人等早已經來了。飯後,廳內另擺桌用于小酌,東府賈珍賈蓉之輩得了信兒也來慶賀,賈赦等便另選了地方喝酒。老太太這邊也不得閑,尤氏等女眷鬧着為邢夫人敬酒。邢氏貪了不少杯,已然微醉。

王熙鳳見邢氏酒量不大,偏起了戲弄之意,只盼着她喝醉出醜以報先前之仇。尤氏等敬酒之後,王熙鳳便笑着招呼黛玉、探春等過來。

“你們也去敬她,好事兒人人有份麽。”王熙鳳偷偷笑道。

探春覺得王熙鳳說的在理,紛紛去邢氏那裏敬酒沾喜氣,玩的起興。

寶玉因忌諱邢氏,不大敢,立在原地不動彈,也叫黛玉不要去。

“又怎麽了?”黛玉明知故問。

寶玉急了,姊妹裏他對黛玉最特別,本以為黛玉會懂他的心思,跟他站在一塊兒的,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半分不懂自己。寶玉急了,松開拉住黛玉的手,氣道:“我這輩子算白活了。”

黛玉知寶玉因懊惱自己的态度,才會說此喪氣的話來吓他。真當她性子軟好唬弄,可不見他去唬弄別人,偏欺負她。一時氣不過,也不搭理寶玉,轉而直奔邢氏那邊。

寶玉沒想到黛玉這般不給他情面,一時氣結,扯起脖子上的通靈寶玉摔在地上,哭道:“我就說不戴這勞什子的東西,家裏頭偏我跟姊妹們不一樣,沒個懂我的,活得有什麽意思!”

熱鬧的場子瞬間安靜下來。

襲人大驚,忙去撿玉,見玉尚且完好無損,方舒口氣。

賈母“哎呦”叫了兩聲,換來寶玉道懷裏,訓他不該随性子砸玉。寶玉哭得不停,就說那玉晦氣,戴着它,沒個人願意搭理他。

邢氏喝得半醉,頭雖有些暈,但眼睛和心裏卻看得清楚明白,嗤笑兩聲。

寶玉聽了邢氏的冷笑,更怕,更不高興了,鑽到賈母懷裏哇哇大哭。

王夫人聽見邢氏的冷笑,心中卻另有一番體悟。憎恨寶玉沒出息,這種場合給她出醜,呵斥他兩句。“瞧你的出息,有什麽不爽快就說,何必砸它,我十月懷胎生你,你就這麽回報我?別哭了!白白叫人笑話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

--------------------------贈送小劇場-----------------------------------

(免責聲明:小劇場全是戲言,與正文無關,內容荒誕不經,請勿當真。)

終于,賈赦被邢氏調、戲的隐忍難耐,決定徹底吃了這個小妖精。

計劃一,用衆多言情小說裏出鏡率最高的名藥——春、藥。

賈赦略微總結了一下套路:春藥,一夜情,N夜情,最後纏綿附骨的真愛,有木有!

此藥簡直堪稱真愛降臨的催化劑……

賈赦覺得,人生最快樂的事兒,莫過于用自己的‘強大之處’來戰勝征服自己喜歡的女人。

于是,他暗戳戳的去廚房,在邢氏每日喝得粥裏下藥了。待他回屋時,丫鬟已經端着空碗出來了。

賈赦滿心歡喜,緊張的雙手交叉,眼盯着邢氏,渴望……

“嗷——嗷——”

邢氏最近抱養的小花貓突然在地上打滾,嗷嗷的叫,嗷嗷的蹭。

賈赦非常有愛心的抱起邢氏最寵愛的小花貓。愛屋及烏嘛。“小乖乖,你這是怎麽啦?”

邢氏納悶的看着小花貓:“奇怪,喝完粥就這樣。”

賈赦:“……”

突然胸前一熱,賈赦感覺到小花貓的萬子千孫流到他手上了(+﹏+)~

計劃一宣告失敗!

失敗原因:原來那粥TMD是給貓喝的!

☆、酒後出亂

賈母不滿的看眼邢氏,也不好說什麽。本該是大兒子夫婦的慶祝晏,寶玉一下子給毀了,人家冷笑一聲算得了什麽。可不敢說她,說了只會引來邢氏更多的挑理。

黛玉可被吓着了,她剛和寶玉怄氣,寶玉就摔玉。這跟她當日進賈府時,如出一轍。心裏恨寶玉摔得不是時候,非要給她這根寄人籬下的外戚難堪。黛玉心裏也氣,委屈的眼淚含眼圈,卻不敢落淚,就怕人嚼舌根子又說她使小性兒了。

正當她覺得孤立無助的時候,有一只大手牽住了她。黛玉回首,隔着淚水模糊的見到邢夫人,她臉頰微紅,正對自己溫柔的笑着。黛玉心裏一暖,撲到了邢氏的懷裏,臉埋在邢氏的腋下,偷偷地落淚。

邢氏安慰的拍了拍黛玉的後背,輕聲囑咐她道:“好丫頭,別覺得委屈,又不是你的錯。你還不知他,被寵慣了的,腦子想的和一般人不一樣,不高興了,說發飙就發飙。今兒個算是輕的,将來指不定會幹出什麽荒唐事。往後你離他遠點,算是為自己個兒好。”

黛玉在邢氏的懷裏點點頭,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邢氏撫慰了她一會兒,黛玉方緩和了些,拭幹淚,穩妥的坐在邢氏跟前。

那邊寶玉已經被賈母哄好,重新戴上了通靈寶玉。寶釵和薛姨媽湊過去勸慰寶玉幾句,沒多大會兒子,寶玉露出笑臉了。

氣氛又恢複了先前的熱烈,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黛玉略覺得失落,安靜的坐在邢氏跟前不說話。

邢氏打量黛玉,心裏為其嘆氣。縱是神通天才,自小也總該有個教誨的,方可來日成就事業。這黛玉年小就進了榮府,沒有先生教誨,撫養她的賈母只顧着旁觀兒孫樂,根本不管什麽教誨叮咛。再聰明的人沒人引導教育,終究也只是停留在原地踏步,很難前進。

此時的黛玉年紀太小,她看不透也懂不了太多的道理。

邢氏給她斟了一杯酒,敬她:“說一醉解千愁,可你要養身子不能多喝,權且只喝了這一杯,把以前的愁都忘了吧。”

黛玉笑着點頭,舉起杯子,與邢氏一起飲盡杯中酒。

“你是個心思聰敏的,該明白許多道理。不過,我還想和你說說,有用的你就記下,沒用的權且忘幹淨了。”邢氏笑了笑,拿起剛斟好的酒杯,作敬酒的樣子,湊到黛玉的耳邊小聲道,“在這個家,你就該學會自私,學會保護好自己;其它的,面上過得去就可,大可不必較真。受苦了,委屈了,生氣了,都不值得。真正喜歡你在乎你的人,不會讓你為難。為難你的,都不是真心人,你又何必去在乎。你啊,如今養好身子才是正理,身子養好了,你父親也便宜來接你。”

今邢氏一番話,令其開竅了,領悟頗多。黛玉聽得很受用,感激的點頭。

探春幾個又被王熙鳳唬來,要敬邢氏的酒。

邢氏笑了笑,幹了一杯,道:“總我這麽和多沒意思,我倒有個好法子,大家一塊樂呵。”

迎春忙是什麽的法子。

邢氏神秘眨眨眼,命人拿來一面小鼓和一朵紗紮的花。“小紅來敲鼓,你們幾個傳花,鼓停了,花在誰手上,誰就要說一件自己個兒覺得最難堪的事兒。可不許耍賴,只準你們說壞事解悶。等結束了,我們評最好的和最不好的,好的獎勵金釵一枚,不好的就要受罰,喝十杯酒。”

“哪有這樣的,都講開心的事兒,哪有講不高興的。”王熙鳳過來湊熱鬧,反駁邢氏道。

“咱們既然玩當然要玩的不同,再說,你們到時候不開心的講出來,就會高興了。”

邢氏安排下去,由她、賈母和李纨作為主審,其餘的姊妹都要玩。寶玉冷眼看了兩輪,覺得有趣,脾氣漸漸好了,也要加入進來。寶玉要坐在黛玉身邊,黛玉看他一眼沒搭理。偏寶釵眼尖,叫人在自己身邊加了凳子,招呼寶兄弟去她那裏坐。

幾個人輪番說起自己以往傷心的遭遇來,黛玉最慘,其次是迎春、探春之類,寶玉說的最無關痛癢。不是不愛讀書,就是講些姊妹不理他叫他難過的事兒,說這些的時候還不時地瞄幾眼黛玉。

衆姊妹說出心裏的難過,心裏頭放松許多。而賈母坐在一邊聽着這些丫頭們的傷感心思,也心生同情來,轉而埋怨王夫人管家沒照顧到這些孩子們。

王夫人本聽寶玉那些不争氣的話就氣結,賈母還怪她。她吃力不讨好,憋了一肚子的氣。

時至黃昏,筵席散了。邢氏在丫鬟的攙扶下回房沐浴更衣,疲乏不堪的倒在床上,翻個身就睡了。

賈赦稍晚些才回來,沒進屋前就聽裏頭靜悄悄的,他猜邢氏睡了,轉身要去書房歇着,走了兩步,一想不對,有轉身回來了。他瞧瞧的推開門,守夜的嬌紅忙起身過來相迎。賈赦吩咐他在耳房被水,沐浴之後,他便蹑手蹑腳的進了裏屋。

邢氏在床裏睡得正酣,賈赦倆眼冒光的趴在她身邊,盯着她。也奇了,怎麽瞧她都覺得瞧不夠。

賈赦見她臉頰皮膚光滑潔白,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手指肚輕輕地在邢氏臉頰上劃過一個弧度,停留在她嫣紅的嘴角。賈赦盯着那兩片唇,誘惑至極,胸口頓時着氣一團火來。他屏住呼吸,壓低身子湊近了邢氏的唇,就在要觸碰的一瞬間,賈赦停止了。

他清淺的嘆息一聲,轉而平躺在榻上,半晌,轉頭繼續盯着邢氏的側臉,小聲嘆道:“我原等你願意的那天,我會讓你明白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不是其它。”

邢氏聞聲翻了個身,愣愣的睜開眼,看着賈赦。

賈赦以為自己吵醒了邢氏,驚悚的閉上嘴,尴尬的看着她。

邢氏見狀,勾起嘴角,低低的笑起來。

賈赦起身,按住邢氏的肩膀,嗔怪:“你沒睡?裝睡唬我?”

“呵呵……”邢氏紅着臉,笑個不停。

“你——”賈赦這才意識到邢氏真醉了,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好像私藏心底多年的醜事被揭發了一樣,盡管知情者是個醉鬼。

邢氏見他窘迫難堪的十分有趣,越加大笑起來。

賈赦突然按住邢氏的雙肩,邢氏不明所以的擡頭看,一張放大的賈赦的臉晃入眼,随即覺得呼吸停滞,自己的嘴唇被堵住了,笑聲也随之嘎然而止。

吻上之後,賈赦的唇立馬離開了,目光炯炯的盯着邢氏,帶着愧疚。邢氏則‘陰’着臉盯着他。

賈赦磕巴的解釋道:“這個吻是你之前欠的‘回禮’,我這是讨債,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邢氏原本就因為喝醉臉紅了,加上剛才那個吻,嫣紅已經蔓延到脖子根了。她捂着火辣的臉,叫渴。

賈赦鞋都來不及穿,忙下地給他倒水喝。

邢氏伸手接水,突然感覺一陣眩暈,杯子往嘴邊送的時候,水悉數撒在自己的身上。賈赦驚呼,忙要去擦拭,手伸到邢氏胸前的時候,停止了。

水已經浸濕邢氏的胸口,白色亵衣透了。

賈赦緊盯着邢氏的胸口,眸子裏着起火來。“乖,別動,我給你脫衣服。”

邢氏迷迷糊糊的點頭,又笑了。

賈赦的臉上當即露出得逞的笑容,既然對方已經同意了,他若再不幹點“禽獸”事兒,豈非枉負了往日邢氏封他是色鬼的頭銜……

☆、教誨迎春

次日一早兒,邢氏頭痛欲裂,坐起身來緩神兒,身上的被從胸前滑落,邢氏覺得一陣冰涼,低頭看……

嬌紅和小紅帶着端洗漱用具的粗使丫鬟後在門口候着,嬌紅耳貼着們聽屋裏頭的動靜,一旦太太醒了有動靜,她好方便帶人及時進去伺候。

“昨兒個晚上你不在屋裏伺候的?”小紅問她。

嬌紅一笑,小聲道:“原來是在的,後來大老爺來了,嫌我礙事兒,打發走了。”

小紅會意,低頭偷偷笑了笑,替自家太太高興。太太老爺感情好是天大的好事兒,保不準那一天,太太還真能給老爺添個哥兒,大房以後也算是有嫡子了,太太以後也有個牢靠。

“哐當”一聲,屋子裏傳來巨大的摔東西的聲音。

嬌紅和小紅大驚,忙帶人進屋,瞧見原來放在卧室四腳高凳上的青花瓷落地,摔了粉碎。

嬌紅驚詫的看着已經穿好衣裳的邢夫人,她怎麽沒聽見夫人下床的聲兒?

邢氏冷聲道:“備水,沐浴。”

邢氏沐浴沒叫人伺候,一個人洗完,穿好衣服,方叫嬌紅等過來收拾。

吃過飯,邢氏就去院子裏找昨兒個就約好的黛玉,倆人相攜漫步賞景,說說笑笑。

黛玉多走些路,便覺得有些喘,臉蛋起了紅暈。邢氏歡喜的輕捏了黛玉的臉頰,笑道:“才見點血色,這樣才好看。以後別悶在屋子裏,身子越不好,才越該吃好玩好,常出來走走。你的腿雖走累了,心裏是不是覺得暢快許多?”

黛玉緩了緩氣兒,感受一下自己的狀态,揚眉笑道:“大舅母好神,還真是這樣。昨兒個玩了玩大舅母的游戲,便覺得心裏舒服不少,今兒個再跟大舅母走一走,整個人都覺得爽利。大舅母必是天上下凡的藥神,來救我的!”

“瞧你這嘴兒巧的,誇起人來比鳳丫頭強百倍!鬼靈精怪!”邢氏笑着摟住黛玉,送她回去。才出了碧紗櫥,賈母那邊就有人來叫她。

王夫人早在那坐着,看見邢氏來,笑着站起來迎接。賈母也樂呵呵的招呼邢氏到她身邊來做,問了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

邢氏狐疑倆人的态度,警惕的回答了賈母的問話。

賈母好似很擔心過,舒口氣,笑道:“這就好,我還真怕你喝多了誤事傷身呢!”

邢氏更加謹慎了,這根本不是賈母,她什麽時候關心過大房媳婦,她眼裏不是只有寶玉麽?

“你醒了,他就不在了?”賈母轉而問起賈赦。

“去上早朝了。”邢氏回道。

賈母一聽此話,愈加笑眯眯起來,他榮府也總算有個真正跟朝堂沾邊的男人了。

“大兒子厲害,給家門争氣,真真的大喜事兒。不過咱們都是一家人,互相提攜是應該的。往後你跟他說說,多留意幫襯他弟弟。兄弟倆都在朝裏,互幫互助,也好做。咱們一家子都興旺了,才算是真的興旺。”賈母樂呵呵的道,最後拉着形式的手,萬般熱情的囑咐,“辛苦你了。”

邢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難不得突然對她好了,原是看在賈赦高升的面子上。邢氏笑了笑,沒說什麽。

王夫人見狀,先跟邢氏道了謝,又道:“我這歲數不比年輕人,管家真有些力不從心,還是勞煩大嫂開恩,叫鳳丫頭幫幫我。”王夫人口上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就在咬牙切齒。想她堂堂王家的千金,竟要對個小門戶的人低聲哀求,真丢人的!奈何管家的瑣碎事兒她不想攬下,那些雜亂的髒活還是該交給王熙鳳去處理。

王熙鳳雖是她娘家的內侄女,可也是出身貧窮的遠親,也算是小門戶的,跟邢氏絕配,她們這樣的人最适合做這些小髒活。而像她自己這樣的尊貴千金,只需在大事兒上說的算就可。就跟那朝堂上的皇帝似得,哪能去管百姓養的豬吃什麽草。

“巧姐兒的身子不爽利,她自個兒也不舒坦,怕是沒功夫操心你的事。”邢氏回道。

“我的事?這是咱家的事兒!”王夫人嗤笑道,看眼賈母,示意她聽聽邢氏說的話多混賬。

賈母臉色不大好。

“這家不是弟妹在管麽,弟妹負全責,自然是你的事兒。若是弟妹自覺精力不好,管不了這家,還有我呢,何苦叫她。我畢竟是她的長輩,見識也多些,我來管。”邢氏笑道。

王夫人臉色尴尬,蹙眉不語。她當然不能讓邢氏去管,邢氏是她嫂子,平輩的,不像王熙鳳是個小輩,要聽她的。若是答應邢氏管家,無異于是讓自己把管家權讓給她。

王夫人怎可能把經營了十幾年的權力撒手。她動了動眼珠子,尴尬的敷衍邢氏道:“我也就這幾天不舒坦,也沒什麽的,養兩日就好。巧姐兒那孩子生下來就沒好過,自是她身子要緊些。算了,我熬過這兩日也就好了。”

邢氏嗤笑兩聲,也學着王夫人看賈母。賈母眼盯着王夫人,見她前後言辭反複,心中有了估量。

邢氏一走,賈母叫住王夫人囑咐:“如今你大哥也出息了,她也沒往日那麽混,你們妯娌間該互相幫襯着,少存那些小心思。”

王夫人一怔,老實的低頭應聲。出了門,氣得把她院裏的丫鬟罵了個遍。

等着瞧!明的不行,來暗的,打明兒起,大房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當晚賈政歸來,一臉抑郁之色,難以言表。

王夫人幾番勸解之下,方問出緣由。原來賈政曾與他的上級,一個叫劉青工部侍郎的交好,這位劉青已然定好年後調職的。賈政本指望巴結他,将來等他升遷後求他推薦自己。怎料今日劉青被查出結黨營私,突然就被貶官撤職。所有與劉青接觸的官員,都被懷疑是“結黨”。賈政幾經解釋,總算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卻還是在上司跟前留了壞印象,怕只怕耽誤自己年後的升遷問題。

王夫人本指望賈政年後能升職,算上她有嫡子,怎麽也會又高出邢氏一頭。今聽他這話,喪氣失望許多,越加覺得日子難過。

賈政看着王夫人,突然問她:“你平日與大嫂的關系如何?”

“還能如何,就是妯娌罷了。”王夫人納悶的看着賈政。

“大哥剛調了吏部侍郎,又與吏部尚書交好,這事兒指靠他關系大着。往年官員升遷調職,都是要起個名頭先拿去給吏部過審,審過了,方可遞到聖上跟前過批。那麽多人,聖上哪有功夫挨個數過失?基本上了名單的人,都給過的。”賈政解釋道。

“你是要我求大哥去?”

“大哥那兒自有我去求,大嫂那裏就麻煩你了,大哥被說動心,大嫂再添一把火,我這事兒不就成了。”賈政道。

“要我去求邢氏?沒門!”王夫人心裏如是想,面上笑着敷衍賈政。她回頭就去賈母那兒,把事兒說與了賈母。果然,賈母當即拍胸脯答應了。

……

邢氏今日一直忙着教迎春管家,把自己知道的那套活計跟迎春說了後,又吩咐王熙鳳教誨她。

王熙鳳一百個不情願,面上應承邢氏,背地裏卻是敷衍迎春。迎春膽小怕事,也不敢說,拖拖拉拉半月之久,到邢氏考核這日,迎春怕了。

邢氏十問,迎春足有七問答不上來。前三個問題還都是邢氏教過她的。邢氏詢問迎春緣由,迎春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只說自己學藝不精。

“渾說,若是不精,為何偏偏我教你的都會,你嫂子教你的都不會?”

迎春低頭:“是我笨,腦子一會兒清楚一會兒不清楚的。”

邢氏冷笑,招呼迎春過來,叫她伸出左右,用戒尺狠打了一下迎春。迎春痛的縮回手,眼淚噗噗的往下掉。

“知道疼了?”

迎春點點頭,又惶恐的搖搖頭。

“疼就是疼,搖什麽頭!府裏頭人都叫你二木頭,我還不信,今兒個真算是見識了。你嫂子敷衍不教你,你不會追着問,她能拿棍子打發走你不成?你這東西學到自己身上,不是學給別人的,對自己也這麽敷衍?你将來怎麽辦,将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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