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捉蟲）

童君君下班成功安利髙灼游戲了麽，沒有的事。高灼下午跑業務直到下班時間都沒有回來。

高灼先是去了尚南風推薦的光E公司，光E的負責人很高興地接待了他，聊得是挺不錯的，可是一談到錢對方就不樂意了。态度立刻轉了180度，直接表态這個金額不可能拿得到髙灼想要的效果。

高灼腹诽，這臉變的，也太誇張了。無奈，只能跑去強泰公司再去看看，強泰的開價比光E還要高，自然是不可能談妥的。而連公司口碑不錯的這兩家公司都拒絕了，其他公司去了也沒用。

郁悶地徘徊在街頭，高灼冷靜思考，誠然，新副總顧開給的這個任務在他看來是不合理的，所以他完成不了。但是如果是其他人呢？其他人可以勝任這個任務嗎？

高灼心情低落，當初放下國外的一切回了國，是不是他沖動了呢？他真的可以勝任這份工作嗎。

口袋裏的手機嗚嗚嗚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是尚南風打來的。

“喂，我是高灼。”

那邊低低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你是高灼。”

“有什麽事情嗎？”

“作為你的新鄰居，問問你要不要幫忙搬家啊。”

高灼這才想起來搬家的事情，沒想到尚南風這麽關心自己，他趕忙拒絕：“不用了，我東西可少了，而且我最近先不搬，等把手頭上事情做完再搬。”

尚南風有些不高興，等了一天了等到下班回去發現人還沒來，打個電話問過去卻聽到人說要忙完再搬，尚南風不高興。

“是談系統革新的事嗎？這件事你也急不來吧。”

“哎，別提了，我去過你建議的公司了，沒有一家能談妥，我在想是不是我的問題。”

深知內情的尚南風聽到手機裏傳來有些低落的聲音，有點心疼，壓下情緒，尚南風說：“沒關系，你明天再去試試，要相信自己。”

高灼握着手機笑了笑，尚南風真是個溫柔的人，溫柔的讓人就很想沉溺進去。

“好，謝謝你。”挂了電話，高灼居然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夜色撩人，燈紅酒綠，街頭上人來人往，放學的學生三三兩兩結着伴回家，下班的工作黨快步往家走。高灼望着人流，默默做了個決定：無論如何，要在N市待一年，其餘的事情，一年後再說吧。

高灼連跑了幾天，跑了好幾家公司，合作的事情依然沒影。顧開見不到動靜，于是把高灼喊到辦公室。

高灼這幾天東奔西跑還被處處拒絕，心情不是很好，偏偏顧開這人還一臉臭屁的模樣，倚在辦公椅上像個大爺。

明明在室內，還要帶着墨鏡，圓溜溜的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堅毅的臉龐，他的嘴唇是天生往上翹的那種，帶着幾分玩味的笑意，沒完成任務的高灼自己腦補出了嘲諷的意味。

“說說吧，遇到什麽困難了？”大爺顧開的墨鏡上投影出高灼恹恹的臉。

“顧總，可以申請提額不？”

“呵呵，公司的錢要花在刀刃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還叫事情嗎？”

“......那就沒什麽困難了。”高灼無語，那你問個錘子，能用錢解決的事為什麽不用錢解決。

“這樣吧，你去跟西山談，就說我們公司可以跟他們合作。他們公司最近準備搞團建活動，我們低價接這個活動策劃，同樣讓他們給我們升系統。”

高灼腹诽：低價接團建活動！還不是錢，說的那麽冠冕堂皇。

“好的，我這就去試試。”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高灼還是決定努力去談一談，畢竟撇開其他因素，失敗了就是他能力不足。

高灼回到辦公室先是給尚南風發了條微信詢問團建的事，尚南風直接回他見面聊，而且還是要下班後用私人時間見面聊。

高灼抓着手機糾結了一會，又想到反正都要成鄰居了，遲早擡頭不見低頭見，躲也不是個事，還是要試着冷靜平靜面對，當個普通朋友那樣。

不過，也因為下班要和尚南風會和，高灼難得一次準時下班了。全辦公室最閑的童君君也是一下班就跑，見到高灼背着包還挺驚訝：“經理你今天回去這麽早？”

高灼一邊按着手機告訴尚南風他出來了，一邊幽幽看着童君君：“回不去，說是下班，其實算加班吧。”

“哇，這麽慘呢！嘻嘻，要不要我在blue print等你？完事了喝一杯？”童君君也在按手機，看起來也在聯系什麽人。

“不了不了，年輕人要節制。”高灼禮貌拒絕，心裏mmp，他也很想去玩，可是他忙。在心裏郁悶，等這事完了，他一定要給自己放個假！

“那好吧。哦對了，昨天你不在，顧總還來我們辦公室視察了一圈呢，感覺是個又裝比又刻薄的人，還好我平時也不用接觸他。你加油哈！”童君君幸災樂禍地拍了拍高灼的肩膀，吹着口哨快樂地走了。

高灼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等尚南風過來。幾分鐘的功夫，尚南風開着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他旁邊。車是好車，一如主人，低調的很。

高灼坐進副駕駛，打了個招呼：“hello呀尚總監。”

尚南風看着高灼的側臉，雖然他臉上挂着招牌微笑，和煦溫和，但是這種笑意根本沒抵達到眼裏。尚南風目光柔和：“hello新鄰居，還在為工作頭疼？”

“還行。”

尚南風一邊開車一邊說：“要不要我幫你想想辦法？”

高灼轉過頭認真道：“你們是不是要搞團建啊？如果你們團建我們公司優惠價接，你們可以把我們系統升級下嗎？”

尚南風一臉為難，思考着什麽。

高灼心裏沉了沉，行不通嗎？

尚南風看他面色不是很好，自己先心疼上了：“我明天給你答複吧，我們現在先......”

高灼立刻搶答：“不吃飯不吃飯啊，可別再請我吃飯了，真的沒心情。”

尚南風失笑，看高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真想伸手摸摸他一頭柔軟的頭發。克制住自己，他說：“今天真的不是吃飯，我有事找你幫忙。”

高灼有點尴尬，清了清嗓子：“有什麽事情是我能幫到你的。”

尚南風帶他去了個商城，解釋道：“我們公司最近跟烏克蘭一個公司合作，結果我們這邊接待的人不懂烏克蘭人習俗把代表給得罪了。你不是挺了解烏克蘭麽，所以麻煩你幫我挑個禮物給人家？”

高灼扶額：“禮物送有誠意的就好了啊，避開人家忌諱的顏色和物品。”

“你就幫着選一件吧。”尚南風拉着高灼就進了商城。

高灼心想一般這種事讓秘書去辦不就行了，估計是個很重要的大客戶才讓他重視成這樣，所以他很認真地幫尚南風選好了一件得體大方的禮物，尚南風很開心：“正巧在商城，你有沒有什麽要買的？”

高灼想了想：“沒啥吧。”

“來都來了就看看吧，搬了新家不要購置點東西？而且你什麽時候搬過來啊鄰居，要不要我開車幫你？”尚南風繼續拉着他的胳膊肘就帶他逛起了商城。

高灼盯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腦海裏猛地浮現出“約會”兩個字，趕緊甩甩腦袋示意自己清醒，掙脫了那只手走在尚南風的右邊。

“我真沒啥要買的，而且現在買了還得帶回出租房啊。”

“那正好，我跟你一塊，順便幫你搬家。別拒絕我，就當報答你幫我選禮物了。”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逛起了商城，由于高灼真的沒什麽要買的，尚南風索性帶他看起了衣服，美其言說N市的秋天轉瞬即逝，冷氣很快就要來了，得買點厚衣服。

高灼也确實被這理由說服了，他的薄外套就身上這一件焦糖大衣。

尚南風帶着他逛了好幾家店，勸着高灼買了幾件線衫和外套。高灼買的開心，旁邊的尚南風看的也開心，暗搓搓記下高灼喜歡的顏色和款式，覺得今天收獲頗為豐富。

高灼拎着大包小包，特別無語。好多年不見，尚南風怎麽變了個人似的，熱情的要命，他好笑道：“你看那個櫃姐，還以為你是搞銷售的呢。”

尚南風幫他拿過幾個購物袋：“我是關心你好不好。”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不過你真不打算跳槽做銷售？這幾天在你的鼓搗下我又是買房又是買衣服的，求你別在讓我買買買了，人窮啊，傷不起。”

尚南風見高灼終于不用那麽客套的态度跟自己說話了，心裏偷樂：“給銷售員留條活路吧，我還是做我的程序員就好。”

“程序員都有你這樣的發量就得笑死了。”高灼打趣他。

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太好，高灼放下一堆顧忌，享受着難得的悠閑時光，何況，還是和尚南風一起度過的悠閑時光。

尚南風真的開車跟着高灼去了出租房，見到高灼少的可憐的行李，有點驚奇：“你東西真的就這麽點？”

“對啊，回國回來東西都解決掉了，我懶得帶一堆東西。”把臺面上還沒收的東西收拾妥當，高灼跟這個一個月都沒住到的出租屋告了別。

尚南風怔了一下。他自認為依然了解高灼，可是記憶中的這個人，是個極其念舊的人。默默抿緊了唇，尚南風心中衍生出一絲嫉妒，嫉妒讓高灼發生改變的歲月裏，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