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80年代逃婚案】

張十桃滿臉淚水的睜開眼睛,眨了眨,昏黃的燈光一點點映入眼簾,她認為自己應當是死了,可當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時,她看見的畫面卻讓她直接瞪大了眼睛!

她坐在熟悉的炕上,暖烘烘的,被子上是大紅色印花和老土的鴛鴦圖案;正對着的是一道木門,木門的把手壞掉了,弟弟正笑嘻嘻的搗鼓掉在地上的木把手;右邊是一簍子黃紙,堆的老高,幾乎要頂到房頂上去,而右邊是一張梳妝臺,上面鏡子被擦的幹幹淨淨,小竹桶裏則插着幾朵漂亮的金色菊花。坐在地上玩木把手的弟弟張龍瞥見大姐醒了,立馬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笑着站起來,趴在床邊上,說:“姐,你剛才睡的跟豬崽子似的,還直哼哼哈哈哈!”

張十桃看着才八歲左右的弟弟,突然伸手掐了一把弟弟的臉蛋。

張龍剛被捏就立馬挺身起來,拍開大姐的手,吼道:“我看你是睡癔症了,老子的臉都敢掐!看老媽回來我怎麽告狀!”

張十桃還恍惚着,她看着弟弟跑出去,屋外是柴房,經過柴房便是大堂,她看着大堂的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後踉踉跄跄的跑到梳妝臺面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下子鼻頭酸澀不已,抽泣着,又由抽泣着變成嘶啞大哭!

——我真的重生了!

張十桃其實準确說,是在笑着哭,順便充滿懷念不斷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确認這是真的。

忽然,大堂那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是一種光是聽着,便叫她惡心又害怕的聲音:“娘,有消息了!”那人走路飛快,沖進堂屋生怕自己比誰晚一腳,見堂屋沒人,立馬就轉頭到右邊的裏屋去,聲音大的張十桃無法裝作聽不見。

“娘!我聽村長說,城裏頭現在都亂的很啊,好多農村地方也亂,都在搞罷工呢!那些個資産階級分子恨不得事情再搞大一點,就巴望着離開農村,好回城市裏享福!”

張十桃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小嬸挑撥事情趾高氣昂的樣子,她不由自主的跟過去,站在裏屋的布簾子外頭就将對話聽了個完完整整。

她小嬸子說:“我看大嫂的心思也是不在家裏頭的,要不是上頭還不準,她早就帶着孩子離開了,說不定還要撺掇大哥跟她一塊兒走!”

聽到這話,裏屋的張老太太發話說:“她敢!我大兒子我是知道的,沒那個膽子,胡青想走也走不了,這麽多娃娃,我就不信她舍得丢在這裏不管。”

“大哥敢不敢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大哥疼嫂子啊,你看前天還不是因為嫂子假惺惺的掉幾個淚珠子,就對您老人家擺臉色不是?從前大嫂沒過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大哥可孝敬您了!”

張十桃聽的心裏反胃,恨不得沖進去說‘根本不是這樣’!

可她只是捏緊了拳頭,腳步也沉重的站在原地,一點兒要為重生後的奮起做貢獻的意思都沒有。

也是,她本身就不是個張揚厲害的人,一朝重生,哪裏就能嘴皮子利索開始大戰惡毒小嬸子,扭轉奶奶對媽媽的印象呢?

Advertisement

她什麽都不會,什麽都做不到,哪怕重生,都好像沒有一條活路,看不見希望。

張十桃沒有任何點子,此時只在腦海裏面算了算時間,發現自己是重生回了五年前,也就是距離媽媽不告而別還有半年的1984年秋。

前幾年就有消息說外面很多人不願意下鄉了,在鬧事情,岩雲村裏沒有電話,閉塞的很,和外界的信息交流落後很久,有時候外面政策又變了,他們都不知道。

但是80年的時候上頭說是停止下鄉了,這個消息倒是傳的快,只不過張十桃的媽媽胡青雖然也有意動,卻因為本身家庭成分是大地主的關系,沒想過可以回去,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同村的好幾個知青光明正大的離開。

如今又鬧,是因為什麽,張十桃不清楚,可她知道家裏不久就要有一場大變動了,她得阻止才行!她不能讓媽媽走,不然她肯定是要重蹈覆轍!

張十桃心情複雜,坐在堂屋的門檻上,看着最後一點夕陽落在山後面,期待和多年未見的親人見面的心思壓過了所有怨恨和迷茫。

十五歲的張十桃眼巴巴的看着遠方,最後實在等不及,便踩着灰色的滿是泥點的布鞋跑出去,走在她走過無數遍的小路上,去接媽媽放學。

張十桃的媽媽是村子裏最後的教書老師了,雖然前幾年恢複高考,但村子裏的學生最大的也剛上完初中,沒什麽人有能力考出去。

大家也沒誰重視考試,都盯着地裏山裏的東西,覺得這些才是正經事情。

當張十桃看見牽着弟弟妹妹走小路回來的爸爸和媽媽時,張十桃喉嚨都在發緊,她原本以為自己見到媽媽,該恨她,見到爸爸,也該恨他的,可此刻見到自己的兩個依靠還在,頓時就什麽恨都提不起來,只一步步的走過去,甚至是跑過去,抱住自家真正的一家人,用眼淚打濕媽媽的肩膀。

胡青很少看見大女兒這麽情緒外露的樣子,她大女兒像爸爸張莊,內斂腼腆,悶聲做事從不抱怨,懂事的不得了。

“怎麽了?”三十一歲的胡青松開牽着小女兒的手,聲音溫柔的笑了幾聲,拍了拍張十桃的背,“見着我就這麽激動嗎?”

張十桃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松開媽媽,聲音低啞,說:“只是忽然很想媽。”

胡青揉了揉大女兒的頭發,眼神有點心疼,但不多說什麽,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丈夫,丈夫張莊便也拍了拍大女兒的肩膀,說:“回家吧,今天晚上吃肉。”

“嗳!”忽然變得好容易滿足的張十桃破涕為笑,把危機抛之腦後。

調皮的弟弟張龍總喜歡欺負大姐,于是掙脫爸爸的大手,迅速打了大姐張十桃一下,屁颠屁颠的跑遠了,途中還回頭看張十桃,希望張十桃追自己。

張十桃沒理弟弟,走在爸爸媽媽身後,看着爸爸背上背着一堆東西,右手抱着八歲的小妹,左手牽着媽媽,幸福又難過,希望這一刻能定格,希望這條路永遠都別走完……

正當張十桃感慨的不行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趴在爸爸肩頭的小妹似乎一直在對自己笑。

這種笑很奇怪,不像是小孩子該有的。

與此同時張十桃又皺眉:小妹張雨初有那麽漂亮嗎?記憶力好像沒有這麽好看吧……不過仔細想想好像又應該是長這樣的……

張十桃是嫉妒這個被媽媽選擇帶走的妹妹的,所以妹妹此刻笑的那麽好看,張十桃猶猶豫豫,不願意回應,三秒後,張十桃又覺得妹妹也是無辜的,一個孩子,什麽都不懂,自己何必遷怒呢,便對着小妹揚起一個不大的笑容。

小妹白嫩嫩的小手拍了拍爸爸厚實的肩膀,聲音甜甜的,說:“爸爸,我想牽着姐姐走。”

像大山一樣給人無數安全感的男人淺笑了一下,放下小妹,小妹噠噠噠的踩着小鞋子跑來主動牽起了張十桃的手。

媽媽也是很意外,說:“什麽時候小初這麽粘十桃了?媽媽都不知道。”

張十桃也疑惑,但是小孩子,本來也就沒有定性可言吧……

然而小妹卻晃着張十桃的手,眼神滿是深意的看着張十桃,聲音稚嫩又透着一點漫不經心的怒其不争:“小初決定從現在開始喜歡姐姐,所以姐姐從現在開始,要乖乖聽話哦。”因為,我将是你的救世主哦,小可憐。

【嘀,宿主注意,不要暴露身份。】系統的聲音在張家小女兒張雨初的腦袋裏響起。

占據這個身體做任務的慕雨初則對嚴肅的系統說【我知道,只不過是發現改造目标比想象的還要感情用事,比較失望。既然都重生了,就該好好利用既有條件,為了自我利益不擇手段才對!】系統:【……是嗎?】

【算了,沒關系,我會在幫助她改變命運的同時,免費教她如何在殘忍的世界中痛快活下去,不然我幫她度過難關,離開後她還是個辣雞,豈不是丢我的人?】系統瑟瑟發抖:感覺宿主好可怕是怎麽回事?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