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暖陽當空
三天時間眨眼而過,阚自珍卻不知去了哪兒。這院子風景雖好,我每日裏一個人好吃好喝的住着,卻覺得甚無聊。
那兩個紙人看着讨喜,卻是不會說話。阚自珍的紙人面貌都很好,女紙人長得溫婉可人,我取名為執子。男紙人是個風度翩翩美男子,我取名為木兮。
執子是個勤快的紙人,一日三餐和整棟院子都是她在打理。執子就像只勤快的小蜜蜂,一天到晚嗡嗡嗡地忙不停。木兮實打實地像個木偶,從早到晚都跟在我身後,我到哪兒他到哪兒。
這裏的夜晚,天空挂滿了繁星,看起來純淨透亮。我靠在亭子裏面,望着天上那一輪明月,一時之間酒興大發。便讓執子溫了壺酒并一疊新鮮蓮藕,坐在涼亭裏小酌幾杯。
我瞅着一動不動的木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惋惜:“可惜是個死物,白瞎了這幅好容貌。”
木兮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我甚無聊地喝了一口酒,只覺渾身暖洋洋地的。我倚欄而靠,開始同木兮講話:“木兮呀木兮,你比我好,你還有名字,我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我皺了皺臉,又道:“也不知道我家人如何了?我身上也沒個物件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木兮呀,你說我幾時才能回家?”
木兮身量修長,我才抵到他的下巴那裏。我看着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郁郁寡歡:“是了,你只是個紙人,什麽都不曉得。”
我一口喝光了酒,爬到石桌上,指着木兮豪氣雲天的道:“木兮小兒,快給爺揮揮手!”話音剛落,就見木兮動作緩慢的舉起右手朝我揮了揮。
“噗……哈哈……”我懂了原來是要給木兮下命令,木兮才會動的。雖然木兮四肢僵硬,動作緩慢,也好過啥也不會。
我又道:“木兮,給爺笑一個!”
木兮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木兮是個紙人傀儡,沒有人的七情六欲,大約是不會笑的。想到這裏我便嘿嘿一笑:“那爺給木兮笑一個。”我拿手揉了揉臉,做足了各種表情給木兮看。木兮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我玩了半天頗覺無聊,便回了屋睡覺。
第二日,陽光照進屋內,我才睜開眼,執子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床邊,靜靜地看着我。我伸了一個大大地懶腰:“早啊,執子。”
我拿過屏風上面的衣服穿好,執子便端了一盆溫熱的洗臉水過來,我淨了臉,執子便為了我梳發,說來慚愧,我卻是忘記怎樣盤發了。執子大約經常幹活,她各方便都比木兮靈活許多,只見執子手指熟練的給我盤了一個漂亮的蝴蝶鬓。
吃過早飯,我便命令木兮在院子練劍。
我斜靠在椅背上,一邊煮茶一邊看着木兮練劍。別看木兮做別的事情呆滞僵硬,練起來劍來卻是虎虎生威,想來這是個重武看家護院的紙人。
忽然天空中一道影子從我眼前撩過,一眨眼的時間阚自珍便收回劍落在我跟前。我笑嘻嘻的送一杯茶給他:“大仙,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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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自珍神态溫和,目光在我身上轉了轉,嘴角上揚:“這幾日過的可還習慣?”
我笑吟吟地開口:“如果能出去轉轉就更完美了。”
阚自珍含笑接過話:“待吃過午飯我們出去轉一轉!”
我聞言,開心極了。阚自珍神情嚴肅:“只一點,不許胡鬧。”
“好的,好的。”我連連點頭,心想,就我這失憶人氏還能鬧出甚風波呢?
說好了吃過午飯,他便帶我出去玩。我讓執子早早地做好午飯,胡亂吃了幾口便拉着阚自珍出了門。大街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我随意地打量四周,希望能想起點什麽。沒有記憶的人,就像沒穿衣服裸奔在街上一般,讓人沒有安全感。
一家攤販吸引了我的目光,擺攤的是一位年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一身素色衣群,正抱着膝蓋望着天空發呆。她面前鋪着一塊藍色粗布,零零落落地放了些藥材。
我走近蹲下,随意拾起一味藥材看了看,這是仙竺草,用于濕濁內蘊,膽經郁火之藥。我大約一瞧,這裏的草藥我居然全部認得。
那小女孩看了我一眼:“十兩銀子,可全部買走。”
我朝她笑了笑,自覺還價:“八兩!”
那小女孩白了我一眼:“不買快走。”
我摸摸鼻子,市集上買東西自然是要讨價還價的呀。
阚自珍摸出銀子遞給她,溫言道:“這些藥材我全買了。”
那小女孩拿手掂了掂銀子,才嘻嘻一笑:“我就喜歡和大方的人做生意,那粗布就免費送給你好了。”
我抱着藥材,跟在阚自珍身後,心裏想着雲猶根同或草可以煉制成聚靈丸,仙竺草同藿香子可以煉制成寧心丹,如果再加一味藥引便可煉制成上品丹藥,最适合練功走火入魔之人服用。
阚自珍陪着我慢慢走在街上,他道:“想什麽?如此入神!”
我笑意盈盈地摸着懷中的藥材道:“我想我以前約莫是醫師,這些藥材我通通識得,也曉得該如何入藥,用量多少。”
阚自珍連連點頭:“不錯,能記得一點事情了。”
我雖還沒記得別的事物,但能找到熟悉的事物也挺高興,我忍不住的道:“你是仙人,大約也是要用到仙丹靈藥,如果你不嫌棄,可以收我做個藥童也是好的。”
阚自珍柔聲道:“我書房中有藥書,閑來無事你可以去翻一翻。”
我笑嘻嘻地拉了拉阚自珍的衣袖:“我當你答應收我做藥童啦。”
阚自珍眼眸微微眯着,看了一眼我扯他衣袖的手,唇帶笑意:“好。”
他買了一袋軟糯香甜的糕點給我吃,金黃色的米糕上面撒了一層芝麻,我連着吃了幾塊,舔舔嘴角,問他:“你可會做那會說話的紙人?”
阚自珍低頭,我朝他燦爛一笑:“執子和木兮都不會講話,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個太無聊了。如果紙人會說話,我們就可以照着話本子演一出折子戲,自娛自樂豈不美哉!”
阚自珍拿手指擦去我嘴角的糕點屑,低聲一笑:“想唱哪一出?”
我微微一怔,他這動作太過柔情,我的心跳的有些快。我尴尬地往後退了一步,讪讪道:“前幾日執子找了本書給我,講的是一只狗腿蓮花精和一只悶騷內斂魚精的故事,我極是喜歡的。”
阚自珍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好看的眼睛裏帶着柔和的光澤。
我微微偏頭,銜笑不語。
他忽然朝我輕輕一笑,我頓時漲紅了臉頰,連忙撇開腦袋,卻怎麽也揮不掉他眉眼彎彎,淺笑的模樣。暖陽當空,照的人心惶惶。
忽然空中傳來一陣鐘聲,清越動聽,猶如鳳凰長啼,聽在耳間讓人心曠神怡。我閉上眼睛仔細聽了一會兒,好似能看見春日裏的百花齊放一般。
阚自珍瞭望遙遠的山峰,鐘聲便是從那裏傳來的。他低聲道:“這是恭候仙人的鐘聲,想來白雲山是有仙人降臨。”
“仙人啊!”我睜開眼睛,低呼一聲:“天神降臨,聽着就是個奇跡。”
阚自珍撫着袖口精致的刺繡,輕道:“想看看麽?”他這樣淡定的講來,神仙就好似菜市場裏那種随便就可以瞧上一瞧的大白菜。
我有些激動:“真的麽?”
阚自珍淡道:“騙你的。”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還是回去做紙人罷!”
阚自珍沒有說話,只從袖口中摸出一根珊瑚簪,插在我的發間:“以後莫要去院子裏折花戴。”
我神情極為無辜:“早晨覺得頭上素淨了些,才折了一枝海棠花。”
阚自珍似笑非笑:“天地萬物具有生靈,你折的那樹海棠花約有兩百年修為,已經有了知覺。”
我怔怔地看着他精致的面龐,喃喃道:“豈不是比我祖爺爺還老?”
阚自珍撇過頭,悶聲低笑:“你可知你多大?”
我慢慢思襯,道:“約莫雙十年華。”
阚自珍閉上眼睛,長喟:“甚是。”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他那表情甚是有趣,我饒有興味地猜測:“你先前認識我?”
“不認識。”阚自珍回答的特別順溜。
我再問:“那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阚自珍看了我半響,唇角一彎,露出一個溫柔好看的笑:“喚你小五可好?”
我只覺得心裏突突的,有些忐忑不安,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阚自珍笑着喚我:“小五。”
我默然點頭,只覺他溫熱的手指拂過耳畔,連帶着我的耳朵也燙了起來。我縮了縮腦袋,轉過身,背着他故作輕松自然的道:“小五、小五、念着倒也順口。”
阚自珍望着我的背影,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他緩緩走上前來,彎腰看着我,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如今名字也有了,是不是該開心些了?”
我忍不住擡頭,望進他含笑的雙眸,裏面暖洋洋的。我不禁心中一熱,朝他身前靠了靠:“你真像我爹爹!”
阚自珍眉梢微揚,神情驚訝,一時有些無語。我愣了愣,默默的站直了身子,吶吶道:“我是說,我的爹爹大約同你一般對我這樣好。”
阚自珍也笑了:“我大約也是生不出你這般大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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