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淨世幻陣
自隐沉來了地府之後,我的日子越發好過了。
每日裏他都做好香噴噴地食物讓判官帶給我,判官也不再天天關着我了。每日傍晚之時,隐沉便來接我回去。
我和隐沉剛走到茅屋跟前,便看見張衡長身而立在那裏。我摸摸鼻子,那次我拒親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張衡見了我,一勾唇角,柔柔地喊我:“時歇。”
我望了望張衡,又望了望隐沉,兩人皆是沉默地看着我。于是乎,我只好看着張衡,笑問:“何事?”
張衡眯着眼,看着我樂呵呵地笑:“只是想見你一見。”
我琢磨了一會他的話,正色道:“見着我了,然後呢?”
張衡撲哧一笑,走了過來,肅容道:“然後便盡訴相思意!”
我淡然的看着他,點頭:“聽君一席話,自挂東南枝。”
“錯!”隐沉拉着我的手,溫言道:“該是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張衡眼色一挪,擠到我跟隐沉中間,笑容燦爛,如五月晴空:“此中有真意,一定有個你!”
“…………。”
我淡淡地抹了一把冷汗,擡眼鄙視地看着他兩,然後獨自進了院子閉門送客。
隐沉跟在我身後,喊我:“時歇,門外只要關一個人便足夠了。”
張衡卻是四平八穩地站在那裏,笑了一笑:“前些時日我刻苦鑽研廚藝,近來學了好些美味佳肴,時歇可是想吃?”
我虎虎生風地看着他兩,道了句至理名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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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沉與張衡面面相觑,額頭都有一滴冷汗。哈,真過瘾,難得我也有如此威風禀禀之時。
讓人無語凝噎地是,隐沉和張衡兩人在石化片刻之後,一位自覺至極的一個手刃劈開了院子的鎖,悠閑而來。一位潇灑利落地直接從不高的圍牆躍了進來,身姿優美讓人賞心悅目。
我望天,防君子不防小人矣!
隐沉幫我把陰在角落的草藥收整起來,張衡進了廚房,生火做飯。我平躺在院子的大石頭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發呆。
人生一夢,白雲蒼狗;人間的詩人總愛用華麗辭藻來形容飛逝的時間。我在孟婆橋上呆了上千年,我曾以為,我這漫長的此生當如濤濤不絕的忘川河那般,流盡此生。卻不想,半路殺出兩個陳咬金來。
正想着,忽然發現身邊有人走來。我擡頭,張衡青衣如水,笑容淺淡地站在我身旁,手中拿着一盤海棠糕,他用手撚了一塊遞到我的嘴前,眼中的明媚晃的人翩然欲醉,他像哄小孩一般的哄我張嘴:“啊~嘗嘗看,可還如意?”
我呆了片刻,張口咬住海棠糕,軟綿清香,阚自珍第一次做飯給我吃的時候,便是折了他屋門前的一枝海棠花和面蒸的海棠糕。這個味道,像是一股極細的絲線,把我腦海中那些被剪斷,殘缺不堪的記憶全部連在一起。
張衡揚揚眉梢,彎了彎嘴,我小聲道:“多謝!”
張衡薄唇上揚,卻是不語。他擡眸間微微一笑,他把盤子放在旁邊,束手離去,我看着他清雅脫俗的背影,感覺內心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拉扯,覺得心裏抽的慌。
我忽然覺得他的背影和記憶中某個人的背影重重相疊,仔細一想,卻是記不起來那是誰。張衡一晃一晃地青色背影連帶着我的思緒也飄忽起來,我覺得眼前慢慢模糊起來,便把雙手攏進袖中,閉上眼睛私會周公了。
臨睡着的時候,模模糊糊聽見隐沉氣急敗壞的聲音:“阚自珍,你怎麽能這樣做?”
阚自珍?我一着急,想睜開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焦急之下我只好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聲響。
卻只聽見張衡慢條斯理地說:“我為何不能?她能為了我魂飛魄散,我便以鐘情待她。”
隐沉冷笑:“哼,鐘情,你大約是忘記了當初是誰讓她入了心魔?”
張衡也沉了嗓音:“不管如何淨世幻陣我是用定了。”
“有種你放開我……”
“…………。”
後面便沒了聲音,我迷迷糊之中感覺,有一只溫熱的手覆在我的臉上,我的右手也被人緊緊握住,大約是捂的久了,我竟感到常年冰涼地手上有着絲絲暖意。
我蜷縮在地上動了一動,卻覺得心口疼的厲害,那股疼痛随着胸口血液漸漸蔓延四肢。我睜開眼只覺得頭昏的厲害。
光線明晃晃地照在臉上,我拿手捂住眼睛,從縫隙中看去,一聳高峰橫在眼前,一縷陽光從山峰頂上直射過來,正照在我身上。我掙紮着起身,發現我正躺在潭邊的一顆巨石上面,湖光山色,異常迷人。我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一時不知身在何方。
“你醒了?”入耳之聲,如玉溫澤,琅琅悅耳。
我偏過頭看他,說話之人正直弱冠,一身青衣,背後背着一把劍,站在我面前。此人一張面皮生的極好,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他神情平靜地看着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張口,想答,卻一時想不起來,我叫什麽?我蹙了眉頭,迷茫許久才看着他,無奈道:“我大約是失憶了,這位公子,你可知此處是何地?你又是如何與我相遇的?”
我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他沉默良久,單手執起袍子,蹲在我跟前,探手二指搭上我的手腕。他凝眉注目,一雙好看的眼仔細觀察着我。
我朝他微微笑了一笑,露出一個坦坦蕩蕩的神情:“你知曉我是哪個嗎?”
他收回手,頓了頓道:“我在前面的林子裏發現你時,你已受傷昏迷。”
我低頭看了看胸前纏的紗布,了然地點頭:“如此說來,我是被賊子打劫了。”
他睨了我一眼,眼中寫着贊同。
我暗想看着我身上穿的衣裳,顯然我也是大戶人家的娃。或許是帶着家丁來這地方春游,遭了劫匪,恰巧被這位仁兄所救。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本想爬起來朝他道謝,奈何手足俱軟,只好坐在地上朝他一拱手:“多謝壯士出手相救,待我回到家中定攜着妻兒老母好生報答一番。”我之所以如此講,是我從壯士眼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樣,咳,我長得大約有些着急,濃密地絡腮胡遮住了半張臉。
他愣了一愣,眼中帶着隐隐笑意:“罷了,我們先到鎮上再說!”說着他将我提了起來,他背後的那把大劍卻铮地一下,出了劍鞘,飛在空中。
我看的膛目結舌,我結結巴巴地指着那把劍說:“仙……人……仙……人……。”
那劍還得意的圍着我身邊飛了幾圈,我贊嘆,哇塞,太牛了。
他低聲笑了一笑:“我名為阚自珍。”
“阚仙人!”
他道了一聲:“失禮了。”便抱着我輕輕飛上了劍,劍忽地騰空而起,我“啊”了一聲,便伸手死死抱住阚自珍的腰。阚自珍在我抱着他的時候,身子僵了一下。我讪讪地松了松手,他卻把我的雙手握住,沉聲說:“小心掉下去。”
我吶吶的應了一聲,其實兩個大男人抱做一團,我也不甚習慣。耳邊全是風掠過的呼呼聲,周圍的景色如潮水一般快速退去,騰雲駕霧地感覺實在忒好了。
飛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停在一個繁華的小鎮上。阚自珍領着我進了一間宅院,我忍不住打量四周,外面粗粗一看只是一間很普通的宅院,近的裏面竟別有一番天地,水榭長廊,亭臺樓閣,精致的房屋隐在翠竹之中,花朵成片成片大肆怒放。
我看着精致的屋舍感嘆:“阚仙人,你收徒弟麽?”
阚自珍腳步一頓,清清淡淡地看着我:“歲數大了些。”
我羞澀地扯扯胡子,卻扯了一把毛。我驚悚了,這、這、這,我難不成有脫發的毛病?
阚自珍含笑看着我,猶如春風佛面,他從袖中摸出兩張形似小人的剪紙扔到地上,那兩張紙瞬間變成一男一女的兩個紙人。阚自珍溫言道:“那邊有一出溫泉,你先去梳洗一番。”
我拿着胡子,糾結地跟在兩個紙人身後,仙人使喚的都是靈物,我年歲大了不說,還掉毛掉的如此銷魂,只要眼睛沒瞎的大約都不會收我入門罷。
我随着兩個紙人,來到溫泉旁。
溫泉三面環山,入口處,修建了一道門,溫熱的水汽夾雜着花香迎面而來。我暢快地吸了幾口氣,仙人居住的地方靈氣果真十足。我吸了幾口氣頓時覺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連精神都好了!
溫泉當前,洗澡乃第一件大事。
我慢慢的把胸前的繃帶解開,只見胸前的血跡已經幹透,我拿手戳了戳疑似傷口的地方,卻戳到一手柔軟。
我囧囧有神的解開衣裳,無語望天,原來我竟是個長着胡子的女人!
我呆滞了片刻,忽地一把拽住胡子一扯,嘶~臉上有些疼。我看着手裏被拽掉的胡子仰天長笑,原來吾是個純正的妞。
了解了自身的性別,我矜持又歡樂的在水裏游了幾個來回,舒坦地洗了個澡,才美美地穿上紙人帶來的裙子。
我先前以為我是糙漢子,行為便有些浮誇。我想我本是一佳人,自然該要有姑娘家的風姿。我蓮步輕移地跟在紙人身後,去見了阚自珍。
阚自珍正在一座閣樓上煮茶,他見了我,微微頓了頓,道:“姑娘記憶全無,如不介意便在此處小住,待找回了記憶,我再領着姑娘回家。”
聽了這話,我的心不免俗套地砰砰跳了起來,這樣一個豐神俊秀的男子,如此懂得憐香惜玉。我笑眯眯地問他:“仙人,你對每個失憶的姑娘都這樣好嗎?”
阚自珍擡眼看我,我展顏一笑,他無奈地看我一眼:“胡說!”
我點了點頭,肅然答道:“曉得了,仙人都愛助人為樂。”心裏卻有些沮喪,我低下頭看着腳尖發呆。
阚自珍指着一旁的竹椅,淡淡道:“坐。”
我立馬乖巧地坐下,為他煮茶。
我想我以前肯定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瞧這煮茶的模樣,優雅高貴!
阚自珍喝着茶,漫不經心地說:“剛才的紙人會負責你的起食飲居,在這裏安心住下,無需太過擔心。”
我心裏一陣感激,拉住他的衣袖搖了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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