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骨折
接下來的兩天,趙織藍準時準點探班,每次都是來了五人份的便當,但黎可發現他的那份老是會比別人多出個雞腿或者肉排。黎可坐在不遠處看他們拍攝時,趙織藍會端着凳子來到他旁邊,努力挑話題聊天。
黎可壓力很大,樂隊四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微妙了些,尤其是楊藝,還帶着幾分幽怨。老實說這是黎可這麽些年來第一次和女孩子有那麽多的交流,但體驗着實不好。
連着兩天,每當導演喊結束後,黎可都以前所未有的積極态度收拾東西招呼除楊藝外的三人離開,纏身多年的懶癌都痊愈了。
廣告拍攝完後是難得的一天假期,大清早的楊藝就打電話将鄧謙叫了出去。
某茶樓的包廂裏,他們叫了一桌子的精致早點,兩人卻都沒動筷子。
“老大,雖然織藍最近經常來找我,可我覺得這發展趨勢不大對啊。”楊藝先開了口。
“雖然是個粉絲,但她作為也是個女生,有點不好意思去直接找黎可,所以你就成了借口。”鄧謙坐在他對面淡淡地說出結論。
“好鬧心!我還聽說有粉絲都稱自家idol為老公的!”楊藝一臉愁容。
這話說得令鄧謙感到一陣煩躁,他半眯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
“要不我們給大可介紹個對象,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告訴織藍離他遠點,也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地遠離織藍了!”楊藝一拍手掌,為自己的提議感到自豪,“也幫黎可解決了大齡青年的煩惱,雙贏!”
介紹個對象……黎可有了對象之後,大概會天天給對象做飯,時不時地和對象約會,一起散步、看電影,每隔一段時間離開個五天七天去旅游,甚至還會搬去和對象一起住。
這場景怎麽想想都令人覺得難受呢。鄧謙伸手支着下巴,眉頭緊鎖。
“不行。”鄧謙否決掉這個提議。
楊藝瞪大眼:“那怎麽搞!”
“直接去追趙織藍,讓她別去找黎可。”
“可是我……”楊藝竟然扭捏起來。
Advertisement
“可是什麽,前幾天是誰說一定會追到的。”鄧謙打斷他。
楊藝垂下臉,轉着手中的茶杯,“最近時機不大好。”
“時機不是等來的,時機是自己創造的。”鄧謙冷聲道。
“知道了。”楊藝悶聲道。
“恩,那我走了。”說完鄧謙便開門離去。
鄧謙回到家時黎可還沒起床,他房間的空調開得很低,整個人縮成一團裹在被子裏。鄧謙從他枕頭下摸出空調遙控器,關掉空調後打開窗戶,冷氣散盡之後才把黎可從被子裏拖出來。
“今天不上班!”黎可連眼睛都睜不開,雙手胡亂撲騰兩下後又倒了回去。
“做早餐。”鄧謙這次改成扯被子。
“自己去買。”黎可跟八爪魚似的纏在被子上,整個人從這頭被拖到那頭,說話聲音軟綿無力。
“就煎個蛋。”鄧謙幹脆把人扯下了床,在黎可要滾上地板前把他撈起,帶出了卧室。
走出兩步後黎可清醒過來,發現姿勢不大對,頓時往後一蹦,和鄧謙拉開距離,擡手指着他,“你要吃早餐不會自己下樓買嗎,樓下那大爺做得比我好多了!”
鄧謙回以一聲冷哼。
黎可瞪他一眼,轉身走進衛生間。抽出牙刷,狠狠地擠上牙膏,黎可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經紀人一天到晚跟在藝人後面忙活,包裝、定位、公關、營銷這些事都要處理,累得跟條狗一樣,難得有一天假期竟然還被逼着做早餐!這個鄧謙一頓不吃會死嗎!
刷完牙洗幹淨牙刷後,黎可随便捧了把水往臉上一抹,涼水的刺激下他做出一個決定:他要去找房子,他要搬出去,他要一個人住。
他走進廚房的時候鄧謙正坐在餐桌邊上看報紙,對于這老年人般的生活做派黎可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了。平底鍋放在火上燒熱後,黎可突然靈光一閃,伸向油瓶的手轉了個向,直奔調料區的花椒油。
“讓你嘗嘗這感人的味道。”黎可小聲嘀咕。
煎好後,黎可換上一副睡眠不足的要死表情将蛋端到鄧謙面前,自己折回廚房拿出一盒酸奶。
鄧謙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塊後送入口中,當即變了臉色,他感覺有無數根針紮在口腔裏,刺痛感蔓延開來,随後整張嘴都變得僵硬。
“你放了什麽?”嘴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說話都覺得有些飄乎。
“味精和鹽啊。”黎可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半閉着眼說道。
“不,這種味道很奇怪!”鄧謙臉色有些痛苦。
黎可也覺得自己憋笑憋的很痛苦,他用盡畢生的功力裝作如同夢游一般走到鄧謙面前,拿過他的刀叉切下一塊蛋白,緩緩吃掉後又緩緩點頭,“好吃。”趁鄧謙目瞪口呆的瞬間,黎可叉起餘下的所有塞到鄧謙的口中。
花椒,對于常年生活在西南某盆地的黎可來說是吃慣了的,麻這種味道早已融入生活,但鄧謙不一樣,這麽久的相處中,黎可發現鄧謙只吃辣不吃麻。
不嘗試一種味道,就相當于放棄了一系列的美食,黎可在憐憫的同時又充滿了優越感。他伸出手把鄧謙的頭發揉亂,眼神中飽含鼓勵,說出一句當年紅遍大江南北的廣告詞,“好吃你就多吃點。”
将嘴裏的東西吐會盤中,鄧謙刷得起身沖向飲水機。黎可滿意地笑了,随後上樓補覺。
鄧謙發現喝水根本沒用,口腔依舊麻木,他又找了些甜的來吃,好幾分鐘後丢失的感覺才慢慢回來。
半個月沒進廚房的鄧謙再次踏足這片區域,搜尋一番後發現了有一瓶才打開包裝的油,瓶身上印有“花椒油”三個大字,鄧謙打開蓋子聞了聞,立馬皺起眉頭。
嫌惡地拎起這瓶罪惡之源,路過餐桌時鄧謙順手抄起那盤煎蛋,連同盤子一起丢了出去。
這一天黎可過得簡直不能更爽,他挺了一上午屍,玩了一下午游戲,快到飯點時穿這條大褲衩子踩着拖鞋出去買菜,發現廚房裏的花椒油不見蹤影後,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陰測測的笑容。他打開購物袋,從裏拿出一包圓滾滾、青綠青綠的花椒來。
今晚的麻辣魚鄧謙一筷子都沒碰。
休息日後黎可又忙碌起來,樂隊馬上要開始巡回演出,一共是八個城市。
演出之前趙織藍來過幾次,但意外地沒有找黎可東南西北地扯談。當然這大概也和她一來黎可就被鄧謙指使去幹這幹那有關。
飛往第一個城市的前夕,黎可激動得睡不着,想溜出去吃大排檔被鄧謙逮個正着。大半夜的,如同未成年在監護人陪同下一般,黎可坐進一家夜宵店的棚子,只被允許點了一斤小龍蝦,可樂都不讓喝,只準涼茶。
大哥,大晚上喝茶會更加睡不着啊!黎可在心裏默默流淚。
第二天起床黎可發現嘴角一邊冒了一顆痘,位置極其對稱。這大概是現世報,也更加堅定了他要搬出去的想法。
飛機起飛時間在八點三十五,接完所有人到達機場時已經是七點四十,登機牌的辦理時間将在飛機起飛前四十五分鐘結束,黎可像匹脫缰的野馬般沖到值機櫃臺前換登機牌辦理行李托運。
這天天氣好,沒風沒雨沒霧霾,前方機場也是如此,機械沒有出故障,也沒有航空管制,飛機正點到達正點起飛。
這是個好兆頭,黎可滿意地點頭。頭等艙的門關上後,他扣上安全帶,戴好眼罩就開始睡覺。
演出進行得十分順利,場館方各方面都考慮周到,粉絲們也熱情而有序,時間上也不緊,演出完後還可以在當地城市玩上一天。
最後一場在H市,Borderline樂隊的大本營,演出時間是晚上八點,地點在栖山體育館。
演出開始,樂隊成員們通過升降機登場,首先是進行了一個十二分鐘的樂曲串燒,接着向各觀衆區的粉絲們問好,聊天活躍氣氛,然後演奏新作。
兩曲之後,是一個比較有趣的環節——鬥樂,樂隊成員之間兩兩相較,但并不是大提琴和中提琴、鋼琴和小提琴這樣的比試,而是選擇兩人都會卻都不太擅長的樂器。
首先進行鬥樂的是楊藝和石淼,他們選擇的是吉他。鄧謙和孫瑞周退到了舞臺邊上。
鬥樂的時間很短,一分三十秒,一個動漫OP的TV size時長,黎可在後臺取出兩支葫蘆絲,這是接下來的兩人要用到的樂器。
黎可剛從側邊走上舞臺,就看見一個禮物盒被粉絲扔了上來,粉色的包裝還紮這個同色的蝴蝶結。禮物盒正好砸向鄧謙,他下意識地擡手去擋,黎可罵了句卧槽後,撲過去将鄧謙擋住同時推開了那盒子。
吉他聲戛然而止,臺下粉絲尖叫起來,清脆的骨節錯位之聲被淹沒在嘈雜中。黎可垂下手退後一步,“沒事吧?”
得到鄧謙肯定的回複後,黎可扭頭看向楊藝和石淼,“安撫粉絲情緒,告誡她們不要在丢禮物到臺上來,手裏的應援燈也拿穩了,然後重新開始鬥樂。”
黎可又看向急忙走上臺來的助理,“去重新拿兩支葫蘆絲。”
“大哥你是拉小提琴的,不是單純靠臉吃飯的,出事了別第一時間去犧牲你最寶貴的東西好嗎!”黎可忍不住罵鄧謙,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經紀人,能替藝人擋刀擋槍。
“那你的手呢!”鄧謙皺着眉頭拉起黎可受傷的手。
“大概是骨折。”黎可這才感覺到疼,他左手中指已經畸形了。
“去醫院。”鄧謙道。
“等結束了去。”黎可想也沒想就拒絕。
“沒了你難道我們就無法演出了嗎?”鄧謙反問。
他說得好有道理,黎可竟然無言以對。
這時助理回到場邊,鄧謙從她手中接過葫蘆絲,說,“黎可去醫院,他的事情你來做。”
助理點頭,“好的,黎哥你就放心去醫院吧。”
舞臺中央吉他鬥樂已經結束,可鄧謙仍是緊盯着黎可,大有如果黎可不立馬去醫院他就不去表演的架勢。
“那恭敬不如從命。”黎可聳聳肩。
黎可在路邊攔了輛車,讓師傅載着他去最近的醫院,下車後一擡頭才發現,這熟悉的招牌、熟悉的大門,竟是他之前住院的那家。
醫院一樓大廳只剩下急診還亮着,值班的護士正拿着手機看小說,黎可敲了敲窗戶,挂了骨科急診。
交完挂號費,剛走到電梯前,還沒來得及按按鈕,電梯門就開了,裏面有個男人走出來,黎可正和他擦身而過,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
“來看病?”對方瞥見他手上拿着挂號單。
“神經病”三個字剛到嘴邊,黎可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原主認識的人,硬是給咽了回去,他甩開對方的手,點點頭。
“挂的什麽,我陪你去。”對方擔憂地皺起眉頭。
“不用了,謝謝!”黎可說完立馬閃進電梯裏,手指對着關門鍵一頓猛戳。
“小可……”
電梯門一點點合攏,對方的話語被擋在門外,黎可感到有些愧疚,細想來這似乎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有人主動提出陪他去做什麽事,但他認識黎可,黎可不認識他,讓這麽一個人杵在自己身邊怪別扭的。所以讓別人膈應他不如他膈應別人好了。
出醫院時瞥了眼大廳的電子鐘,已經過了零點。公交地鐵早已收班,他又走得急只踹了錢包,如今只能站在路口手動打車。
黎可的左手被包成了熊掌,在夏夜微風中透着絲絲暖意。
車來的頻率總是和心中的那份期待呈反比,打車的人還多,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一輛亮着綠燈的空車才應他振臂高呼停在他面前。
敲門之後門很快被打開,黎可看見整個屋子都亮着。
“我的東西都幫我拿回來了嗎?”黎可問。
“恩,都在那。”鄧謙指着茶幾,那上面除了黎可的背包外,還多了一堆吃的。
“他們給你的慰問品。”鄧謙又補充,他臉上帶着倦色,眼角甚至有些下垂。
這家夥是在等他回來吧,明明演出都那麽累了,黎可心疼起來,嘴上催促道,“你快去睡。”
鄧謙問了黎可手的情況後才上樓去。
黎可坐到沙發上,打開背包檢查裏面的東西,筆記本、筆、平板、鑰匙還有一起常用的東西都在,卻獨獨少了手機。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吧手機拿出來啊。他又在這堆慰問品中翻找了陣子,還是無果。
算了重新買一個吧,黎可撇撇嘴,關燈後上樓拿出睡衣,痛苦地敬着少先隊禮洗了個澡。
【鄧謙日記本】
開車的時候黎可的手機響個不停,通知欄裏塞滿了同一個陌生人的信息,內容都是關心身體噓寒問暖的。
煩。
直接給扔車窗外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